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拼图》末枫

4、第 4 章

　　凌晨一点，萧穆语对着试卷捏了捏疲惫的脸，挑选题目，司郁年则是把老师布置的作业替萧穆语写完。
　　司郁年看着后脑勺都写满劳累的他，拿过电脑，“明天再写。”
　　“你作业写完了？”萧穆语撑住头，没精打采的说，他把头放在胳膊上：“写两份作业累不累？”
　　司郁年瞥向台灯下映出半张脸的萧穆语，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这样的他真的很迷人。
　　像只疲倦不堪但又慵懒十足的狐狸在旁边小憩，不被打扰，黑暗模糊了半张脸。
　　“你怎么了？”萧穆语缓慢睁了睁眼睛，在胳膊里微改方向窝，捂了捂耳朵。
　　“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司郁年看出不对劲了，撑在他旁边问：“是不是杨肆铭又给你事情了？”
　　“凌晨三点……在弄题目……”萧穆语昏昏欲睡的答。
　　题目不是今天早上来的？
　　司郁年心想怪不得今天早上他那么累，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司郁年揽过他的肩膀，要带他到床上。
　　萧穆语晕过，头靠在司郁年的小臂上，头自然仰直。
　　司郁年盯着他的脸，心里生气又说不出话。
　　他心情复杂的把萧穆语放在床上，皱眉掐了一下萧穆语的脸。

　　隔天一早，他回到宿舍对着全身镜反复观看，拿起手机对自己360度旋转观看，确认自己每个角度都完美后，打开宿舍门教那群破布娃娃。
　　萧穆语眼皮一直低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沉默的带他们检查床铺。
　　他去食堂买了早餐，付款带走。
　　道路像一条小溪，被阳光照射的泛出白光，空气里弥漫着雨还没来得及退下的雨腥味。
　　宿舍楼下，萧穆语扬着微笑，推开司郁年的房间门，发现司郁年正坐在椅子上忙活。
　　“你干嘛？”萧穆语把早餐放在桌上，把手搭在司郁年肩膀上。
　　“你不把自己当人，总有人当。”司郁年把下面选的题目改了，写答案，“好了。”
　　萧穆语看了一眼，“这么快？”
　　“某人两天的结果，我只不过是完成最后两道选择题，再把答案写出来罢了。”司郁年阴阳怪气道。
　　“没想瞒，前天和徐宥维打电话忘了……”萧穆语编了一个理由，“那既然完成了，我就发给主任了？”
　　徐宥维是萧穆语发小，初三那年司郁年班里转来一名新生，比他大七个月，对其印象就是：高贵、傲慢，仿佛不是和他们一个世界里的。
　　性格不冷不热，手腕会刷新不同的翡翠手镯，大多以墨翠为主，不屑于融入新环境，而新环境围着他慢慢做出改变。
　　直到班里隔两天又转来一名，很白，整张脸都平静的淡着，可那张脸太过出色，不女气，也不硬朗，真要表达就是，欲，符合任何人欲望的长相。
　　风刮动发丝都让人被帅得窒息，脸很小，显得头发很多很长，黑色瞳仁望向徐宥维。
　　那是他第一次明白为何他们班的女生爱看耽美小说，认为男生间也会一见钟情。
　　班上的人不论男女，一齐的“哇——”，让他更明白自己的表现已经算是正常了。
　　萧穆语已经习以为常，走到他边上，问他：“袁老师让我找空位坐下，请问这里有人吗？”
　　他：好有礼貌……
　　呆了几秒，才说：“没人，可以坐。”
　　前排偷偷说：“怎么样？被香迷糊了吧？”
　　他推开那人，认为这是很好的开端。
　　接触下去果然很冷。
　　一年过后，他们的关系慢慢变得熟络，到了现在的关系。
　　“嗯。”

　　路上，学生多多少少都吃过早饭准备回教室了。
　　他们班学生挺喜欢卡着点回教室，每次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天气太热，阳光直直的刺下来，蒸笼一样闷热，空气被烤的都能看见凝状物。
　　就在此时，学校的天空被透明板缓缓拢住，放在教室外，花坛里的空调，全部打开。
　　十分钟左右，闷热的环境变得舒适，全自动空气净化系统不断的运转，整个学校除了那隔绝外面形成了两方天地。
　　萧家作为最大股东，花了十多亿优化这所学校，只是让萧穆语不那么累。
　　素徊和徐栾安结伴同行，和他们走在一条线上，望到司郁年和萧穆语就打招呼。
　　上午第二节课，陈红艳让他到台上站着（某人的多动症犯了）。
　　停下来的期间，前排有一个女生看老师辛苦，给了陈红艳一个橘子，陈红艳剥开橘子皮，掰成两半，一半给了萧穆语，一半自己吃了。
　　小少爷大概不太能吃酸，吃了一瓣，蹲到地上，被酸的捂住脸。
　　“这么吃不了酸？”
　　陈红艳都被逗笑了，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他，“你吃不了还给我。”
　　萧穆语把橘子放回她手里，皱眉小跑向垃圾桶，吐出来又跑回讲台上靠墙站着。
　　陈红艳望着他的站姿，“你没骨头吗？”
　　萧穆语站直，趁陈红艳没在看又倚回去，拿后脚跟抵着，他一条腿突然有自己想法一样蹬过去，萧穆语立时砸在地上。
　　“卧——”萧穆语一脸懵，陈红艳也一脸懵的看着他。
　　“你这多动症还不轻。”陈红艳指门，“你去外面站，正好热热。”
　　萧穆语一到外面，就偷偷摸摸蹲下身体，溜到自己那排，因为司郁年的位置靠窗，他刚好能靠着墙和他说话。
　　萧穆语凭陈红艳看不见，开了一点窗户，足够手伸进去，他抬手勾了下司郁年的下巴：“年年？”
　　司郁年拿开他的手：“别闹。”
　　萧穆语看着他手下做的独数，“5。”
　　司郁年要捂他嘴。
　　“萧穆语你到楼下站着去！”陈红艳一根粉笔头砸在萧穆语的手上，气的眉毛都皱着。
　　萧穆语甩甩手。
　　问司郁年：“想不想喝奶茶？”
　　“百香果吧。”司郁年答。
　　“我去买。”萧穆语冲他飞吻，“别想我～”
　　司郁年看着他跑了，强装镇定的翻过书。
　　萧穆语从操场上飞奔的乱逛，找了堵四周无人的墙，打开一角的透明板，关上翻了出去。
　　街上没人，奶茶店的门店里有几个人坐着等待。
　　“两杯百香果，加冰正常糖。”
　　“我扫你。”服务员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手掌指向那个白色扫码盒子。
　　他点出微信付款码界面，将手机反过去让扫码盒子扫。
　　“好的，排号1014。”收银小哥递给他小票。
　　座椅上已经坐满了人，他不愿去挤，倚着墙刷视频。
　　很快就做好了，原来坐在那里的人是在蹭空调，虽然不想多管闲事，但真正买东西的人都站着。
　　“009，座椅加热。”萧穆语听到店员的委婉提醒，让009把座椅加热的功能打开。
　　十分钟后他吩咐关上。
　　他翻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杨肆铭。
　　他差点从墙上摔下去，靠着多年的技术，他直挺挺站在墙上在想怎么解释这两杯奶茶。
　　两人同一时间说。
　　杨肆铭：“下来。”
　　萧穆语：“你别跟我哥说。”
　　“说不说看你态度。”杨肆铭从口袋掏出手机，“不下来我打电话了。”
　　萧穆语跳下去，眼含慌张：“你真不打？”
　　“去外面买奶茶干什么？”杨肆铭问。
　　萧穆语点点头：“我低血糖，买点东西补补糖分。”
　　杨肆铭也不拆穿，继续说：“你跟我来一趟。”
　　“？”
　　“下周军训，我打算给你提个队伍管理员的身份……”杨肆铭刚开了个头，就看到萧穆语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用军训。”
　　“好啊？那可太棒了。”萧穆语上演翻书变脸。
　　杨肆铭差点被他的态度给创飞，无语的笑了笑，望向萧穆语跑着回去的背影：“果然萧归帆说的没错，还是小孩有意思……”

　　最后一道下课铃彻底结束了一周的课，教室里，窗沿外，梧桐下，都布满了少年们回家的愉悦，直至到了校外都没有停下来嬉闹声。
　　一出校门，萧穆语看着萧归帆高大的背影，就一勾他的脖子蹦上去。
　　“哥！”
　　萧归帆习以为常的抱住他的膝盖。
　　“在学校怎么样？”
　　“烦死了，我还要带一群新来的，让人刷新认知，他们问我学校停车场怎么不能让自己的车停在里面，拜托他们高一就集体成年了吗就装B……”萧穆语在他背上晃着腿，路上不断吐槽，“还有杨肆铭跟脑子进水一样，让我出高一的开学考试，下周一就军训了，他们考哪门子的试？”
　　他锁紧抱着萧归帆的脖子，凑近问：“你有在听吗？”
　　萧归帆捏着他的手腕：“在听在听。”
　　萧穆语又松开：“那个江隐深……天天没事就专往我身边靠，阴阳怪气我，舔狗……”
　　萧归帆被他捶了一拳，不得出一声闷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暗恋我……贴吧那些无脑傻逼还造谣……”萧穆语一勒萧归帆脖子，“我去他宿舍闻到一股味儿，他肯定有脚臭……”
　　萧归帆心累的拉过他的手腕：“宝贝儿，你再勒，你哥我要断气儿了。”
　　“你这么不耐造的吗？”萧穆语贴近他问，看看他的头：“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弄发胶？”
　　“固定，不好看吗？”萧归帆问。
　　萧穆语盯了两秒，伸手给他头发两侧握住，弄出两个小揪揪：“这样好看了。”
　　卫生间的镜子里，萧归帆：“……”
　　“我说你……”萧归帆刚想口头教训一下萧穆语，一低头看到坐在购物车里等着他推的人有一下子消了气。
　　超市里，他也盘着腿坐在购物车里，指哪个，萧归帆给他拿几个。
　　“这个不能吃。”萧归帆说。
　　萧穆语站起来要自己拿，萧归帆赶紧摁住，不让他起来。
　　“不健康。”萧归帆揉揉他的头，“吃那个怎么样？也很好吃。”
　　“不要。”
　　十分钟后，萧穆语坐在购物车上，吃着萧归帆选择的零食，指挥萧归帆去那边。
　　萧归帆勾起唇。
　　一切，都普通的不能在普通，却有股微不可查的孤寂，也不知是谁身上的。
　　周末，他在司郁年家，早上，下午，全用来写作业了。
　　在司郁年家吃了晚饭，生他的人苏墨诗和司郁年的妈妈是朋友，是从大学一直到现在的关系。
　　他驻足看司郁年家走廊上的一幅画，是一个比较模糊的人影，站在二层玻璃墙后面，举着杯子往后退，即使模糊都能看出漫不经心的笑容。
　　走在前面的司郁年看身后的人没有跟上，微微皱眉，转头，就看到他在望那幅画。
　　“好看吗？”司郁年问。
　　“画的和真的一样……”
　　“这是谁？009。”萧穆语在后面低声道。
　　009答：“是司郁年的发小，沈砚知。”
　　萧穆语又看了两眼，没有说什么，走去司郁年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