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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水不覆(9) ...

  •   乌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不知道,那个裂缝是突然出现的,听上面说是时间快到了,这才有裂缝。”

      “除了你们,这里还有别的妖吗?”
      乌鳢直摇头:“没有了,我们本就在荒芜之地,要不是有这个裂缝,我们早走了。”

      “没有其他妖发现?”
      “大哥将那块地划为了他的领地,没他允许,其他妖进来就是挑衅。”

      “怎么关那个裂缝?”
      “不知道,那个裂缝是自己关的,我们无法控制。”

      “那你们为何出来了还会回去?”
      乌鳢衡量片刻,发现没什么好隐瞒的,回道:“我们不能在外面待太久,会有吸力拉我们回去。”

      陆道成看着江问瑾没等他说完,就给了黑鱼妖一个手刀,又给他施了个昏睡咒,不自觉瞪大眼睛:“怎么了?有不对之处吗?”
      “他不会告诉我们太多信息的,就算说了,也有可能是假的。”

      “不过,——会有吸力拉他们回去,现在都没有这股引力,是因为我先用定水珠了吗?”

      江问瑾不确定,按下这件事,抓起乌鱼妖藏着的左手,他的手上划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个符的图案——不过还没完成。
      “师兄,过来瞧瞧。”

      还没说完,陆道成就已经蹲下观察了。那个图案很复杂,但是陆道成很快就认出来:“这是传讯符,是古体。你看,这里,我们将这三道曲线省略成一点,这部分也去掉了……幸好你反应快,这道符还没画完。”

      “所以,他作为一个偏僻地方的小妖,怎么知道传讯符的?”江问瑾站起道。

      陆道成看向她:“他刚才说的都是谎话?”
      江问瑾摇了摇头:“应该是真的,但是之后的就不一定了,我们还是把他带回去,交给师父处置,到时候直接问师父。”

      说完,江问瑾将拿出乾坤袋,将死去的水蛇妖装进去。
      她转过头,看见陆道成看着他,神情呆滞,嘴巴张和,好久才找回声音:“小师妹,你……你不会真的想扒皮、吃肉吧!”

      江问瑾没好气地回答:“怎么!不能吃?——带回去交给师父处理。”
      陆道成松了口气,拿出鱼篮,沉思片刻,画了一张新符,贴在乌鳢身上,又贴了张符,将黑鱼妖本体变小,装进鱼篮里。

      见此,她江问瑾摇了摇头,她师兄还是被师父保护得太好了,平时也不看史书。

      在陆道成忙碌时,江问瑾也没空闲,她从耳坠中拿出师姐送她的一个盘形器物,施法启动,将整个水井罩住。

      冯承中从边上探头,观察片刻,出声问:“解决了吗?”
      收到肯定答复后,他走近水井,看着逐渐透明的屏障,问:“这是什么?”

      “关住水井,防止有妖跑出来。”江问瑾边整理东西边说。
      冯承中点了点头,接着问:“我们能进去吗?”

      “自然不行,不然你们可能会被抓。”
      “那我们怎么打水?”

      江问瑾和冯承中四目相对,不一会儿,江问瑾主动移开目光,恶狠狠瞪了一眼憋笑的陆道成,调整阵法。

      “现在可以了。”她放下龙形阵盘,收入耳坠中。

      解决完后,江问瑾和陆道成回到冯宅,收拾东西,带着冯兆兴离开漳北村。

      ***

      夜色低沉,城墙在月光的衬托下恍若占据半片天。城门紧闭,道路除了他们,空无一人,风过林梢,带来丝丝凉意。
      “我们怎么进去?”冯兆兴用气声问道。

      从漳北村出来后,他们三人径直往黟县走,可惜漳北村距黟县较远,到达时,天已黑,城已闭。
      城门关上后除非有令牌,否则只有等到五更三点才开城门。

      如果不进去,相当于从晚上八点多等到早上五点十分,在外面等一宿。
      但没关系,他们可以作弊。

      江问瑾右手抓住冯兆兴的肩膀,左手抓住陆道成的肩膀,道:“跟紧我。”
      紧接着,他们身上覆着一层薄膜,直接穿门而过,大摇大摆地路过守墙士兵,向市井走去。

      冯兆兴面带惊讶,时不时回头望,待走远后,他才道:“刚才……”
      “嗯,我们可以穿墙,也可以隐身。”

      “不愧是神仙!仙女,我以前也想修仙,可是我爹不许,不然我也不会落到这地步……”冯兆兴先是感叹自己的不幸。

      然后他又接着道:“你们看我怎么样,我幼时就对修仙感兴趣,还能使出一两个法术,想必是极具修仙天赋,奈何迟迟得不到机缘,只能任此身沉溺于这浊世中,磨去自身灵光。可真是暴残天物啊!”

      “是暴殄天物。”江问瑾纠正他。
      “对对对!就是这个,所以仙女,你们师门还收人吗?”

      “你过了修行的年纪。”江问瑾委婉拒绝他。

      异士修行的最佳时间是5至12岁,这时,修行者运行法门很容易进入真界,感到天地元气,聚元气于己身。
      过了这个年纪,除非是天才,很少有人步入真界,更别提感受到天地元气。而成为异士的第一步即为驱动天地元气。

      冯兆兴似还想说什么,可已近客栈,陆道成订好房间,催促他们去歇息,只能按耐住。

      翌日,恰值日中。
      飞云渡中热气腾升,耀眼的阳光肆意攻击,照得人直眯眼。人潮鼎沸,江问瑾一行走上客船。

      上了船,冯兆兴依旧缠着江问瑾,想要学术法——陆道成早就不耐烦他,一看到他,就躲了起来。

      江问瑾被缠的没法,道:“不如就教你遁术如何。”
      “遁术,”冯兆兴睁大眼睛,问,“强吗?”

      “当然,”江问瑾反问他,“你同意吗?”
      冯兆兴里面点头:“同意!我怎会不同意!”

      江问瑾颔首,微笑道:“师兄。”

      一旁听到这段对话的陆道成走到冯兆兴面前,神色怜悯,拿出一张符,拍在他身上,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冯兆兴只当他失望于自己有机会习得术法。

      “你准备好了吗?”江问瑾问。
      “我?我随时都可以!”

      “很好,我们去外面。”

      陆道成跟在他们后面。
      冯兆兴看着他,神色骄傲:“陆异士,如果以后你被我击败了可别颓废——我把你当朋友,我们之间的斗争只是朋友间的切磋!”

      “对!对!对!”陆道成笑着说,“只是朋友间的切磋。”

      “你现在跟着我,是想看破我的招式吗?”冯兆兴警惕地看向他。

      “怎么会!”陆道成双手背在脑后,慢悠悠道:“我是去看戏。”

      到了观景台后,江问瑾掐了个诀,将船尾罩住,——那些原本的客人不约而同地走回客舱。

      冯兆兴两眼泛光,恍惚间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样子。

      结果转眼看到江问瑾拿着把刀向自己砍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刀,冯兆兴大脑一白,转头就跑。

      原来弯曲的空间好像变成了直行道,两边皆是屏障,后边是江问瑾的追逐,唯有向前才有活命的机会。
      脚步像缀着石头,越来越沉,冯兆兴实在坚持不住,倒了下去。

      “这就不行了?”就在他趴下的一瞬间,江问瑾就蹲在他身侧。

      江问瑾看着冯兆兴放空的眼神,遗憾道:“我热身都还没做完呢!”

      “算了,”江问瑾站起,“师兄,帮他一下。”
      笑得开心的陆道成身体一顿,叹了口气,熟练地拿出一张清尘符,去除他身上的汗水;又拿了一张符,去除幻符的作用。

      “哎!兄弟,”陆道成笑问,“怎么样,站得起来吗?”
      回答他的只有冯兆兴不断喘气的声音。

      陆道成一笑,将他扶起,放回客舱。
      冯兆兴半天才缓过来,道:“你……看的……是……什么……戏?猴……戏吗?”

      陆道成笑出声,没有回答,转而解释道:“放心,师妹早就掐了诀,屏蔽了你大部分的感觉,还暂时增强了你的身体,只要结束后给你输送元气,身体很快就好。”

      冯兆兴一动不动,闭上眼。

      第二日、第三日,冯兆兴皆是如此度过。

      第四日中午。
      衡州沁阳的知州府。

      堂屋内,冯知州让仆人带冯兆兴沐浴更衣,请江问瑾与陆道成入座,招呼仆人看茶。

      坐在下首,江问瑾端起玉杯,轻呷一口。
      当着冯淮波的面将报酬收进耳坠中,看着他面色不变,依然带笑后,江问瑾不自觉转动茶杯。

      简诉了在漳北村的经历后,江问瑾话语一转:“冯知州为官有二十多年了吧?”
      冯淮波抚须笑答:“鄙人是天庆元年中的进士,如今刚好二十年。”

      江问瑾:“是吗?我听冯阿婆说,知州自做官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如今大公子高中探花,故居妖邪已除,不知知州大人是否有亲自回乡祭祖的念头?”

      “这次兆兴祭祖还未完成,鄙人确实想回乡,带兆钧祭祖、祈福,”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添了句,“只是本官有要务在身,实是不得空闲。”

      见冯淮波滴水不漏,江问瑾放下茶杯:“不知知州为何这么多年才想到回家祭祖?”
      她的隐含意思是,为什么突然间就要去驱除村中的妖?

      冯淮波:“江姑娘,只是公务繁忙,一直不得空闲而已。如今,我大二已经长成,又念及多年不曾回乡祭祖,这次有我二儿兆兴之危。”

      揣着明白装糊涂。

      一直在否认自己清楚漳北村中有妖,明明刚成为县长便可请人去漳北村,偏要等到现在,大儿子中了探花才行动,还让小儿子去祭祖,冯兆兴哪里有得罪他吗?

      江问瑾没心情再和这老狐狸继续兜圈子:“我想知道有关水井的信息。”

      冯淮波:“水井?哦!是村中的那口井啊!这井据说是百年前造的,是何人造的,我也不知。造这井之人地后人早在三十多年前就逃难了,也许只有在龙鱼混杂之地,才能找到他的信息。
      “听说,有个客栈,就在城中,叫什么……虞渊客栈,其主人家商铺遍布各地,也许能找到人。”

      “如此,多谢知州,我们有要事,便告辞了。”见冯淮波实在难缠,江问瑾起身,谢绝冯淮波的挽留,同陆道成离开知州府。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冯淮波笑容逐渐消失,挥手,招呼一个侍从过来:“告诉他们,撤离那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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