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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借酒疯 ...

  •   段誉见段正淳垂着眼想着自己的事,便嘟起了小嘴,摇晃着脑袋,叫着:“爹爹!教我吧!教誉儿吧!誉儿会很认真的学的!”

      被段誉一叫,段正淳才回过神,笑着摸着段誉的头,说道:“可是这里没有棋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段誉挥着小手,示意段正淳将他放下。一着地就唆的一声,往一旁跑去。没一会儿就端着一个大大的棋盘,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段正淳连忙接过段誉手中的棋盘,一看心里便是一阵辛酸。将棋盘小心的平放在桌上,细细的擦拭着上面的灰。手指在棋盘上摩挲着,每每触摸到那些被画歪的棋格,心里就是一叹。这棋盘是当年他和段延庆学棋的时候,两人一起雕的。当初两人拿着刻刀一笔一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却只能睹物思人。

      “誉儿,棋子在哪?”

      段正淳转头问着段誉,段誉一听便指着寝宫一边的柜子,说道:“在上面,我够不着。”说着就拉着段正淳向柜子走去。两人一大一小的停在柜子前,段誉蹦着身子指着柜子的最上面,“看,在上面,在上面。皇伯父总是不让我碰,所以放的高高的。”

      轻轻踮起脚,段正淳就拿到柜子上的棋盒。吹了吹棋盒上的灰尘,段正淳牵着段誉的手,走回桌边,习惯的将装黑子的棋盒递给段誉。看着手中的棋盒,再看眨着眼睛的段誉,才轻声问道:“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爹爹喜欢哪个?”段誉看了眼递到眼前的棋盒,又看了看段正淳手中的另一盒。段正淳见他这般,便将装着白子的棋子递了过去。怎知段誉却接过了哪个装黑子的棋盒,稚气的说道:“爹爹喜欢白子,我不能夺君子所好。”

      “呵呵!是君子不夺人所好,誉儿已经跟先生习文了?”段正淳边说边教着段誉如何持子。

      褚万里在一旁看着两人,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东西我也不懂,黑黑白白的看的眼花。你们下着,我去给你们泡茶去,真好就着这桂花糕吃。”说着便端着食盒向外走去。

      段誉连忙跑到褚万里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叫道:“万里叔!不懂的话,我们一起学,誉儿也不会!”

      “哎呦!小誉儿真乖!”褚万里伸出一手摸了摸段誉的头,笑着说道:“怎么说呢?你万里叔就是个粗人,这种文人的东西怎么学也学不会了。如果能学会的话,这几年也不会让你爹爹……”

      说到这,褚万里抬头看了眼持子的段正淳。见他也看向自己,脸上一红,挠了挠腮,拍了拍段誉的肩膀说道:“快去学吧!你爹爹等急了!”

      段誉一听段正淳等急了,连忙转身跑到段正淳的身边,盘着腿坐在椅上,有点兴奋的叫着,“该怎么下?”

      褚万里见两人沉浸在对弈之中,便悄声的退出了房间,轻手轻脚的把门关上。

      不出一局的时间,段正淳便发现段誉对于对弈之事是极其的富有天赋,就如段延庆般一点即透。一局棋教下来,段正淳总是将段誉与段延庆重叠在一起。想着也许是老天爷怕他思念成疾,才派段誉来陪他。

      边想着手边从棋盒中取着棋子,怎知抬手看到指尖夹着竟是一枚黑子。顿时想起,这是当年自己与段延庆一同学棋时,自己私藏的一枚。只是想不到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这白子棋盒之中。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股浓浓的酒气就冲了进来。段正淳皱了皱眉,将指尖的棋子藏在手心后,才抬头看向门外。只见段正明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按着额头,似乎酒醉的厉害。明明背着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段正淳就觉得他脸色不善。缓缓地站起身来,小心的唤了声,“皇兄!”

      “嗯!”段正明低头应了一声,才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段正淳所在的方向,开口说道:“誉儿,你怎么在这?这个时辰,你该跟夫子习文吧?”

      段誉一听,飞快的从椅子上调了下来,躲到了段正淳的身后,小声的说道:“我……我找爹爹对弈。”

      “罢了,你去找你皇伯母玩去,皇伯父有话同你爹爹说。”段正明边说边挥着手,示意外面的侍从将段誉带走。

      段誉原本不想离开,可是看段正明的脸色不好,才从段正淳的身后慢慢的挪了出来,跟着侍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寝宫中就剩下段正淳和段正明,所有的侍从都被遣了下去。段正淳见段正明仍是趁着门边,没有半点要动的样子。便走了上去,扶住他的身子,说道:“皇兄找我何事?”

      “想你了!”段正明一把将段正淳推开,转身将寝宫的门关上。头顶在门上,双手混乱的拴着门闩。

      见段正明这般,段正淳心里暗叫不好。如是他没记错的话,段正明每每喝醉定会发酒疯,而且还会对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两眼四下张望着,希望有什么东西能帮段正明解解酒。

      还未找到能解酒之物,段正淳就感到身子一悬空,整个人被段正明从身后抱起。吓得他大叫道:“皇兄!醒醒!”

      “醒什么醒?我还没睡呢!”说着段正明一个反手便将段正淳扛在肩上,向床边走去,边走边抱怨着,“段延庆想什么呢?在宫里挂着这么多幔子,明个让人全拆了!”话刚说完,人也走到了床边,用力一甩,便将段正淳甩上了床,接着马上扑了上去。

      段正淳整个身子跌到床上,刚想起身,段正明便一脑袋压在他的肚子上蹭着。无奈只好躺平了身子,让段正明靠的舒服些。段正淳感到段正明在他肚子上上蹭了许久,终究找到一块舒服的地方不再乱动后,才开口问道:“皇兄,今日为何醉得这般厉害?”

      “想你了!”段正明的声音闷闷的从段正淳的肚子上传了出来,顿了顿又说道:“你回来,我高兴!你不在的时候我没敢多喝,怕丢人!总不能让那些人看着我这个皇帝,喝醉酒到处找肚子当枕头躺吧!”

      “呵!”段正淳轻笑了一声,马上就觉得失礼,连忙捂着嘴闷笑着说:“那皇兄可以找皇嫂的肚子躺啊!”

      “不要,这般丢人的事,你一人知道就好了。”段正明躺在段正淳的肚子上摇着头,蹭的段正淳想笑不敢笑。侧着头看着段正淳的下巴,段正明开口埋怨着,“以前我一喝醉你就给我做枕头,也不知怎么了你就变成了段延庆的。闹的我每次喝酒都不尽兴,你倒说说他有什么好的,抱起来硬邦邦的,还不如楼里的姑娘,你们俩到底图什么呢?”

      段正淳收起笑脸,推了推还躺在他肚子上的段正明,佯装生气的说道:“那你起来,别躺着,找那些姑娘去。再借着我的名,躺谁那都丢不了你皇帝的脸。”

      “恼了?”段正明顺着段正淳的手蹭了上来,肩并肩,头靠头的和段正淳躺个并排,伸出一手让段正淳躺在他的胳膊上,说道:“不就说了你宝贝庆哥儿的一句不是吗?有必要赶着你亲大哥我走吗?还是说你还恼我冒你的名做的事?我知道这事是我的错,不该让你……”

      “是我的错!”段正淳抬着头看着床顶,叹了口气,说道:“若不是当初我太冲动,肯听庆哥儿的话,那一切恐怕都不会发生。也不会让你亲眼见我跌下山去,受了刺激。所以,大哥,这事我不怪你。只是你若再说庆哥儿的不是,那我可会翻脸的。还有,明个不准你让人拆了这些幔子。”

      “好!只要你别再丢下我一人,什么事都好说。”段正明把头伏在段正淳的颈间,闭着双眼问道:“你不想住在宫中?”

      “不想,多呆一天我就会多想一次庆哥儿,心里难受的很。大哥不是赐我镇南王之位,那总该有个府邸吧?”段正淳将头轻轻的靠在段正明的额边,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我还想……还想让誉儿同……同我一起……”

      “嗯!他是你儿子不跟着你,跟着谁?”段正明仍是闭着双眼,似乎因两人靠的太近有些热,他一只手时不时的扯着衣领。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看着段正淳说道:“有空就带誉儿去看看白凤吧!他毕竟是誉儿的娘,是我负了她。”

      段正明轻轻的点了点头,答道:“我知道了。”

      “对了!”段正明猛的坐起身子,看着段正淳叫道:“知道我今日为何这般开心吗?杨义贞一家被人灭门了!”

      “你说什么?”段正淳睁大双眼,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的吃惊。当初段正明夺回大理,为求仁政,并未斩杀杨义贞一族,只是将他们囚禁在一处隐蔽的幽谷中,现下他们竟被人灭门。急忙问道:“可知凶徒何人?”

      “此事尚在查,只能说个惨。一家上下一百三十六口全都惨死,连家禽狗畜都不放过。好在现在朝中时局稳定,否则又要起波澜了。”段正明说着就按着额头,嘴里低骂了声,“酒果然不是好东西!”

      段正淳有些担心的看着段正明,抬手帮他轻轻的按揉着额头,以前段延庆一烦国事,他便是这般为段延庆按头的。

      寝宫的屋顶,一块琉璃瓦被悄悄的挑开一个口,一双眼睛透过那口看到层层青幔所挡着的床上,有两道身影靠着极近。

      段正明突然抓住段正淳的手,抬起了头,然后对着段正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伏在段正淳的耳边说道:“别苦着脸,我记得你最怕被人挠痒吧?”

      一听这话段正淳就觉得头皮发麻,还么来得及逃,就被段正明按在床上挠着痒,乐的他直叫唤着求饶。

      屋顶上之人,本想将瓦返回原处,怎想床上竟传来一阵阵的娇笑求饶声。手中的瓦顿时化为粉末,那人也消失在屋顶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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