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朵谷

104、生日

　　今天是洋洋八岁生日，八岁，没来由的，莫玛觉得这是一个特殊的年龄，应该有些特殊的东西留在记忆里，所以莫玛决心要为洋洋准备一个生日派对，让他永远记得这个生日，让他多年后，历经人世沧桑后想起今天能有一丝温馨。所以今天她要给洋洋一个惊喜，要他平生第一次吹生日蜡烛，吃到生日蛋糕。为了这个生日蛋糕，莫玛几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练习烤蛋糕，现在手艺已经相当不错了，唯一有些遗憾的是无法制作奶油不过后来又想到可以用果酱代替。看着自己的作品莫玛颇为满意。
　　小芳已经布置好了，蛋糕放在桌子正中央，上好的成化窑瓷盘整齐的放在蛋糕旁，桌椅板凳都已摆放整齐。看着一切准备妥当，问：“主子，您看这样可以了吗？”
　　“差不多了。”
　　“这样的生日蛋糕小芳从没有见过，小阿哥一定会永远记住这个生日，也记住自己额娘对自己的用心。”
　　“嗯！”她清楚只有小芳懂自己的用意，问：“洋洋呢，一个早上不见踪影，你有没有跟他说要早些回来？”
　　“小阿哥比谁都记得今天是他的生日，一起来就吵着嚷着让小卫子跟他一起去找其他阿哥，要知道今年能收到怎样的生日礼物。”
　　“哎！”对这个儿子莫玛一向只能摇头表示无奈：“真拿他没办法。”
　　“额娘，额娘你快来看啊！”洋洋老远就叫着。
　　小芳笑了：“您看，这不就回来了吗？”
　　莫玛也笑，跑出去问：“怎么了？”
　　一看，洋洋身后是一个木制缩小版的摩天轮。“额娘，你看！”洋洋兴高采烈的转着摩天轮。
　　莫玛很吃惊。“这、这是、、、、、、”
　　“是三哥送我的生日礼物。额娘，太好玩了，我从来没有见过。”
　　“三阿哥？”莫玛记得自己曾经只是画了一幅图给他，没想到现在居然看到这个木质版的摩天轮。
　　“娘娘，还记得吗？”三阿哥望着莫玛笑。
　　“呵呵，真没想到你一直记得。”
　　“那个时候我还不到九岁，被你那幅画害得整夜整夜不得安宁，每晚都会在梦里坐在上面玩耍。从那时开始，我就想，今后一定要有一个摩天轮，一定要坐在上面玩。可惜后来我访问了很多能工巧匠，他们都说能做出这个模型，但没有办法让它转动起来。我甚至还尝试借助水力让它转动起来，可最后还是失败了。”三阿哥解释道：“今天是洋洋八岁生日，我想把当年你送给我的梦送给洋洋，希望洋洋今后能实现这个梦。”
　　莫玛真没想到自己一幅画竟能让一个孩子努力那么多年，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最打趣道：“三阿哥你真是不怀好心，想用我当年骗你的把戏来骗洋洋吗，你报复我啊？”
　　“这么说我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三阿哥一副冤大头的表情。
　　“不然你以为呢？”莫玛说的一本正经。
　　“可你看，我可是把模型都放在你面前了啊？”
　　“三阿哥你当年和现在的洋洋一样，你看看洋洋现在痴迷的样子，也不能怨我啊！”莫玛言下之意就是你是自找的。
　　如今的洋洋和当年的三阿哥一样，也被这个模型吸引得着迷。
　　三阿哥很不甘的瞪了莫玛一眼，又看了一眼被摩天轮吸引得忘乎所以的洋洋，笑：“还好，现在我也能骗骗洋洋，以报当年之仇。”
　　莫玛想像当年一样逗三阿哥，可突然意识到三阿哥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屁孩，他现在已经连儿子都有了。顿时有些觉得有些尴尬。
　　三阿哥也意识到这一点，尴尬的转过脸看向别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怪异。
　　“这是什么？”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也来了，看到洋洋的摩天轮都很惊奇。
　　“三哥送我的礼物，看，是不是很棒？”洋洋很骄傲的称赞自己的新玩具。
　　“洋洋真幸福，可以收到这么棒的礼物。”四阿哥弘历摸着洋洋的玩具道。
　　“四哥，五哥，三哥都送了我这么棒的礼物，你们的礼物呢？”洋洋可不懂得客气，直接要礼物。
　　“洋洋，不可以这么没礼貌，怎么可以要礼物呢？还不请哥哥们进屋坐坐。”莫玛责备道。
　　“不嘛，我要先看礼物。”洋洋揪着弘历弘昼的衣服撒娇：“四哥、五哥我要先看礼物，礼物呢，礼物呢？”
　　“洋洋怎么可以在哥哥们面前这么丢脸，多大了，羞不羞啊你？”莫玛揪着洋洋的小脸，溺爱的责备。
　　“额娘亲洋洋一下，洋洋就领着哥哥们去吃额娘做的生日蛋糕。”洋洋的撒娇本领是越来越好了。
　　“为什么不是你亲额娘呢？”莫玛用孩子的语气反问。
　　“因为今天是洋洋的生日，洋洋最大，所以要换成额娘亲洋洋。”小家伙很理直气壮的说。
　　“好，今天洋洋最大。”莫玛在洋洋的脸上亲了一口。“现在可以带哥哥们进屋了吧？”
　　“不。”
　　“为什么，洋洋想出尔反尔吗？”莫玛表现得有些生气。
　　洋洋抱住莫玛，在莫玛的脸上大大亲了一口，道：“洋人师傅说，洋洋的生日是额娘的受难日，所以洋洋也要亲额娘。”
　　莫玛的心都被这个小家伙哄软了，抱起他满地打转：“真是额娘的乖宝贝，额娘爱死你了。”
　　“额娘，放开我，我要带哥哥去吃生日蛋糕。”
　　“好！”
　　莫玛放下洋洋，小家伙拉着三阿哥的手就往屋里冲。五阿哥也跟了进去，想看看那个生日蛋糕究竟是什么东西？只有四阿哥站在原地，看着洋洋的背影微笑。
　　“四阿哥怎么不进去呢？”莫玛问。这个孩子，从小就很懂事，但太懂事的孩子都会让人有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我只是有些羡慕娘娘和洋洋的母子感情。在这宫里，恐怕再也见不到像娘娘这样的母亲，也见不到像娘娘和洋洋这样亲密的母子了。”
　　“像我？像我这么纵容儿子吗？”
　　“像您这样宠孩子的母亲。”
　　莫玛笑：“每个母亲都盼望自己的子女比别人强，所以很严厉，像我这么宠孩子，只怕会被认为是在害孩子。”
　　见莫玛这么说，四阿哥索性问：“难道娘娘真的不担心洋洋的将来吗？”
　　“童年对孩子来说很重要。每一个孩子都应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童年的幸福感会伴随他们一生，让他们心胸开阔，这样他们将来才不容易钻牛角尖，生活中才更容易感受到幸福。人生活在世上，其实最终目标应该是‘幸福’。”莫玛说出自己的想法。
　　“幸福？”四阿哥看着莫玛，不是很能理解莫玛的话。对于他来说，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都把最大目标定为那把龙椅，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人生的终极目标应该是‘幸福。’
　　“嗯，我认为应该是‘幸福’。”莫玛进一步解释自己对幸福的理解：“你可以追求爱情，追求财富，追求权力，追求任何东西，只要那东西能让你感受到幸福就行。我不想给洋洋制定任何目标，他的生活应该是属于他的，什么是幸福也应该让他自己来决定，我没有权力替他做这个决定。”
　　四阿哥笑着摇头：“说实话，我真的无法理解您。”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强求不来。”莫玛希望自己的话能多多少少对他有点影响，但并不指望四阿哥接受自己的洗脑工作。
　　“不过，我确实羡慕洋洋有这样的童年。”
　　“洋洋虽然有这样的童年，但等他到了四阿哥这个年龄却未必能有四阿哥这样的成就，四阿哥又何必羡慕呢！”
　　四阿哥望着莫玛，她说的话咋一听让人觉得有些饶舌，但思索片刻又觉得确实是这个理，只是，他还是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所以问：“娘娘真希望洋洋将来与世无争吗？”
　　“争？”莫玛看着四阿哥的眼神有些许敬佩：“与别人争伤自己又伤人，而且迟早有尽头，只有与自己争，才能取得进步。四阿哥在这方面不是早就做的很好了吗？”
　　四阿哥笑了笑：“娘娘不用再夸我了，从小到大，我受的夸奖还少吗？”
　　“可四阿哥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这样的理智非常难得，莫玛自问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所以很是佩服这个小阿哥，也怪不得大清盛世能在他手里达到顶峰。
　　“额娘，你们怎么还不进来，我要吃蛋糕了。”洋洋在里面大叫。
　　“快进去吧，洋洋等不及了。来尝尝我做的生日蛋糕，保证你以前没有吃过。”
　　“是吗，我今天就是特意冲着这个生日蛋糕来的。”四阿哥随莫玛一起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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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洋洋的生日玩的很开心，在洋洋的带动下，所有人都玩疯了，离开时个个意犹未尽，抱着洋洋说：“洋洋，明年的生日也要请我们，不许忘了！”
　　小家伙想了想，道：“准备了好礼物就请你们。”
　　“哪有像你这么请人的？”五阿哥忍不住揪着他的耳朵问。
　　“哎呀——，五哥这么凶，明年、、、、、、”
　　“明年怎么了？”五阿哥装作很凶的样子。
　　“明年还请你。”小家伙抱住五阿哥撒娇。
　　这个举动把满屋子的人都逗得笑开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