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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云辩诡母 ...

  •   用沉默作为回答,用离开作为告别。

      一时怒火攻心的素瓷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连夜收拾行李离开他们的家,在高速疾速时她突然想起父亲所说的四个字——素色原罪。

      两个月前,她特地回到家像父母说明此时,她有一个很爱的人,名叫耿修明,是一个摄影师。她特地准备了介绍耿修明的PPT和视频解说,把这两年她的经历一一说给母父亲听。

      母亲坚硬的态度软和下来,父亲上网检索了耿修明的百度,一匹腾空出世摄影界的黑马。

      翻到他的成名作的时候,父亲松开了鼠标靠在沙发上,母亲见状凑到电脑边看了一眼,然后跟父亲一样保持沉默。

      素瓷知道他们不满意这桩婚事,更不满意耿修明,一个以自己女儿的照片出名的男人,他们怎么会满意成为自己的女婿,素瓷趴在母亲腿上撒娇道。

      “妈妈,修明真的很努力,你不知道我遇到他时他那个样子,情愿怀揣着大梦想前进也不愿意挺住脚步工作果腹,他对他的梦想很坚持的,而且老天对他很好,借老天的运气和自己的努力成功了。”

      素瓷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叹了口气,还是答应下来见见这个人,“有时间我们见见,你放心不会难为人家的,素先生你看你女儿,还没嫁人胳膊肘都往外拐了,小棉袄都快被人拐跑了你也不说两句。”

      “说什么,我俩把她养得美丽可人,她教得知书达理,性格独立自主能怎么办,只能怪我们教得太好了,放心吧我的太太,我还有一件厚实的军大衣,你要是冷了我可以借你穿穿。”

      “拉倒吧,就你那件衣服大得我都可以当盖被了,您自个好好留着自用吧。”

      “我跟你妈说的这都是玩笑话,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的小公主,四个字:素色原罪。”

      父亲并没有解释素色原罪到底是什么意思,他说每个人都经历不同感悟这四个字也不尽相同,让她自己好好领悟,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耿修明是素色,但她不是。

      她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那么就要坚持下去,勇敢她有,她不撞南墙绝不回头,挂断还未接通的电话,下高速返程。

      “夫人,小姐电话。”

      “是小姐电话?”女仆把电话交给素瓷的母亲,电话交到素瓷母亲手里就被挂断了,素瓷母亲刚想打回去,刚上楼停下来的素先生开口,“没有必要了。”

      “什么?”

      “她不会放弃的,我们的女儿你难道还不了解她的性子吗?今天她是不会回家的。”

      素瓷的母亲不信,再打过去便是无人接听,等她再接通电话是112高速交警打来的电话,她的女儿出了车祸。

      在素瓷果断离开后,耿修明数十年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十年后素瓷的父亲一纸法院传票寄到家里,被发传票原因是不经本人同意拍照并展览,要求销毁所有照片和底片。

      耿修明收到法院传票呆楞了许久,晚上接近凌晨的时候一个人在房间里点燃所有照片和底片,他把她的照片都烧了。

      密闭的空间和满屋子的一氧化碳差点送走了耿修明,家里的警报器响了招来邻居的报警,消防员及时救出了他。

      他没有留下证据证明他烧了这些底片,即使耿修明保证以后不会有任何地方公开女子的照片,但素瓷的父亲还是不相信,甚至亲自来到耿修明的家搜查。

      一个房子被翻得底朝天,见真的没有照片,素瓷的父亲叹了口气。

      耿修明:照片都被我烧了,灰烬都已经被冲走了,她的照片我没有留下一张。

      素瓷的父亲看了耿修明许久,像是恨铁不成钢,又想是愤怒,拿着手杖抵在摄影师的心口,“这里,也没有吗?”

      耿修明觉得素瓷父亲救赎在故意刁难人,他难道要剖开心给他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藏照片在里面吗?

      他怒了,握住素瓷父亲的手杖末端,发狠道,“这里,没有!”

      素瓷的父亲很生气,眼前这个男人懦弱不堪,“那你……还爱她吗?”

      耿修明再次用沉默回答了问题,素瓷的父亲无奈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素瓷父亲离开后的一个星期天,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还下着倾盆大雨,在家颓废已经一整月的耿修明去清理了信箱,除了一大堆欠费还款催单和摄影会的慰问信。

      还有一封黑色别着干瘪褐色花的一封信,耿修明本来想把信都丢进火堆里让火堆烧得更旺些,但破损黑色的信封掉落出一朵白色干花。

      干花脆弱不堪掉落在地上成了碎末,耿修明蹲下来看着黑色信封,犹豫了一会将它拆开,是一张照片,自拍照,黑白色。

      背面有一行做衣服的粉饼写的地址,时间过去太久了,这本该是在三个星期前就该看到信封。

      如今地址已经模糊,只有用力写下的几个字印有痕迹,素瓷死了,照片上她的遗照,写地址是请他参见葬礼。

      耿修明想去找素瓷的父亲,但是他从未去过素瓷的家,也从未没问过地址,素瓷说的时候他没在意听,只隐约记得是在俄罗斯,素瓷母亲的电话已经打不通,好在素瓷父亲的电话打通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素瓷的父亲。

      素瓷的父亲表示他默许重病的女儿给他寄这封信,他没来,他也不意外,当时他亲自去找他的时候就是想让耿修明认清自己的心,有勇气向他提亲。

      他是个父亲,自然希望女儿能幸福,即使对方是个不令他满意的男子,但是耿修明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的勇气素瓷的父亲。

      本来是打算让耿修借用要谈关于肖像权的事去见女儿,主动给他们制造一个台阶,但是耿修明以沉默和不作为拒绝了他。

      他最终失去了女儿,他的夫人想要找耿修明痛骂他一顿,但是一个连她女儿葬礼都不愿意参加的人,她根本不愿意花时间来骂醒他。

      这时耿修明才知道素瓷在离开他后半路上后悔又回去找他的路上出了事故,生气过头导致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被铁锈划伤的伤口被感染,最后因为病菌感染去世。

      去世的时候,因为病菌感染导致她除了脖颈上方的脑袋其余地方布满青紫色发黑的色块,浑身上下长满树枝。

      而他因为烧毁她所有的照片颓废度日错过了她的葬礼,本以为她幸福嫁人拥有自己的生活,知晓一切都他挂掉电话,自此之后谁也不知道耿修明去了哪。

      多年以后,在素瓷的墓地所在的墓园里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佝偻老人,走到素瓷的墓碑前,用手拂走墓碑上落下的松针,缓缓跪下。

      放下一束白色的铃兰捧花,平视墓碑上逝者的照片,再也没有起来。

      白月寒走出梦境,旭风泽苏已经在外等候多时,“还顺利吗?”

      “还可以吧,晚餐吃什么?”

      “土耳其烤鱼、樱花虾粘雪花盐、三不沾、蟹酿橙、香椿炒蛋、日式三清汤,日式三清汤是将煮好的汤用蘑菇和白萝卜继续煮,加块蒸三文鱼,低脂清淡,外加鸡蛋口袋饼和配菜、酱牛肉和垛子牛肉,咸辣口的。”

      “还有甜品,主体是由塔希提岛香草豆制成的冰淇淋和经过熏制的马达加斯加香子兰混合而成的,外面包裹着一层23克拉食用金箔制成的黄金叶。

      此外还有甜中带苦的巧克力以及特级美式巧克力碎块,如果您还是不喜欢巧克力口感我可以换成榛子的碎块,同时上来的金色托盘中盛有裹着金箔的松露牛奶糖。

      调羹用18K金打造而成,另外还备有一把珍珠母做成的勺子,用来舀您最爱的鱼子酱。”

      “蔬菜呢?”

      “煸炒羽衣甘蓝和清炒宝塔花菜,洋蓟配以精肉、橄榄油、柠檬汁、辣椒、大蒜和盐等调味配料清炒。”

      “再加一道冰菜,备花生酱,我生吃。”

      “是。”

      “小殿下,耿修明先生的名字半个月日是灰色的,直到九天前才变色。”

      这就说明耿修明几天前还是鬼魂的存在,九天,白月寒望向日历挂表,“你们还记得前几天是什么节日吗?”

      旭风泽苏知道白月寒的意思,“今年的清明节和复活节是同一天,有鬼可以从墓地里偷偷溜出来,也就代表有鬼可以从外界悄悄回到墓地里。”

      “要见那只鬼必须要去他的墓园里把他揪出来,德普,尽快查出耿修明的墓地在哪。”

      “怪就怪在这里,耿修明先生没有葬身的墓地,或许是穿到其他人的墓碑里去了,但是如果墓碑主人不同意他也进不去,可是谁会让别人进入自己的墓地?”

      “有一个人或许愿意,素瓷。”

      第 166 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素色原罪(4)

      “素瓷?”

      “上世纪布衣大亨的女儿弗洛伊德·维昂·素瓷的墓地,素瓷的前世。”

      网上检索查到弗洛伊德·维昂·素瓷的墓园,这座墓园当年用一座观赏公园改造而成,弗洛伊德·维昂·素瓷的墓碑在地十七层第二十一位,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弗洛伊德·维昂·素瓷的墓碑比起周边的更加干净整洁,墓碑前还放着一束铃兰花。

      旭风泽苏找人去问,是扫墓人每隔三天会放一次。

      “请问是有人嘱托放置铃兰吗?”

      “听我爷爷说是有一位老爷爷在临终前突然找到他,把所有遗产交给我爷爷继承,唯一的要求就是每三天为弗洛伊德·维昂·素瓷小姐送上一束铃兰花,现在轮到我了。”

      “请问你们家世代都在扫墓人吗?”

      “不是,我和我父亲都是退休接手的,我是老来得子,我儿子才上初中,我打算把剩下的钱拿来成立一个基金会,以后谁是这个墓园的扫墓人,就谁来接手基金会,接我的班。”

      白月寒站在弗洛伊德·维昂·素瓷的墓前,想着怎么把耿修明“请”出来,望着那束洁白无瑕的铃兰花束,灵光乍现,拿走了那束铃兰,果然天地瞬息万变,乌云密集,是暴风雨的前骤,白月寒抬头冷眼望了一眼天,乌云散去,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不出来吗?”

      墓碑后走出来一个人,没有影子,是耿修明。

      “拜见月寒殿下。”

      “你知道我?”

      “我有眼不识泰山,在您面前造次,我——”

      “都造次完了还费什么话,你都是鬼了我又不能再杀你一遍,我问你你是不是想跟素瓷再续前缘?”

      “是,请月寒殿下成全。”

      “你拉倒吧,我又不是月老还管你前缘后续的,人们都说陪一个男孩子长大不如听大叔说说心里话 听大叔说心里话不如陪大爷看看花,还有退休金可蹭,你说你,人死了把所有钱都去买花,还有用吗?”

      “我——”

      啪,耿修明脸上出现明显的掌印,“你,您为什么打我?”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给你一巴掌你看响不响,还为啥不打别人就打你,我再给你一巴掌,你好好想想。”

      白月寒不会告诉他自己只是有点手痒,“欠打。”

      “您虽然为神但也不能随便打人吧。”

      “我就是规矩,说话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反正我是没有。”

      耿修明又开始沉默,白月寒等他开口等到都怀疑他的舌头是不是退化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真是劲,“还想跟人家姑娘在一起不?”

      “不要不说话,你当我有读心术啊,你还大爷起来了,让我猜吗,我猜你是一点也不想跟人家姑娘,你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恨不得早点投胎去,再盯我也没用,我眼瞎,我说你说个话是要你命了是吧,是个雄性能快点说话吗?”

      “想。”

      连我这个字都不肯说,真是急死她了,这货没救了。

      白月寒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相机递向他,“变成妖怪吧,鬼是没有影子的。”

      耿修明想上手去接,白月寒站在前面再次开口,“但是人的寿命和妖怪的寿命是不一样的,而且变成妖后你将失去进入轮回的资格,你跟她的缘分在这一世结束后就会彻底断开。”

      是选择现在轮回转世重新投胎做人还是变成妖怪陪她度过这一生,这不是个容易抉择的选择,成为妖也可结婚生子,但是永生会让他独自承受岁月漫长的孤独,等待会将他折磨致死。

      “成为妖,我还能去找她吗?”

      话终于多了一点,“等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人和妖是没有姻缘的,如果下一世她爱上了别人,比起人和妖,命运会倾向于人,如果你强行阻止和插手,会有神来处决你的,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耿修明双膝跪地,双手呈上,“请您,赐给我这次机会。”

      “作为交换,如果下一世你没有等到她活着她与你无缘,你必须入堕落阁,此后生生世世不可离开。”

      耿修明保持原来的动作,他是铁了心留在这一世。

      人和鬼都一样,注重眼前唾手可得见得到的希望,对于未知的希望总是惶恐,白月寒叹了口气,她没有办法保证如果他选择轮回转世还会跟她有交集,或许会遗忘一方,各安天命,遗憾在转世的时候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我堕落阁白月寒在此你赐名——耿修明。”

      耿修明,庚休命,愿你倾覆全部能得偿所愿。

      花店里耿修明在精心挑选送给素瓷的花,白月寒走进花店环顾一周,开口提醒,“今天之前的她比起白铃兰她想要红玫瑰,今天之后的她比起红玫瑰她更想要白铃兰。”

      除了第一次见面送红玫瑰,以后的每天女孩想要的都是一束铃兰花。

      “谢谢您。”

      看到耿修明走远,德普下车走近问白月寒,“他们会有下一世吗?”

      白月寒目视前方,摇头,“他们没有下一世了,甚至连这一世也都是双双英年早逝。”

      “耿修明会死?”

      “他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的活着,存在就是一个悖论,他的现在虽然是赎罪但是他欠的不可能还得清,素瓷拿她的轮回转世资格交换了耿修明从鬼变成妖活在世间。”

      “素瓷这一世的寿命很短是命运吗?”

      “不是。”白月寒指着天上接近透明的月亮,“人是有因果轮回的,还记得素瓷上一世出车祸染病去世吗?”

      “与这个有关?”

      “素瓷当时车祸出事的可不止她一人,对方车上有一个孕妇因此流产,素瓷救赎因为背上了人命所有惊恐过度错过自己伤口最佳治疗期,导致后期感染换上树人症,她梦境里一个脑袋被人抱着,那是她身体唯一没有长满树枝的地方,素瓷欠了命,这辈子是要还的。”

      “那个松针和蚊子?”旭风泽苏不由想起插在墙上的松针和被叮包的错觉会不会也跟那个因意外死去的婴儿有关。

      “嗯,素瓷的邻居家的小男生就是那个婴儿的转世,我在他房间里找到了一把改良的钉枪,松针是他用自己改造过的钉枪射的,耿修明当时推开她是在保护她,被蚊子叮,那是那个小男生白天对素瓷的心理暗示加上晚上偷偷从窗户缝隙放进蚊子造成的情景错觉。”

      “按理说,那个男孩应该不会保留上一世的记忆。”

      “那是当然,孟婆汤的质量还是有保障的,他的行为就跟低年级的男孩子欺负女生揪女生辫子一个道理,脑子不太好使,后来素瓷被传有鬼邪上身还请来巫师,他就再也没招惹过素瓷找她的事。”

      旭风泽苏低眉有些感慨,白月寒到觉得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一脸淡然,“还好他们没有孩子,否则会更难。”

      这句话让旭风泽苏心一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话说出来就像是一根藏在心里的刺在肉里晃动了一下,疼痛辛酸不止。

      素瓷的邻家竹马回家收拾行李,父母得知他要在国外定居千方百计希望他留下来但是儿子态度非常坚决,两位老人没办法,只得决定举家搬迁。

      “我是很讲理的,但不代表我不会翻脸,人心不足蛇吞象,实力不够别硬上。”

      “你——”

      “她爱你的多少你就有多少实力,很明显你一点实力都没有。”

      男子不屑一顾讥笑,“你算——”

      “我认真的时候你别笑,给你面子的时候你也别得意忘形,微笑是一种礼貌,有时候也是一种警告,懂了吗?小子。”

      “你凭——”

      “光钉枪射人就可以叛你蓄意杀人进监狱,你确定?”

      “你怎么知道?”

      “承认了,傻子你还是太笨了,有时间给你脑袋放放水吧,啧啧,长得跟七十年代的美国经济一样。”

      “你——”男子动了杀心。

      “别做无谓的抵抗,你觉得你能杀死我?”白月寒举着枪抵在他后脑勺上,“老老实实出国别回来,别再招惹素瓷,就两个条件。”

      “我怎么知道你——”

      “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你除了听我的还能怎么办,你又打不过我,放心我还是很讲道理的,只要你乖乖照做我是不会去弄你的,保证你好胳膊好腿的。”

      “当然,你不听我的劝,那我只好送你去喝孟婆汤了。”

      “我会照做。”

      白月寒刚回到堕落阁,德普放下的生死簿出现了青色的烟雾,这代表有异动,生死簿翻开,是素瓷的名字,难道她遭到了报复。

      街道死角处,一只巨蟒在其□□两侧各有一小型爪子,它的后肢并未退化,依旧能行走,背部有云状斑纹和一条银色黄褐斑,两侧各有一条黄色条状纹,半空中做出一个水波浪造型。

      头侧两翼如大象扇蒲,边上全是锋利的倒刺挂钩,所行之处留下有管痕,尾巴在地上摩擦发出窸窸窣窣毛骨悚然的声响。

      第 167 章 第一百六百七章.素色原罪(5)

      转瞬间,身体又笔直竖立起来,流星锤似的蛇头高高翘起,那根火红的叉形舌须肆意对准素瓷,两粒眼珠阴柔狠毒,骤然竖立的身体大幅度摆动,匍匐前进。

      尾巴一扫,震地一裂,卷起素瓷往深山老林里去,耿修一只在后面穷追不舍,他虽然为鬼化妖,但是自身没有任何异能,跟普通人一样,耿修明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一条蛇,比森林巨蟒还大,更令耿修明不解的是这只巨蟒就是专门攻击素瓷而来的,素瓷跟它有什么血海深仇。

      若不是自己成了鬼还能化做妖,若不是见到真的有神明,耿修明现在一定会怀疑自己脑子抽了在做梦。

      白月寒拿着洪荒剑即使赶到,旭风泽苏挡住了巨蟒的退路,两人就地画界,组成结界,巨蟒就是再挣扎也突破不了结界。

      站在它的面前,白月寒看得仔细,看清来者何物,不禁呼口而出,“龙蟒翼?”

      龙蟒翼是妖兽,体型和攻击力在妖兽界排名前十,除了有比深海蛇更加可怕的毒液,它的尾部类似于毒蝎,也具有强悍的攻击力。

      素瓷整个人被勒得死死的,面色紫胀喘不上气,龙蟒翼是要活活勒死素瓷,这场景白月寒突然回想起弗洛伊德·维昂·素瓷出车祸时对方车里的孕妇被送到医院生出来的是个死胎,孩子在肚子里,也是因为缺氧窒息而亡。

      难道当年的孕妇也不是人类,而是只龙蟒翼,龙蟒翼的繁殖能力非常低下,所以他们对孩子格外重视,如果是这样,素瓷是很难逃过今天一劫了。

      “龙蟒翼,车祸里失去孩子的孕妇跟你说什么关系?”

      “嘶——嘶嘶——我的孩子——嘶,我要她一命抵一命!”龙蟒翼是孩子的父亲,它已经追寻弗洛伊德·维昂·素瓷很久了,今天来就是来报仇的。

      “她不是弗洛伊德·维昂·素瓷,你找的那个人在出车祸后得了树人症已经死了,一命抵一命,她已经抵过了,你不能滥杀无辜。”

      “不算,那是她自己死的,不是死在我手里,不算!”

      “我说了她抵过命了!龙蟒翼你们一族修行本就不易,你若再这么灵顽不灵自寻死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您这是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呵,龙蟒翼我看你是左脸撕下来贴右脸皮上了,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不要以为不是人就可以那么不要脸,自己是傻子不要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的榆木脑袋,弗洛伊德·维昂·素瓷得树人症,你们夫妻俩真的跟这件事没关系吗?”

      “我——”

      “我说了一命抵一命,放了那个人类女孩,否则篓子捅大了,我不介意手上粘满你们一族的血。”

      “不可能,我一定要杀了她!”

      真的是灵顽不灵,讲不通那就动手,“旭风泽苏,记录下来了吧。”

      “是,月寒殿下,此蟒凶残味重不如让我来代劳。”

      “月寒殿下?”

      “哟,听过?那你怕我吗?”

      “不怕。”

      “那就好,旭风泽苏,这次就不用你动手了,毕竟宰鱼杀黄鳝我还是比较拿手的,凶残,它应该比不过我,站远点,别被血溅着。”

      素瓷快要断气了,白月寒也挺可怜这对小情侣的,本来这一世的寿命不长,还要被龙蟒翼半路插一脚,这辈子这两人的缘分还真是浅薄啊。

      嘴角露出把玩般的邪笑,仿佛看到了龙蟒翼被破膛剖肚的景象,玉腕轻转,洪荒剑影闪现,疾疾夺命,锋芒劈断空寂,划破空中马毛猬磔的幕布,白月寒一剑封喉,剑剑插碎龙蟒翼的后脑将其按在地上。

      剑尖一挑,龙蟒翼的头带动身躯向空中抛去,反手一转,顺着腹部一气呵成划到尾部,五脏六腑如云烟花般崩溅出来,像是下肉脯雨林那般壮观,耿修明接住素瓷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素瓷!素瓷!素瓷!”

      白月寒提着剑下来毫不犹豫给耿修明脑袋上来了一掌,“你是不是傻,窒息后应该解开脖颈的束缚物,做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

      耿修明赶紧按白月寒的指示解开素瓷的衣领,微微抬起下巴,使其呼吸顺畅。

      “大哥,生死关头不要婆婆妈妈扭捏了行不行,赶紧做人工呼吸和心脏复苏啊!”

      就耿修明这性子,算了,白月寒第一次感觉自己能对一个人类那么无语,耿修明估计在人类智力进化的时候跑到外太空修行去了,怎么能那么蠢?

      “衣服。”

      “嗯?”

      “拿来啊,在旁边观战不用打打杀杀,衣服干干净净的,回去吹点风而已,我觉得我对你挺贴心的。”

      敢情白月寒把他当个人形衣架,所以才让他站远点别把血溅到衣服上,那她怎么不在打架前把外套寄放在他这,他还以为,算了,脱下外套乖乖给她套上,虽然身上没粘血,但是还是染了血腥味,估计很快龙蟒翼群聚于此。

      白月寒冲耿修明喊到,“傻小子,赶紧带你媳妇跑路,到时候我可顾不上你。”

      去了一身腥味,两人穿过结界离开,旭风泽苏撤掉结界,若是龙蟒翼群集攻击,这小小的结界也是挡不住的,反而限制了他们行动的空间,白月寒看着自己滴血未沾的洪荒剑,食指弹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嗯,质量不错,抗废。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剥皮做蛇羹?”

      “什么?”

      “这几天吃的油太多,一碗蛇羹正好可以刷刷油。”

      旭风泽苏瞠目结舌,舌桥不下,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白月寒怎么这么重口味,“你要拿龙蟒翼做蛇羹?”

      白月寒像是看智障一眼看旭风泽苏,“你家蛇羹是拿妖兽做的?你也不怕招来龙蟒翼族的追杀,嘴上积点德吧。”

      “那——”

      “开个玩笑而已嘛,至于这么当真吗?小年轻真是不禁吓。”白月寒摆摆手,像个老干部把手背在后面往外走,“那家伙尸体就地焚烧了,让你录的东西随手一丢就好了,龙蟒翼找东西的能力还是可以的,它们能找得到。”

      “不用打架?”

      “小年轻不要仗着自己年纪小身体好就老想着打架,万一缺胳膊断腿的多难看,要做个文明人,跟人家讲道理,当个君子动手不动口不好吗?人家妖兽——龙蟒翼族就是很讲道理的,你怎么能比不过妖兽呢?”

      “龙蟒翼很讲道理?”

      “这不是打到它们讲道理了吗,打打杀杀的不文明,我这个人救赎爱推进人家文明进化,快点清理,回家还要吃饭呢。”

      刚吃完晚饭正在看电视消食,德普来报,“小殿下,龙蟒翼夫人拜访。”

      “让她进来。”

      “是。”

      德普将龙蟒翼夫人领进,夭折了一个孩子后,龙蟒翼夫人老态龙钟,哀毁骨立,黯然销魂,慢步蹒跚,对于一个母亲来说,生孩子就已经丢了半条命,失去孩子就丧失了剩下半条命。

      “我看到了那东西,族人也被我劝回去了,今日我来只是想要一个说法。”

      “既然选择在人类世界生活,那就要承受这个世界给你带来的一切,包括痛苦,我记得这是公约里面的第一条,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可是我的孩子是被人类害死的,我们明明跟人类一样兢兢业业地工作生活,没有做任何伤害人类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

      “那场车祸是意外,你们失去了孩子,那个女孩也失去了性命,我把话说明来,你们夫妻俩报让那个人类女孩患上树人症,最终导致死亡,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也该清了,这已经是私自报仇违背公约。”

      “这公约本来就是倾向人类的,根本不公平!”

      “不公平?哼,你好意思说不公平,人类时间才建立几千年,你们不都是冲着这个时间的安定繁荣来的吗,人类可没有神鬼精怪的异能,他们辛辛苦苦靠着几百代人的努力才有的今天,你们只是要守好公约,安分守己就可以享受人家的文明成果,你告诉我,这不公平吗!”

      白月寒微微眯眼,如此大言不惭,站着说话不腰疼,脑子小果然不好使,“上一世就已经恩怨勾销,你丈夫还私自报复不听劝租,杀他,我理所当然!”

      龙蟒翼夫人一时间悲不自胜,怆地呼天怨天不公,摧心剖肝,凄入肝脾,捶胸跌足瘫坐在地,白月寒也见她可怜,失夫丧子,孤世一人,“那个人类女孩折了寿命换你的孩子投胎成人,如今他安好无样,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我的孩子——”

      “嗯,是真的,我已经见过了,是个男孩,你也别多问,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再多说了。”

      龙蟒翼三叩九拜跪拜叩谢,“多谢月寒殿下。”

      “这情我可不承,你要谢就谢人家弗洛伊德·维昂·素瓷,正好人家缺个扫墓送花的人,你便去那赎罪吧。”

      “是,多谢月寒殿下指引。”

      龙蟒翼夫人走后,站在一旁等候许久的旭风泽苏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白月寒,“当年弗洛伊德·维昂·素瓷出的车祸不是一场意外。”

      事情还没完?白月寒感觉头疼,看都懒得看,她现在看到字都头疼,捏揉着鼻梁,“你直接说,我眼睛疼。”

      “弗洛伊德·维昂·素瓷是不是肇事者,肇事者是被杀掉的雄性龙蟒翼。”

      “嗯?”

      “龙蟒翼怀疑他夫人腹中孩子不是他的所以策划了一起车祸,想要拿掉孩子,当弗洛伊德·维昂·素瓷下高速的时候算准时机制造了车祸,利用他的异能调换情景,并且为了封口让弗洛伊德·维昂·素瓷患上树人症,这样一切就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他夫人还以为丈夫是在替他们的孩子报仇而下毒手,实际上被下毒手的不止一个人,哎,真是令人意外啊。”

      “关键是那个死胎后来被验出是龙蟒翼的孩子,所以龙蟒翼才会追杀弗洛伊德·维昂·素瓷的转世者,美其名曰是为孩子复仇。”

      “不害臊,自欺欺人的家伙,还好死在我手,否则我可真感到可惜,这件事就不要让龙蟒翼夫人知晓了,碰上这么个人渣丈夫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白月寒撕掉耿修明求问生子的便筏,这耿修明也是个不该胆大的时候胆大的傻大个,敢把她当算命的求占问卦,本来他们素瓷这一世寿命不长,她是不建议他们孕有后代,所以写的是:不鼓励、不支持,但是现在一想素瓷跟龙蟒翼夫人一样遭遇不幸,而且素瓷还以德抱怨,想想还是换了一张新的便筏,写道:不鼓励,不干涉。

      人鬼殊途但情未了,白月寒发觉自己真是越来越善良,跟长了颗肉心一样,就差一副菩萨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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