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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联姻 ...

  •   再观远处,姑娘穿着一身春秋窃曲纹绣长寿明光锦软缎踏入房间,站在二人面前,她眉目清秀,腰间微微摆动竟是一个扣合如意堆绣香袋,彰显灵动富贵。

      叶清宜听到了他们所有的谈话,心中更加坚定,代替姐姐出嫁这件事。

      只是比起这个,她更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她在叶家生活十几年,竟不是叶怀谦的女儿,叶清宜心里五味杂陈,可她顾不得这些。

      救姐姐才是最重要的,正如刚才叶夫人所说,叶清婉温文尔雅,性子却极为刚烈,赐婚无异于将她的性命提前宣告死亡。

      叶怀谦对她的出现深感震惊,他不知道叶清宜听去了多少,不知道她的身份有没有泄露:“清宜?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替姐姐嫁入谢府。”

      叶夫人虽看到希望,心中仍旧不忍,对叶清宜提出的替嫁并未发言。

      叶怀谦斩钉截铁道:“你不行!”
      “爹爹,姐姐性子刚正,与心仪之人情投意合,若强行逼迫她嫁给谢珩,您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叶夫人只是在侧帮劝:“是啊老爷,您要三思啊。”

      叶清宜清楚自己的身份,叶怀谦就是念及她生身父亲的委托才尽力保全她。

      她如今知道自己并非叶怀谦亲生,而自己的父亲被人谋害她又岂能置之不理。
      复仇的种子在她心里萌芽。

      “那也不许你嫁!”他背过身去,呼吸沉重,而后替她找借口:“你在门外偷听了多久?如此没规矩,当真嫁过去,指不定哪天给我闯出什么祸事。”
      “爹爹,我知道您也想保护我和姐姐,正如您刚才所说,既享受了荣华富贵,就该做好牺牲的准备,为了叶家,我甘愿如此。”

      叶怀谦鲜少见到叶清宜这般笃定的眼神,这瞬间让他觉得,自家姑娘长大了。

      她绕到叶怀谦身前,再次劝说:“爹爹,若是姐姐嫁过去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到时候连累的就不仅您一人这般简单了,孰轻孰重,您也该有定论。”

      叶怀谦的手不断颤抖,目光含泪,皆是对女儿的不忍。
      从前的叶清宜虽也任性过,可懂事中也会透露着孩子气,可今日的她却让父亲刮目相看。

      正当叶怀谦要松口时,突然闯进来一人:“爹爹不可!”
      叶清宜:“姐姐?”

      叶清婉掩上门走到她身前:“妹妹你好傻,欺君乃是大罪,不可逞一时之快。”
      “那怎么办?要我看着姐姐和你的情郎分开吗?”她逐步逼近:“还是说,要我亲眼看着姐姐的尸身抬入谢家的大门吗?”
      “……”

      叶清婉着实没想到如今的妹妹竟有这般胆识,她明明才十六岁,应是碧玉年华,却因一纸诏书便毁去了未来。

      她被叶清宜的话堵得卸下伪装,她又何尝不曾畏惧,可还是承认,她不如妹妹。

      姑娘梨花带雨,褪去了刻意的强势,叶清宜还是垮下来,她做不到由内而外的坚强。

      对叶怀谦夫妇而言,手心手背皆是肉,不论舍弃谁进那虎狼之窝都不会让他好受。

      可如今暂无他法,叶怀谦便等于默认了叶清宜的意思。而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二人回了房间,剩下他们夫妇二人。

      回想刚才他们的谈话,叶怀谦猛然惊问:“夫人,你觉得这孩子在外面待了多久,会不会听到我们今日所说?”
      “您是说,清宜?”
      “嗯。怕她听去了不该听的。”

      她也是真心待她,真心将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二选其一这种事,她同叶怀谦一样:“清宜这孩子还是识大体的,日后不论她知与不知,她都有选择的权利,今日她愿以自己的前程来救叶家,我们也欠了她一个莫大的人情。”
      “这让我有朝一日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与林擎兄交代啊~~~”

      叶怀谦进退两难,若非叶清宜执意要嫁进谢家,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她替嫁。

      皇上圣旨一下,各路官候相继来叶家送了许多布匹绸缎,还有真金白银,叶怀谦让女儿避不出门,所有事情皆被他打理。

      既是替嫁,就该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

      戌时,谢府。

      午间的蝉鸣声直到此刻还有些许微弱的聒噪。

      谢文忠书房里的灯还亮着,烛光下的毛峰在信纸上划过,篇篇留下了痕迹,他专注着,忽的听到书房门被敲响,他开口道:“进来。”

      来人是位俊俏男子。

      镇抚司佥事谢珩,字琰之,锦衣卫指挥使谢文忠的独子。

      谢珩半梳着发髻,穿了件湛蓝兜罗锦青衣衫,腰间系着茶绿师蛮纹宽腰带,浓眉下是目光如炬的虎目,任旁人见了皆叹是逸群之才。

      “父亲。”
      见是他,谢文忠停了笔,抬了抬眼皮:“还没睡?”
      “嗯,睡不着。”谢珩寥寥几眼目测桌上的笔墨,以及谢文忠手下还未写完的信,他问道:“父亲在做什么?”

      “奏书上给皇上,为你们的婚事赐婚。”
      “叶怀谦同意了?”
      谢文忠示意他旁边坐,“同意了。”

      谢珩再没说话,眼见着面容喜笑。

      “你来的正好。”谢文忠收起桌上摆设信件:“说说吧,你与叶清婉素昧谋面,却偏偏点名要娶她,到底是为何?”
      谢珩一怔,转念又想,知子莫若父,他如何瞒得住谢文忠:“叶清婉是叶家长女,若是让他的小女儿嫁过来,怕是叶怀谦不会答应的如此利落。”
      “那便好,你莫要告诉我,你喜欢她。”
      “怎会,锦衣卫动情,无异于被人抓到了致命软肋,父亲的教诲,孩儿时刻谨记,不敢稍忘。”

      他想调查一个人。
      一个他少时无声离开的玩伴。

      ……

      三日前。

      因他街市杀牛一事,吓得叶清宜拉着人慌忙逃走:“小桃,我们快走,赶紧离开这里。”

      谢珩回眸看去,无意间发现地上有块玉,玉间新添了些裂痕,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眉头皱得劲,强迫自己去接受一个事实。

      指腹在玉佩上擦了擦,谢珩如获珍宝的守在怀里,这是从刚才他救的那女子身上落下来的。
      他再看去,主仆二人踉踉跄跄几乎连路的走不稳,他嘴角错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枚玉佩,他记忆颇深。

      谢珩难以置信,怎会这般巧合,他心中些许怀疑。

      老人哭嚷着爬在牛尸身上不肯离去:“我的牛,家里的地可怎么办啊,我们怎么活啊~~~~”
      谢珩别开视线,蹲俯下身来与他平视:“老丈,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够您一家老小吃一阵子,这头牛,就当是我买了。”
      “使不得大人,老朽的牛卖不了这么多银子。”

      一百两银子对谢珩来说不过随手一挥,可对寻常百姓家,却是能省吃俭用吃上一年,老人瞧着他手里的银两实在不敢接。

      谢珩索性直接塞他手里。

      老人不断磕头:“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他再瞧刚才的主仆二人,显然不见了身影。

      街市上的人本就不多,现下却因这头牛扰乱的所剩无几,两侧的铺子被牛撞翻的居多,有几个大胆的见牛被屠杀,才敢渐渐走出来。

      谢珩反问还未离去的老人:“老丈,您可知,方才离去的那位姑娘是何人?”

      这老人其实并未看清她的样貌,看着像叶家千金,可平日大家都知晓,叶老爷因小女儿年纪尚小,往往不会让其出门。

      想到这,他觉得大小姐出门的几率颇大些,既收了银子,便不好拒绝:“这是,叶老爷家的大小姐,名唤叶清婉。”
      “叶老爷?可是叶怀谦叶大人?”
      “正是正是。”

      她是叶怀谦的大女儿……

      没等他再细想,程七将马牵到他身前,“大人,谢大人让您早些回府,若是迟了,怕是谢大人会不高兴。”
      他将玉佩迅速收进怀中:“上马。”

      此事在他心中藏匿着,他想要一个真相。

      当日,在叶怀谦被邀至谢府做客前,谢珩早一步回府。

      怕耽误了时辰,谢珩身上的飞鱼服都未曾来得及更换,直奔谢文忠书房。

       进来便看见他独自思考着什么,愁眉苦脸,谢珩忍不住问:“父亲因何劳神?”
      谢文忠手里的书压根看不下去,索性直接放下,重重叹口气:“今日早朝你也看到了,叶怀谦公然得罪东厂,宋昭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您是想拉拢叶怀谦为我们所用?”

      “凭叶怀谦的性子,即便是为我们所用,他日若解了困境,一样会同锦衣卫划清界限。”
      谢珩试探性道:“父亲为何如此看重他,朝堂上,对东厂的选官制度无人敢言已见,唯有这叶大人直言不讳,并非优势。”
      “朝中重臣多数皆为墙头草,无非是哪边势大倒哪边,鲜少有叶怀谦这样的清正臣子,若是拉拢为己用,倒是不错的同僚,皇上倒也颇为喜欢叶怀谦。”

      谢珩细细斟酌:“但我怀疑,这是宋昭布下的圈套。”
      谢文忠听此话,如同昼夜凝视他:“这话何意?”
      “叶怀谦直言不讳并非坏处,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直言不讳,便是他的短处。”谢珩简单说了自己所想,“若是宋昭使了诡计故意诱他谏言,也未尝不可。”

      今日谏言确实蹊跷,宋昭似乎得意的很,似是有意将叶怀谦推给他们。

      这点谢珩早便看出来,所以不得不防。

      “若真是如此,那他叶怀谦树立的仇敌多了。”
      他坐的端正,对谢文忠的话从来不是恭维:“可见父亲拉拢他是对的。”
      谢文忠有些不解:“?”

      既是仇敌众多,何故而言拉拢他是对的。

      谢珩心里有了对策:“反其道行之,孩儿觉得,肯让宋昭费心思的人也算是有利用价值,握住叶怀谦这条线,也能让东厂忌惮几分。”
      “可让叶怀谦死忠于锦衣卫,似乎有些难度。”

      莫说死忠,即便是让他不厌恶锦衣卫已是极致。

      谢珩莞尔一笑,胸有成竹:“我倒有一计策,父亲可要一听?”
      “说来听听。”

      “要想让叶怀谦心有顾虑,同时又甘心效忠于我们,那就只有——联姻。”
      谢文忠不得不对谢珩刮目相待,附和他的话重复一遍:“联姻?”

  • 作者有话要说:  纯纯甜文!!!没有任何小三误会失忆的狗血剧情!!
    叶清宜提着砍刀赶来:“原来是你吖的算计本小姐!”
    谢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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