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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   时值初夏,渝州城内百姓粮食收成极差,街市上热闹声不比从前,从前吆喝的老板和店小二声音不断,再观此时,甚是冷清。

      渝州城曾因前两年的战乱险些被夺,永乐帝为保王位与先帝展开内战,百姓惶恐,直到朱棣坐稳皇位,百姓这才逐渐平复生活。

      叶清宜好容易出来,拉着丫鬟小桃逛街。

      叶怀谦膝下有两女,长女叶清婉,次女叶清宜。

      世人只知,叶怀谦教女甚严,平日很少让其出门,上至家规礼仪,下至身姿样貌,无一不让人羡慕,甚至有几位公子,借着去叶府拜访之时有幸得见二位小姐的尊荣,离府后夸而其谈。

      渝州城内通着一条抵达城外的河流,水流湍急,孩童站立与桥面上,用岸边的石子嬉逗着水中的鱼儿,甚是和睦。

      叶清宜甚少出来,捉住机会,她对此处的情景爱慕不已。

      丫鬟小桃跟于身侧,只得跟着主子四处瞧看,她把量着时辰,还是开口道:“小姐,老爷平日不让您出来的,咱们早些回去吧。”

      叶清宜似是丧志般垂眸,手里刚买下的玉饰物件,她怎么觉得没方才好看了?

      姑娘反驳她:“你都说是平日了,今日特殊,与平日不一样。”
      小桃有些无措:“为何不一样?”
      叶清宜对周围的新鲜事物很是喜爱,眼神丝毫未离开:“再过半月便是我一好友的生辰,所以咱们今日定要寻得最具祝寿之意的礼物。”

      叶清宜和叶清婉的性子所差无几,又都是出自名门贵族,身上的高贵气势和礼数彰显的淋漓尽致,姐妹俩温柔以待。

      小桃在一旁苦口婆心:“小姐,您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不能这样同寻常人家的姑娘相比,老爷再三叮嘱,小姐您再这样,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叶清宜:“……”

      她没理,同时盯上一家专卖准备成亲之物的铺子,顺手拿起个同心结摆弄,“小桃,这个同心结好看吗?”
      小桃:“好看是好看,但是祝寿的话,此物怕是不妥。”
      “也对。”她丝毫没将小桃的话听进去,抬眸对上老板:“老板,您家有没有为女子祝寿的祥瑞之物?”
      “有有有,您稍等,我这就进去拿。”

      老板很识趣,经商多年,瞧来人相貌衣着便知晓对方家世如何,背景如何。

      叶清宜相貌出众,举止端庄,引得进出的行人赞不绝口。

      小桃苦口婆心:“小姐,您有没有听我说话呀。”
      “在听,你继续说。”
      “您应该学一学大小姐,大小姐温柔端庄,哪个男子见了都会为之动心。”小桃说着望向叶清宜,瞧着很是开心,“小姐您相貌出众,定会得人怜爱。”

      叶清宜放下手里的物件,“小桃,我是不是最近太纵容你了,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小桃不敢。”
      “你方才所说,姐姐有心悦之人,但我没有,你若是男子,说不定我可以考虑考虑。”
      小桃:“……”

      被她这样一提醒,叶清宜闲逛的心情趑趄不前,说到底,她还是比较畏惧叶怀谦的。

      心里有了主意,叶清宜环顾店里一周便和老板打了招呼离开,她转了许久腿脚些许酸疼,还是选择妥协:“算了,我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走在路上,不知何处冲出来一头断了绳的耕牛,市面上本就鲜少的百姓被这牛吓得四处躲藏,这牛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

      叶清宜转身看到她们刚才看过的铺子已然被这头牛撞翻。

      各种吃食摆件均散落地上,叶清宜些许无措。

      这头牲畜让叶清宜吓破胆,她极少出门,更是被见过这般凶狠的牛,她本就腿酸,见了这牛朝她的方向撞来,吓得愣在原地走不动路。

      那牛朝她们方向奔来,叶清宜脚上似是锁了锁链,她失了分寸,现下竟也迈不动半步路。

      小桃倾其余力拉扯她:“小姐,我们快走啊!小姐!”
      眼瞧着就要撞上,叶清宜下意识将小桃推出去,“你先走!”

      小桃被她推出几米远。重重摔在散落地上的木框上。

      叶清宜眼见避不开,她双眼紧闭,静待等死。
      她紧急的片刻,她甚至都想好了被牛撞飞而后落地时的惨状,那她真是惨不忍睹。

      危急关头,一男子骑马凌空而跃,步子敏捷,身手矫健,顷刻间便来到她身侧,叶清宜觉得自己被何人抱起,她依旧不敢睁眼,双手紧抓着抱自己起飞的“救命稻草”。

      不知何处飞来的木槿花瓣雨落满了整条街,男子紧抱着叶清宜缓缓而降,在漫天花雨中,像极了天界仙女。

      木槿花瓣飘在姑娘头上,为头发做了装饰,美不胜收。

      直到一个声音的介入:“松开。”

      她这才睁眼,面前的男子长相俊俏,肤白貌美,堪比女人的细腻皮肤,叶清宜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就被男人故意拉开距离。

      小桃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二话不说便开始检查她的身上:“小姐,您没事吧,好险,您刚才差点就被撞伤了。”
      她摇摇头。

      男人英姿飒爽,在风中凌驾非凡之上,他轻功很好,从一旁扯出一条绳子捆绑住牛的四肢,牲畜失去重心摊到在地。

      正要抽出刀直戳牛腹时,远处紧赶来位老人叫嚷:“大人手下留情,求求这位大人手下留情不要杀我的牛啊!”
      他手中的刀停了停:“这头牛在街上横冲直撞,恐伤人性命,留着作甚。”
      “我们农耕全靠这头牛了,许是我平日关它太久,或者是它饿极了才会这样,求求大人不要杀它。”

      叶清宜在一旁看着未发声。

      男人音色低沉,被绑倒在地的牛犊不断哼叫,他具理分析:“饿极了不会肆意伤人,这头发了疯的畜生留着也是祸害。”

      他话落,抬手握住绣春刀正中牛的心脏,刀法快准狠,一刀致命。

      瞬间牛身涌出大量鲜血,侵占了它的皮毛,顺着话落至地上。

      老汉面目大惊,反应回神后又心如死灰,跪倒在牛前放声痛哭:“我的牛啊,没有你我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叶清宜有教养,既然是被此人所救,她理应要说一句谢谢,可直到看见这一幕,她瞬时觉得。
      此人甚是可怕。

      她此刻腿还软着,没敢上前说谢谢,过了好一会儿,她战战兢兢道:“小桃,我们快走,赶紧离开这里。”

      她堂堂御史千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怎么会见过这般场面,她有种不好的念头,若是晚走一步,说不定会一同死在他的刀下。

      小桃紧跟她的步伐,胆战心惊:“小姐,刚刚那人好可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莫说你,就连我也未曾见过。”她冷静下来嘱咐道:“今日之事,莫要告诉老爷,听到没?”
      “是,打死小桃,小桃也不敢说啊。”

      —

      经此一事,叶清宜安分不少,今日之事再没敢提起。

      叶怀谦从谢文忠那里回来后就再没了消息。

      直到三日后,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特意来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锦衣卫指挥使之子谢珩,自任镇抚司佥事以来,居功显赫,朕甚感欣慰,当今御史长女叶清婉温良敦厚,与谢爱卿郎才女貌,朕特此赐婚,以成佳人之美,择日完婚,钦此。

      叶怀谦在地上跪着迟迟不肯接旨,直到被公公提醒:“叶大人,快接旨啊。”
      他“啊”了一声,双手接过:“臣谢主隆恩。”

      叶家上下无一不为此觉得可喜可贺,论家世背景,谢家也有头有脸的门面,而谢文忠和谢珩父子二人更是得皇上器重,可谓是门当户对。

      唯有叶怀谦夫妇二人神情恍然,叶夫人险些站立不住,幸得丫鬟搀扶。

      他将人拉回房内,掩上门。这才将那日他与谢文忠的谈话交待出来。

      片刻后。

      叶夫人手中的丝帕掉落地上:“什么?你要让清婉嫁给谢文忠的儿子谢珩?”

      叶清宜方才在假山后游玩,此番本是想问问叶怀谦,皇上的圣旨里都说了什么,她今日背会几篇著作,心情尚佳。

      到门口时,她止住脚步,脚下如同垫了磐石般沉重难迈。

      屋内传来叶夫人的声音,“老爷,你比奴家更清楚镇抚司是什么地方,也知道锦衣卫都是什么人,若真将清婉嫁于他,那女儿不就……”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得已这般做。”叶怀谦脸上被岁月洗礼的皱纹显而易见,“朝中两股势力显而易见,我不愿与奸臣为伍,今日得罪宋昭,如今只能与谢文忠联谋!”
      “……”

      叶夫人激动地抓握着叶怀谦的手,他能觉察道,女人的手在颤抖。

      一路上,他已经想了多种解释的方式,可事实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叶怀谦将妻子带进房里,主动提起这慎重的话题。

      夫人神情惶恐,自古女子理应遵守三从四德,背会各种女子书,可提到女儿要嫁去锦衣卫,她不知何处来的勇气。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可屋外的叶清宜整颗心都在悬着。

      叶怀谦自己都未曾料到,有朝一日他会用自己的女儿当做筹码:“夫人,清婉若是嫁了,叶家也会多了锦衣卫这个后盾,谢文忠也会看在清婉的面上不会对叶家袖手旁观,可若是不嫁,整个叶家都难逃宋昭的魔爪。”
      叶夫人只顾眼前利益,情绪颇为激动:“那你就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去入虎狼之窝吗!”

      叶怀谦搀扶着她坐回椅子上:“我与林擎是挚交,他被人谋害,临终前将清宜托付给我,今日若是清宜被赐婚,我也是没办法啊。”

      林擎是前朝将军,因遭人陷害死在争夺皇位的战乱中,临终前,将女儿托付给叶怀谦,他深明大义,如今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想尽力保住叶清宜。

      门外的姑娘脚下一软,她撑住墙壁,这才没倒下去。

      “老爷你糊涂啊,锦衣卫树敌众多,谢文忠阴险狡诈,冷酷无情,他的儿子又岂会好到哪儿去!”叶夫人抓着他的手,“且不说清婉愿不愿意,你既知晓谢文忠阴险狡诈,又怎能轻信他的一面之词?!”
      “……”

      叶怀谦不想如此,可眼下没有其他法子。

      怪他自己心直口快,可偏偏那日又无他人谏言,宋昭权倾朝野,恐怕因此事早已将他视为眼中钉,即便不与锦衣卫联谋,也要想其他挽救的办法。

      东厂论实力,还要数东厂宋昭,谢文忠若想与他抗衡,只得在朝中拉拢势力,叶怀谦虽不想介入,可已深陷其中。

      叶夫人抚起衣袖擦拭泪珠,声音潺潺弱弱:“何况清婉本就有心悦之人,我们若是强迫她,依照清婉的性子,定是宁死不从,与其届时毁约,不如现在……”
      叶怀谦心里有了主意,再听这话略微烦闷:“她是长女,又生在官宦之家,既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就该做好为家族谋利的准备!”
      “老爷,您是铁了心要让清婉做这权谋下的牺牲品吗?”
      “夫人,为夫从官数年,自命清高,从无半点越矩之行,为的就是保住叶家啊。”

      “我替姐姐出嫁!”

  • 作者有话要说:  谢珩:“第一次见面就给媳妇留下这个印象,后面该怎么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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