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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太君寿宴 ...

  •   头筹已出,这比试也落幕。一些觉得无趣的先行下了船,方才叫的最欢的临安侯嫡长孙王晟原本还在破口大骂现如今也被两个姿态妖娆的小娘子迷的神魂颠倒,一手搂一个往楼上走去。
      散的散,不到一会,这船殿里头就剩下七八个人,林子肃见没了玩头伸手戳了戳还坐在位置上喝茶的谢安,说道:“他一时半会估摸着出来不了,我们要在这等着他吗?”
      谢安睥睨了眼身侧的人,再度吞下一口茶,回道:“不会的,再等会便出来了。”
      别人不了解江初烨,谢安还是了解的。就这二傻子心思纯可没有那些龌龊的想法,就算有……谢安也会给他掐灭了。
      他说是说等一会,心里盘算的是等喝完这盏茶再见不到人就进去讨。
      而江初烨那头,也没有想象中的翻云覆雨、颠鸾倒凤的画面,而是——
      “怎么是你!!”江初烨推开门扉那刻还是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紧张,然而等看清坐在房间里的人后,紧张感没了怒火中烧倒是来了点。
      对于江初烨的表现,房间里的人反而从容不迫,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半狐面具之下墨瞳光影曳曳,启唇道:“公子,别来无恙。”
      江初烨上前几步指着他,问道:“你、你是文儒公子!?”
      男人起身抓住江初烨伸出的手腕按了下去,接道:“在下温择黔,不知公子大名。”
      谢安咽下最后一口热茶,帷幕后脚下带风的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看清了人,谢安笑了笑起身大步迎过去。林子肃也是颇为惊讶的跟了上去。
      “如何,抱得美人归了么。”谢安打量着江初烨,全身上下都是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拉扯过的痕迹,也没有不该出现的红印子,打趣道:“怎么回事,你不会不行吧?”
      江初烨:……
      江初烨一脸吃瘪的样,扭身就朝船殿外头出去,谢安忍着笑小步跟上走在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你放心,我绝对替你保密。”
      江初烨缓缓侧过头,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也低声骂道:“……滚啊……”
      下了船,林子肃带着谢安两人又逛了桃城最热闹的南街,直到日落西头,满天红霞才不得流连忘返打道回府。
      谢安刚下车,一眼瞧见守在府门口弱弱不堪的小身影,他才这想起自己漏了什么!居然把他的小徒弟一个人扔在家里了!
      见到谢安过来,小身子跨出门槛扑进了怀里,糯糯道:“师父……我还以为要把我丢在这了……”
      谢安摸摸毛绒绒的脑袋,温声道:“抱歉,是为师的错,下次定会提前告知一声,知儿可能原谅下师父?”
      宋知抱着谢安的腰,小脑袋一点一点,细声细语地道:“嗯嗯。”
      ……
      翌日,晨光微熹,薄雾弥漫。麻雀枝头咕咕叫,唤醒了屋子里还在酣睡不止的人。
      今日是老太君的寿辰,家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溢满了笑容,丫鬟们装点着各处院子的角角落落,挂上了红彩头,小厮们打扫着地上的雪堆,给花植浇浇水,每个人都在忙活手头上的活计,乐此不疲,这主要还是烘着喜庆大家伙儿领了不菲的赏钱。
      头二条值得乐呵的事,听偷闲的丫鬟们嘴碎昨儿临安侯的嫡长孙半夜回去的路上不知道被谁拖进了巷子口里让人打了一顿,扒光衣服丢在大街上。
      这事一大早就传开了大半个桃城,人人嘴里都在议论这事,那丫鬟也是今儿早出去采买的时候听摊主说道的。
      临安侯得知了后派了人全城搜,硬是没找到是谁干的,这一肚子窝囊气可不是只能憋回去了。
      这临安侯的嫡长孙平日里仗着家里身份,嚣张跋扈,荒淫无耻,早已惹得人人唾厌,遇到这事也是大快人心,顺了民意。
      皖栀院里头,谢安靠在桃木的躺椅上打着瞌,眼睑一搭没一搭的上下晃动,江初烨在院子里的空地上挥舞着他随身带着身上的剑。
      两人互不干扰,各做各的。算得上是一段令人羡慕的闲暇时光,和这院外忙忙碌碌的场面简直是与世隔绝了。
      江初烨打完了一套剑舞,看向身后犯懒的谢安,抬起手里的剑挑了挑,挑衅道:“来和小爷打一场,让我三招。”
      谢安睁开一只眼瞅了他下又合上,抬起手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懒洋洋说道:“太弱了。”
      江初烨“嘶”了下,掐着腰,不服道:“嘿!瞧不起谁呢!”炯亮的墨瞳提溜一转,他勾出一条不怀好意的笑,举着剑飞身而出,叱道:“看剑!”
      泛着银光的剑刃迅速朝谢安袭来,弹指间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咣!”一声金属撞击的银响,肉眼可见的那把长剑颤抖了几分,随着握剑主人的手也被这看似轻微的震动给震松脱了手。
      长剑落地,待江初烨弯腰拾剑的空隙,仅仅只是那短暂的几息,一把短鞘剑身已经落在了他的颈处,胜负已分!
      谢安将匕首插回腰间,拍了下他的肩,还安慰了句:“不错,有进步了!居然懂得知道偷袭了。”
      江初烨仰着头瞪了他一眼,甩开搭在肩上的手直起身子来,梗着脖子一本正经道:“都说了让我三招了!”
      这时,院子里头通向另一头小院的青石路上走过来一个丫鬟,对着二位俯身行礼,端庄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道:“小殿下,吉时到了,该是敬茶的时候了,太子殿下唤奴婢来带您去流芳院。”
      镇国公府几代同堂都住在这府内,它是个五进三处大院包小院的结构。流芳院原先是老太君和镇国公居住的院子,也是这镇国公府最大的庭院。镇国公辞世后只有老太君一人住在这。
      要去流芳院需要过一座小桥,这桥下面是个池塘,初冬的到来池面上结了层薄冰,透过履冰,水底清澈透明有几条鱼儿还在缓缓游动。
      池塘旁边是片翠绿的草坪,上面散落着几个青石凳,还有几个人坐在那,谈笑风生。谢安粗略一瞥,其中有几个他有过一面之缘,倒一时想不起来该喊什么辈分。
      过了桥之后,再过一个拱洞就是流芳院。
      流芳院有分外院和内院,内院里有个正堂一般聊正事或者家里人聚一块的时候才会到那个地方。
      老太君年轻时就喜爱这些花草树木,镇国公为了讨她喜便在这流芳院的内外两小院都种满了各色各样品种的花草树木。春天时,花开如海,香气四溢;夏天时树荫婆娑,凉风习习;秋天后,这院子里种的杏树落了满地,别有一番风景,这到了冬天,花开花谢,寒风梅花枝头独自开,景色宜人。
      正堂里笑语喧哗,坐无空席,站也站满了人。
      坐在上首的正是雪鬓霜鬟的老太君,而她的身侧坐着的是他的大舅舅余彦,旁边站着一女人和两孩童。
      谢安余光间看到自己的大哥坐在小舅舅的下首位,大家伙见到谢安来了方才收住了些方才的打趣嬉闹。
      谢安走到老太君身前双膝跪下,大舅母笑着走过去从丫鬟手里接过茶盏递给谢安,再由谢安递到老太君手上。
      谢安乖巧的笑着,哄道:“外祖母寿辰安康,祝外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天开心!”
      老太君抿了口茶,被他这一套套的说词整得喜笑颜开,放下了茶盏摸着谢安脑袋,笑道:“好好好,外祖母啊一见到咱小小就天天开心的不得了。”
      大家伙都被老太君的的话逗的轰笑连连,大舅母捏着帕子掩嘴笑了两声,玩笑道:“娘可真疼小小,再这样啊岁岁和阮阮可就要吃味了。”
      大舅母提的岁岁、阮阮是老太君的小孙子小孙女,也就是大舅母一卵双胎生下来的龙凤胎,本年刚满六岁,长得极为相像。若不是阮阮扎着个小辫子这一时半会还分辨不出哪个是哪个呢。
      两个小东西长得精致可爱、乖巧聪慧,又是嫡子所出,老太君平日最是疼爱有加,大舅母的话也自是玩笑话给大家伙捧乐的。
      老太君朝两人招了招手,被大舅舅推着往她身边走,两个小东西左一个右一个站老太君腿边,软软糯糯的小奶音喊着:“祖母~生辰吉乐~长命百岁~”两人说话虽前一搭接后一搭不是异口同声,但总归听的清说的是什么,这两乖巧的小东西也把老太君逗的直乐。
      老太君和蔼笑道:“好~——来,岁岁阮阮,快叫小小哥哥。你们小的时候还是小小哥哥经常牵着你两到出玩呢。”
      幼儿的事情,这两个小东西估摸着是记不得了,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现在也喜欢谢安。
      两个人跟着喊了一声“小小哥哥”。岁岁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了一会,小身子移动了几步,走近了谢安。
      谢安仍然还是跪着,岁岁走近时,正好伸手能够捏到谢安的脸。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捏了捏,又戳了戳,鼓起了腮帮子。
      谢安手痒了一下,随即抬起手戳了一下鼓起来的一边。结果,它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瘪了下去。接着,听见奶声奶气的说道:“小小哥哥,你生的真好看。”
      众人都被岁岁的话逗得捧腹笑起来,大舅母笑着上前扶住谢安欲要将他拉起来,劝道:“好了好了,小小,快别跪着了起来坐吧。”
      这次寿宴办的不大,没请那些外人只有家里人坐一块,也将这正堂坐的、站的,满满当当。在座的有些也都是谢安不熟悉的脸,甚至连该喊什么称呼他都叫不出口,打过照面后也都是颔首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谢安坐到谢平的下首位,谢平依旧是平常那般冷冷淡淡看了他一眼,起身上前走。
      “外祖母,父皇母后因故未能来,这是他们托我为您带来的寿辰礼。”谢平将一个檀木盒子从袖口拿出来,老太君也是乐呵呵的接过。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于他们没到来的惋惜。
      送过礼,敬过茶,到了时辰后。在老太君为首下,这寿宴膳也开了席。
      谢安命丫鬟去皖栀院带江初烨和宋知到了席宴上来,饭桌上也没有那些繁重的规矩,众人都是有说有笑的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往日里的小琐碎,笑声频频。
      ……
      寂夜无云,星朗月明。
      柔和的月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洒下,照亮了密密麻麻的树林,映照出一片凄惨的景象。黑影穿梭,刀光和鲜血交织。
      被追逐的是一个穿着华丽锦衣、戴着黑色帷帽遮住了脸的少年,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手持一把锋利的长剑,眼神冷酷而锐利,不断注意着身后飞来的银针暗器和冲上来的同样穿着夜行衣的刺客。
      其中一名身穿黑衣的刺客冷笑一声,举着剑从密林中冲出,与男人纠缠在一起。他们在林中不断穿梭,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狠。紧接着,又有一名黑夜刺客加入了他们,男人被迫以一敌二。
      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颤抖的惨叫:“——陈、陈叔叔!”男子闻声立刻冲出两人的纠缠,迅速来到声音主人的身前。
      而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少年,他的颈出被一人架着刀,男人握着剑的手攥紧了几分,神情愈发阴冷,想要上前解救。然而,后头追来的刺客已将他重重围困。
      “别动!再敢上前我就让他死在这里。”控制着少年的黑衣人,开口威胁道。手上的匕首又离近了几分,将少年的皙白的颈间划出了一条血痕。
      男人,此时已经红了眼,嘶吼的对着刺客后的人喊道:“李宸!他可是你的亲弟弟!难道你也不能放过他吗!?”
      “他既生在王室,就该知晓会有这么一天。”随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被唤作李宸的男人从刺客之中走到男人的面前。
      他身上的穿着同少年般锦衣玉带,眉宇间还和少年有几分相似之处。
      “他才十二岁!他才十二岁啊!你疯了吗!”男人被几名刺客夺了剑,擒住双臂跪在地上。此刻,他没了方才那般杀气腾腾,猩红的眼眶,撕扯着嗓子试图想要喊醒站在面前的人的一丝人性。
      “陈舒,我念你年幼对我颇佳照顾,不将你赶尽杀绝,但是——这是我青州王室之间的事,逐鹿号角已经吹响,不是你一介江湖人士可以阻止的,而且……谁说我要杀了他?”李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陈舒,这是一种天生王者的蔑视,他冷冷道:“我自己的弟弟,我会保护,你若是再坏了我的好事,就别怪我不念往日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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