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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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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楼上楼下人声鼎沸，嘈杂的声音在慕南枝耳边挥之不去。
她回想方才百姓的非议，心中略有触动。不过一切的一切亟待见了人再说。
那位大理寺卿她也尚未得见，这其中得暗藏多少猫腻。
上次与施北淮动手，发现以她如今的功力竟然动不得他分毫，只能打成平手，可七年前她还能仰仗自身天赋赢个一招半式的，千万不可轻敌。
她垂眸、收心，徒步上楼去。
这每走一步都仿佛在悬崖边缘行走，稍有不慎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她身上背负着的不光是慕氏一族的安危，还有沐子宸的前途。
沐子宸的身子每况愈下，没有个半年是好不了的，她对沐子宸还算是熟悉，应付一般人尚可，真要对上熟悉的人可就不一定了，她到底是个健康的女子。
她故意勾着腰迈着虚浮的步子上楼，眼神直视前方，也同时关注着周遭的动静。
楼下的说书人还在高声诉说故事与贬斥某人，俗话说可一不可再，如此反复就有些反常了，好似生怕她不知道似的。
她一入厢房，三三两两的官员迎上来，高矮胖瘦皆有，一举一动皆具文人风范。
慕南枝有些慌张，自己武艺尚可，文才不足，腹中亦无多少经纶可别露馅了才好。
“沐大人终于到了，下官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是啊，是啊！”
诸如此类恭维的话语一时层出不穷，一众同僚将她围在一处。
“原来这就是陈州判官呐，果然形容俊美非一般人可比。”
这人强势将酒杯送到她嘴边，有强行喂酒的意思。
慕南枝新官上任也不好拒绝。
“多谢这位大人。”
酒水一下肚，屋子里的官员竟然排起了长队，这些人围绕着桌子排过来，这一刻仿佛她是赈灾的官员，他们是饥饿的荒民。
她酒量不算差，但也经不起这些人这么遭，若是一人敬完酒又去排上，那可不得了。
“各位大人，这就不必了，下官身体抱恙，实在不宜喝这么多的酒。”
“沐大人何须妄自菲薄，我等都知道大人海量，都备了各地的好酒前来宽带大人。”
这话不知是谁发出的，但让慕南枝想起一件事，沐子宸那货身子一团糟，却是个十足的酒疯子，这么点酒还真没什么问题。
重病之人也不会多了得，加上方才发生的事情，她心中疑虑更甚。
慕南枝正接过一杯酒
“扣扣！”
房门被敲响，随机被人踹开。
此时一身着红衣骑装的男子入座，抢了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渴了，都给我。”
他不给旁人回应的时间，一次取两个酒杯，直到一半的官员手里的酒都进了他的肚子。
“世子你……”
“怎么，还怕我白拿你的？”
他扔了一串铜钱扔那人脚边，喝一杯他扔一串。
慕南枝慕南枝霎时愣住，唇半开着，眼睛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拿酒当水？有点意思。
“大理寺卿，我敬你一杯。”
施北淮抄起酒壶就往赵如晦嘴里灌，慕南枝悄悄走上前去。
“老师，学生有礼了。”
赵如晦嘴角不停流出酒水，眼睛瞪得比铜铃大，手不停摇摆。
慕南枝急忙上前帮扶。
“想必这位就是平南王世子，老师年迈不宜饮酒，方才多谢你帮我……”
“他不喝就你来喝。”
语气平淡，眼里却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怨恨。
慕南枝笑道：
“卑职体弱，也不宜喝酒，不妨以茶代酒。”
话音一落，就有小厮端着一壶茶走进来，迅速给她倒了茶水。
“不想卑职新上任，竟然有这么多大人前来，真是子宸的好福气，世子我先干了。”
她豪迈地喝下一大口。
施北淮倒是没有难为她，将剩余的酒全都喝完。
正巧她身边还有一空位，施北淮径直坐到了她身旁。
忽然一股淡淡的臭鸡蛋味的气息传至鼻尖，她略皱眉。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冒犯世子？”
“与你无关。”
慕南枝碰了个钉子，也不看他了，旁边的各个官员纷纷掩着鼻息。
“世子前来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将凳子后挪一步，将空出的位置给他。
“怎么？本官来不得？”
“来得来得，只是唯恐怠慢了世子。”
“现下已经怠慢了，你们说该如何办呢？”
众人噤声，大的小的十几双眼睛都盯着慕南枝。
慕南枝也还搞不清楚状况，赵如晦还没什么动作，人已经被施北淮灌醉，看来今日要无功而返了。
“世子为何这般狼狈？也该换身衣服来才是，这身衣服总归是不舒服的，正好我这几日病重，常吐血脏了衣裳，出门都备着两件儿。”
慕南枝有注意到，他两次着装都是以红色为主。
这转变真的太大了。
这种红色介乎正红与粉红之间，是年轻女子惯用的配色，他怎么迷上这种了？
她想起身去找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一直起来施北淮又拉她坐下。
“何须你多事，坐下。”
声音醇厚不减当年，岁月几乎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慕南枝不由得摸摸自己的眼角，她这些年东奔西走，面具之下的眼周纹路不算浅。
她瞅见他耳后的发间似乎还有一两根菜叶，于是伸手去摘取，随手扔到地上。
“这，听闻世子武艺高强，怎会被这等平常之物给暗算了？”
“百姓所扔，我岂能与百姓动手，也便算了。”
语气竟无半点哀怨，可对她却是这样不耐烦，她记得这二人应该不认识才对。
从前的他可是半点尘埃都不愿沾染半分的，怎么今时今日变得这么奇怪了？
“这倒没办法了，您与侯府小姐早有婚约，这么多年还不曾迎娶，再加上是您亲手将镇北侯府收押入狱，难免招致非议。”
慕南枝想看看他可会为自己辩解一二。
昔日的情分并非烟消云散，只要他辩解一句，她还是可以相信的。
“此事暂且不谈，以免扰了大伙儿的兴致，我听说你上京途中曾遭到暗算？可有线索？”
她察觉到其他人也看着她，看来这些人也都得了消息，应是昨晚的官差通风报信。
“我这受害者不死已经是万幸，何来的线索？咳咳咳……”
她奋力咳嗽，咬破牙间的提前备好的猪血小丸，，那处帕子继续咳。
她希望可以快点把这事儿绕过去，不料施北淮竟然抢了她的帕子。
慕南枝瑟瑟发抖，他不会是看出来了吧？
这血做了处理，和人血没什么两样。
施北淮攥紧了帕子，眸中带红直接将她拎着到墙角，其他官员纵使诧异也不敢干涉。
“病秧子我警告你，你敢做对不起她的事，我一定不放过你。”
语气从硬到软，慕南枝还是一头雾水，他所说的到底是谁？
“那个，你能不能说清楚些，下官不明白。”
“既然她已经做了选择，呵呵，我成全，沐子宸，我会时时刻刻盯着你，只要你有一点出格的地方，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一拳打在墙壁上。
慕南枝还是没明白，他也从不解释，抽身离去，一个字也不留。
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这简直莫名其妙。”
有人出声提醒道：
“沐大人，世子就是这般喜怒无常，奈何皇上还将他安排到大理寺。”
慕南枝思索片刻，无解，于是发问：
“平南王是武将出身，虽然听说世子也是才华横溢，但为何会进大理寺呢？”
以施北淮的本领，没必要窝在大理寺里。
“还不是因为绿林贼人嚣张跋扈，前些年闹灾荒，陛下派遣去的官差都遭了毒手，幸亏世子路过一路护送，赈灾才算圆满结束，沐大人你是不知啊，武林上那些奸人，打着劫富济贫的名头，坏了朝廷多少好事，所以啊近些年特别调遣了历年的武状元，组建了飞鹰卫，这批人由世子管，近日听说有女采花贼进京，所以世子每日都要与我们见面，就担心我们受害。”
慕南枝嘴角抽了一抽，这女采花贼感情是说自己？
别说她压根儿不是，就算真有那份心也没有饥不择食到如今的地步。
但有一件事确实值得注意，江湖与朝廷的矛盾愈演愈烈。
其实她出道多年，也不赞同劫富济贫那一套，小偷就是小偷，可惜武林中对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一向顺从，这也是当年她为什么不愿意做武林盟主的原因之一。
现在可好，她成了武林的公敌，还是那样莫须有的罪名。
“想必那采花贼一定闻风丧胆，不敢前来，各位敬请放心。”
“放的什么心哟，就在一个时辰前，城南李老汉家的小儿子就被，我，那惨状，沐大人，你可知我与人赶过去看到了什么，简直惨不忍睹，那孩子也才十四岁而已啊，现在身子上没有一片好肉，要不是他爹拦着，孩子这会儿已经见阎王了。”
男人痛心疾首地宣泄，好似受难的是他的儿子。
慕南枝闻言，嘴里的鸡腿都掉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