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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还命不当春5 ...

  •   刚吃完了饭,几人决定慢慢走到奚府去,只当消消食了。

      穿过熙攘的街道,奚荔脚步停在一座华丽的府邸前,青墨色的大门之上是一块笔迹飘逸的匾——奚宅。

      “就是这里了?”林知清先一步跳上台阶叩响门环。

      不多时,一位穿着打扮都很朴素的姑娘打开了门,她看到奚荔的一瞬后退一步,随后大步迈迎出来,她跪着扑在奚荔的身上,一边哭一边喊:

      “奚小姐回来了!”

      “小芝。”奚荔赶忙把她拉起来,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埋怨着打手语:“你这副样子干什么?”

      许多丫鬟伙计很快的跑出来围着她,秦沐欢默默的拉着林知清退到一边。

      “小姐!你这些时日去哪里了!叫奴婢好生担心……”小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亏得另一个丫鬟把她拉开,不然奚荔的新裙子可要遭殃了。

      那边闹闹哄哄的,秦沐欢看了一会,忽的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他一回头,卫青浦就站在不远处。

      林知清抓着他的后脖领把他拎出来:“卫兄,你在这里躲着做什么?”

      卫青浦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显得比之前正经许多,眉眼如流水般温情,站在林知清旁都不显逊色,叫人看一眼就联想到山间的溪流。

      他开口却是好不硬气:“你抓我做什么?”

      “你狗狗祟祟的躲在这里,还问我抓你做什么?”林知清有些好笑。

      他语气软下来,道:“我是来见奚小姐的。”

      秦沐欢也不管合不合礼数了你,冲上去就问:“你对奚小姐倾心已久,是也不是?”

      卫青浦答:“……是。”

      秦沐欢继续道:“那你为何不娶她?”

      这话一完,卫青浦的脸色唰的红起来,又白回去,活像变脸一般。
      他哀怨的道:“不敢。”

      林知清本来只想看戏,这下来了兴致,道:“为何不敢?”

      卫青浦叹一口气:“那是年前的夏天,奚家突生变故,我父母喜她,见奚家衰落当然也想帮上一帮。”

      “只是……”他脸色微变,几欲张嘴却又闭上,道,“忆琴兄,望舒兄还请不要告诉别人。”

      “我父亲其实不是我们大昭的人……”

      林知清松一口气,道:“那又如何,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异国相恋,即便是有自古的仇恨,也是无人回去追究的,再加上绩溪离边境也就一山几城之隔,就更不稀奇了。

      卫青浦道:“我的父亲曾是南方鸿丘国派来的细作,他收集的情报给大昭造成了不少麻烦,最后一次传信被官兵发现,酷刑审问断了一条腿,被不知真相的母亲所救,这才改了姓名,金盆洗手。”

      这下换林知清脸色微变了,他微张着嘴不知说些什么。

      秦沐欢道:“鸿鹄之鸟,归于丘陵,鸿丘国啊……听过,就是近些年不断来犯的邻国。”

      卫青浦道:“在我母亲准备结婚事宜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是人是妖是鬼是仙,它只说它知道父亲的过去,并以此作为要挟。”

      按着大昭的律法,不论现在如何,即便是曾经当过敌国细作金盆洗手,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满门抄斩。

      “它有三个要求:‘第一,一年之内,不可办喜事丧事;第二,帮它以别人的名义寄一封给一个修仙派别的信;第三,给它一百两银子。’我父亲怕极了,想杀它却又没有办法,只好妥协。”

      喜事丧事自不必说,卫家自打在这个小城定居下来,便没有办过什么大事宴席,只为不引人注目,再加上卫父本就心里有鬼,被人一唬也就觉得喜事会招来些不好的东西。

      林知清道:“修仙派别?哪门哪派?以谁的名义?内容呢?”

      “好像是一个姓江的人,寄给什么临风派的,至于内容……这我怎么会知道,那时吓都要吓死了。”

      秦沐欢微瞪着眼:“姓……江?你再说一遍?”
      他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他尽力稳住声音:“是……江临吗?”

      说出这个名字时,林知清也愣住了,两个人都开始莫名的紧张,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衣着华贵,面容带笑却已经模糊的妇人。

      江临,秦沐欢的母亲,十一年来反复出现在他梦里的人,也是少时帮助和改变了林知清一生的人。

      卫青浦思索了很久 ,道:“不是吧……记不清了,也许也不姓江,都一年多了,我哪里还会记得那样清楚。”

      听到这个回答,秦沐欢的心像是被揪起来砸到地上,原来不是吗……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看着林知清:“挺好的。”

      挺好的了。

      奚荔看见了卫青浦,打发了下人们慢慢走过来。

      林知清少有的沉默,和秦沐欢去到一旁坐着。

      秦沐欢自顾自的啃豆沙饼,忍着反胃的汹涌一点点嚼着吞咽下去。
      林知清盯着地面看了好一会,似要盯出个洞来似的,好半晌,他笑道:“才吃了饭还能吃得下啊,还有吃的没?我看饿了。”

      “抱歉没了,最后一个。”秦沐欢把最后一口咽下去,拍拍手站起来走到奚荔身边,林知清就跟过去。

      奚荔面色淡淡,两手动作侃侃而谈,身后一个人飘着走过来,她一回头就看到面色有些苍白的秦沐欢。

      卫青浦不解的碰碰他:“温公子?您可还好?”

      “还好。”秦沐欢僵着脸笑,好不容易把“有事失陪”四个字咽回去道,“奚小姐梦中诡异之事,或许也与那东西有关,我需得查上一查,可否进你们家中一看?”

      卫青浦看着奚荔的神情,点头道:“自然可以,先到我家中去?”

      奚荔点点头,表示自己也要去。

      林知清幽怨的冒出来道:“介意我们蹭个晚饭吗?”

      “自然不会。”

      ·

      卫宅就在奚宅不远处,并不起眼的府宅里面却是弯弯绕绕,别有洞天。

      林知清和秦沐欢都是见过世面的,却还是有些不知言语,奚荔走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卫青浦明显比先前对林秦二人要尊重许多,想来是奚荔已经将发生的事都告诉他了。

      林知清有些厌倦:“不是我无礼,就是深宫大院也没有这般绕的,如此大的府邸,为何偏要修得像迷宫小巷一般?”

      卫青浦低着声:“卫家平日里少客,当年修建之时,也是为了困住那些不速之客。”

      秦沐欢心道:不愧是细作出身,谨慎多疑,这样一来若是偷盗者来了也好抓住……只是累了他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

      “到了。”卫青浦摊手指向一个屋子,道,“这便是当年会客之所。”

      一进门,秦沐欢就感到一股熟悉的法阵残留的气息,不经意间抓紧了林知清的衣摆。

      真的是母亲吗?

      虽说母亲法力深厚,但所留下来的气息能使一年之后的人感知到,未免太过蹊跷。

      他四下扫视一番,林知清便回身抓住了他的手,斩钉截铁道:“不是。”

      林知清是法修,他将近一半的功法都是江临所教,他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

      秦沐欢抬头看他,两人无声对峙着。

      良久,秦沐欢甩开了他的手,道:“我知道了。”

      现在的他,是温忆琴。
      温忆琴只是来帮忙破当年的案的,所以这法阵是不是江临,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秦沐欢迈进门槛,在转身时传给林知清一句话:“我自有分寸,不会让别人察觉异样。”

      林知清面色如常,只是跟进去观赏了一番便走了出来,对卫青浦道:“温公子说,这人必定是个法修,且法力高强,只问当初它有没有什么异举?”

      “异举?”卫青浦沉吟片刻,“当时,那东西就是平白消失在这屋子里的。”

      这就好理解了,在屋子里画阵法,要么是阻隔外人,用于隔音,要么就只能是画传送的阵法了。

      传送的阵法,来去自如,传的越远留下的气息就越强烈,依这痕迹来看……往东,能直接出海;往西,大漠孤烟;往南,直达鸿丘;往北,便是京城周边了。

      可疑的很,明明法力充沛,却把信托与旁人来寄,如果是想隐匿身份,也不该把姓名大咧咧的报给旁人。

      怪只怪绩溪以南,正是十一年前水患之地啊!叫人如何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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