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风荷（《冷月如霜》同人）》水思鱼

11、独处

　　第一次跟着出来的月下时不时掀开马车车窗看向外面，然后兴奋的转过来跟正在假寐的如霜说她又看到了什么。但过不了多久，她很快累了，手脚并用的爬到如霜怀中，靠着她一并睡去。仿佛月余前的那一次敲打并没有太过影响她。
　　直到车队到了营地，小家伙依旧没醒。如霜轻轻起身将月下交给璎珞，让一旁的虞央为她整理睡乱的长发。如霜下车，目光所及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芳草斜阳。她扶着虞央的手慢慢的走向皇帝。
　　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微风拂过让人心情舒爽。皇帝站在高岗之上，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的领地。他勾唇微笑，侧脸看向走向自己的人：“母后。”皇帝现在依旧是衣袍装扮，但很快的，他便会换上戎装，英姿焕发。
　　“皇上，一切准备好了。”王喜在他的身后说道。皇帝点头，对着如霜行礼然后自行走了下去。
　　围猎时间不短，为了不误政事高祖时曾在此兴建行宫，经过几代休憩已不是当年的小小行宫。如霜让璎珞先将小孩抱下去睡，自己则跟着虞央慢慢的走在木场边缘。九头山以北是一片开阔，而行宫则是建在半山腰上。
　　“难得出来一次，月下明天该疯了。”如霜看着脚边的花，似乎心情也是极好。
　　虞央默默一笑：“这可不比宫里，就算娘娘再宠着她也不该任着她疯。上次的事，虞央可受教训了。”
　　“你这是怪哀家了？”如霜轻轻横了她一眼并没有将话说实。
　　没多久，身后便传来踏草声。如霜转身，看着一身戎装的皇帝，笑了：“来，让母后看看。”素手为皇帝拂去肩头的落叶，“棣儿长大了。”
　　一身白色戎装的皇帝看着如霜嘴角的笑意：“母后，明天母后看儿臣开第一弓？”
　　“当然，你每次都和母后说你赢了武状元，母后可从没见过。”如霜牵起皇帝的手慢慢步回宫中，“难得好好看一次，当然要看了。”
　　木兰围猎之前，皇帝总要大宴群臣。这场宴会与往日不同的是，它并不如以往宫宴一般有精致的美食由宫女放于身前桌上。在会场的中央，会有篝火上面是肥到流油的小羔羊，大臣们并不拘束于一桌之后，而是各自谈天。
　　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切，自是满意的。目光扫过全场，却停留在左侧。原本该坐在那的人现在却不见踪影。皇帝眯起眼睛，为何他会不在？他身旁的如霜也注意到了皇帝的目光：“棣儿。”她轻唤回皇帝的注意力，眼角余光却瞄向虞央，她也在担心，毕竟那个小孩现在正一个人。
　　晚上宫中请宴的时候，没人会料到睡得香甜的月下自个儿醒了。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发现这里没有熟悉的纱蔓，没有琉璃灯火，没有淡淡冷香。她揉揉眼睛自个人下床：“娘娘。”却没有人应她。
　　璎珞正吩咐宫女将行李一件一件放好，太监宫女来来去去忙得没有时间管她。月下嘟着嘴，隐约听到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她朝着灯火阑珊之处走去，却发现走着走着原本还可以听到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娘娘？”
　　豫王闻声转身看着穿着单衣站在自己跟前的小孩，困扰着他的事全部围绕在这小孩身上。他对着小孩招手，让小孩到跟前来。月下看着他，迟疑一会还是走到他面前：“我要找娘娘。”
　　娘娘，似乎是她对月下的称呼。六岁的小儿若是说发音不标准也有些牵强了。豫王伸手，月下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靠近他的怀里让他抱。触手的冰凉让剑眉皱起。他将小儿抱在怀里，解开外衣将小孩包裹住。月光下的小孩粉雕玉琢的小脸和记忆中绝色的容颜有三分想像。
　　月下在确定眼前的人并不会伤害她之后，伸手扯扯豫王的衣领：“我要娘娘。”
　　“为什么叫她娘娘？”若真的是一个宫女的私生，哪怕虞央和如霜情同姐妹都不该如此。
　　小儿歪头，有些不解他的问题：“因为娘娘就是娘娘啊。”
　　不远处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忙中亦不忘去看小孩的璎珞立刻发现小孩不见了。小孩似乎也知道有人在叫她，她转头看向刚才自己走来的地方，伸手仿佛要去那里：“娘娘。”
　　豫王抱着小孩，思量一下并没有立刻走到光亮处。他抱着小孩往主殿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小孩似乎听到了璎珞的叫声，小脑袋侧过他的肩头往那声音方向看去。但很快的，她便被路上的景物吸引去她的目光，小孩低头看脚下的一片池水，静得反射出天上的星光。
　　“喜欢？”豫王抱着小孩，看出她的向往，他将她放下来。
　　小孩走到水边，想要伸出手滑过水边却被豫王阻止。她看向豫王，有些不解。后者以一根手指沾水然后点到他她的小鼻头上：“凉。”小孩从鼻尖上的冰凉明白了他的用意，她看向泛起涟漪的湖面，上面星光璀璨然后笑了。
　　那笑颜让豫王一愣，院子之外呼唤小孩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将小孩抱起却看出她的不舍随即说道：“下次再带你来。”
　　正四处寻着小孩的璎珞越来越近，她看到这边有一个黑影似乎正朝她走来立刻跑上前去。在看清是谁抱着小孩后吓得一下跪倒地上：“奴婢参见摄政王。”
　　“起来吧。”豫王淡淡的说道，抱着小儿继续向如霜的宫殿走去。并没打算将小孩交给璎珞的打算。
　　璎珞咬着下唇，不知此时该不该去告诉如霜。这原本该在前殿的人怎么会在这偏远的小院里。月下趴在豫王肩头，看着璎珞的样子，忽然扯扯豫王：“饿了。”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豫王看向身后的璎珞：“去准备吃的。”他抱着小孩走进寝殿，璎珞很快将小孩吃的肉羹奉上，吃惊的看着小孩在豫王的轻哄下将一碗肉羹吃完。
　　此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后娘娘回宫。”
　　璎珞僵直着身子，退到一旁，不敢正视如霜的衣摆。
　　如霜进门时看着豫王抱着小孩，嘴角的笑意挂在那里。她淡淡扫一眼一旁的璎珞，走向豫王：“前殿寻你都不在，怎么想到来这儿？”
　　月下看到久寻不着的人，再也坐不住。她伸长了手朝着如霜：“娘娘，抱。”
　　豫王看向如霜，嘴角上勾，眼中却是冷冷寒意。如霜从他怀中接过月下，看着她嘴角还没来的及擦的饭粒，伸手接过一旁虞央递上的丝绢。随即，她将月下交给虞央：“来，跟你娘去睡。”
　　小孩回头看一眼坐在那儿的豫王，并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靠近虞央怀里。虞央抱着月下朝着两人一拜，缓缓退了出去。如霜回身，揉了揉酸疼的肩膀：“这小儿越来越重，我抱不了了。”她边说边朝里间走去，精致的外衣落到地上。璎珞跟在她的身后将长袍拾起交给一旁的小宫女，悄声吩咐她说道：“侍候娘娘沐浴。”
　　豫王看着小孩离去的方向，良久之后起身出门，一直守在门边的范栎看到他，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只是在他离去之后，开始经行例常的巡夜。
　　巡夜的士兵走过偏僻的小院，范栎跟在士兵之后慢慢的落队了。他走到豫王身后：“王爷。”
　　豫王背对着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池水有些恍然：“范栎，我让你查的事，已经六年了。”六年了，依旧没有确切的消息。他不断的再猜却不敢肯定。刚刚小心呵护着的小人儿，真切的让他以为是假的。
　　“小的该死。”
　　豫王没有回他，心中却明了该死的不是他。他转身看向范栎：“寻个机会，让那孩子去我那里。”是或者不是，滴血认亲之后自然会明了。等到范栎走后，豫王看着那池水里的星光，小孩刚才的笑颜映在心底。
　　其实什么都不用查，他已经确认就是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