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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蜉蝣涧使者 ...

  •   救出她们对不对?”

      “我救不了她们,我只能救你。”

      蜉蝣涧使者一生只能指导教益一人,不得擅自插手人间事,倒杖拄颐斜,一动万变,人间秩序就乱了,他们蜉蝣涧使者需要做到冷冷清清似冰下水,来去无痕,吞吞忍忍饭中砂,不得干扰世间秩序。

      “为什么不能!”

      “对不起。”

      “救救她们吧,救她们也是在救我,那些混蛋若是还活着,就会有更多像我这样的人遭遇不幸,你不知道日日生活在罪恶和恐惧的地狱里是多么让人生不如死。”

      颂歌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拽着蜉蝣涧使者的衣角,她要死了,但她不甘心,许久,蜉蝣涧使者松口,“我会想办法。”

      蜉蝣涧使者想到了传说中的堕落阁,堕落阁里面有一位月寒殿下可以解决神鬼精怪与人世间的纠葛怨恨,只是相传堕落阁一项奉行有缘相见无缘不念的做事风格,他没有时间去找堕落阁在哪也不知道如何向堕落阁递交委托书。

      他有的只剩余下的生命,若是他拿命赌一把会不会引来堕落阁里的白月寒殿下。

      “真的吗?”颂歌没了说话的力气。

      “真的。”蜉蝣涧使者看着下面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歌舞升平,这些都跟怀里的女孩没有关系了,“以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有个念了书的姐姐说过,忙时修篱种花,闲时听雨煮茶,那样的生活,很好。”

      “那你一定要这样生活才行。”

      “名字,你的?”

      “蜉蝣。”

      “我记下……了……谢谢……你,下辈子……还你。”手失力落了下去,颂歌走了。

      颂歌不愿意以这副残躯回到家乡,蜉蝣涧使者在游乐园外一棵树下埋葬好颂歌,她的灵魂在阳光下渐渐消散。

      四处游走的蜉蝣涧使者找了极破的木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个傻子。”

      旭风泽苏望向白月寒,傻子,她说的是两个都是傻子吧,白月寒靠在树边叹了口气,颂歌终究是疯了,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孟婆汤质量真好,他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小殿下,这些事跟蜉蝣涧使者有什么关系,他完全不需要自杀啊?”

      白月寒:“兰因絮果,蜉蝣涧使者下世寻找需要帮助的人都是命中注定的。”

      “蜉蝣涧使者和颂歌小姐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吗?”

      “德普,仔细想想,有什么细节你漏掉了。”

      回到堕落阁,白月寒命仆人撤掉墙上的分析图,换上一面镜子,德普还是不解,她解释道,“蜉蝣涧使者就是卧底缉毒警察的转世,两个执拗的人,心里还想着救对方,结果第二次还是因为对方而死。”

      “转世?小殿下您怎么知道的?”

      “颂歌已经死了所以才没有警察带她走,蜉蝣涧使者出现的地方就是她埋葬那位缉毒警察的位置,颂歌为什么那么信任蜉蝣涧使者,是因为他身上有那个警察的气息,让颂歌感到熟悉。”

      扣扣扣,有人拜访,看来是找来了,旭风泽苏在堕落阁的实验室尝试用硫酸铜的结晶做出一朵蓝色妖姬,旁边是叠了一夜的纸玫瑰,他想了一下,用纸叠的玫瑰花上做的结晶最逼真。

      还有一个金色的碘化铅沉淀,上下颠倒水溶液可以模仿黄金雨。

      比起楼上的小蘑菇云,楼下更是缤彩纷呈,白月寒突然扬鞭跳进时空虚镜,鞭尾打卷硬是将蜉蝣风人拽出,跟人比赛拔河,只不过对方不是人而已,用劲一甩将其甩进堕落阁的墙镜中,堕落阁的镜墙与堕落阁生生相息,可以勉强维持蜉蝣风人短暂的生命形态。

      “有话快说!”白月寒落地立定,背手退到屏风后,拽蜉蝣风人的时候右手被风凌厉划伤,简单包扎,放下宽广的衣袖遮挡住伤口。

      颂歌长大嘴巴老半天丫丫啊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月寒退到屏风后,前面的事情就不管了,等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小殿下?”

      “小殿下?客人已经走了。”

      “哦。”白月寒扶着扶手站起来,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时间星花点点,天旋地转,白月寒突然浑身失了力气昏倒,旭风泽苏赶紧扶住她,白月寒脸色发白,与鲜艳的红唇成了鲜明的对比,“白月寒?白月寒?”

      卧室内,旭风泽苏给白月寒盖好被子,“白月寒小姐得了内疾,这几日东奔西走伤神劳体,加上生理期失血所以才会导致昏倒。”

      “多谢旭风泽苏郎君了。”

      “干果和果脯肉脯这两个月先断掉,素食为主,清淡少辣,一天至少四杯水,牛奶不可替代水。”

      “这……好的。”德普抹汗,这下小殿下可有的闹了。

      夜里,旭风泽苏端着药和纱布棉签叩响白月寒的房门,白月寒刚刚才完成一项艰难的任务——洗澡,听到声音以为是女仆送水和熏香进来,直接让人进来,旭风泽苏进来时白月寒吓得差点把枕头丢出去。

      “怎么是你?”

      “听闻白月寒小姐今日英勇神武,徒手抓人?”

      “额……”他不是在楼上搞实验吗,这都知道,“你进来干嘛?”

      “胳膊。”

      “吔,非礼勿视。”

      “胳膊。”旭风泽苏很执着,和尚念经越念越精,白月寒没有办法,把胳膊伸出去,旭风泽苏一卷卷到腋窝下,三道红痕,三块条状淤青泛紫,是她拉蜉蝣涧使者的时候受的伤,“睡觉的时候腰疼吗?”

      “嗯,疼得翻不了身。”

      “肩膀呢?”

      “右肩膀特别疼。”

      “腿呢?”

      “左腿疼。”

      “脚踝?”

      “肿……肿了。”

      旭风泽苏怒而不言,眉头紧锁,明知道自己细皮嫩肉的平日里什么事都不干悠哉悠哉的当个旁观者,为了救一个蜉蝣涧使者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真不知道是该找这个蜉蝣涧使者算账还是找眼前这个嘴硬心软爱逞强的家伙。

      “我等会给你捏捏。”

      “对了德普呢,我今天下午回来看见阁楼里的楼梯换了地毯,样子挺好看的,下次多买这个图案的。”

      “是我把堕落阁所有的楼梯台阶高度切了一公分,下次白月寒小姐下楼就不会抽到脚筋了,地毯是我去拍卖会上拍来的,若是你喜欢我下次再拍几个回来。”

      白月寒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下楼容易脚脖子抽筋,德普告诉他的吗,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吧,“嗯,谢谢你。”

      “若是晚上睡不着,我可以弹曲子给你听。”

      曲子,堕落阁楼上还有旭风泽苏曾经买的一架钢琴,如今也不知道是否依旧蒙着灰尘,罢了,“你会念诗吗?”

      “念诗?”

      白月寒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是铅笔写的字,她平日无事的时候摘抄的,都是短句,不是整首诗,旭风泽苏应了,窗外零星雨点,是下雨了啊。

      旭风泽苏按摩完便拿起册子,翻开第一页,声音锵金鸣玉、掷地有声,婉转处呢喃低语,引人身历其境,恍如一梦,联想浮浮。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朱弦已为佳人绝,青眼聊因美酒横。”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远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第 172 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蜉蝣涧使者(5)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众里寻他千百度,慕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不知不觉白月寒呼吸平稳,旭风泽苏捻好被角,端着药盘轻手轻脚离开。

      次日正午,白月寒刚下楼,德普急忙跑到面前禀告,“小殿下,颂歌小姐已经在门外跪了七天七夜了?”

      “鬼而已,跪多久腿都不会烂掉,她想跪就让她接着跪,我堕落阁门前地方大,任她跪,德普,今日没有收到的委托信吗?”

      “小殿下我们堕落阁不是不再接收委托书了吗?”

      “去看看吧,信箱也该整理一下了。”

      德普明白自家小殿下的意思,信箱封尘了一百多年,当然没有委托信,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可以拿一个信封,至于信上是空白还是委托书信就看小殿下的意思了。

      颂歌以堕落阁委托人的身份被宣进堕落阁,德普接见补办受理备案,白月寒坐在屏风后翻阅典籍查找召回蜉蝣涧使者灵魂的办法。

      “他还会再来吗?”

      “不会的,蜉蝣涧使者不是人类,是没有轮回转世的机会,但是他情况特殊,或许会有,不过这得看他的机缘了,蜉蝣涧使者入世前会有一个抽签仪式,谁去,去哪,什么时候走。”

      “蜉蝣涧使者会一起参加这个仪式吗?”

      “嗯,他们同族一生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会见上面。”

      “月寒殿下,请让我……也成为一名蜉蝣风人。”

      “蜉蝣风人只有二十四小时的寿命,你确定?”

      “只要有机会跟他重逢我愿意。”

      “这可不是机会,而是机缘,机缘可没机会那么大的概率,就算他重新成为蜉蝣涧使者了你能保证自己还有机会跟他重逢吗?不要把命运放在渺茫的机缘上,自古以来大多数都是悲剧收场。”

      “求月寒殿下成全,我至死无悔!”没有他,人行天地间,呼如远行客,颂歌跪地不起。

      “我这儿没有空白交易,我帮你成为蜉蝣涧使者你能拿什么给我?”

      “只要我能成为蜉蝣涧使者,其余我身上您还有什么愿意拿走的您都可以拿去。”

      德普把颂歌转世的命格拿过来,白月寒看了一眼,上辈子吃了那么多苦下辈子都补回来了,这要是放弃了,她都为她感到可惜,“可供你转世被选择的命格可都是好命格,生活无虞,父母安康长寿,很幸福的你确定放弃吗?”

      颂歌伏地叩拜不起,这是不答应就不起了,根本就不考虑下辈子的事,既然蜉蝣涧使者没有下辈子,那她就这辈子把欠的恩情还了。

      “又是一个傻子。”白月寒摇着头叹气,德普刺破颂歌的食指取了血,白月寒拿起笔蘸上一滴血,血被吸收得一干二净,笔下出墨仿佛源源不断,拿起笔在她的命格上划下红色的大叉,原本的命格消失变成空白。

      空白的纸上写下:蜉蝣涧使者

      觉着还差些,补了一笔,蜉蝣涧使者——颂歌

      还是觉得差些什么,望向德普,德普提醒道:“遇见。”

      白月寒知道少了什么,笔尖从颂歌眉心一点,取了下一世的气运写在纸上,放下笔,在菩提灯芯中燃尽,颂歌一点点消失,脸上带着笑容。

      “小殿下?”德普看自己小殿下并没有打算收回颂歌的记忆和情绪经历,而是传输回颂歌的灵魂里。

      “我堕落阁虽然不是做慈善的,但也不是什么都收的,颂歌的一并还给她,没了记忆她怎么在一面之缘的机遇里认出那位蜉蝣涧使者,蜉蝣涧使者可都认为自己的名字是蜉蝣。”

      “小殿下。”

      “我知道啦德普,下次会赚回来的,上次不是一交交三个月的吗,还能抵到六月,还有一个半月,不着急。”

      德普无奈,只得转换话题,“小殿下,今晚晚餐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晚饭,吃什么?”

      “蒜蓉凤梨虾,生腌膏蟹,研究院里有新产品粉木耳,我做了木须肉和鱼香肉丝,鸡肉不带骨,鸡骨不带肉,灌水不漏汤的布袋鸡。”

      “胡萝卜没有挑出来吗?”

      “小殿下这次胡萝卜放的不多,您必须全部吃完,还有您这周犯了肠炎,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坚果都扣了,还有您小日子到了,芒果也不可以吃。”小殿下不喝芒果汁,这倒省事了许多。

      “啊!德普,只扣半个月的好不好,我保证把今天的胡萝卜全部吃完,好不好啊德普?”

      “果脯和肉脯这个月也不可以吃了。”

      “德普不要啊——”

      完了,还是躲不过,下次多赚点钱攒点零花钱,德普禁她食的时候可以偷偷开小灶解解馋。

      晚上就寝时,白月寒叫唤一声哎呦,一个没留神,食指被压到,指甲盖左侧冒出浅黄色的水珠,白月寒疼得龇牙咧嘴,她就说最近怎么食指肿疼,原来是里面起泡了。

      旭风泽苏听到声音过来,把剩下的脓水挤干净,上药,包裹上防水创口贴,“十分钟后把创口贴摘下来。”

      白月寒举着自己的食指,“万一我忘了怎么办?”

      “到时间我回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哪?”算了,指望别人还不如依靠自己,她还是定个闹铃吧。

      “不用设闹铃,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闹铃的声音吗,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去玩吧。”旭风泽苏收拾好药箱,上楼。

      咦,还挺感动的。

      早上去普陀罗茶馆,普陀罗门的正大门放了一大束花,有桔梗、向日葵、彼岸花、黑色曼陀罗、小雏菊、薰衣草,和满天星点缀,谁这么大手笔,在茶馆前送花?白月寒回头看她茶馆的月奴,再看看自己,应该不是送给她的。

      桔梗的花语是白色是矢志不渝的爱,永恒的爱,蓝色是无望等待的爱,向日葵是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有你时你是太阳我目不转睛,无你时我低头,谁也不见。

      彼岸花为花开无叶,叶生无花,想念相惜却不得见,独自彼岸路,”这是为祭奠死去的爱情和爱人用的,黑色曼陀罗就更有意思了,无间的爱和复仇,绝望的爱,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这还怪吓人的。

      夹在旁边的小雏菊就显得纯洁许多,深藏在心底的爱,点缀的满天星是我甘愿做配角,瞒着所有人爱你,我携满天星辰赠与你,仍觉得满天星辰不及你。

      皎洁的白玫瑰像是一种挑战,一个威胁,我足以与你相配,爱情本该就是势均力敌的游戏,精美绝伦的玫瑰香槟常出现在求婚的时候,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今生最甜蜜的痛苦,一生只钟情你一个人,这一看也不像是给她的。

      荼靡花是末路之花,有一切美好的事物到这里都将结束,怎么感觉是死亡威胁,薰衣草“等待爱情”希望它能等来那个照亮世界满眼是自己并带来满天星辰的人,这搭在一起简直是不伦不类。

      虽然都关于爱情,怎么囫囵吞枣一块扫荡,白月寒脑海里瞬间勾勒出一个完整妥妥的爱慕偏执,得不到毁掉的人物。

      旭风泽苏带着早餐捧着一束洋甘菊站在这一大群花束里,神情有些不自然,白月寒看了一眼,比起前面横扫花店的大花束,还是旭风泽苏手里的那束比较顺眼,“洋甘菊?”

      “我去把这些清理掉。”旭风泽苏把花塞到白月寒怀里,拽着花边拖到垃圾桶边,一把丢了进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花都放进去,他以为自己是谁啊,白痴。

      白月寒摇摇头,可惜了,花放太久也不新鲜了,那么大一束她抱都抱不起来,也不知道是那个白痴送女孩的,吧唧吧唧嘴,一脸嫌弃 ,“还不如送我一桶爆米花。”

      能抱起估计会给送花的人一个暴击,送的什么玩意,一定也不走心。

      旭风泽苏抽纸擦拭手,根根分明修长,“ 4月22日晚,世界上最古老的流星雨之一天琴座流星雨光临地球。

      什么?

      “人间有流星雨。”

      “哦。”白月寒点点头,这个她早就知道了,明天星期四,轮休到她,她可以好好在床上躺一趟,睡一天。

      “听说蓝花楹开了,您下出去看看吧。”月奴在一旁插了一句,旁观人都知道人家是在约小殿下,但是很明显比起去看流星雨小殿下更想在家睡觉。

      “等我睡醒了再说,哈欠,嗯,不行我太困了,找个地方睡觉去,你们去开门吧,该营业了。”

      “是。”

      堕落阁近来也没什么事,破了几个案子,收了上面的前,小日子过得也是富足,白月寒懒得去管谁没事干往她的茶楼送一堆不伦不类的花,一点品味都没有。

      晚上看什么流星雨,早上起来去看什么蓝花楹,蓝花楹确实开得漂亮,架不住德普日夜催促,她特地空出一天好好赏花。

      “小殿下?”

      “德普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灵兽们也要去看看他们有没有闯祸,我和旭风泽苏去就好了,旭风泽苏,你是有时间的吧。”

      旭风泽苏放下手中的盘子,擦擦手,“是,我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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