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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血染狼牙口 ...

  •   他们引着西夏军在贡陀山转了两天两夜后,在芥兰沟再次短兵相接,王勇指挥者魏军厮杀,手中长枪也被舞得虎虎生风,但这次对上的是西夏副将林刚,对方的武功并不在其下,二人一时战得难解难分。

      此时北面山坡上突然出现一排弓箭手。周慕白暗道不好,近身作战一般不会使用弓箭,除非这些弓箭手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不伤到自家士兵,他未曾料到西夏军中竟然有如此精准的弓箭手。他边战边往王勇身边杀去,想要提醒王勇见机撤退。

      “咻咻咻”几声,立马有人应声而倒,周慕白对黎羽书大喊:“羽书,协助我冲到王将军身边。”王勇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只要王勇没有说撤退,他没有权利下命令,只能先杀到王勇身边提醒他,再做计较。

      “好。”黎羽书与周慕白两人一左一右往前冲杀。

      林刚见他们的弓箭手已经抢占了有力地形,便佯装不敌,有计划慢慢后退,将王勇渐渐引到射程范围。

      周慕白见状大急,顾不得那许多,急忙吼道:“王将军,小心弓箭手。”

      可为时已晚,一支箭矢已直直的射向王勇,正中他的左眼,王勇惨叫一声,一手捂住眼睛,另一手仍将长□□向林刚。此时周慕白也已杀至王勇身边,他用剑逼退林刚,黎羽书上前架住王勇,急速后退,带离射程范围。

      鲜血从王勇的指缝间流出,整张脸瞬间被鲜血覆盖。

      “他奶奶的。”王勇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将长枪往地上一插,抬起右手抓住箭矢尾部,咬牙一拔,竟将箭矢硬生生的从眼中拔出。瞳孔里的黑汁和着鲜血迸射而出。别说周慕白,就是林刚见到也觉脊背发寒。

      王勇不管疼痛,拔起长枪,一记“飞鸟投林”,长枪瞬间飞射而出,在林刚惊恐之际,没入其胸膛。周慕白飞跃而起,握住长枪尾部,翻身踢向林刚,借力回身,长枪顺势拔出,人重新落在王勇身侧,林刚已轰然倒地,不甘的眼睛还奋力的睁着,死死盯着阴霾的天空。

      王勇命令所有人后撤,而西夏军在见到王勇行为后,恐怖的气氛开始在西夏军中弥漫,战斗力也大受打压,他们借机杀出重围。

      在与西夏兵拉开一断距离之后,军医急忙为王勇进行诊疗包扎。他们死伤已经过半,三营、四营的营正、营副都已经牺牲,王勇将这两个营的人马拨给了周慕白指挥。

      休息片刻后周慕白吩咐士兵挖坑增灶,王勇走过来吐槽道:“你不趁着这个间隙,让士兵们多休息,养精蓄锐,挖着劳什子灶台干嘛,你有锅做饭吗?”

      周慕白看到王勇包扎的左眼,心里五味杂陈,王勇见周慕白的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豪爽的说道:“我只是丢了一只眼睛,又不是丢了一条命,这不挺好。别这幅鸟样,怠了我的军心,我可不饶你!”

      周慕白将手上的枯枝一丢,敬重的说道:“王将军,真英雄也!”

      王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你这样夸我,我还真不是适应,你就像往常一样,之前怎么对我,现在就怎么对我,别跟我整其他玩意,我浑身不自在。”

      “好。”周慕白也豪爽一笑。

      看着眼前还在搭建灶台的士兵,周慕白学者之前岳缪的样子,文邹邹的对王勇说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用兵之道也。”

      王勇一脚飞起,周慕白赶紧闪身躲避。王勇看着这些灶台不由的暗叹口气。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伙头班给大伙做饭补充营养,到后来别说做饭了,锅碗瓢盆都没了。山里贫瘠,北方这阵子的春天还跟南方的冬天似的,冷飕飕,也没有什么嫩芽野菜从地里钻出来,除了口袋里所剩无几的干饼子,另一个缓解饥饿的方法,就是可着劲勒腰带。

      看着窜出两米远的周慕白,王勇没再去追他,而是挖苦道:“怎么着,小弟,你这人数是越打越多啊。”

      黎羽书看着两人不由的轻笑出声,王勇也跟着嘿嘿笑起来,他摸出刀,用衣角轻柔的擦拭他那把朴刀,说道:“妹子,让你跟着我们受苦了。”

      黎羽书仰头看向他,故意说道:“怎么,觉得我是女子,跟不上你们的节奏?”

      王勇唰的一声蹲下来,急忙解释道:“妹子,我可没这意思啊,虽然我书读得不多,巾帼不让须眉这几个字我还是认得的。”

      黎羽书看他急了,也不逗他了,“王大哥,逗你的了,我不觉得苦,无论是男人女人、军人平头百姓亦或是江湖人,首先是大魏人,守土有责,怎么能算是苦。”

      王勇赞赏的点点头,对周慕白说道:“子仲,你这媳妇选得好啊!”

      黎羽书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急忙看向周慕白,见他只是对着王勇扯嘴轻笑后,又继续转头看那些士兵铸灶台。只好自己说道:“王大哥,我和子仲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啊~“王勇故意拉长了声音,眼底带了几分促狭之意。”哎,子仲,原来你还没过关啊,平时看你诡计多端的,怎么到这就不好使了啊,哈哈哈哈......”王勇一顿阴阳怪气,平时只有周慕白调侃他的份,今日终于抓到他的软肋了。王勇觉得浑身甚是畅快,他也不等周慕白反应,打着哈哈扬长而去。

      黎羽书横了周慕白一眼,说道:“刚才你怎么不解释?”

      周慕白抬头看了看树枝见的天空,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转头对黎羽书说道:“羽书,我不解释,是因为我喜欢你。”

      黎羽书被他忽然的这句话,惊到呆住了,见黎羽书呆呆的看着她,周慕白正色说道:“我喜欢你,喜欢到粗糙如王勇将军之人都能感受得到......那,你喜欢我吗?”

      黎羽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怎么会毫无察觉,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给出反应,所以一直假装不知。可是今天周慕白忽然这么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她连假装不知道都没法假装了。

      见黎羽书一直没有给回复,周慕白的心开始忐忑起来,他是不是不该这么早表露心迹。可是这茫茫的贡陀山,凶残的西夏兵,他没有把握能否走出这密林。

      “我,我没法喜欢你。”长久的沉默之后,黎羽书喃喃说道。

      周慕白开始不解起来,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什么是没法喜欢?他的大脑在这一刻似乎有点运转不过来,这道题的解答方法,似乎没在他认知范围之内,他小心的问道:“什么是没法喜欢?”

      一直爽朗的黎羽书第一次犯起了难,如果说出来,就要把她那不忍回首的童年翻出来,那是她不愿意再触碰的痛。尽管那个人给了她生命,但也给了她痛,给了她恨。她甚至一点都不感激他给的生命,呵呵,她是不是很自私,是不是没有这样为人子女的。可她内心深处就是不想,这样会招人唾弃吧,那就让人唾弃吧。从她师父从湖中将她和母亲救起来,她此后活过的每一天都是赚的,她又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呢。

      见黎羽书一直低着头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但周慕白明显受到了她的悲伤。他不忍再追问,柔声说道:“你不想说,就不用说,等你有一天想说了,你再告诉我,好吗?”

      黎羽书垂着的头点了点,两人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王勇再次走过来,问道:“接下来,我们要把他们往哪里引?”

      周慕白站起来,神情有些疲惫,他用手揉了揉脸,稍微醒了醒神,看向远处或躺或坐的士兵们,问道:“我们干粮最多还能撑几天?”

      王勇语气沉重,“如果一直不出山,只够一天了。”

      “现在天快要黑下来了,也该是生火做饭的时候了,我们再休息一会,然后悄无声息的往摸到他们的身后,杀个回马枪。”

      王勇哈哈一笑,心领神会,笑道:“你小子,想借粮了。”

      周慕白苦笑一下,说道:“不错,不过王大哥,你也别太乐观了,我们能坚持这么久,将他们引到此处,已属不易。一会是一场硬仗,我们需要快准狠,主打一个措手不及,将他们粮食抢过来就走,不要恋战。”

      “我明白,抢了粮食之后呢,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我们接下里把他们往哪引?”

      “继续往北带一带,现在李将军应该与泰平镇的西夏人交上手了,我们再拖上他们两天,就够了。”

      “两天哪够,”王勇忍不住嚷了一嗓子,看到周慕白投过来的目光,才不好意思的调整了下自己的音量,“我不是说李将军两天拿不下泰平镇啊,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多牵制住一天算一天,毕竟多一天李将军就多一分的胜算。”

      周慕白深吸一口气,才回道:“只要一开打,消息就会快马传到钟进耳朵,何况,钟进也不傻,我们这么几千人带着他几万人马在山里转了这么些天,他不会不起疑,两天已经是我们能拖住的极限了。”

      “可是才两天......”

      “所以我说再往北带一带,等钟进觉得不对劲或者收到消息,他开拔回援,路上也得两天,这样就时间又拉长了。以李将军的用兵调度,够了。”周慕白始终没有忘记被李君儒当成棋子摆了一道,不是说他不愿意成做牵制钟进主力军这事,自己主动愿意和被蒙在鼓励被动接受,那是两码事。

      军队再一次的集合,所有人屏息静气,在黑暗的夜色中,向来路摸去。

      远处成片的火把在山沟里晃动,将整个山沟照得明晃晃的一片。这是他们下午刚激战过的战场。西夏军应该刚打扫完战场,正分营列队的吃着热腾腾的饭菜。饭菜的香气飘上来,黎羽书不禁又把自己的腰带紧了紧,真是香啊。

      随着王勇一声令下,潜伏的左右两路魏军几乎同时从东西两侧俯冲而下,发起第一轮攻击。不同于以往引诱般的且战且退,这是这些天来多场战斗中,魏军第一次主动攻击。魏军的忽然出现,让西夏兵措手不及,他们急忙扔掉手中的饭菜,去拿武器。但先机已失,在慌乱中不断有人倒下。这时周慕白率领的第三路队伍从北面杀来,他率领队伍,一会在山沟左边,一会又移动到了右边,在王勇带领的两路队伍中,穿插移动,下手狠辣。搞得西夏兵眼花缭乱,慌乱中以为又多了一支精锐部队,着急忙慌的急忙后撤。

      他们象征性的追击了下后撤的西夏军,就赶紧返回来收拾西夏抛下的粮食。

      “快,再快一点,收拾了赶紧往北疾行。”周慕白指挥这大家加快收拾粮草。他们的计策只能暂时糊弄到钟进,待他们反应过来,就会是强有力的猛攻。不过总算有粮食了,虽然不多,省点吃,还能多撑个一两天。

      他们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在山里打一会、歇一会、逃一会。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了,主要粮食也几乎见底了,行军速度慢下来了很多。周慕白心也渐渐往下沉,他将王勇拉到一遍,低声说:“再照这样下去可不行,这帮兄弟就都要葬送在这贡陀山。”

      王勇也明白,再这样下去,即使没被西夏人杀死,就首先要饿死累死了。

      王勇忧心忡忡的问道:“我知道,弟兄们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不易,可接下来怎么办?”

      周慕白对着摊开的牛皮图,说道:“前面五里地,就是狼牙口,我带着三百人在此断后,拦住西夏兵,你带着他们别往北了,往西!走一百里地,然后化整为零,散入贡陀山。”

      此话一出,王勇怔怔的看着周慕白,半响说不出话来,以三百人阻击西夏精锐部队,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就算狼牙口占据天险之势,可区区三百人,怎么可能挡住西夏的步伐,就算拦住了,又能拦住多久?

      周慕白没等王勇的回应,收起牛皮图站起来,说道:“我去召集兄弟们。”

      “你站住!”王勇低喝一声:“你现在只是区区一位暂理将官,没权利决定这个事,我才是这支队伍的统领将官,我留下来,只要两百人,你帮我看着我这帮兄弟,带着他们好好的出了这贡陀山。”

      周慕白转过身来,直视王勇,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问道:“你忘了在营帐中,李将军是如何说道的,万事与我多商量,也就是李将军肯定我的谋略,这是其一;你既然说我只是暂理将官,我如何能够有什么权利去统领你的这帮兄弟,若你不在,他们有什么理由来听令于我这个无权无职之人的调度,这是其二;你在这顺城十几年,对着贡陀山比我熟悉千万倍,能够更好的带领士兵们走出去,他们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西夏人虎视眈眈,窥视我大魏,他们每一个人对我大魏的重要性,无需我多说,你都明白,这是其三。以上种种,我来断后,都是最优的选择。”

      王勇看着周慕白布满血丝的眼睛,眼角有些湿润,说到底这场战事他本可以完全避开,但他却毫不犹豫的加入进来。王勇走过去重重的拍了拍周慕白的肩膀,终究道了一声:“好。”

      周慕白看着王勇背影,转身看向黎羽书,黎羽书对他灿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要对我说什么,你也知道我会说什么,彼此都知道的答案,你还要继续说吗?”

      周慕白也回以一笑,是啊,他劝不动黎羽书不要去狼牙口,亦如黎羽书劝不动他不去一样。那还纠结什么呢?

      三百将士不消片刻就已经聚齐,没有任何人生胆怯之心,他们个个眼神坚定,有无惧生死的勇气,有捐躯赴国难的豪气。眼前是披坚执锐的赳赳雄狮,也是即将被生离死别磋磨的血肉躯体。周慕白有些哽咽,但仍旧毅然决然的领着众将士开始向狼牙口进发。忽然一声声战歌从身后响起:

      批铁甲兮,挎长刀。与子征战兮,路漫长。

      同仇忾兮,共生死,与子征战兮,心不怠。

      ......

      周慕白暮然回首,王勇和大魏的将士们,一排排的伫立在林间,歌声一唱三和,声震林樾。

      黎羽书体内的血液有些沸腾,她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寒风中呼出的白气,一团团萦绕眼前,模糊了她的视线。

      周慕白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挥了挥手,转身带着士兵们坚定的继续向北,身后的西夏军很快就会追击上来,他们必须尽快提早赶到狼牙口布排。

      到了狼牙口,周慕白先命令众人把囊中所有的食物全部拿出来,吃掉。接着他的手飞快的在牛皮图上跳动,“这个关口狭窄,以五十人为一个阵队进行防守,从此处到向后约有一百米的开阔地,弓箭手在左右两翼做好准备,封住他们冲杀的攻势。西夏的优势是骑兵,我们一定要将他们引入密林再开打......”

      所有的军事布排全部都在有序的进行着……

      黎羽书看着远处的周慕白,心情沉重,他的血仇还未报,可她却没有了信心能在这场战争中护他周全,经历了这么多,她很清楚的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还有许久许久以后,师父得到消息,是否会来狼牙口接她?北方的天可真冷啊,她还是想回到暖风微醺的江南。师弟向来是稳重的,有他陪伴在师父身边,她还是放心的,还有她院子里种的那颗树,现在应该鼓着花苞,要开花了吧……

      她想了很多很多,以至于周慕白走进身边,都没有察觉。

      “在想什么?“

      “什么?”黎羽书抬起头来,茫然的问道。

      周慕白内心一紧,她本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肆意纵横,可最后偏偏被他拉入这般境地,他黯然垂下双眸,低声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黎羽书眨眨眼睛,收回了心神,才反应过来周慕白说的是什么,她轻轻一笑说道:“你不用对不起,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师命难为才护送的你,可后来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周慕白抬眸,眼中墨色流转,静静的盯着她,黎羽书觉得他的眼睛里盛着太多复杂的情绪,让她下意识想要避开。

      可这一次周慕白没有给她机会逃跑,“羽书……“

      “嗯?”

      “那日……我说喜欢你,是认真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没法喜欢是出于什么顾忌,但如果这次我们都能走出这贡陀山,你可愿意让我一直陪你?如果你有你的顾虑,没关系,你就让我这样一直陪在你身边,就这样……我们相互陪伴着过一辈子,可好?”

      黎羽书的心乱得厉害,她似乎有点理解周慕白的话,但似乎又不是很理解,“就这样,一辈子?”

      周慕白上前牵住她的手,黎羽书轻轻挣扎,反被周慕白扣得更紧,黎羽书没再动作,就任由他这么握着。

      周慕白勾了勾嘴角,声音轻柔而充满蛊惑:“没错,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其实世间的相互陪伴有很多种,并不是一定需要以夫妻之名才可以。我们就这样简单的在一起,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是事情,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如何?”

      不知是周慕白的声音太过诱人,还是他说的话太过诱惑,黎羽书感觉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出走,一点点的想要向他靠近。最后她也不知道自己点没点头,只记得周慕白傻傻的看着她咧着嘴笑。

      地面轻微的震动,山林的鸟被惊起,探听官匍匐于地,不断的打着手势,700米、600米……随着西夏军越走越近,大家的心也越悬越高,越跳越快。

      周慕白倏然将她拉过,狠狠的抱入怀里,下巴上短小的胡茬蹭在黎羽书肩颈上,让黎羽书缩了缩脖子。周慕白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随即放开这个短暂而炽热的拥抱。

      周慕白决然的转头,站在所有队伍的最前方,面如寒铁。三百对三万,当百倍于己的西夏兵席卷而来的时候,那种压迫感令人窒息。他必须一马当先,燃起大家的斗志。

      山路崎岖狭窄,左右密林遮挡,并不适合骑兵开路,西夏军列阵在前的是步兵。他们手握长枪,雪亮深寒。西夏军慢慢的踏入射程范围,周慕白站起来,向旁边伸手道:“鸣镝!”

      士兵将长弓递出,周慕白嘴唇轻抿,手指搭在箭上,弓慢慢被拉开,随即绷若满月,下一瞬鸣镝带着尖锐呼啸之声直冲云霄,俄而密林中鸣镝声四起。无数的巨石滚木从牙口两侧倾下,西夏军战马嘶鸣、一时大乱。陶维功迅速反应,令旗挥动之下,弓箭手很快进行反击,但周慕白等人居高临下,那飞出的箭矢行至半空就无力落下。

      钟进眼看形势不对,立马调整战略,吼着:“冲上去,近身攻击!”不得不说,钟进的头脑确实非常清醒,只要冲过了关口,冲到前面的开阔地带,就可以打近身战,将他们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关口之战打得很胶着,虽然周慕白占据了有力地形,但最后还是被西夏撕开了口子。西夏军瞬间如潮水般从关口涌出,但奔跑不多十米,密集的箭矢如飞蝗般没入,冲在最前面的西夏军瞬间倒下一片。

      事先布排在两翼的弓箭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西夏军的冲势暂缓。

      “换--”令旗挥动,西夏军连忙换阵。全幅武装的甲兵替换了步兵,刹时魏军箭矢的威力去了大半,而魏军的弓箭手开始疯狂的反扑。箭如暴雨般落下,虽然有滕盾和密林挡住,但如此密集的煎阵还是让战士们不断倒下。

      周慕白大喊:“回撤!”

      所有人隐入密林,钟进下令兵分两路,从两侧迂回包抄,想要来个一锅端。随料刚冲进密林,一阵白色烟粉从树梢兜头而下,瞬间迷了西夏军的眼。

      此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几纵魏军,趁乱入内,惨叫声从迷雾中阵阵传来。西夏人渐渐乱了阵脚,但钟进一道有一道的命令传来,队伍逐渐又变成强悍而有序。这些年来,西夏人之所以敢在边境如此猖狂,还是有几分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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