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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好梦疗养院（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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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眼珠倏然睁开，立即锁定了入侵者，开始分泌脓液。吴桐不再去想那个小孩的真实身份，将纳戒对准那脓液，一滴不剩地吸入进了储存空间。
眼见脓液无用，眼珠愈发狂躁，竟开始放射出激光一般的射线，吴桐丢出一个防御道具，却见珍惜级别的道具被直接贯穿了。吴桐手握金剪刀灵活地躲避着密集的激光攻击，眼睛却在乱转着观察：这激光连道具都抵挡不住，脚下柔软的地毯却无法被烧出一个窟窿。
就在他分神的一霎，一道激光削断了吴桐的颈侧的一缕头发。他有些惊讶，不是因为断掉的头发，而是身后传来的一只小手。
若不是那个时隐时现的小男孩，自己可能已经被激光洞穿喉咙了，这个小孩哥果然在帮自己！
“你是谁？”吴桐一边躲闪一边高声喊道，“为什么帮我？”
耳边传来一个清脆的童声：“小桐...别怕...”
小童？小桐？听到这个称呼吴桐心里一阵烦躁，便不再开口，专心躲避射线，同时还在用纳戒吸收不断流淌出的脓液。
就这么你追我赶了两个小时，眼珠不停流出脓液释放光线，吴桐不断嗑体力恢复剂，一人一眼竟然像永动机一样陷入僵局。见入侵者迟迟无法解决，巨大的眼珠子好像被气到了，突然停止了攻击合上了眼皮。
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袖口被一个小手拉了一下，吴桐不再观望，迅速向椭圆空间的边缘跑去。
果然，没等吴桐跑多远，巨大的眼珠猛地睁开，与此同时密集如阳光的射线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眼看吴桐就要被射线射成马蜂窝了！
来不及思考，吴桐摸向手中的纳戒。虽然那东西还没彻底孵化，但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一颗暗红色的晶石出现在他的手中，正当他要将东西抛向眼珠时，他被拉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身后的人身上有着他所熟悉的花香味。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唰”地展开，把两人罩进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圈。
“凤鸢？”吴桐在黑暗中不确定的问道。
“嗯。”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吴桐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说不上来的喜悦，自然地扶上锢住自己的有力手臂，“我们一起离开吧！”
“一起离开......”对方冷笑一声，收起了翅膀，也将他推出了拥抱，“你知道离开这里的条件吗？”
巨大的眼珠消耗了过度的能量，在发现绝招仍没命中后，不甘的停止了攻击，愤恨地看着眼前的人类。
局势虽然暂时达成了诡异的和平，吴桐依然没有放松对眼珠的警惕，因此没有察觉到牧师的异样。
“我知道啊，这眼珠是构建疗养院的‘核心处理器’，也是副本巨怪的最大弱点——邪眼，它拥有一定自卫手段，但同时也极易受到伤害。若想离开副本，就一定不能伤害到邪眼，并与之达成协议。因此我一直在消耗邪眼的力量，试图等它冷静下来与之谈判。”
凤鸢神色毫无波澜道：“你的筹码是？”
“等着看吧。”吴桐说完走到巨大的“邪眼”下方，大声开口道，“喂，休战吧！你也看到了，你无法解决我这个入侵者，不如我们和平的做个交易？”
那眼珠里冒出了骇人的血丝，恶毒地像要把人吃掉，但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你之所以要向上污染控制疗养院，就是为了通过病人得到更多的污染吧？”吴桐丝毫没有畏惧眼珠骇人的视线继续说，“你想要污染，而我正好有一颗现成的‘污染之心’可以给你。”
‘污染之心？！’邪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原本邪恶的眼珠变得无比蠢萌。
不是它见识短，“污染之心”可是它一直所渴望的上古宇宙污染物“源核”爆炸后的碎片，每个碎片都承载着扭曲现实法则的力量。它是极为罕见的活体污染物，具有半生命特性，会主动寻找适宜的宿主并诱导其堕落，但对怪物而言如同毒品与圣物的终极甘露，是它们的进化催化剂，能促使怪物突破当前形态限制实现越阶。
“想要吧？”吴桐笑眯眯地引诱，“只要你答应我的三个要求，我就把它给你。”
邪眼清醒过来，根本不想搭理这个说大话的人类，‘什么污染之心，我才不信呢！能面对污染之心还不动心的生物根本不存在！这个人类怎么会舍得把它给我！’
但是无意间扫到了人类身后，灾厄级执念地缚灵天真地紧挨着他，连从未现身过的邪神大人也一脸阴郁地站在他身后......有人替他背书，应该还算可信吧？关键是再不同意，它感觉邪神大人要将它大卸八块了！
邪眼瑟缩着上下转了转眼珠，这是同意交易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走后门了的吴桐开始狮子小开口：“第一个条件，让包括所有玩家在内的所有人类离开这个副本。”
‘玩家啊...没问题。’邪眼继续表示同意。
“第二个条件，我没法把‘污染之心’直接拿给你，你要进到我的亚空间道具里来取。”
‘嗨呀，就这？’邪眼爽快同意。
“第三个条件，告诉我这所疗养院有关这个小孩的所有的讯息。”吴桐牵起身后小男孩的手，冰冰凉凉的。
‘嗯？这个执念地缚灵？’邪眼瞅了眼，见地缚灵本人没有反对，便把讯息一块儿打包给了人类玩家的系统自己则要求对方马上给出“污染之心”。
吴桐打开纳戒请君入瓮，一心想吃的邪眼也不回的钻了进去，直接被丢在了被强烈污染的核心区域。邪眼眨了眨巨大的眼珠，贪婪地盯着面前的“污染之心”，要不是没有嘴它都能流出口水来。心脏形状的晶体的脉搏正在扭曲着周围的空间，其表面布满的血管皱起狰狞的纹路。
‘居然是一颗正在复苏的污染之心！’邪眼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期待着重宝现世。
这颗晶体就是吴桐在《冰雪夜古堡》的女巫药锅旁捡的“未知”级别道具——猩红之石。在拿到这晶石的时候，吴桐只以为这玩意能够吸收阴气进阶不知道它居然是半生命体，更没成想自己无意间带着它吸收了无数污染，无形中催化“猩红之石”逐渐进阶为“污染之心”。
直到他失忆后，重新去落灰的纳戒里巡视一番，才看见了这颗变异的晶石正在进阶。虽然发现及时，但“污染之心”周围的环境已经变成了不毛之地，并持续向外释放出污染差点把他的纳戒烧出空间裂缝。吴桐看见这威力极大的晶石立即起了坏心思，想着用它来给别人找事，没想到这接受了邪眼的信息洪流时意外得知了这东西的真正用途。
既能替自己解决了祸患，又能以此来做交换更稳妥的通关，吴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何况，进了他的纳戒，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另一种意义上，吴桐才是“吃”掉了副本关卡怪物。
邪眼进入纳戒，副本怪物不复存在，吴桐的耳边响起系统通报声。
【警告！警告！检测到副本《好梦疗养院》与《噩梦病院》关键boss——邪眼丢失，副本立即结束！请玩家有序撤离！】
紧接着，一扇时空门出现在面前。
“我跟大眼珠谈的条件里包括所有玩家，也不知道玛丽乔和张云天能不能苟活下来......”吴桐低头沉思。要是没死，要不要去给他们补刀呢？
他正要迈进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身后一言不发的凤鸢攥住了。什么情况？吴桐看了看自己纹丝不动的手臂，挑眉。
“吴桐，可以留下来吗。”男人清冽冷沉。
虽然对方在问他，但语气没有一丝可以商榷的余地，吴桐挑眉，“我们一起离开这不是一样吗？”
男人语气嘲讽：“既然都一样，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我？”
吴桐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忽然发神经，但看到他眼里不舍的挽留，还是心软了，温声劝慰道：“这里很无聊，你和我一起出去玩好吗？”
“不无聊的。”一只有力的手扣住青年的脑后，吻在他柔软的唇上，“以前种种我都原谅你了，你可以继续玩弄我的感情。”
这个吻缠绵又湿润，让吴桐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被对方的话撩拨到意动。艹，他老婆说情话真带劲儿！这张脸再配这个语气，让他只是接个吻就腿软了。
虽然很心动，但他还是拒绝道：“咳咳，我是正经人，从来不耍别人玩好不好。而且我好像还有很重要的事没做完，所以...抱歉。”
又是拒绝......这次凤鸢的心里反而生出诡异的平静，他温柔的笑着，“吴桐，我后悔了。你永远不会学乖，我不会放过你...哪怕你就此恨我。”
什么玩意？！这是在墙纸爱发言吗？！吴桐看着眼前冒黑气的男人，一边的瑟缩着后退想要进入时空门，一边嘴遁，“冷静，我亲爱的丈夫！有什么话咱们不能摊开说啊，别动不动就爱啊恨啊的......”
他嘴上说得好听，身体却向着传送门靠近。当他说的自己口干舌燥，终于要成功踏进门内时，那扇门却被一只大手猛然关死！
卧槽卧槽！这系统给的传送门也是能被用手关上的吗？吴桐内心狂奔过一万匹草泥马。
“看，你总想着逃离我。”
耳边传来男人低哑阴沉的声音，随后，他便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
吴桐费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很久才聚焦。空气里弥漫着陈腐气味，混合着地下特有的、挥之不去的潮湿。脚踝处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冰冷坚硬。一条细长却无比坚固的合金锁链，一头扣在脚腕上，另一头锁在巨大的纯金鸟笼上。
他像金丝雀一样，被关进了巨大笼子里。
荒唐可笑的情绪一闪而过，吴桐玩味地勾起了嘴角：有意思，凤鸢那样克制禁欲高高在上的存在居然也会出尔反尔么？
没错，吴桐在系统提示副本结束时就再次恢复了所有记忆。锁链和鸟笼都没有附魔，身体强化后吴桐想要挣脱开并不难，但他此刻忽然想看看对方想搞什么名堂，于是乖顺地躺在巨大的红丝绒床垫上，等待着猎人到来。
“吱呀——”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银发牧师身穿黑色牧师服，手上端着美味可口的餐盘，上面还有一盏油灯。暖色的火光照亮了对方的眉眼，他的表情是诡异的温柔。
“该用餐了。”他把餐盘放进鸟笼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理所当然。
对此吴桐冷笑道：“你他妈让老子在床上吃饭？还有这是什么猪食！你留着自己吃吧！”
对于青年的恶劣态度，凤鸢并没有太大反应，他知道这么做吴桐一定会恨他，所以这样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内。
“那你想吃什么？在哪里用餐？”
“这还用我说么？你堂堂一个牧师，居然干出囚禁这种龌龊之极的事，囚禁也就罢了，还关小黑屋，起码要在一个精美华贵的宫殿吧！我要在宫殿里的餐桌上享用大厨做的山珍海味！是不是牙膏用完了还要剪开用三天？我看不起你！”
“其他都可以，但你不能吃其他人做的饭。”
“凭什么？我就要吃！我才不你做的猪食！你以为把我关起来就万事大吉了？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凤鸢，我们走着瞧！”吴桐吃过凤鸢做的饭，自然知晓他的厨艺精湛，他就是在故意惹火对方。
听到对方放狠话，凤鸢意外的心底松了口气：“好，你不想吃我做的就不吃。”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被关在金丝鸟笼里仍趾高气扬的漂亮青年，感觉自己的心脏居然在愉悦地跳动。
凤鸢自知囚禁与爱并不划等号，强迫与迷恋的是个悖论。
但占有即爱还是冲昏了他的大脑，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抓住最后的机会，不论对方想要什么他都会双手捧上，除了自由。
眼见自己的无理取闹被照单全收，吴桐更加肆无忌惮：“我还要把我之前的员工叫来和我一起玩。”
凤鸢紧了紧拳头，还是答应了。
这么好说话？吴桐狐疑地瞥他：“行了，你退下吧。”
这次对方却没那么听话，反而打开了黄金鸟笼，面无表情的压上来：“宝贝，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我了？”
吴桐：..........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两人的身体更加契合，这就导致连续两天吴桐都没有从男人身上下来。
下不下来不重要，出没出来才是重点！
最后吴桐精疲力竭地把人踹下床：“滚！我不要看见你！”
餍足的男人很好说话，把睡着的人儿抱离鸟笼，接进了他要求的宫殿。吴桐醒过来的时候，便被眼前富丽堂皇的景象晃到了眼睛。
这给他干哪来了？
察觉到人醒了，身后搂着自己的男人递上一杯水：“醒了？”
“嗯。”吴桐这次到没再使小性子，自然地就着他举着的杯子喝水。
感觉到青年的软化，凤鸢内心有些窃喜，于是把人环进怀里，脑袋放在痕迹遍布颈窝里：“老婆心情好？”
“老婆你妹！”吴桐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天了，你也该把我给放了吧？我还急着有事呢。”
合着这人在和自己玩囚禁play？凤鸢眼神幽深，“你不答应做我伴侣，我不会放你走。”
这就是还会放他走的意思，吴桐有恃无恐道：“不答应，爱放不放，反正我在这也有吃有喝死不了。”
凤鸢：“......”
觉得自己就是个被渣男抛弃的幽怨小媳妇，这个渣男还吃自己喝自己的。
他愤怒地撕咬对方的嘴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下唇被咬破，吴桐皱了皱眉：“是你囚禁的我，你还好意思说我对你薄情？给我起开！”
凤鸢用力阖上了眼，长睫颤抖着，近乎卑微地祈求着：“吴桐，别这么薄情好吗？你就分给我一点爱，哪怕就一点就好……”
感受到对方哀莫的情绪，吴桐含恨闭眼，他发誓这次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是不可能的，和邪神疯狂的厮混让吴桐不知饥饿，亦不知白天黑日，彻底沦为了欢愉至上的感官主义者。
直到吴桐昏厥，直奔毁灭的情事才堪堪停止。
“我为什么会晕过去？”吴桐拒不承认是自己肾的问题。
男人的话却让他十分惊讶。
“系统在强制召回玩家，没有你的同意，我没法把你留在这太久。”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真答应了凤鸢，反而再也无法离开了。身体已经逐渐虚化，他能感受到自己在逐渐瓦解重组。
看到吴桐松了口气的样子，凤鸢心底生出无尽怨念：“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我吗？”
吴桐叹了口气，“就算你如今对我有狂热的爱意，也不能保证你不会因爱生恨吧。惹不起你，离开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曾经高傲的头颅低垂着，小心翼翼握住青年的手贴在脸颊边，哀求着：“不要抛下我......吴桐，你爱不爱我都无所谓了，恨也罢，利用也罢，只要你能骗骗我，留在我身边就好，我不能没有你。”
吴桐的手已经逐渐透明起来，他看着陷入哀痛的男人，他忽然很想哭：“放心，我不会再骗你了...凤鸢，再见。”
然而下一瞬凤鸢动手了。
他的手如同利刃，轻而易举地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取出了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血腥的画面带来的冲击力很大，吴桐愣愣回不过神。凤鸢澜如同一个战败的囚徒，心甘情愿地将心脏剖出交到吴桐手里。
“我爱你，你不信，那就把我的心刨出来给你。”
吴桐握住心脏的手本能地紧缩。
“我会永远爱着你。直到涅槃无法重生，直到生命走到尽头。”
“如果我背叛你，你可以捏碎我的心脏。”
既然你在意身份的不等，那就调换位置好了，我来做你的俘虏。凤鸢脸色惨白，却笑的灿烂。
听着世界上最真诚的告白，吴桐眼眶泛起酸涩，手中的心脏像在忍受酸涩的抽痛，跳得很急促，像是马上就要爆开一般。
他不愿与自己分离。
吴桐呐呐地盯着男人俊美的脸庞：“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他在告诉凤鸢，也在说服自己。
“我知道，吴桐，收好我的心脏，我会去找......”
没有听完那句话，吴桐被弹出了副本，回到了结算空间。
而他手里，还握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