《敛我半世癫狂》蛮尼

22、考前综合症

　　距高考还有一个星期，高三全体放假调整心态。此时此刻，真的没有人再拼死拼活了，毕竟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实在是不足以再改变什么了。

　　当然芸芸学子中不乏打算用这一个星期来改变命运的偏执分子，更多的是像童天喻这样完全不当会儿事到处在学校溜达的自然派。
　　与其说他是消极抵抗，不如说他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值得自己去记忆的。倒不如每天来逗逗姜远，又舒筋活血又减压减负，真是考前必备娱乐消遣佳品。

　　不过姜同学就没有他来得轻松了，平日里就将各种大考小考综合考当作人生第一大敌的他已经形成了考试型条件反射，虽说不是自己考，承担的压力可一点都不小。
　　这两个完全颠倒了角色，在旁人眼里真是人格障碍的典型案例。

　　坐在中心公园附近的DQ里，被童天喻从教室里揪出来的姜远正神经兮兮的舔着勺子，完全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对面的童天喻漫不经心的看对面桌子的小孩打翻了一份冰激凌正不争气的哭鼻子。
　　童天喻趴在胳膊上从桌面上仰视姜远那张现在都恨不得挤到一起的脸，调笑的问他“唉，你小时候是不是就跟那个小孩似的一副孬样？”
　　姜远吃了一口抹茶冰激凌，象征性的点了一下头“嗯……”
　　童天喻偷笑顺了他的那盒冰激凌，“你是不是把我的豚鼠弄死了，要不今天都不正经跟我说话？”
　　反映过来面前已经没有冰激凌的姜远终于抬起头来，可惜那三魂七魄的还是没给追回来“嗯？嗯……”

　　童天喻不笑了，掐着他的脖子就要造反“你再说一遍，你把我的小叮当怎么了。”

　　果然暴力政策永远是最有效的警醒措施，在暴力对待下的姜远立刻变得正常了不少。
　　“啊？啊！什么，八千岁？好好的，好好的呢，比我都好，我妈都快认它当干儿子了，就差把我踢了把它扶正了，能不好吗？”

　　童天喻这才松了手，脸上还是一副很不爽的表情，把自己的杏仁味的冰激凌推过去，吃着姜远的抹茶。“你搞清楚状况，是我要高考不是你，你到底紧哪门子的张啊。”

　　姜远一脸的苦笑“你不会懂的，坏学生的忧虑你怎么会懂呢。”这小子自小在棍棒政权的胁迫下唯一明白的道理就是，分数就是生命，有了分数有吃有喝有大玩具，没了分数没脸没皮没好脸色。尽管道理明明白白的但是遗憾的是，这孩子还是和高分什么的没什么缘分，所以作为中国式家庭教育的牺牲品，这个临考综合症得的那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

　　旁边的好学生一脸的鄙夷翻了个白眼，“呸呸呸，你懂个屁。”童天喻一把把另一盒冰激淋也抢过来，全部据为己有。

　　“唉，你就一点都不紧张，这是高考唉……我妈现在都比你紧张，真不知道明年这个时候我要怎么过啊。”姜远现在根本顾不上和他抢冰激淋的问题，就只是觉得眼前这个神童转世文曲星托身果真是不同凡响啊。

　　童天喻觉得姜远这两天根本就是姜妈妈附身，聒噪的厉害。不过就是看他这傻愣愣的样反倒觉得挺好笑的。没顾上搭理他，兀自把剩下的冰激凌都吃掉，童天喻又盯着刚才苦恼的小孩看，这会儿有了一盒新的冰激凌已经不闹了，眼角上还是湿的呢。

　　童天喻看了几眼，抓起包就往外走，路过那一桌的时候刚好“不小心”的甩了一下胳膊。小孩子手里的冰激凌正好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
　　听着瞬间爆发的哭声童天喻头也不会的就冲出店门。
　　姜远愣了一下，看着童天喻蹦蹦跳跳的背影，眉毛皱了一下。

　　刚想追出去在听到小孩子不休止的哭闹声中叹口气又回到他身边。

　　“唉，没有人告诉你，哭鼻子的小孩永远都没有冰激淋吃的啊？”他的笑掩在鸭舌帽下面，就算是小孩子也觉得暖洋洋的，只能愣愣地抬头看着他，连脸上的泪水都顾不上擦了。
　　姜远揉了揉他的头，抬头看见童天喻站在玻璃窗外面，脸上都是灿烂的笑。

　　姜远追出去，跟在童天喻后面一言不发的跟着他，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诡异的在中心公园散步。
　　童天喻在前，左看右看的，好像从没来过这里一样。眼神飘来飘去的，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姜远难得不再胡搅蛮缠，只是跟在后面。

　　两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溜达着，过了小半天，童天喻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姜远也跟着坐下来。
　　童天喻侧着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伸腿踢了他一脚“说话！装什么深沉。”
　　姜远不看他，就盯着旁边一棵歪脖树研究。闷闷的发出声音“你是故意的吧？”
　　童天喻“嗤”了一声，伸手拿了他的鸭舌帽盖在自己脑袋上“嗯。”
　　姜远随手顺了一下头发，看童天喻懒洋洋的漠不关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跟他认真说过话，“唉……你除了对你的豚鼠关心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你认真。”

　　童天喻像是被噎了一下，一时间伶牙俐齿也全没有了，过了一会儿，硬挤出一句“没了。”

　　姜远叹口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站起来假装看了一下手机，“洛小枫找我呢，说年老师点名呢，我先回去上课。”

　　童天喻也不看他“滚吧，光速有多快，你就滚多快。”
　　姜远苦笑，上去想摸摸他的头，可是手伸出去了犹豫了一会儿又退了回来。“高考之前别再出来了，安心准备考试吧。”
　　童天喻不吭声，姜远也帮他压低了帽檐，转身走了。

　　高考前三天，所有高二高三的全部滚蛋清地儿给大考腾考场，这可乐坏了一帮坏小子。
　　洛小枫乐呵呵的把自己那堆烂七八糟全堆到年方舟的汽车后备箱里。年方舟从那堆漫画里捏出一本one piece ，挑着嘴角说“洛小枫，这些东旭你是不是在我这个班主任面前稍微遮掩一下。”
　　洛小枫傻笑，又把一堆杂志摞了上去。在年方舟发狠心把他踢下去之前，梁少赶紧拉了他往外走。“年老师，晚上见。”
　　洛小枫还在那“老师，晚上让刘姨做奶汁鱼吧。我想吃……”
　　年方舟看着迅速消失的小兔崽子们，握着拳头挥了挥，最后还是无奈的给家里挂了个电话让刘姨准备做奶汁鱼。

　　梁少连哄带骗的拉着小孩到书店挑了几本辅导书，其实都是梁少有一个人在忙，小少爷早就猫到漫画区和一堆小孩子挤在一起看漫画。
　　梁少再找他的时候，他正和一堆小孩聊得欢乐。
　　“哆啦A梦时候才能有耳朵啊？”
　　洛小枫抱着腿笑嘻嘻的说“等到擎天柱可以在变成汽车之后也能飞天的时候……”
　　“哦~~”
　　“那……X的结局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啊？”
　　“等clamp阿姨们的小孩生小孩的时候应该就差不多了。”
　　“哦……那得什么时候啊？”
　　洛小枫做样子沉思了一下，然后很严肃的说“嗯，应该我是等不到了，你应该差不多。”
　　“大哥哥，你真厉害啊，什么都知道啊！”
　　看着小孩子们天真纯洁的眼神里全是仰慕，洛小枫脸皮厚的照单全收“还有什么问题都问我吧，我都知道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孩们越围越多，孩子王当得不亦乐乎，完全一副找到组织的状态。梁少在一边忍笑，“这一季的新番哪个最好看？”
　　洛小枫一边乐一边答“当然是《食梦者》了。”没想到一抬头正好看见梁少乐咪咪的弯腰看他。“大师傅，你挑好书了？你让我看完这本再走好不好？”
　　一个小孩赶紧缠上来，“大哥哥，你要走啊，我还没问完呢？”
　　洛小枫挤眉弄眼的看着她“你看，这个人想不想和尚，他是我的大师傅。”

　　小孩盯着梁少看了一会儿“不像，这个哥哥比和尚好看。”
　　洛小枫扯着梁少的衣服站起来，甩甩身上的灰尘“你们都让他骗了，他有哆啦A梦的转换机，其实他里面装的就是个老和尚。”
　　面对小孩子一致的敬畏的眼神，梁少实在是忍不住了，拽着他要走，洛小枫还不死不活的在后面嚷嚷“我走了，下次在跟你们玩。”

　　一个小孩问旁边的人“大哥哥不会被和尚哥哥剃成光头啊。”
　　“不会的，大哥哥说过的他其实有本死亡笔记，遇佛杀佛遇鬼杀鬼的。和尚什么的一定没问题。”

　　两个人走了没几步，正好看见童天喻，自己一个人在附近乱转，在音像店里试听新买的cd。一个人孤零零的。洛小枫捅捅了捅梁少“怎么没看见姜远？他不是老跟文曲星在一起吗？”
　　梁少把书塞给他，“小毛孩，就知道多管闲事。”
　　洛小枫撇撇嘴，看童天喻的侧影，突然觉得好像也没见过他和姜远以外的人一起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