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就在涩谷事变》邵苏别

8、第八章

　　【狱门疆，开门！】

　　羽咲葵依惊醒。浑身都是汗，昨夜关了窗户，现在宿舍里密不透风。天色还是昏暗的，她打开手机屏幕看到时间还早，但是昨晚的噩梦让她此刻十分清醒。

　　干脆起来好了。

　　她穿上少女偶像藤本美咲联名的粉色拖鞋，慢慢悠悠走到浴室去洗澡。

　　男浴那边也有水声。

　　羽咲葵依愣了一下，内心做了几番斗争后还是先去快速冲了个澡，然后坐在公共浴室门口等着。湿哒哒的头发打湿了她随手拿来穿的白色宽大短袖，不过还好，男浴那边的人没有让她等太久。

　　果然是夏油杰。

　　夏油前辈换了一件深色的衣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这边走过来，在看到明显已经等待许久的羽咲葵依，他也愣了一下。

　　二人在昏暗的白炽灯下对视了一会儿。

　　“睡不着吗？”是羽咲先开口。

　　“刚回来。”夏油干脆也把东西放在椅子上，去那边的自动贩卖机跟前买了两罐饮料。

　　递给羽咲葵依的是热咖啡。看到对方明显失望的表情，夏油杰微微笑了：“怎么清早还想喝酒啊？”

　　“任务顺利吗？”羽咲葵依接过咖啡放在手心里暖，随口问着。

　　夏油一面有些敷衍地回答，一面盯着羽咲还在滴水的头发，一副很不放心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才不失礼的表情。

　　羽咲坏心眼地打量了一会儿，夏油前辈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种不带有沉重包袱的表情了，明明也才十几岁的年纪，已经像大人一样开始苦恼了吗？不过她还是不忍心看着前辈苦恼，拿了毛巾慢慢把头发擦干。

　　“只是一些一级的小任务，现在的葵依也可以完成了。”一如既往温和而疲惫的声线。

　　因为清早的原因，连空气都带着静谧。浴室常年失修的水龙头一滴一滴地在漏水，敲打在二人的思绪中，溅起一朵朵涟漪。
　　“葵依......”夏油杰低垂着头，眼睛被埋在刘海的阴影里看不清情绪，“是为什么想要做咒术师？”

　　羽咲葵依漫无目的地擦着头发，似是陷入了回忆：“为了复仇哦。”

　　“复仇？”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于咒灵袭击，”羽咲葵依把毛巾放好，双手撑在背后，懒洋洋的姿态，“那也是我第一次使用咒力，然后我发现，这种力量......”她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心，神态平静，但是眼底孕育着疯狂。她继续说：“很令人着迷。”

　　羽咲葵依仰着头，头顶明明是斑驳不堪的天花板，可她的眼睛似乎穿过了这片枯燥无味的白，望向绚丽多彩的世界：“我可以......”她盯着旁边自动贩卖机的微弱白光，手中的术式一闪而过，贩卖机里啤酒那一排缓慢移动填补了一个空缺，而羽咲葵依手心里多了她想要的啤酒，她晃了晃酒罐，好像是得意地炫耀：“无视规则，自由自在。或者......”

　　代表时间的术式一闪而过，啤酒罐回到了贩卖机里，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用时间来作弊。有一段时间我是真心想要去做诅咒师，无拘无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后来我发现不太行。是因为从小没有家人陪伴的原因吗，我很依赖同伴。但是诅咒师哪些家伙你也是知道的......他们没什么同伴的概念。夏油前辈应该也有吧，因为看见咒灵，被人当做异类的阶段。”

　　水声滴滴答，夏油杰没有说话。

　　“后来我听说咒术师里面都是这样敏感而奇怪的家伙，所以我就来看看。现在看来，还不错。啊，可能同伴什么的话很容易让人有束缚感，那真是抱歉啊，夏油前辈，毕竟我这个家伙之前可是差点成为诅咒师的，对此不会有愧疚感哦。”羽咲葵依去看夏油杰的表情，她猜不到对方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最后会走到对立面去。现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是敏感而温柔的，是咒术高专里和五条悟一样的最强，是她和灰原的目标，是可靠的前辈。

　　拜托了。

　　明明是说着大言不惭的自负的话，夏油杰却从中听出了溺亡者的求救讯号。

　　这是做什么呢？明明更加痛苦的是自己，是深陷祓除吸收无可自拔的自己，可是在听到后辈花言巧语中隐藏的那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关于同伴的请求，他还是无可避免的心软。

　　夏油伸手摸了摸后辈湿漉漉的头顶，说：“知道了。”

　　“想和杰一起做这个任务？”夜蛾正道盯着面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开始作妖的学生。

　　羽咲葵依点点头：“是啊，特级任务诶，而且有夏油前辈在，很安全的啦。”

　　“最近你很黏杰哦。”

　　“拜托老师，现在高专总共就三个特级，九十九前辈和五条前辈看起来很靠谱吗？毕竟我也是要成为特级的人！夏油前辈就是我的目标！夏油前辈做任务我要跟过去学习！”

　　“讲话又很像灰原。”

　　“总之我不会轻易死啦，还有天元大人的事情，我的小命很宝贵我知道的。”

　　“说什么傻话，”夜蛾正道一拳砸在羽咲葵依头上，“不是因为天元大人，也不是因为你的术式，是你本来就很重要！一定要平安回来！”

　　“知道啦知道啦。”

　　“目标是找出导致村内离奇失踪或死亡的咒灵并祓除吗？”羽咲葵依看着任务资料，再看看周围荒凉贫穷的村落，“日本还有这么偏僻的村落吗？”

　　“大人！二位大人！”远处有三五个人急匆匆跑过来，他们穿着平成年代的服饰，男子也梳了发髻。

　　“渡边先生吗？”夏油杰和跑过来的人打招呼。

　　是没见过的夏油杰。在羽咲葵依印象中夏油前辈一直是个温和的人，但是今天和他一起来做任务才发现，在面对非咒术师或者是这种咒灵任务的时候，他表现得异常冷漠。这和之前与天理他们相处的时候很不一样。

　　渡边光哉恭恭敬敬地向他们二人行礼，说：“二位大人救救我们吧！昨天晚上，村子里又有人失踪了，地上只留了一滩血迹。是......是不详的双胞胎他们家！”

　　“不详？”羽咲葵依有点疑惑。

　　“这里的人认为双胞胎出生寓意着不详。”夏油杰轻声给她解释。

　　还是一个封建迷信的村子。

　　“要我说，”另一个男子瞪大了眼睛，神情又惶恐又惊惧，“就是那对双胞胎搞的鬼！她们是怪物。”

　　“先带我们去失踪的人家里看看吧。”夏油杰自动忽略了对方的胡言乱语。

　　很浓的腥臭味。还没有走到门口，羽咲葵依就已经闻到了属于咒灵的臭味。她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那个咒灵很可能还在现场！

　　“快回去！”羽咲葵依给带路的人说，然后默念，“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黑色的帐落地，空气中的黑红色残秽像是海底的泡沫缓慢升腾起来，血红色的圆月出现在上空。

　　“保护好自己。”夏油施展咒灵操术，数以百计的咒灵喷涌而出。

　　一个长的像是拇指葡萄的骷髅状咒灵冲出破败不堪的屋顶，它的身体猛然间变大，有点像是阿拉丁神灯的咒灵版。

　　“小心！”一个稚嫩的小姑娘的声音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咔嚓”一声，咒灵在空中停滞了几秒，夏油杰操纵着咒灵扑了过去。羽咲葵依连忙将小姑娘的空间置换，躲过了咒灵报复性的一击，手机掉落在地的声音清脆地砸在羽咲葵依的心上。

　　“不害怕吗？”

　　小姑娘年纪看起来比伏黑惠还要小，脸上还有泪痕，金色的毛茸茸的头发已经脏兮兮的了，此时此刻却还想要保护他们。

　　“菜菜子！”又一个深棕色头发的小姑娘跑过来，看着两个人相似的长相，羽咲葵依觉得心都化了。她揉了揉两个姑娘脏兮兮的小脸蛋，抱着他们跑到角落里去。

　　“爸爸妈妈呢？”她问。

　　“吃掉......被吃掉了......”回答她的还是菜菜子小朋友，另一个叫做美美子的小朋友还是一脸警惕，惴惴不安地打量她。

　　羽咲葵依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抱着两个姑娘的小脸蛋蹭来蹭去，虽然会被当成变态，但是谁不喜欢可爱的女孩子呢？伏黑津美纪初见面的时候还给摸摸脸蛋，现在长大了，已经会微笑着控诉羽咲葵依的罪行了。伏黑惠？伏黑惠那个臭屁小鬼，在她的爪子上去的时候就已经跑远了。

　　“砰！”的撞击声传来，羽咲葵依摸了摸两个小姑娘的脑袋，快速回到战场。

　　“是吞食灵魂的咒灵。”夏油显然是遭受了不小的冲击，整个人卧倒在地上。羽咲葵依走过去，时间线的术式将他的咒力恢复到巅峰阶段。

　　“小心它的攻击！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

　　【编织·空间线】羽咲将咒灵猛地丢出去，狠狠砸在树林中，周围的山石碎裂，发出巨大的响声。

　　“试试那个！”羽咲对夏油杰说。

　　【咒灵操术·祀下神楽舞】

　　“飒——”巫女的祭祀舞迎着血月绽放。虹龙瞬间出现叼着咒灵冲进幻境里，但是下一瞬间，虹龙凭空碎裂开来。

　　【编织·时间线】

　　虹龙恢复到碎裂前的状态，但夏油杰也将咒灵收回来，“咒灵的攻击对它无效。”

　　“毕竟是能够直接对灵魂发起攻击的家伙。”羽咲葵依吹了声口哨，“喂！咒灵！看着我的眼睛！”

　　【编织·生命线】

　　灰黑色的生命线出现，但对面的家伙又换了一副形态，它变成了一个有着温暖笑容的女性，穿着常见的衣裙，神态间有几分像刚才的那对双胞胎。

　　“妈妈......”
　　“妈妈......”躲在远处的两姐妹看着面前的女人留下了眼泪。

　　是可以变换样貌的咒灵吗？不......在羽咲葵依决定斩断对方的生命线的时候，她清晰的看见对面咒灵的头顶出现一个红色的数字“0”，现在的“它”不是咒灵，而是被吞噬的两姐妹的母亲的灵魂！

　　现在攻击，两姐妹的母亲也许真的回不来了......

　　正在犹豫的一瞬间，咒灵饱含恶意的拳头也已经到眼前。

　　“葵依！”是远处夏油杰跑过来的声音。

　　好痛......和身体的疼痛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来自灵魂的攻击让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劈成两半，一部分灵魂被生生撕裂开，尖锐的刺痛从大脑传至全身，她痛苦地想要尖叫，可是张口却是无声。终于明白刚才夏油前辈被攻击时的痛苦了......
　　她现在头脑发胀，精神浑浑噩噩，耳朵也暂时出现了耳鸣，身体本能地运转术式修复伤痛，可是灵魂的伤口如何修复呢？

　　“葵依......”夏油的声音近在耳畔，羽咲葵依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

　　“快醒醒，葵依！”

　　“嘀嘀——”车水马龙的声音传来，清醒的空气替换了污浊的咒灵腥臭。

　　“葵依！”是夏油前辈的声音，羽咲葵依猛然间惊醒，她居然站在马路正中央，有穿着制服的警官已经朝她走过来，在工作日的通勤时间，她居然凭一己之力堵塞了整个道路交通。来不及多想，她一边抱歉一边跑过马路，来到一家便利店前，看到镜子上她和夏油杰的身影，长舒一口气：“我们现在是在幻境里吗，夏油前辈？”她笑着转过头想要和夏油对话，可是面前根本没有人。

　　羽咲葵依猛地看向便利店的玻璃，上面映出的分明是两个人的身影！

　　夏油杰捂着脑袋，似乎还在头痛：“是那个咒灵吧，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它的领域，小心。”

　　不，这里不是咒灵的领域。羽咲葵依很清楚这一点，因为她此时此刻感觉到自身的咒力反转，正在以两倍速快速消耗——她来到了未来，带着夏油前辈的灵魂一起。

　　“为什么会这样，”羽咲葵依想起被攻击前听到了夏油杰的声音，她看着镜面观察对方的表情，“夏油前辈帮我挡了一下吧，那个咒灵的拳头。”

　　“这种时候还在说什么，还是想办法出去吧。”夏油杰没有否认。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灵魂状态......

　　羽咲葵依四处打量，没有找到特别醒目地代表时间的地方，她干脆推门走进便利店，收银员小姐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在确信收银员小姐不是故意忽略他的存在后，夏油杰也慢慢意识到：“他们都看不见我。”说完这句话，他也注意到：“也听不见我说话。”

　　夏油杰慢慢走到镜子前，他面前的镜子里空无一物，然后他缓缓看向羽咲葵依：“但是你可以。”

　　“欢迎光临！”收银小姐甜美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对看起来是高中生的年轻少年少女走进便利店。

　　“买点蜡烛才有氛围感吧。”戴眼镜的短发女生一边说一边走向货架。

　　“真的要在今晚的活动室拆开那个东西吗？”一旁的男生明明浑身是健壮的肌肉，却哭丧着一张脸，“干嘛要在这种时候有这样奇怪的仪式感啊。”

　　“就是因为知道什么都不会发生，所以才需要一个刺激的环境啊，啊，找到了。”很快二人就结账离开了。

　　“喂，前辈也感觉到了吗？”羽咲葵依盯着对方离开的背影。

　　“嗯，很强烈的气息，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夏油杰说。

　　羽咲葵依飞快地买了一个镜子带在身上，然后追着刚才离开的少年少女离开的方向。她闻到了很强烈的味道，似乎像是咒物，可是上面附着的力量显然已经超过一般的咒物。是什么东西？她觉得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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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让夏油亲眼看看未来的世界！看他还要不要黑化！哈哈哈，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涩谷篇了哦，另外我没有存稿，所以更新不是很稳定，一般工作日的时候时间比较多的话可以两日一更，如果没有什么时间会保持在周末更新！
祝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