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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允许着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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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瞧瞧是谁来了?是查尔斯家的小查尔斯,海之子啊~一直以来小麦斯麻烦你照顾了!”
老麦斯很欢快地走过来,有些浮肿的手狠狠地在我和西姆的肩膀下拍了几下,发出了啪啪的声响。接着手从我的肩上滑到了他的腰带上拿起刚才他喝得津津有味的萨切酒爽快地向西姆递了过去。
我斜瞄了下似乎对‘海之子’这个荣誉受用十分的西姆。
他有些腼腆,但脸上的雀斑却很招摇地笑着,顺手接过老麦斯手里的酒,他不客气地喝了下去。
跟着老麦斯客套了几句。
混小子!
我在心底暗暗咒骂句,
为那昂贵的萨切酒,又狠狠地在心里为那小子欠得一大堆酒钱里又重记上一笔。
周围的人都很嘈杂。
所有人似乎都对瘫坐在地上的‘船长小子’很感兴趣。但又警惕着。
在我就快走到船身旁边时,老麦斯把我往后拉了拉。我向后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又往后退了退。
海鸥的鸣叫声音很是刺耳,
苍白的天,残留的雾气也逐渐地散去,
白色的太阳挂在空中,发出了炙热的光。
已经有几个船员逐渐地恢复了意识,围坐在他们的船长身边,很警惕地看着我们。他们皮肤都很苍白,在阳光下显得摇摇欲坠。看起来都还是少年模样。同我与西姆都差不多大。
有的个子矮小又赤着胳膊的小子双手紧紧扣着手中的机枪。
我保证我看见了他刚才打开保险栓的细微动作。
啊,真是危险。
将目光移到瘫靠在船身上的‘船长’。
只看得见赤LUO的上身,少年的身躯十分结实。但被水泡得有些许的浮肿。
浑身上下也显示着不正常的苍白。
脸被橘色的牛仔帽盖住。帽子上有奸笑和难过这两种表情图案,帽子的绳子栓着一个骷髅头的牌子。
或许他们的船长已经死了也说不定。
我有些不耐烦了。
家里还酿着酒,大概下午就可以打开,要是过了时间味道就不好了。
又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周围有些凑热闹的小孩子和妇女已经散开,只剩下了稀稀拉拉的几个岛里很年长的人,以及我和西姆。
我原地跺了跺有些发麻脚,用手肘兑了下想靠前去的西姆。
他则咧开个笑容,嘴巴张张合合无声地说着。
我假装没看见。
没搭理他。
阳光从上而下铺泻到南部海湾的岩石地上。
有一个我来之前就醒来的人,穿着灰色步鞋的脚动弹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将右脚向后挪去。西姆在我后面拍了下我的背。
他站起来似乎很费劲,周围的另一个少年扶了他一把又坐了下去。
抬起头来,他有些瘦削,有些苍老。两颊微微往里凹去。皮肤发乌,不知道还可以活多久。
他循环着看着周围的人,似乎在斟酌着战斗力。
但看向老麦斯的时候嘴唇蠕动了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他吃力地撑起身子,灼热的阳光晒下。
他清了清喉咙,发出在寻常人眼里异常可笑的解释,“我们是遇难的海贼,但不会伤害当地的居民,我们并没有恶意,我们保证在恢复后会立刻离开这座岛屿绝对不对原住民发动任何骚扰与威胁,请为我们的船员们提供治疗----”
声音沙哑而艰涩。
周围人面面相觑,喧嚣瞬间地沉默下来。
老麦斯却突然将手中的酒囊狠狠扔在地上——
“真是倒霉见鬼催的!没了!”他呼呼得喘着粗气将双手在蓝布上衣上蹭了蹭,又CHA进宽大却紧紧裹在他身上的衣服篼里。
浮肿的手指只能塞进一半,大部分的手都在兜的外面。
那人有些小心地退后一步。
我看见老麦斯不耐烦地转过身子,嘟嘟囔囔地说什么酒没了便往我们的酒馆走去。他走了几步,红色的鼻子抽了抽,突然就恶声恶气地转头,“我说老伙计你要不要跟我去小麦斯的酒馆一起喝杯!?”
细小的眼睛有些不自然的抽动。他冲那人招了招手。在看到几个筋疲力尽地人将他们的‘船长’摔在地上抬起来又摔下后,又气吁吁地指着我去帮忙。
我小声对身旁说,“西姆你把厨房里的菜收拾下,弄点浓稠的汤什么的。”
他应了声,冲我挤眉弄眼打了个切的手势。
我翻个白眼不再搭理他。
酒钱一笔勾销什么的想也别想。
臭小子!
一阵海风从遥远的海的那边吹来,我跺着发麻的步子向他们的‘船长’走去。
在我走到或许是他们内定的警戒线的时候一直握着枪的小个子马上把黑洞洞的家伙对准了我。
我环顾下周围的人,在得到老麦斯允许这些人踏上这片陆地的时候就都散得差不多了。这回看见我被枪对着多半都是见怪不怪的神情。甚至几个在海边玩耍的孩子还对我做了几个幸灾乐祸的鬼脸。
至于老麦斯,多半是回酒馆了。嘿,天晓得他回一次家藏酒会少多少!尤其还带着一个严重脱水的家伙。
转过头,我有些无奈地摊手,“伙计,我没恶意。”
似乎是有些相信了,他扣动扳机的手松了松,我一边为自己诚挚的感情而感动,一边认命地将‘船长’的一只手套过我的脖子,尽力扛起这个身子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子,然后尽最大努力用很善意的语调诚挚地问道——
“这个家伙还没死吧。”
…………
…………
…………
我把戴着红帽子的小子狠狠摔到了白色的病床上。
阳光从外面照到屋子里面,他看起来睡得很安详。两腮的雀斑让我觉得这不是个和我一般年纪的家伙,我肯定他至少比我要小上5岁!
有些气吁吁地把他的帽子甩到地上得劲地踩上几脚,直到被海水浸湿的帽子出现了几个很黑的脚印才罢休。揉揉带着伤的胳膊,我正低下身子伸手准备放过这帽子——
“啧哈哈哈~小麦斯现在岛上竟然还有能让你挂彩的人啊啧哈哈哈哈哈~~”手拿酒精棉和葡萄糖的人豪爽的笑着。
我瞬间抽回手顺势起身,在帽子上狠狠踩下走了过去。
看着瘦瘪的老头子一脸精神地咧着嘴不停地说着我的糗事我额角又是一抽。伸手向后指指。
“一个被海水厌恶的恶魔,麻烦你了。”
“喔喔,恶魔果实啊,自从来到这里后几乎就没再见到过了啊~”
老乔治推推眼睛把酒精棉塞进葡萄糖的杯子里,“放心地交给我吧,我可是个优秀的船医啧哈哈哈哈哈~”老人眼角的皱纹笑起来便皱到一起同我前两天吃的从一艘难船上搜刮下来的八摺大包子一样。
我淡定点了点头,刚想再说句话便扯动了嘴角,一阵火辣辣的痛让我不由得倒抽了几口冷气。
正当我呲牙咧嘴的时候老乔治突然把住我的脸从门口的架子上顺手抽了一个瓶子顺便涂了涂。
一股凉意从嘴角蔓延到神经。
我伸手触摸下嘴角,哼哼唧唧,“谢谢乔治爷爷。”
老人随手在柜子上拿了把长齿锯子,大度地挥了挥手让我出去。
于是我顺从地拉开门顺手掩上。
虽然很好奇老乔治的那把锯子是做什么用的,但是我自认对于乔治爷爷还是听话为好。
我摸摸嘴角。
然后再次为刚才那个小子下手之狠而愤慨了。
他X的,我只是作为搬运一个身体的人而已啊!
我只是不想搬运尸体而已啊混蛋有错么?!
走过一个大病房,我在门口顿了顿,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忙碌地为这些人吊葡萄糖缠纱布。有的人被包裹成了独眼龙,有的被包裹成了木乃伊。
然后,我将目光转到墙角处,堆积着几个黑色木状一人大的箱子。
心里当下有些不好受,我也不再找刚才我一说话就给我一拳头那小子了。
“嗨,拉尔~那个年轻人怎么样了。”
一个金色卷发戴着眼镜,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孩子抬眼看见了我,将一个船员的衣服用剪刀剪开,扔到了垃圾筒里很利索地为他包裹上了纱布,然后很主动地冲我打了招呼。
“恩,乔治叔叔有在照顾。”我看着面前常服的女孩子笑笑,“利法,我先回去了,今天老麦斯带了客人回家。”
她甩了甩一把束起的散发金色光泽的头发,冲我俏皮地眨眨眼,在长长的眼睫毛飞翘间很大气地拍拍我的肩膀调笑,“哦,快去吧,亲爱的小麦斯,老麦斯一定会为你的法不里斯酒疯狂的~姐姐我明天准备去消遣下,一定要准备好萨切酒,顺便叫上几个可爱的男孩子等我哦~”
我看着她拿起一瓶酒精,娴熟地撕开一个病人鲜血淋漓地黏在手臂上的衣物开始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