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字游戏》第7个指缝

13、Y_ch_n

　　Y_ch_n

　　巴望了半天，确定他已经在客厅坐稳了之后昌珉先生才舒着气退了回来。
　　“可恶的臭小子从来都不知道要尊重我这个当哥的，动不动就用暴力威胁文明人！”
　　本来只觉得有趣，但是心却在瞥见了昌珉先生口袋里的药瓶一角时沉了一下。
　　“昌珉先生，你也生病了吗？”
　　“不是。”
　　昌珉先生顺着我的视线找到药瓶，然后不避讳的整理了一下。
　　“其实我们的事情说是秘密你也没少听，告诉你一点也无妨：我吃的只是反追踪胶囊，因为混饭吃的地方很特别，每个人都要在身体里植入智能芯片，换言之一举一动都在组织的掌握之中……所以为了有天的安全，我来这里都要吃这个，明白否？”
　　“可是……他刚才说了会变笨……就是这种药的副作用么？”
　　我吃惊于如此残忍冷酷的管理方式，也为昌珉先生的身体装况感到担心。
　　“不要被外行人误导了：不是变笨是麻痹神经末梢……所以我才不能常来也不会呆很久，这种药是有时效的。”
　　是为了他，昌珉先生才要吃这种对身体不利的东西啊……
　　“……你干嘛，突然间动作这么快，饿啦？”
　　“不是，我要快点做出来才能让昌珉先生快点吃到，不早点走的话药效过了怎么办？不能再让你多吃这种不好的东西了！”
　　昌珉先生突然变得十分安静，好奇心驱使我抬头看他。
　　却不成想他也在看我，而且眼神里多了一些温暖的东西。
　　“难怪连有天都不讨厌你，你的确和人类不同，一点坏心眼都没有。”

　　他是一个食不言的人，而昌珉先生刚好相反，吃饭的时候话要比平时多几倍。
　　“恩不错：用沸水焯过一道之后的确爽口许多……”
　　“恩这个好，原来不蘸酱反而更美味呢……”
　　“恩？！用冷鲜奶煮过的根块竟然是甜的呀……”
　　昌珉先生几乎每动一筷子都要评论一番，致使他的表情越来越焦躁。
　　“为什么再好吃的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一吃饭就罗里啰嗦的毛病不能改一改吗？”
　　“国际警察都没你管得宽，我就这么一个嗜好你也看不顺眼……再说了，我夸奖人家的手艺和你有什么关系？是吧俊秀！”
　　这样的“战争”我可不想卷入，于是低头吃饭应该是明智的做法。
　　“……你叫俊秀？”
　　不明白他的眼神里为什么有了一抹不满的颜色……不喜欢我的新名字吗？
　　轻轻的点了头，片刻之间我的心情竟然莫名的低落了下来。
　　“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那抹不满越发清晰了，甚至蒙上了一层霸道。
　　“……因为你没问过……”
　　这才发现我们之间一直就只有对话而忽略了称谓：两个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竟然从未交换过名字……真不知道是可笑还是可悲。
　　重新拿起筷子却没有多余的动作，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放下了。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又是这种令人心酸的背影……不能停止这样对我吗？

　　“他这样任性的表情：真是让人怀念啊……”
　　昌珉先生为什么还笑得出来，被这样对待就不觉得难受吗？
　　“俊秀你还真是了不起呀，我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他使小性儿了……”
　　“我？使小性儿？”
　　“是呀，你没看出来他在闹别扭么？”
　　昌珉先生笑得得意，轻快的捻了一块鳝片扔进嘴里。
　　“闹别扭？”
　　“你呀……算了都是一样的迟钝，解释也是浪费我的口水……总之有天这家伙其实有着很孩子气的一面，敏感的同时又缺乏安全感……所以如果你不怕他也不讨厌他的话：对他好一点，表现的亲近一些，他能感觉到你的善意的。”
　　昌珉先生翘嘴角的样子和他不同，不邪也不坏……有些淘气还有点可爱。
　　“昌珉先生……我真羡慕你……”
　　虽然觉得有点不合适，但是我真的很想对昌珉先生说这句话。
　　“羡慕我什么？”
　　“你这么了解他……而我却从来都猜不到他的心思。”
　　“傻天使，人心岂是那么容易看透的……如果足够了解他的话，我还用得着总是提心吊胆的往这边跑么……人呐，想信守诺言的活着是件多不容易的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昌珉先生承诺过谁要照顾他的么……难道是？
　　“昌珉先生……虽然我没有问问题的天分，但是可不可以允许我再逾越一次？”
　　“除了之前的两个问题，你可以问。”
　　“有天的哥哥……为什么不愿意见他呢？”
　　我注意到，每次提到有天的哥哥时昌珉先生的脸色都会非常难看，好像聚集了很多话可是堵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
　　“……俊秀，答应我一件事。”
　　昌珉先生突然沉下眉梢，用委以重任的神情扶住我的肩。
　　“不要在有天面前提到他哥哥，尽可能的帮助他忘记过去的事情：别再往回看不要再去想以前的事……如果能跨过他哥的障碍，他的病自然就会好了！”
　　“你是说他的病和他哥哥有关？！”
　　“恩……有悖于两个原则所以体谅我不能和你多说，但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有天好……答应我，看好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及时通知我，好吗？”
　　虽然还是云雾缭绕，但是昌珉先生诚恳的态度让我觉得渐渐安下心来……毕竟对于人类而言，谨慎的建立信任是一种智慧，更是生存之道。

　　昌珉先生要走，我想找他出来却被阻止了。
　　“算了，无所谓的态度比较适合他：你都不知道你俩串通的那次气氛有多奇怪，被他送出门的感觉太别扭了。”
　　昌珉先生其实并不是一个古板的人，以至于每次我都会因为他的玩笑话而感到不好意思。
　　“对了……以后不要再叫我昌珉先生了：较真儿点你可是大了我两百多岁呢，我可没有那种自信接受你的尊称……就和有天一样，叫我昌珉好了。”
　　“好……昌珉……”
　　“俊秀你知道么，以前在神话里，在诗集里看到天使的形象我只会一笑置之：在这个肮脏的世道上，真的有这种纯洁美好的存在吗？我总是这样问自己……不过认识了这样的你，我想我终于可以停止这种无聊的思考了。”
　　直到昌珉的背影消失在隧道的尽头我都在想：外面的世界倒是什么模样，为什么会让他憎恨至如斯，就连昌珉这样看起来很会隐忍的人也表现出了如此深刻的失望呢……
　　“人走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他在那里，手插兜站在我面前。
　　“恩……对了，昌珉让我提醒你之前服用的药物要减量，其中有些活性成分不利于伤口愈合。”
　　“你叫他昌珉？”
　　“他说可以的……”
　　“那你叫我什么？”
　　没想到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眼下的表情有多吃惊。
　　“我叫朴有天，记住了：你。”

　　Call you yuch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