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天才少年》寒夜残茶

2、卦象的真相

　　苏清雨喝完茶，又拿起桌上的陶制茶壶给自己杯子中注满茶水，周围已坐了熙熙攘攘的喝茶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家常理短，人声都掺杂进滚热的茶水了，茶水入口沸腾的热气中伴着丝丝苦涩，如人生百味。需细细品尝，方能理解其中滋味，话虽是这么说，但苏清雨放下茶盏，咧着嘴说：“这茶叶太苦了，而且一点香味也没有，奸商，一杯还要我二十蚊钱。”

　　苏清雨喝完苦苦的茶，就拖着悠长的步子回家了，走到巷口，苏清雨如往常一般，探头看了看，确定无人后他脚步加快，一阵疾走，等回到家，马上将门上的插销插好，讲大门紧紧闭上。

　　自从上次从朱老爷那赚了点银子，苏清雨就担心对方会回过头来找自己，因为这层担心，苏清雨这几天都没有去摆算卦摊子，除了偶尔出去喝杯茶外，其他时间他都是尽量躲在家里。

　　苏清雨不禁一阵苦笑，什么时候他这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胆小如鼠，男儿应该志在四方，他这里想着，果然鼓起了几分胆色。

　　苏清雨又去厨房忙碌了半天，给自己做了韭菜炒肉片，肉片他特意加了鸡蛋液腌制过，又加了酱油和韭菜一起爆炒，香气扑鼻。

　　苏清雨尝了尝，果然肉片嫩滑不柴，韭菜加了大蒜一起炒，好吃极了，苏清雨用木桶蒸了一桶米饭，就着韭菜炒肉片，他就吃了好几碗饭，吃到撑不到，苏清雨把碗筷一丢，明天再收拾吧，他想着回屋睡觉了。

　　睡了一个晌午后，苏清雨醒了，去厨房就又煮了一壶竹蔗茅根红枣雪梨茶饮，苏清雨现在手头阔绰不少，又加了很多槐花蜂蜜，茶饮的滋味甜滋滋的，味道更好了。

　　苏清雨下午趁运河码头人多，就又去摆算卦摊子，这之前他整整休息了四五天。

　　运河边一如既往的热闹，苏清雨缓步走到运河桥上，开始摆算卦摊子。摆好桌子，在铺上一块白色细棉布，细棉布带来良好的手感，不粗糙触之柔软，苏清雨在某些方面还算很讲究。

　　他又在细棉布上摆上算卦用的签筒，苏清雨持着签筒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是吉卦，看来今天生意应该不错才对。

　　等了许久，接近傍晚时，才来了第一位客人，苏清雨立刻在椅子上坐的笔直。

　　来人是一位老者，留着一撮白胡须，一身半旧的青色绸衫通身气度不凡，似乎是做官的人，又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苏清雨在脑海里梳理了他认识的朝廷官员，不记得有没有这个老者。也可能是已经退休的。

　　苏清雨也没有耽误做生意，和老者攀谈起来。“老丈可是有什么烦恼，也许我能帮到你。”

　　“小字你不一定能帮我，”老者这么说转身欲走，不经意间撇了眼桌上的签筒，又改了主意，“那你给我算上一卦。”吧

　　苏清雨捏着签筒左搖又晃，他拿起一根竹签，想了想，这样做官的，能让他烦恼的事不多，不是朝廷，就是后宅，道：“可是因为家宅不宁。”

　　“你如何得知？”老者有些吃惊，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镇定神色。

　　苏清雨道：“老先生，您的问题只需搬个家就能解决，如果您有空余的宅子，搬过去住一段时间，烦恼就能得到解决。”

　　苏清雨说完，见天色不早就开始收摊，他把细麻布卷成一小块，塞到签筒里，就要胳膊夹着签筒离开，老者依然站在一边，苏清雨笑道：“老先生可以回家试一试，如果不灵我分文不收。”

　　“好吧”老者名唤王文善，在朝廷礼部做官，今天休沐本是出来散散心，在这个小摊随意算上一卦，却被说中心事，这个后生到是有趣的紧，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王文善家里有老妻和两个儿子继承香火，本来一家人和和乐乐，他自己年老了又纳了一房妾氏，小妾年轻漂亮，原配又善妒，经常三天两头吵架，他夹在中间很头疼，听了苏清雨的话他倒有认真考虑，是否要带着妾室搬去外宅住两天。

　　就在苏清雨收拾桌椅时，王文善已经走远了，苏清雨才明白过来，对方是真有种，真没付钱。

　　苏清雨只是口头谦让一下，但他还有过日子的呀，好歹是朝廷官员，一个铜板也没给。

　　苏清雨把桌椅寄放在李家茶铺，有顺便喝碗粗茶，坐在茶铺里边喝茶，听喝茶的人说两句闲话。

　　大概一个多月前，苏清雨路过京城里的某家茶棚，听一个三十岁一身灰布袍的刘七，在和另一个男子吴八述说着某个米商家里的私事，让他正巧路过，听到了，他猜测是商人朱老爷家的事情。

　　又有一日，他出城去，正好看到关税司的人在查验货物，一伙南方来的商人抬着一袋袋稻谷在查验，所有稻谷正好五百一十二抬，他正好听到，便记住了。

　　而王文善老爷在朝廷礼部做官，他有相伴多年的妻子又去娶进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妾，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已在京城传为笑谈，只是没人在他面前提起罢了，这也是他在茶馆听人议论碰巧听到的。

　　世事洞明他自问并不能做到，却又要每天给人算卦，算的不准招牌就砸了。

　　他没了收入来源只能喝西北风，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处处留心，用心观察生活的点滴小事。

　　来算命的多是京城人，贩夫走卒少，也没有闲钱算命，富贵人家有钱也有空闲时间算命，所以来找他的多，加上他也算小有名气，更不能砸招牌，因而他才处处留心，点滴小事都记着，就是为了有一天派上用场，给朱老爷和王文善算命的时候，他平时探听到的消息就派上用场了。

　　从李家茶铺出来，苏清雨向回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他脚步轻快，像踩在棉花上，悠闲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