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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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叶已经染上黄色，张开双臂，置于天地，所有五官都舒展开来，收紧五指，秋天被抓牢牢住。
那抓住的秋天，是否和手中的树叶一样，即使飘离生育它的树也能找到归处。
黄灿灿的树叶，像是有温度般的，让她想到了那个多年前邀请她前去木叶的人，记忆犹新。
秋天对于她有了别样的意义。
时隔四年，她回来了。
“木叶，木叶……”轻念着这两个字，好像是她值得骄傲的事情，“这是，我们的家。”
对着白和君麻吕开口。
其实，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只不过，是太喜欢。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四年有多长，她有多思念这里。
像往常一样，卡卡西去火影那里交任务报告，然后来到烈士墓前和带土说一会话。直到不知火来到他面前，说出那个消息。
不知火气息有点不稳，连嘴巴里的千本都拿了下来。
“果然……在……在这里……啊……”
“怎么了？”平时不动声色的不知火玄间这番模样出现他的面前。
“果然！”在卡卡西纠结到底又‘果然’什么的时候，他又听见玄间开口，“你真的还不知道……莲……回来了！”
回来了！
谁？
谁回来了？
一瞬间，他有些恍惚，有些激动，还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问莲现在在哪里，直觉，莲会在家。
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听见不知火玄间最后的那句话。
“莲，已经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了呀。”
其实听不听的见那句话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个美丽的少女，在他的眼前，笑着对他说——
“卡卡西，我回来了。”
真的，是她回来了啊。
那个每天会等他回家给她做他喜欢食物的人；
那个喜欢把开心的事情绘声绘色说给他听的人；
那个总是喊着他名字的人。
是真的，回来了。
四年，四年时光，他等回了他的少女。
卡卡西张嘴，声音被他身后猛然拉开的木门硬生生掩盖。
一阵风刮来，又刮过，带走了他的女孩。
就像，一直以来。
习惯了，他已经习惯了。
拉了拉挡住左眼的护额，试图遮掩，差点泄露的情绪。
“初次见面。”
“真是没用。”
这下卡卡西瞪大右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孩子。
一个温柔，一个清冽。
他家，什么时候成了收容所了？
“刚才那个人一定是宇智波鼬吧？”
“卡卡西，你怎么总是输给他！”
很好，一定是莲带回来的，不愧是莲带回来的。
卡卡西咳了一声，“那个……我对你们的第一印象。”
“……满差的。”
这句话，成了他每次对小孩必说的话。
另外一边，莲的手腕被抓的很紧，顺着那只抓着她的手，向上延伸，那人的发丝飘到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那个人的味道。
太熟悉，从来不曾忘记。
她就这样被他拉着，到哪里去都可以。
鼬不知怎么了，当他听见她回来的消息，脑中成了一团浆糊，无法控制自己。
天才，不过如此。
于是，拉着她，不知道，要到哪里。
停下，看着她，手却不松开，紧紧的握住。
他念着的，想着的，心头上的那个人，不是幻觉，不是梦，在他的眼前。
其实是生气的，生气这么久不回来的她，可是，更生气就那样放她走的自己。
可是，无论怎么生气，在听到她的话，也瞬间瓦解。
“鼬，我很想你。”
她怎么能明白，能明白留下的，挣扎着的他的心情，又岂止是一句话能表达的。也许，迟一段时间，再迟一段时间，他就……
不能这样抱住她。
“对不起，离开了这么久。”
“莲……”
“鼬，已经长的比我高了，离开的时候，明明我比较高的。”
“莲……”
“鼬，你知道吗？刚离开木叶的那段时光，真的好不习惯。”
“莲……”
“莲……”
鼬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她的话渐渐停止，眼眶灼热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那么久酝酿的情感，终是没有忍住，
“鼬，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长长会觉得忍受不了想要回来，可是，我怕回来之后变不想走了，那么我要怎么完成，秋水交给我的意愿呢？”
莲的声音是哽咽的，可是这段话说的那么流畅清楚，说完便抱着鼬，头靠在他的颈边，静静听他喊她的名字。
鼬感觉到脖子上的湿意，深深叹口气。
莲，你怎么会知道，之于你，之于我，这也许是最后的时光，我又能够这样抱着你，喊你的名字，多久呢？
我们的命运，就像是无法阻止的浩劫。
没有丝毫未来可言。
“对不起。”
可是，为什么当你这样对我说的时候，我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回答，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其实，这也许是我心底，最后的挣扎的吧。
一直以来，都觉得木叶是个小小的村庄，离开这几年越发的这么觉得，但是它却有无限的热度，温暖了她那颗流浪的心。
木叶的山头，莲和鼬背靠着背，席地而坐，头互相靠在对方的肩膀上，闭着眼，手却是十指相交。
莲絮絮叨叨的和鼬说着这四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鼬很认真的听着，时不时会应几声，她的叙述没有很生动，却像是那延绵的流水，让他知道了她的故事。
这没有相伴的四年，仿佛在这一刻被填满，找到了最初的温暖。
“不知道自来也此时在哪里，前几天收到他的消息，知道他如今一切安好，还要继续旅行，不过可恨的是他在信的最后居然说他现在很幸福，以后都不要和我一起旅行了。”
“肯定是天天偷看女人了，真不知道他的身体构造，荷尔蒙永远都满足不了似地。”
虽然是抱怨的语气，可是她却勾起嘴角。
有什么比知道亲人还好好活着更令人心安呢？
即使天涯海角，相见无期。
空气安静下来，风吹来鼬的声音。
“那两个孩子，男的？”
哈？莲囧。
几年不见，鼬的思维有了质的飞跃，节奏转换的她都跟不上了。
“啊……哦……恩……”断断续续的发了几个音调，然后眉飞色舞起来，“那两个孩子啊，实在优秀的不得了，而且很漂亮哦。尤其是白，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她是个女孩子。”
“鼬，你一定无法想象，直到泡温泉的时候我把他的衣服扒干净，才发现他是个小男孩。”
“那个时候啊，我才真真体会到老头子的知道我是女孩子的心情。”
莲，真是一点都不能体会他的心情。
“温泉？扒干净？”
“鼬？”停止叙述的莲，小心翼翼喊。她怎么感觉，鼬好像在生气？
鼬微微转身，拉过莲的手，莲顺势躺在鼬的腿上。
“鼬？”她直视那双黝黑的眸子，星星点点，满是柔情。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好像要跳出她的心脏般。
鼬的头渐渐靠近，她在那双眼睛中愈加清晰，直到只有她的眼睛。
“咚……咚…咚咚咚……”她能听见鼬强有力的心跳，那么的清楚。
这一刻，她的心脏像是骤然停止。
那是，她和他的初吻。
在那美丽的秋天。
这是一个很长的吻，他青涩的吻着，用尽所有气力，她虔诚的回应，用每寸灵魂呼应。
好像不能呼吸，又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呼吸，才能……活下去。
鼬睁开眼睛，看着闭着眼的莲，眼睛弯成好看的角度，长长的睫毛像是颤抖的蝴蝶，他能感觉到她微烫的脸颊紧靠着他的。
那么用心的看着，直到莲睁开眼睛。
他们就看着对方，认真的吻着。
慢慢的，莲又羞涩的闭上眼睛。
莲……你说，是毁掉全世界，一起堕入地狱，还是，只我一人入地狱呢？
一个人的话，我要怎样，怎样才能摆脱掉无尽的寂寞。
莲笑眯眯的拉着鼬的手，不知不觉她和鼬磨蹭到晚上。
“不一起进去？”
“不了。”
旗木宅前，他们分别。
“那……”
“明天见。”
“那明天见。”
“恩，明天见。”
“我进去咯？”
鼬微笑，不再回答。
是个能融尽万物的笑容。
莲楞了楞，笑着挥手走进旗木宅。
呐，鼬。
如果我知道，那是你留给我最后的笑容。
当时的我，
又怎么会，用那样简单的心情，
……面对。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