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段》龙少阎

19、痴心等

　　看清眼前的人，段正淳先是一愣，然后抬手摸着脸，皱着眉头，问道：“誉儿，你在做什么？”

　　“我……我只是……”段誉被抓了个正着，心下紧张的两眼东张西望着，手指无措的放在唇边轻轻的敲着，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那天见爹爹睡了，万里叔……万里叔在爹爹脸上亲了亲，结果……结果爹爹醒来后，说……说做个好梦。所以……所以我想是不是只要亲亲，爹爹就能……就能做好梦……”

　　“呵！”段正淳轻轻的一笑，目光微微的垂着，倒是没想到褚万里会趁他不备之时对他偷香。又想到这事还被段誉看到，心里就不安起来，毕竟段誉是他大哥的孩子，将来是要继承大理皇位，若是让他学去，那真是愧对大哥了。

　　缓缓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枯草，段正淳轻声说道：“誉儿以后莫要这般了，这事还是留着对你意中人去做吧！”抬头看了眼天，又说道：“快走吧！在磨蹭下去，误了晚膳，可就尝不到你娘的手艺了。”

　　“哦……”段誉还以为会被段正淳责备一顿，想不到只是说了一句。脑中不由得想起府中的一些谣言，说小时候爹爹常常不在的那几年，其实是同褚万里私奔。又有说爹爹其实同他皇伯父□□败德，而他娘也是看不下去才愤然出家的。可是他怎么看都不是这么觉得，虽然他爹爹同褚万里，还有皇伯父比较亲近，可是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爹爹嘴里常念叨的‘庆哥儿’让他比较在意。

　　两人一路无语，很快就来到玉虚观。刀白凤早就在观门外候着，意见段正淳他们，便开口问道：“我当你们不来了呢？”冲着段誉招了招手，说道：“誉儿，是不是你在路上闹你爹爹了？”

　　不等段誉开口，段正淳就笑着说道：“誉儿乖的很，倒是我在路上睡着了。让您担心了！”

　　“唉！我们是一家人，以后别再这般唤我了。”刀白凤侧着头看着段正淳，眼里尽是说不出的忧伤，一半为了她自己，一半为了段正淳。

　　此时的刀白凤穿着一身道袍，满头秀发都盘了起来，用发冠束着。那侧目回眸，在段正淳眼中就像是救苦救难的南海观音，让他想跪地上前，诉说心中苦事。可终究没有移动半分，只是干笑了一声，答道：“知道了。”

　　“爹爹，娘亲莫不是你们要站在门外到天明？我可是饿得很啊！”段誉将头靠在刀白凤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的勾着她的手臂摇晃着。

　　刀白凤笑着说道：“是啊！别站在外面了，快进去吧！不知的人还当我不让你进去呢！”拍着段誉的手说道：“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也要全都吃完，否则不准走！”

　　三人进入道观，就被刀白凤引至一处布置简单，干净的厅堂。厅中除了淡淡的檀香，便只剩下浓浓的佳肴之味，惹得段氏父子二人食指大动。三人就坐，就开始进食。过程中只见刀白凤与段誉互相夹着菜，段正淳倒下是个外人般静静的看着他们。

　　突然，刀白凤转头问道：“段郎……近日可好？”

　　段正淳先是一呆，随即明白过来刀白凤口中的段郎是何人，便点头说道：“好，近日除了些公务比较繁忙，倒无任何大事。”

　　“那便好！”刀白凤轻轻的一叹，心里像是放下什么重担一般，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伸手夹了一块鱼递到段正淳的碗中，说道：“王爷也莫要太过忧心了，就当是佛祖予你的考验吧！”

　　段正淳点头道了一声谢，开口说道：“今日前来是有事同你说的，我想带着誉儿去中原走走，你可愿同去？”

　　刀白凤夹菜的手一顿，收起脸上的笑容，转头瞪着段正淳，手中的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搁，说道：“不准！”

　　段正淳和段誉都愣住了，两人呆呆的看着刀白凤。段誉不解的问道：“为何不准？”

　　看了眼段正淳，刀白凤才感到自己有些失态。并不是她不愿他们出去游玩，只是这么多年同段正淳多多少少的接触，再加上两人都是为情所苦的人，难免有种同命相连的情谊，更何况她早将段正淳视为自己的弟弟，段正淳的事多少也会放在心上。

　　段正淳回来的这十五年来，仍旧不停的打听着段延庆的消息。陆陆续续总是有些消息传回，只不过都被段正明安排在段正淳身边的王府四卫给拦下，转到了刀白凤的手中。刀白凤得知那些消息后，只觉心惊，想着若是让段正淳知道定会伤透心，便让他们绝口不提，只说是查不到段延庆半点消息。好在段正淳并不出大理，也不怎么过问江湖之事，一心一意的守着镇南王府教导着段誉。此次若是让他去中原，那曾经隐瞒的事便就再也包不住了。

　　一想到段正淳知道后伤心难过的样子，刀白凤就不忍心。这般痛彻心扉的事她也经历过，只不过她痛到极点却做了傻事，此事让她后悔一生，也会瞒着一生。因此她更不忍让段正淳也这般，刚刚一听他说要去中原才会反应这般的大。

　　“我……这……”刀白凤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正在烦恼时瞥到了段誉，连忙开口问道：“誉儿，你最近武功习的如何？”

　　“娘……我不想习武！”

　　刀白凤知段誉不喜习武，这么一问便转开了话题，也有了借口可以让段正淳留在大理。故意沉着脸说道：“大理一阳指是皇族必学的武功。你皇伯父学了，你爹爹也学过，你怎可不学？王爷，这中原不比大理，江湖中人众多，是非也多。你武功一般，誉儿却不会半点功夫，若是你们有个闪失，该如何同皇上交代？”

　　段正淳一听，心想刀白凤的话又是有理的。自己若是有什么事倒无妨，可是段誉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可怎么跟皇兄交代。越想眉头皱的越紧，心里懊悔自己想法鲁莽。

　　见段正淳又了松动，刀白凤接着说道：“虽说江湖众人会敬你大理王爷的身份，可是总是有些无耻宵小不识泰山。何况如今宋辽两国争斗不休，王爷还是留在大理是好。等到誉儿学会些防身功夫，能够自保，到时候你们要去哪就去哪！”

　　段誉一听便皱起了眉头，他根本不爱习武，也不知何时能学会娘口中的自保武功，那就是说此次出游毫无希望了。刚听他爹爹说要带他去游玩，心下早就开了花，现在这花却被娘亲一盆凉水全都浇没了。吃到嘴中的菜叶索然无味，恼着着心里开出的怎么不是耐寒不惧水的莲花。

　　“誉儿，那我们还是听你娘的话吧！等你学些武功，爹爹再带你四处游玩，可好？”段正淳见段誉嘟着一张脸，手中的筷子也不耐的在碗中戳着菜，连忙出声安抚道：“要不，以后爹爹亲自教你？”

　　“我……”段誉泄气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最见不得他爹爹一脸委屈难受的样子，嘟着嘴说道：“那就听爹娘的话吧！”

　　这时一个道姑缓缓走进，对着在座三人行礼，说道：“段王爷，您的侍从前来接你了。可要请他进来？”

　　看了眼天色，已是月挂柳树梢。段正淳便对那道姑说道：“有劳师太帮我转告他，我随后便出来。”说罢起身对刀白凤说道：“天色已晚，我还是同誉儿先回去了。若是观中住的不惯，随时回来。改日我在同誉儿来看你！”

　　“我送你们出去吧！”刀白凤起身，领着段正淳和段誉向外走，一路上不断的嘱咐着段誉要注意身子。刚到观门就见褚万里一手搭着披风，一手拿着灯笼站在外面。刀白凤靠近段正淳小声的说道：“王爷，这么多年了，与其守着一场空，不如多看看眼前人啊！”

　　段正淳抬眼看向站在外面的褚万里，心里一叹，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褚万里也看到了他，连忙大步的走过来，将手中的披风小心的为段正淳披上，说道：“风大，快披上。怎么出门也不同我说声，我也好陪你来。”

　　“万里叔，怎么就爹爹有披风，我没有啊？”段誉突然钻了出来，站在两人的中间。

　　褚万里轻轻一笑，指着身后不远的地方，说道：“这不怕你们夜里冻着，我特意牵了匹马来。再说，你一个年轻小伙还怕冻着？”

　　“誉儿，不得无礼。怎么这般说话，万里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说着段正淳转头看向刀白凤说道：“那我回去了，明个一早我就去见皇兄。”

　　点了点头，刀白凤轻声的说了句，“好好想想我的话吧！”说完就转身向道观中走去。

　　段誉见刀白凤进了道观，便快速的爬上了马车。留下段正淳和褚万里站在外面。

　　“十五年了，大哥待我仍是依旧。大哥真的不愿娶亲吗？”段正淳痴痴的看着褚万里手中的灯笼，黄嫩嫩的烛光透过油纸映出朦朦胧胧的光，灯笼上的段字已有些褪色，可是那一笔一划仍是清晰。就像是褚万里对他的情，朦胧却又清晰。

　　褚万里叹了口气，抬起一手帮段正淳拉好披风，淡淡的说：“这么多年，你仍旧放不下他，我们都不逼你。你又何苦逼我放下你呢？我愿意怎么待你好，那是我的事。我心甘情愿，不求你半点回报，只要你佯装不知，默默的受着就好。十五年都这么过了，再让我为你痴个半生又何妨？”

　　“可是大哥……这些我都……都知道……”段正淳抬起头，看着经历了十五个春秋变得更加成熟的脸，满心的苦涩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开始怀疑当初让褚万里留下的决定是个错误，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知道就知道呗！我等就是了，等着你放下他后，我就卑鄙无耻的趁虚而入。这一生之中，我最能做的事便是等了……”说着褚万里伸手在段正淳眼角边轻轻的一抚，又说道：“上车吧！世子还在等着呢！”

　　段正淳登上马车时，段誉已经靠在一旁昏昏睡去。马车缓缓的行驶着，一路上谁也没再开口说半句话。

　　第二日一早，段正淳刚起身，就见到褚万里匆匆而来的，手里拿着一张纸，说道：“世子，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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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抱歉先说下。
我明天要去医院看病，不知道能不能更新。
如果不是很累的话，我尽量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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