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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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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又回到了初来瑞王府时住的那间小院，整日坐在院里，看天空，看路过的鸟儿，看漂浮的云朵……
又或是，闭着眼睛，感受正午的阳光，洒在面上，温暖和煦。清风拂过，发丝随之飘扬，树叶沙沙作响，蝉鸣鸟啾此起彼伏……
凌霜现在武功尽失，断了的手脚脉络虽被太医接好，但是如今提不了重物，走不稳道，便是抬手梳个发髻也很困难，她索性就这般将头发披散着。
她将自己困在院中，不见人不出院门，有饭送来便吃，没饭便饿着，能活就活，要死便死……
……
夜半时分，凌霜再次被噩梦惊醒，悲伤、绝望、恐惧、孤寂、无助、屈辱……将她笼罩掩埋，令她极度窒息，两行清泪划过脸颊，心脏如锐器插入，绞得她痛不欲生……
“你瘦了……”
凛雪再次不请自来。
“近日可走得了路了？”
凌霜闭着眼，不去瞧他。
“我为你搞到了路引，来自一对行商的年轻夫妻，原籍荆州，前往秀水行商，路经华阳府时被强盗洗劫杀害……”
“你既大难不死，那便借由她的身份活下去，离开这里，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若你想通了，便告诉我。”
“为何帮我？”
“你不知我究竟为何三番五次来寻你？”
“不知。”
“……罢了。”
“你好生修养，我改日再来。”
……
好似，自己每一次最窘迫不堪的时候，都能被他看到……
……
凌霜起身，点起一盏灯，看着凛雪留下的路引。
余湘……真好听。
……
……
“她近日如何？”
“老奴瞧着已经能自行挽发了，走路也不会再摔倒了。殿下这般挂念，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我……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亦不知该如何对待她。”
“凌夫人接近殿下本就居心不良，殿下不过是将计就计，敬王与她心生嫌隙，怪不得殿下，是敬王疑心太重，对她不够信任。她被敬王所伤，亦是因为敬王心狠手辣。”
“可我也曾想借敬王之手杀她。”
“人非圣贤，更何况，殿下不杀她！她与敬王便会杀了殿下！”
“真的！？”
“是真的，人生须臾倥偬，一切皆可从头再来，若是她从此不再记挂敬王，殿下何不给自己和她一个机会？”
“若周先生泉下有知，可会怪我？”
“这……哎……冤孽！冤孽！”
……
……
公仪昭再次见到凌霜时，他险些认不出她来，瘦骨嶙峋，似乎风一吹便会带倒在地。目光空洞呆滞，丝毫不见往日的灵动娇俏，此刻，正倚坐在横栏上望着天空。对公仪昭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你瘦了好多……”
凌霜一言不发。
“本王知道你怨恨本王，但你又何曾对本王真心实意过？许敬王设计陷害，就不许本王将计就计？”
“……”
“许你对本王用美人计，就不许本王对你用美男计？”……
“……”
“霜儿，跟本王重新开始，好吗？”
……
女子瘦弱无骨，公仪昭将其抱入怀中，缓缓走进屋内……
公仪昭小心翼翼亲吻，生怕惹了她不快，她只默默流泪，公仪昭轻轻拭去凌霜面上泪珠，柔声安抚，
“莫哭，我会让你开心的……”
……
……
凛雪将一小木箱塞入凌霜怀中，叮嘱她，
“这里是我的老婆本，如今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生活，知道吗？里面还有些迷药、鸠毒之类的物品，孤身在外，好歹机灵些，听到了吗？”
“这个婆子，有些拳脚功夫，我对她有出手一救之恩，你尽可放心。原以为自己当日多管了闲事，不曾想今日倒派上用场了。如果你觉得她好，便相互做个伴。若你不喜欢她，到了地方遣她走就是了……”
凛雪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絮絮叨叨，他怕是将这一辈子的贴心话，今日都说给她听了。
可惜，她不回一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对她好些，何必那般刻薄，尽惹她生气。
“凌霜！”
“不要忘了我！”
马车缓缓离去，她没有回头……
……
……
“殿下！凌夫人她不见了！”
“不见了！？”
“是啊，今日丫鬟前去送早膳，便发现凌夫人不见了，连床榻都是冰凉的。”
“快派人去找！”
“是！”
“去备马！”
“是！”
公仪昭才踏出房门，想到她的泪，却瞬间泄了气，靠在门框上低吟……
“罢了，回来吧，不去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