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他承欢》辞忻

86、第 86 章

　　上京，各大酒肆、茶楼，来往客人络绎不绝，新入京的商客，听闻上京新开了一家书斋。

　　天香楼内，

　　“香梨书斋你们知道吗？”

　　红衣窄袖蟒袍男子拿着一把梅竹扇子附庸风雅。

　　“怎么能不知道呢？开张的时候唔还去捧场呢！”

　　“这都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破布衣衫的小子凑近了问。

　　那两人也不恼。

　　“这个书斋，自开张那日起，差点惹了官司。”

　　大爷脸上的每一根绒毛都在晃动，仿佛他在现场经历过似的。

　　“这，怎么回事？”

　　“这书斋啊，卖武林秘籍，鼓吹这些武功有多么多么厉害，惹动官府了，今日开庭哩！”

　　老者眼睛睁地大大的，眼球都要鼓出来似的。

　　“啊！这秘籍真的假的？”

　　“那谁知道，大理寺看看去？”

　　“成成！”

　　几人，远不止几人，今日赶赴京城的人大多都是为这件事而来。

　　一向时刻高朋满座的天香楼，今日头次冷清了起来。

　　老板也跟着关门，前往大理寺门前看看这个热闹。

　　大理寺门前，人山人海。

　　大理寺卿派遣了不少衙役在外拦着百姓。

　　鼓声起，犯人被带上堂。

　　路栩毫无惧怕之意。

　　“来者何人？还不跪下！”

　　赵如晦大喝一声。

　　“咳咳，香梨书斋老板，徐鹿。”

　　她不能说出真实名字，她还不想那么快暴露身份，至于那人，她现在也不想见到。

　　“你这妇人，何故行欺诈之事？”

　　“大人这是从何说起？民妇并未欺诈，秘籍尚未卖出，我欺了谁，又诈了何人呢？”

　　她也不跪，突然有一个衙役上前，准备强压她跪下，他的腿还未踢到路栩，她反腿一打，人就倒下了。

　　动作极其微笑，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居上位的赵如晦半点没察觉到，反而朝着衙役喊道：

　　“你，你给我下去！”

　　衙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

　　“大人，有何证据？”

　　“什么证据！”

　　赵如晦面子有些挂不住，怎么反被这妇人给“审”了？

　　“大人将我缉拿，竟然毫无证据吗？”

　　路栩行得端坐得正，丝毫不惧。

　　“谁说没有证据，巡逻捕头亲眼所见你贩卖武功秘籍，虽未卖出，那也是犯罪未遂。”

　　“哈哈，我出价，旁人买之，有何罪？我手上可还未卖出去，这罪名安的，大理寺卿大人就是这般办案的？”

　　路栩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这里是上京，她早就发火了。

　　“你什么意思，我是官你是民，安敢如此大胆！”

　　“我无罪，大人真是一点道理也没有，等到哪日大人能定了我的罪，再来拿我不迟。再者，我香梨书斋之物，只真不假，天衣阁之下绝无假货！”

　　“天衣阁？！”

　　人群中涌现些许喧闹之声。

　　“李东南？莫非她是此人的手下？”

　　“这个新建立的门派有些神神秘秘的，涉及的行业颇广。”

　　堂上的赵如晦从不关注江湖之事，也不知这天衣阁为何物。

　　“大胆，你给我跪下！”

　　路栩哼了一声径直朝着外面走去，十几个衙役拦住了她的去路。

　　“回去！”

　　“你说回就回？当姑奶奶吃素的？”

　　双手在空中那么一挥，几人脸上都挂了彩，其余衙役连连后退。

　　路栩走到水泄不通的门前。

　　“你们看好了我的轻功是真是假。”

　　她轻轻一纵，踩踏着众人的肩膀离开。

　　“天呐，这是真的！”

　　“原来真的有轻功，我要买，要买！”

　　“我也是！！”

　　喧闹声越来越大，赵如晦眉头的皱纹都快变成几道沟壑了。

　　“真是玄了啊！”

　　赵如晦也见识过武将比武，从来没见识过这般厉害的轻功。

　　这下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这该如何是好？此人有什么目的呢？”

　　“大人，依小人看，此女真是居心不良，那些武林秘籍，其实早有人出嫁购买，可是这人也不卖说是遇着有缘人几两碎银便卖了，今日闹上这么一出，小的怀疑，今日的一切都是她有意为之。”

　　师爷闵朗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说的有理，吩咐下去，密切注意这个香梨书斋，有任何异常，及时来禀告。”

　　“是！”

　　＊

　　香梨书斋位于中央大街上，吃食、古玩的店铺比邻左右。

　　路栩才回书斋，这里就围满了人。

　　“徐老板！”

　　一位高高胖胖的豪绅对她作揖。

　　“您是？”

　　“久慕天衣阁盛名在下前来求一份武功秘籍，可有适合我这等身材的，毫无武学功底之人，练的武功啊！最好能够速成。”

　　越说越得劲了，眼中的光芒四射，他畅想着自己成为武林高手以后的幸福生活。

　　那将无人能阻止他了。

　　“哈哈哈，这位，老板，这该还真没有，毕竟状元与落第书生所念的书也是一样的，我要有这样的秘籍我何必做生意呢？秘籍只赠有缘人，您先请了。”

　　“哼！不知好歹！”

　　这人拂袖而去。

　　接着有人围了上来。

　　“徐老板，看看我！”

　　“各位，各位，这样吧，明日起，每日在我书斋买书前十位将可以阅览武功秘籍，记得多少就与我无关了。”

　　“明日开始？”

　　“明日开始。”

　　路栩回道。

　　这时候香梨书斋前的人慢慢散开，她的眼里耳里总算能够宁静片刻了。

　　她本意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引来天衣阁之人。

　　抬脚走进书斋之内。

　　却见两人已经等候她多时。

　　两人见了她的相貌明显愣了一瞬。

　　“路掌门？”

　　秦屿问道。

　　“不错，是我。”

　　路栩大步上前，径直坐到桌边，喝了一口热茶。

　　“原来是前任掌门，果真与我们掌门一模一样”

　　尹悦激动地说，她的眼神一直在路栩身上流连，满目敬佩之情。

　　“知道很像了。”

　　“那，那碧云天……”

　　秦屿不知道该如何与这位武林宗师解释。

　　“无妨，既为天衣阁，那便这样了。这个书斋，也就作为在此的分阁之一吧，有一件事，你们不得将我的真实身份暴露，为不想生事。”

　　路栩说道。

　　“好吧，只是上京近日来，我们也听说了，前辈缺钱吗？”

　　尹悦忙去掏腰包，不料对面此人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只是为了让你们及时前来找我罢了。”

　　笑颜如花，实在看不出是个四十来岁的人。

　　“原来是这般，可是您已经引起朝廷的注意，万一侯爷，那可？”

　　秦屿尴尬地笑着，掌门这个娘亲似乎有点怪诞。

　　“正是要他知道，我倒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办？不出我所料，今晚就会有人前来盗秘籍。”

　　“呃？怎么会？前辈不是说可以任意翻阅？一次定然不可能记全，只要在书斋留几日，那不就成吗？”

　　尹悦挠挠头，有些不明白这事。

　　“哼！明日起这些秘籍尽人皆知，怎么会有人如意呢？再者，今日我在大理寺门前露了一手，定然引来盗贼，其实单凭我一人，尚不能引来这些人，但是有你们掌门的名声加持，因此，今晚不会太平。”

　　她徐徐说道，茶水一口口下肚，眼神极其平淡。

　　“我们还是不太明白，今晚重点在于？”

　　秦屿发问。

　　“几方人士都密切关注此处，哈哈，我们什么也不必做，静静等待便好了。”

　　“是！”

　　三人就这样坐着，屋里的小厮早已离开。

　　纵是秦、尹两人平日里再闲得住，这时也觉得无聊透顶。

　　就这样坐着不动也太难受了。

　　一两只苍蝇在二人面前飞来飞去，她们无聊到看着苍蝇起起落落。

　　又过去一两个时辰，连苍蝇也“回家”了。

　　“前辈？”

　　路栩将食指放到嘴上做了一个“嘘”到手势，而后指头指向上方。

　　两人闭上眼睛，果然察觉到房顶的动静，动静其实不大，瓦片的声音不明显。

　　秦、尹，跃上房梁，随时准备抓人。

　　这时三三两两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进入书斋内。

　　“大哥，那娘们儿也太笨了，锁门有个屁用，我们哥几个，可是娴熟得紧啊！”

　　“别啰嗦，赶紧找秘籍，那个李东南，据说是镇北侯之女，一个名门女子在江湖上混得如鱼得水，要知道，江湖上那些老登可不会给这些贵小姐面子，一定是这些秘籍，我们只要练成，一定可以名扬天下。”

　　“好嘞！”

　　几人打开火折子，四处翻找着秘籍。

　　秦屿正要下去教训教训这些小偷，不料被路栩拉住手。

　　“别去，外面的人也到了，你也想去见见大理寺卿？”

　　“不，我不想。”

　　秦屿说。

　　“那就安安静静地待着。”

　　一旁的尹悦则是不动，静待接下来的好戏。

　　下一刻“哐当”一声，大门被踹开，一大群官兵拿着火把涌入。

　　“别动！”

　　赵如晦亲自带人前来守着，本来想探探香梨书斋的底细没想到遇到了一群江洋大盗。

　　“你们被捕了。”

　　他挥手，十几个手下将这几个江洋大盗都给捕了。

　　里里外外都是官兵，他们反抗也无用，也便不反抗了，不过是坐几年牢，于他们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