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雪》自趟人间水

6、除夕我们一起去放烟花吧

　　两周时间转瞬即逝，距离期末考还有23天。
　　两人同以往一样，早上一起去学校，次数多人，其他人也不以为然了.
　　晚上许苑在教室等他来找自己，上周是许苑去教室找他，因为那件事之后，蒋浩第二天又来找许苑要联系方式了，许苑被缠的有些怕，就跑去找沈宥了
　　今天又是星期一，新的一周。
　　晚上放学、许苑依旧在公交车上靠边坐下。沈有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他们这周周测的数学题.
　　一张137一张记107的试卷，137那张是沈的另一张则是许苑的.
　　“不错，这次考了107，我记得上次你才考98，提高了9分、打算怎么谢我？”沈宥一脸得意样。
　　前两周周末，二人约好去图书馆复习，许苑给他补英语和生物，他就给许苑补数学和物理。
　　由此可见，效果甚好！
　　“你说吧！”许苑眉心微微动了动，半天没想出来，才憋出一句。
　　“明天中午，我去打球，你来给我送水。”沈宥一脸坏笑。
　　许苑看着他那表情，想也不想便要拒绝。
　　沈宥及时打断道：“必须送！”
　　许苑撇了撇嘴，还是点头应下了。
　　此后两人没再说话。
　　公交车在无尽的黑夜里行驶着，穿过灯红酒绿的街道，仿佛世事当与它无关，许苑盯着窗户上倒映的人影即使有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也依旧清晰。
　　两人依旧在门口道晚安后才进门。

　　冬日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冰
　　冷气息。
　　又是熟悉的车子，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风景，和熟悉的人。
　　十二点的铃声想起，同学们争先恐后的往食堂奔跑。
　　有的人拿着球往球场走去，学习的压力在此刻如同汗水肆意挥洒在阳光底下。
　　许苑和卿桧慢悠悠的朝着小卖部走去，人不算多，因为大部分人现在都在食堂。
　　许苑答应了沈宥今天中午要去给他送水。
　　她挑来挑去不知道买什么好。
　　“男生打完球是不是得喝冰水？”许苑轻轻地问卿桧。
　　“现在这个天气还是拿常温吧，这又不是夏天。”卿桧拉着她走到常温区。
　　货架上摆着五花八门的饮料。
　　她先给自己拿了一瓶茉莉蜜茶，又在尖叫和冰红茶之间徘徊。
　　最后还是选择拿了瓶脉动，还是青柠味的。
　　因为和他身上的柠檬味一样。
　　“走吧。”
　　许苑挽着卿桧的胳膊朝着篮球场走去。
　　手里还拿着在熟食区买的饭团。
　　“啧啧啧，还专门挑了青柠味的。”卿桧在一旁感慨到。
　　“怎么了？”许苑有些迟钝。
　　“某人说过他身上的柠檬香味，太喜欢了！”卿桧把“太喜欢了”这四个字咬的很重。
　　许苑听了刷的满脸通红。
　　“让我说中了吧？”卿桧又说道。
　　“不准说了，不然我不理你了！”许苑挠了挠卿桧。
　　卿桧摆摆手，一直往旁边缩，求饶道：“好好好，我不闹你啦。”
　　中午篮球场的人依旧不少，没有一个场地是空着的。
　　旁边还有不少女生，有的不停四处张望，像猎人在觅食；有的则安安静静的看着，时不时和朋友聊天，喝着手里的小米粥，男生过来时就给他递水；还有的不是来等男朋友的也不是来觅食的，而是来拍照的，篮球场旁有小花园，那的梅花开了，刚好有一棵在篮球场旁，开的格外美，许多人偷偷带手机来这里拍照。
　　沈宥还是在老位置打球。
　　许苑就在上次的位置上坐下，不过旁边还多了几个女生，大概有五六个。
　　许苑可以听到那几个女生的话，叽叽喳喳的。
　　“你看你看！沈宥又进球了！”女生尖叫到。
　　一旁的女生用手抵了抵她的手臂。
　　那几个顺势看过去，就见许苑手里拿着一瓶动脉，目光直视前方。
　　“切，还什么人间小茉莉，我看就是装出来的。”女生很不屑的白了许苑一眼。
　　旁边的女生也附和道：“人间假茉莉还不是会心动，真不知道装什么清纯。还说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真装！我呸。”
　　“说不定私下谈了好几个了，就是在我们面前维持个人设罢了。”
　　那些女生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许苑的耳朵。
　　卿桧听了，直接站了起来想去找她们理论。
　　但被许苑拦下来。
　　许苑也不是没被人说过，只是以前没有实例。
　　现在她和沈宥走这么近，不免会有人嫉妒说闲话。
　　“这群女的嘴巴真臭！就是见不的别人好。”卿桧抱怨到。
　　许苑仿佛被说的人不是她似的，还拍了拍卿桧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嗯，不管她们。我们看我们的，不生气。”许苑安慰道。
　　“我还是很生气！她们竟然那么说你！”卿桧两边的腮帮子气鼓鼓的。
　　许苑一直安慰着卿桧，没注意到自己身前的光被挡住了。
　　“怎么了？什么不要生气？”
　　许苑闻声抬头，沈宥眯着眼，手往她这伸了伸。
　　许苑顺势把水放在他手上，手指触碰到他的手心，全是汗。
　　“没什么，就是卿桧刚刚没买到自己想吃的东西。”许苑没告诉他真相，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沈宥点点头，仰头喝着水，汗水从脖子上滑过喉结，跟着喉结的振动，滑进衣服里。
　　许苑不自觉的也咽了咽口水。
　　我在干嘛？！
　　我为什么要咽口水？
　　！！！
　　许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马上把头低了下去，透过刘海可以看到许苑从耳根子到脸颊，都红透了。
　　“热吗？”沈宥看见她脸绯红，带着些疑问问道。
　　许苑错愕的抬起头：“啊？不热啊？还好吧。”
　　沈宥轻笑了一声：“那你脸红什么，见着小爷心动了？”
　　卿桧在旁边做了个大无语的表情，拍了拍许苑的肩膀，示意自己要去旁边洗洗耳朵。
　　“自作多情真的好吗？”许苑想到了余华的一句话，刚好可以回怼他。
　　“……”
　　沈宥一时嗓子哑住了。
　　“我去一趟小卖部，你要吃什么？”沈宥站起身，把外套套在身上，看着她。
　　“一杯椰奶，谢谢。”许苑刚好也想去买椰奶喝，刚好有个跑腿的，何乐而不为呢？
　　刚刚白了许苑的那个女生，在旁边气鼓鼓的瞪了许苑一眼。
　　狠狠的跺了一脚，转身走去，手中的水也被扔到了另一个女孩的手中。
　　“哎，晓晓，你别生气，等等我们，走慢点。”那群女孩看了许苑一眼，便转身去追陆晓了。

　　冬寒卷过长街，满城梅花渐渐露了花苞，空气中弥漫着梅花的香味，黄的红的各式各样。
　　十二月也接近尾声。
　　除夕在即。
　　所以这天学校放的早，早上十一点就放学了。
　　明天才是除夕夜，今天晚上卿桧约着许苑出去吃饭，准备放松放松迎接最后的考试！
　　许苑答应了。
　　卿桧和她一路走出校门，分开前还让许苑别忘记了。
　　许苑和她又聊了半天，直到沈宥说车来了，两人才告别。
　　今天坐公交的学生特别多，许苑上车时，车上已经人满为患了。
　　许苑穿过人群，看见角落里的黑色背包，旁边坐着沈宥。
　　她走过去，沈宥顺势把背包抱进自己怀里。
　　“除夕我们也去放烟花好不好？”
　　闻声望去，是一对小情侣在说话，坐在他们前面。
　　女生靠在男生的肩膀上手里拿着本小说，手指着小说，眼睛望向男生。
　　“好，明天我去你家接你。”男生很温柔，刮了刮她的鼻子，又捏了捏她的脸。
　　可能车上人多，要是没人的话，男生还会亲一口。
　　男生凑近女生的头，手臂怀抱住女生，他没有看小说，而是盯着女生笑。
　　许苑没在看他们，而是盯着窗外。
　　她想起了小时候，小时候陈湫和许哲也会在除夕夜带她去放烟花。
　　那时候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没有争吵，许苑也是别人羡慕的小孩。
　　她想到那时候许哲总会说他最喜欢他的小宝贝许苑了，当然最爱的还是妈妈。
　　想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
　　强行把眼泪逼了回去。
　　“怎么了？”原本眯着眼的沈宥突然出声道。
　　许苑摇了摇头：“没事。”
　　她顿了顿，又说到：“被风吹的有些冷而已。”
　　沈宥直起身子，抬手朝许苑那边伸去。
　　许苑害怕沈宥看见自己的模样，往里缩了缩。
　　“躲什么，我关窗户。”沈宥说完，又笑了。
　　“你笑什么？”
　　“没事，就是看你好笑。”
　　“你说话真幽默。”
　　“……真谢谢你啊。”说完沈宥就闭上了嘴，装作不理许苑的模样。
　　许苑看了看沈宥，低估道“真是个小气鬼。”
　　“你说谁呢？你才是小气鬼！”沈宥哼了一声。
　　“你不睡了？”许苑换了个话题。
　　“太吵了，不好睡。”沈宥睡眼惺惺，但因为公交车人太多了，又挤又闷。
　　“下次人多我们坐滴滴吧，我也觉得这里面太闷了。”许苑说道。
　　“行。”沈宥打了个哈欠。
　　一直强撑到到站。
　　他总是这样，似乎总是睡不醒，只有在打球的时候才会特别精神。
　　许苑也很好奇，这样的人是怎样学习的，数学物理还能那么好。

　　晚上，许苑和卿桧出去吃饭。
　　卿桧还叫了自己的几个朋友。
　　这些人她都认识，活跃气氛的那个叫潘沉，别看名字带着沉字，人一点都不沉稳。另一个寸头，看着痞里痞气的，那人叫陈铵。两人虽然看着不怎么靠谱，但人很好，也不是什么不务正业的人，二人也在读书，不过没和卿桧他们在一个学校。
　　“小圆来啦。”潘沉见许苑就热情的打着招呼。
　　“嗨，小圆子，让我看看长肉没有。”寸头走过去掐了掐她的脸。
　　他们总是叫她小圆，一是因为许苑这个名字，二是因为许苑太瘦了。从他第一眼见到许苑，第一印象就是瘦，太瘦了。潘沉还调侃的说：“许苑你这名字里带着圆字，怎么不见你长点肉啊，瘦唧唧的。”
　　许苑笑着朝他点点头，跟着卿桧找了个位置坐下。
　　卿桧大概叫了五六个人。
　　吃过饭，又去奶茶店坐了会儿。
　　“我们玩游戏吧。”潘沉说道。
　　“好啊好啊。”陈铵在一旁积极配合道：“玩什么呢？”
　　“大冒险？瓶子转到谁那谁就输了。来不来？”
　　潘沉扫视了一圈，见大家没意见，就把饮料瓶横放在桌上。
　　“我们来猜拳，赢了的转瓶子。”潘沉搓了搓手，哈了口气，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yes！我赢了。”一轮下来，陈铵成了最后赢家。
　　潘沉挽起袖子，拍着桌子说：“等着，下把我一定赢”
　　“那我转了啊。”说着陈铵转动着瓶子，第一把转到的是一个女生，陈铵让她去要一个男生的联系方式。
　　随后又玩了几把，一直没有转到许苑面前。
　　“哎呦，小圆子，你运气也太好了吧，一次也没被转到过。”陈铵说着。
　　许苑没说话，憨笑着挠了挠头。
　　“来来来，继续，这一把一定要让小圆输一次。”潘沉一脸坏笑的看着许苑。
　　“去你的，别拿你那丑陋的表情吓到我们小圆子。”陈铵拍了拍潘沉。
　　这一把是卿桧赢了，由她转动瓶子。
　　潘沉在旁边一直念着“小圆”“小圆”，陈铵虽然说着潘沉恶心，却也跟着潘沉一起喊“小圆子”“小圆子”。
　　瓶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在众目睽睽之下指向了许苑。
　　“嘿嘿，小圆子这一次对不住啦。”陈铵笑看着许苑。
　　“你就给你列表里的男生发一则消息，嗯…”陈铵想了会，还没想出来，就被潘沉抢先道：“你就问他除夕一起去放烟花吗？”
　　潘沉知道许苑列表的男生极少，有也是关系好的，所以不算过分。
　　许苑打开手机，盯着列表，除了几个同学，但是不太熟，就只剩下潘沉和陈铵了。哦，对了，还有个沈宥。
　　她小心翼翼的点开沈宥的头像，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给他发。
　　【许苑：在吗？】
　　对方秒回。
　　【沈宥：在。怎么了？】
　　【许苑：明天晚上有空吗？想约你一起去放烟花。】
　　【沈宥：我考虑考虑。】
　　【许苑：好。】
　　发完消息，她把聊天记录给他们看。
　　“切，这人谁呀，这么没眼光，我们小哑巴这么漂亮的人，都需要再考虑考虑？”潘沉说道。
　　“是我我早就答应了。”陈铵附和道。
　　几人又玩了一会，到了晚上九点半才散去。
　　许苑坐在公交车上，晚上车上人少，座位还多。
　　许苑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吹着晚风，鼻子被吹的红彤彤的。
　　她盯着和沈宥的聊天界面，没有任何消息。
　　她刚退出聊天框，就发来了一条信息。
　　【沈宥：明天晚上带你去放烟花。】
　　许苑看见这条消息，心里美滋滋，冷冰冰的风吹在脸上都不觉得冷了。
　　她回了句好。
　　笑盈盈的看着窗外。
　　黑夜里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刺眼了不少。
　　她正在慢慢褪去身上的雾霾，一步一步朝着光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