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71、后果

　　康熙爷的寿辰，宴席设在康熙最喜欢的畅春园，各位阿哥把自家的福晋都带上，莫玛大小也算个侍妾，所以也被带上。
　　因为康熙特意说只想简单凑合着过过就算了，所以寿宴操办得颇为简朴，只有十桌，到场的人几乎都是康熙一大家子，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大臣，由于多年跟随康熙鞍前马后，所以有幸参加这样的家宴。
　　寿宴的气氛不是很好，大阿哥、二阿哥、十三阿哥都被圈禁，原本好好的一大家子一下少了那么多人，谁也不可能做到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康熙的一桌摆在寿字前，中间一个五福盘，摆着鸭丝燕窝如意，鸭子熏白菜，五香烧包肉攒盘，丹桂圆，羊肚子，四周一色琳琅点心，什么桂花糖馅饼，象眼小馍头，饽饽，面桃，西瓜，哈密瓜，葡萄等等。
　　其他桌的东西除了五福盘里的东西没有康熙那桌的丰富外，其他大体相似。
　　那拉福晋让莫玛坐在她旁边，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参加这样的家宴让她觉得有些别扭，怎么坐都觉得不舒服。再加上总觉得大家喜欢把眼光瞟向自己，更是觉得备受煎熬，所以寿宴开始不久，随便吃了些东西，莫玛便对那拉福晋说自己已经吃饱了，想先下去。
　　那拉福晋一来就感觉到大家喜欢把眼光瞟向莫玛，所以才故意让莫玛坐在自己身边，可效果显然不是很好。现在听莫玛这么说，很理解莫玛的感受，于是点头答应，只让她别走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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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微凉，莫玛的心情如今晚昏暗的月光一样，怎么都提不起劲来，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以前康熙最喜欢的一个亭子前面，顿了顿，‘怎么会来到这里呢？’轻笑，来了就来了吧，走进亭子坐下，然后看着亭子下的湖水静静发呆。
　　这是个有些幽静的亭子，以前在康熙身边伺候的时候，康熙也喜欢在这个位置这样坐着静静看着湖水沉思，只是那时候自己只能站在一旁，那时常会猜想康熙究竟能从这湖面看出什么道道？如今自己总算有机会坐在这个位置看微波粼粼的湖面，可看了半天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是不是自己的道行还太浅？
　　忽听脚步声，莫玛转身，来人竟是八阿哥，忙起身行礼：“八爷吉祥！”
　　“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八阿哥似乎喝了点酒，微醉的感觉。
　　“不太适应那样的气氛。”莫玛如实回答。
　　八阿哥坐下，道：“你是还不适应，我却是再也无法融入进去。”
　　八阿哥的话里有太多感慨，莫玛忍不住轻唤了声：“八爷！”
　　“自从上次选储君的事后，皇阿玛就不愿再多看我一眼，即使在这样的家宴上，他也丝毫不给我留面子。”八阿哥语气中满是怨气，想必刚刚康熙肯定做了什么让他无法下台的事，不然以八阿哥的作风，绝不可能中途离场。
　　此刻的八阿哥看上去少了许多平时的温文儒雅，多了几分落寞。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德才兼备有什么错，得人心又有什么错，为什么皇阿玛就那么针对我？”
　　莫玛一听八阿哥这样的抱怨，知道现在的八爷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不可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气话。八阿哥是个好阿哥，至少到现在为止莫玛没有发现他有哪里不好，而且他还帮过自己，忍不住想提点他，于是道：“德才兼备没错，只是高过了还在龙椅上的人就成了错；得人心也没错，错只错在超过了还在龙椅上的万岁爷，成了万岁爷潜在的威胁。”
　　八阿哥有些吃惊的看着莫玛，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子居然能说出这番自己从未想过的道理。
　　莫玛轻笑，自己今晚有些多话了，这些话本不该对八爷说，可一个忍不住就说出了口，现在却有些后悔，忙转身离开。
　　“徐姑娘！”八阿哥想叫住莫玛，可莫玛没有回头，径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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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玛一直低着头往前走，直到撞了人才停下，一看，天，竟是四爷！更遭的是四爷看上去脸色铁青。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四爷，莫玛害怕得不由后退了一步。
　　“啪！”一个巴掌不由分说重重打在莫玛脸上，莫玛险些被打得跌倒，扶住旁边的树木才站稳，惊吓之余不明所以的看着四阿哥，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十三一心为你，你却帮害他的人，这就是你嘴里口口声声难舍难弃的爱情吗，你就是这么回报十三的吗？”
　　莫玛一听，心想自己刚刚和八阿哥的谈话一定被四阿哥听到了，忙跪下：“四爷，明轩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四阿哥愤怒而失望的看着莫玛：“十三看错了你，我也看错了你！”
　　“四爷，明轩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想帮老八吗？那我听到的又是什么？”
　　“明轩、明轩只是、、、、、、”莫玛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借口。
　　“你对老八说的话说明你把局势看得很透，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不用这份眼光帮十三逃过那一劫？十三在你心里算什么？”四阿哥此刻只觉得十三不值，十三被圈禁的那天，最放心不下的是她，最后说的话是：“四哥，她是个好女孩，好好对她！”
　　而今天他却亲耳听到莫玛在帮害得十三被圈禁的帮凶，他的十三弟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她怎么配他的十三弟那么深沉的爱着？她怎么配自己对她曾经有过心动的感觉？
　　“明轩也想啊，可是四爷您都办不到的事明轩怎么可能办到？”
　　四阿哥冷冷看着莫玛，这个女人现在只让他觉得可恨，不想再多看她一眼，转身，愤怒的离开。
　　“四爷？”莫玛忙爬起追上去拉住他。
　　“不要碰我！”四阿哥用力一推，莫玛跌坐在地。
　　莫玛哭着祈求：“四爷，您听我解释，八爷帮过我，我只是不想永远欠着他这个人情。”
　　“老八帮过你，他帮过你什么了？”
　　“他、”莫玛犹豫了，该把那件事说出来吗，说出来自己的名声还能保吗？在这个没有女权的社会，她已一无所有，真的不敢再轻易拿自己的名声做赌注啊！
　　“说啊，他帮过你什么值得你去帮一个害十三的帮凶？”
　　莫玛挣扎着，不能说，不敢说，只能紧咬双唇。
　　“你还在这里为自己狡辩！”四阿哥眼神冰冷的做出最后判决：“我不会原谅你！”
　　又是那样冷漠的眼神，莫玛不觉间觉得全身发冷，大声喊：“胤禛！”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呼他的名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知为什么，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如果今天让他就这么走了，自己就永远没有洗清罪名的机会了。
　　四阿哥微微顿了顿，除了那个女人再没其他女人这么叫过他的名字，但脚步没有因此停下。
　　“你口口声声说是替十三不值，其实你只是在嫉妒！”
　　这句话让四阿哥停下了脚步。
　　“你嫉妒十三，因为十三有的东西你没有，因为你身边没有那种只是为了爱你而爱你的女人，因为那个叫‘珠儿’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回到你身边！”
　　四阿哥转身：“你怎么知道‘珠儿’？”
　　“因为你梦里叫的是她的名字。”莫玛几乎是把所有赌注都赌上了。“视察河堤的时候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梦里把这个名字叫了无数遍。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推断她现在一定已经离开了你，而且曾经深深伤过你。”
　　被莫玛说中痛处的四阿哥几乎是飞奔过来，一把抓起跪在地上的莫玛：“你以为你是谁？”
　　莫玛在这双难得愤怒的双眼中看到了那份被隐藏了太久的伤痛，冷笑：“不管我是谁，至少我说对了。那个叫珠儿的女人曾经伤了你，而且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不许你说珠儿，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叫她的名字！”四阿哥的双手死死卡在了莫玛的喉咙上，莫玛用力掰，可面对一个原本就比自己强而且现在还被激怒的四爷，她的挣扎无济于事，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慢慢开始有些模糊。
　　四阿哥在最后关头放了手，莫玛跪倒在地，努力咳嗽，努力呼吸新鲜空气，刚才她以为自己真的要这样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了。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四阿哥言语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愤怒，只剩下让人觉得全身发冷的恐惧。
　　“呵、”莫玛冷笑：“四爷就是四爷啊，再怎么被激怒也能马上平复自己的情绪。”
　　“别以为知道了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能让我对你另眼相看。”
　　莫玛冷笑着起身和他对视：“你自欺欺人！”
　　四阿哥同样冷冷的看着莫玛，等她的下文。
　　“如果你对我没有另眼相看，如果你对我没有感觉，在视察河堤的时候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温柔？那天当我把自己放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眼里怎么会有泪光闪烁？你就是在自欺欺人，你甚至都不敢承认自己内心的感觉，因为你害怕，因为你曾经被伤害过，所以永远不敢再次尝试，你根本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强大！”
　　四阿哥一把握住莫玛的下颚：“你不要激我！”
　　莫玛感到一阵剧痛，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可看四阿哥的眼神却依旧毫无畏惧：“你就是在自欺欺人！”
　　四阿哥眼里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忽然吻上莫玛，猛烈的、粗暴的、甚至有些狂野，莫玛只觉得一阵剧痛，嘴唇已经有鲜红的液体流出，当她意识到自己正在玩一个太过危险的游戏，想退出的时候，一切已经为时过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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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玛从没想过自己的贞操会以这样的方式丧失，在这个有着昏暗月光的夜晚，在这个僻静得几乎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在这片能听得见虫鸣的杂草丛里，四阿哥竟以那样粗暴愤怒的方式轻松的占有了自己、、、、、、
　　闭眼，脑海里全是四阿哥刚刚的愤怒和粗野，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衣不蔽体的她就那么躺着：‘此刻是不是死了会更好？那样就不会觉得这么心痛了。心痛？为什么要心痛，你不是不爱他吗，既然不爱又怎么会心痛？还是，你对他也有感觉？’
　　一件袍子盖在了莫玛身上，四阿哥的声音还是那么冷：“穿好衣服，跟我回府。”
　　“回府？”莫玛忽然觉得这两个字暗含着某种耻辱和讽刺。
　　见莫玛这么苍白的笑，四阿哥觉得心在隐隐做痛，他不想，他从不想以这样的方式要了她，他希望她心甘情愿，可是她却偏要激怒他！
　　蹲下，帮她穿好衣服，抱起，走。
　　“放开我！”莫玛的声音缓慢、沉静、冰冷，比四阿哥的还冷，由内而外的冷，冷得让四阿哥不由自主听话的将她放下。
　　莫玛重新打理好自己的衣着，用手将长发挽起，走了一步，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四阿哥上前想扶住她，被她用力甩开：“不用你管！”
　　“你是我是女人。”四阿哥说的毫不含糊：“跟我回府。”
　　“你的女人？”莫玛笑：“一个光荣的称谓。”
　　“你激怒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四阿哥不相信莫玛会毫无准备：“既然有准备又何必在这里装模作样？”
　　“呵、”莫玛苦笑：“四爷就是四爷，什么事都看得那么透彻。没错，明轩就是这么下贱。”莫玛不想做任何辩解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现在还有什么值得辩解，她也没有想辩解的心情了。
　　‘下贱’两个字怎么可能跟她有关，她怎么可以这么作践自己？四阿哥双拳紧握，不顾莫玛的嘶力反抗，强行抱起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