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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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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失败的一页很快从我的出勤记录里翻了过去,事实上,我获得的信任与赞美比想象过的还要多。鼬离开警务部队后的第二年,我被获准参加每周的家族例会——那是成年族人才有资格出席的会议。
会场上,我见到了他。
隔着神殿前来去的族人,他表情平静的看向我,我差点脚底打滑摔下台阶。他露出一丝笑,那种只属于他的笑容——浅淡的,从唇边一闪而逝。之后的会议我再也无法集中精神,总是有意无意的朝他落座的地方看。他穿着平常的黑衣黑裤,长发仍旧用一条红绳系在脑后,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仿佛在思索什么。
散会时他和他的父亲走在一起。莫名的,我觉得父子俩的态度有些奇怪。队长的表情比平时在队里训人还要严厉,而鼬也丝毫没有缓和气氛的表示,只是默默的往前走。
那一晚我没有机会和他说话,回家却破天荒的失眠了。
第二个星期,我在会场外拦住了鼬。我已经知道他加入暗部的原因,也知道了族内正在策划的叛变——我无法再像上次那样只是远远的看着,任他消失。鼬没有拒绝我的要求,会后,按照约定留了下来。
面朝漆黑一片的南贺川,我和他并肩坐在栈桥上,像小时候那样膀子靠着膀子。淙淙的流水声在夜幕下清晰的放大,充塞了我俩的耳膜。
“为什么接受这个任务?”我问他。“你是队长的儿子,这样危险的任务为什么交给你?”
鼬摇一摇头:“就因为他是我父亲吧。”
听到这回答,我一时失语。我们总是被看不见的命运牵绊,被不可抗的力量推着往前走。
“你要小心。”
犹豫了半天,我就说了这么句没用的话。鼬不做声,我斜眼看他,见他微微咬住了牙关,
夏夜凉爽的河风从宽阔的水面吹向河堤,明明很舒服我却沮丧的低下头。可就在这时,鼬突然靠在了我的肩上。他的黑发被夜风吹得微乱,轻轻搔痒我的颈项。我的反应好像触电之后的僵直,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手,环住他的背。
太累了么?
我能感觉到他把身体的重量尽数交给了我,包括那些不堪负荷的疲惫。可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止境的沉默,和我一道望着黑暗中不息流淌的南贺川。
有了那晚的经历,我本以为从此能一周见到鼬一次,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他开始缺席家族聚会,即使露脸也远远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有时族长会要他汇报村子高层的动向,他就坐在角落里汇报,语速流畅不带任何感情。而与他相反,我渐渐被簇拥在了会场中心,优秀的瞳术和瞬身术让我获得了族中长老的器重。
代价却是——鼬不再和我独处。
散会后他总是第一个离开,成了疏离的陌生人。他的变化并不只有我一个人察觉,族中开始有了担心他背叛的声音。但即便如此,接到调查令的时候我还是吃了一惊。
“调查鼬,我们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止水。”
我屈膝跪下,接受长老的任命。那一刻我发誓要彻底查清,证明我的兄弟无罪。
很快,从隐秘渠道获得的暗部行动表送达我的手里,我终于能够了解鼬每天的行动时间和任务情况。没有其他入手的方法,我只能依靠跟踪来收集情报。
鼬的搭档是旗木卡卡西,他们总是一起行动,因此我跟踪的对象也变成了两个人,而且同是第一流的上忍。瞬身术帮了我的大忙,一连几次尾行都没被察觉。而鼬的行为也似乎一切正常,我并没有找到什么破绽。就在我决定停止行动,结束最后一次跟踪回族里复命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那是在水火两国的边境线上,任务地点对了,任务目标却与行动表上不合。鼬与他的搭档疾行了一天,直到日暮时分才停下。银发上忍止步在山谷之外,而鼬则继续往前走,我敛息跟上去。
为了避免被发现,我落下很长的距离尾行。虽然隔着重重的树干与枝叶,我还是从那些狭窄的缝隙中找到了他。暗部装束的鼬像林间机警的猛兽,风吹草动的刹那便拔出背后的忍刀——而他的刀锋所指,是一个戴着独眼面具的怪人。我心底一沉,急忙用瞬身术移过去,在更近的距离窥伺。
“愿意合作了么?鼬。”
独眼人身形十分年轻,嗓音却很苍老。
“我要看一看你的真面目。”
鼬收回忍刀,沉声道。
“你想看的是这个吧……”
那人说着半摘面具,露出一只猩红的眼睛——瞳心重叠的图案让我吃了一惊!不,不对,那不是普通的写轮眼,甚至不是普通的万花筒!在族内受到器重的我曾被允许阅读神殿密室里的石碑,也知道少许过去的往事。写轮眼确实有更高级别的形式,但开眼条件残忍得叫人咂舌,而这样自相残杀的做法也早就在族内禁止。
拥有这只眼睛的人究竟是……
独眼人把面具戴回到脸上,发出一声冷笑:“现在确信了吗?可以安心归从我了吧。”
“我答应你,但条件是先助我灭掉宇智波全族。”
鼬回答得漫不经心,说的每一个字却像惊雷炸响在我耳边,我下意识攥紧了掌心。
“没问题。我恨那些背叛我的人早已入骨,有你做内应最好,”独眼人点一点头,又接着道,“等时间确定以后,用老办法通知我吧。”
得到鼬的许诺,那人很快隐入密林消失。而鼬则在原地伫立了的许久,才慢慢的往回走。我躲在树上浑身的血液都在烧灼,不知应该下去揍他一顿还是立刻向族里汇报。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一声尖利的鸣叫从耳后传来!
我急忙闪身躲避,但还是没能完全避过这一击——锋锐的电光从我胸前划过,撕开一条绽裂的血口。我跌落在灌丛里,抬头看向停立在高处的银发忍者。他左手缠绕的电光仍旧噼啪作响,浑身散发出浓重的杀意。那一刻我几乎要克制不住出手,胸中的怒气正无处宣泄。可转念又冷静下来,一面庆幸自己戴了面具,一面在暗处结起瞬身之印。
我最后选择了撤离,甚至没有还手,以免忍术暴露我的身份。
但是,
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