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春》苏春和

44、25.8.24

　　两个不熟的人，要想了解对方还是有好多话题可以聊的。肖雯菲虽有所保留，但一直和林兆东说到吃饱肚子。

　　出门，林兆东问她要不要逛逛。
　　肖雯菲没有拒绝。

　　两人一路逛到顶层，这里设有观景台，站在栏杆旁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和灯塔。他们点了咖啡，坐到高脚凳上休息。

　　吹着海风，肖雯菲看向林兆东问：“你想结婚吗？”
　　林兆东喝口咖啡说：“还行，不排斥。”

　　想到早上她爸发的消息，肖雯菲往后靠到椅背上，说：“你家里人催你了吗，感觉你不太像着急结婚的人？”
　　林兆东从容地问：“我像哪种人？”
　　肖雯菲沉吟一下说：“放荡不羁爱自由？”
　　林兆东乐了：“你对我的刻板印象挺深啊。”

　　“你生活那么丰富，肯定会遇到很多优秀的女生吧，”肖雯菲又问出来，“怎么会选择相亲呢？”
　　林兆东幽了一默道：“那也不是没遇到你吗？”
　　他的意思是即使有很多优秀女生，她也同样优秀，但他没遇上她。

　　肖雯菲就理解错了，抿抿嘴说：“你是觉得我适合结婚吗？”
　　“嗯？”林兆东眉眼一挑，“你对自己的刻板印象也挺深的。”

　　“不是，我的职业性质容易让人误会我适合结婚。”肖雯菲别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说，“其实我是个理想文艺主义，时不时爱伤春悲秋，严重起来甚至会无病呻吟。”
　　林兆东笑看她：“对我不满意，开始自爆了？”

　　肖雯菲想了想，把删除和她爸聊天记录前的截屏翻出来给他看，林兆东放大截图看了眼上面的照片疑惑地问：“诶，这不我吗？”
　　肖雯菲看他是真不知道的样子，说：“对，我爸的朋友把你的信息今早发给他，意思是想介绍我们认识。”

　　“嚯，够有缘啊，”林兆东说，“你知道你爸朋友是谁吗，应该我爸也认识，他散出消息要给我找对象，像今年就要我结婚的架势。”
　　肖雯菲问：“你家里人很着急你结婚吗？”
　　“可能和你一样，觉得我放荡不羁爱自由，”林兆东幽幽看她一眼说，“尽早给我灌输结婚的想法。”
　　肖雯菲说：“你有家产需要继承，可以理解。”

　　林兆东笑了声：“你怎么回你爸的？”
　　肖雯菲看眼手机说：“为了以后避免尴尬，想和你见面说了再想怎么回。”
　　林兆东问：“现在见面说了，你打算怎么回？”
　　肖雯菲短暂沉默一下说：“我不太想让父母知道我们已经在相亲这事，因为他们会无限放大，就现在我妈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已经把你当作优质对象，如果我还看不上就找不到人了。”

　　林兆东笑起来：“你这一本正经搞笑的性格还没变。”
　　肖雯菲看他说：“我没搞笑，我说的是实话。”
　　林兆东点着头说：“我信。”

　　他认真地说完，肖雯菲回想他在信哪句，不会最后一句吧……？

　　肖雯菲摸摸鼻子，手机蹦出一条消息。
　　来自她妈妈，催问她考虑的结果，并问这个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因为手机就在桌上，林兆东也看到了消息。
　　他饶有意为地问：“打算怎么回？”

　　肖雯菲拿起手机说：“发呗，反正都相一次了。”
　　林兆东感觉有趣，笑说：“两个正在相亲的人又被介绍相亲也是挺奇妙的。”
　　“是荒唐吧。”肖雯菲简单明了地回复完，说，“婚姻也算大事了吧，还要被逼着完成。”

　　“有理。”林兆东拿起自己的手机说，“你猜我多久会收到消息？”
　　肖雯菲：“不会这么快吧。”
　　林兆东轻笑声说：“我那阿姨着急，保不准催婚就是她催我爸，我爸再催我。”

　　肖雯菲奇怪：“你阿姨？”
　　林兆东淡定道：“你收到的相亲信息不全啊，我是重组家庭，我妈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和我爸离婚出国生活了，我说的阿姨是我爸在我妈之后娶的女人。”

　　肖雯菲说：“我知道你有个弟弟……”
　　林兆东挑眉：“哦，我和他同父异母，这些介绍人还挺会避重就轻的。”

　　肖雯菲了然，说：“好歹你的照片还和本人相符。”
　　林兆东一笑，刚要说话，手机响了两声，随之来了一通电话。

　　没有意外，是他爸来电，说给他介绍了个很优秀的女生，让他赶紧看看，满意的话就约时间见面。
　　林兆东直接回：“安排见面吧。”

　　林海一噎：“你看消息了吗？”
　　林兆东看眼肖雯菲说：“你都那么夸了，我能不见吗？”
　　肖雯菲目光微动，拿起咖啡喝了口。
　　林兆东勾了下唇。

　　林海说：“那你好好准备，别到时候人家嫌弃你。”
　　林兆东说：“知道了。”

　　林兆东挂了电话问肖雯菲：“你猜我爸说什么了？”
　　肖雯菲反问：“说啥了？”
　　林兆东看着她说：“你会嫌弃我。”
　　肖雯菲稀奇：“我嫌弃你啥，嫌弃你家底好，工作清闲又能赚钱，还是长得也过得去？”
　　林兆东听到过很多恭维话，但此刻听她不紧不慢地说出来，被逗得哈哈笑了两声。

　　肖雯菲没受影响，继续说：“说实话，据我数次相亲经历来看，你已经算是优质相亲对象了。”
　　“所以？”林兆东问。
　　“所以什么？”

　　林兆东问：“还继续相吗？”
　　肖雯菲一顿，说：“你不是跟你爸说安排了。”
　　“是，那下次什么时候？”林兆东不等她犹豫，抛出一个时间，“也周六？”
　　肖雯菲：“可以。”
　　林兆东拿起咖啡碰下她的：“那说定了。”

　　“不过，”肖雯菲开口，“我一个人惯了，身边突然来另个人每天聊天，我需要适应一下。”
　　对于以前的相亲对象，她直接都是不回的，可能是他长得还行，说话也正常，再加上是曾经的校友，除了有事没看手机回得慢，一直和他断断续续聊着。

　　林兆东乐呵了声，说：“我招烦了。”
　　肖雯菲挠挠脸：“也不是……”

　　林兆东：“那等你联系我？”
　　肖雯菲：“呃……”
　　林兆东笑笑说：“懂了，这样我们就失联了对吧？”

　　肖雯菲算默认。
　　林兆东说：“那我减少聊天的频率，不一天三次找你了。”
　　肖雯菲一向嘴拙，这种情况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同意他的说法。

　　只是没想到，她当晚就联系他了。

　　林兆东收到她的消息正在朋友的场里打台球，他退场喝水，拿起手机那瞬间表情复杂。
　　她问：【你现在想结婚吗？】

　　林兆东擦了擦汗，问：【啥意思？】

　　肖雯菲：【方便接电话吗？】
　　林兆东直接拨通她的语音，和朋友说了声，去了外面。

　　她接听后，林兆东问：“怎么个情况？”

　　情况是这样，肖雯菲下午和他分开后回了趟家。胡晴又跟她介绍了林兆东半天，明明她都没见过他。晚上家庭聚餐，连她二十二岁的外甥都要订婚了，而她还没有对象，一人接着一句劝导她，好像她犯了需要审判的死罪。
　　她强忍着窒息坚持到散场，没有回家，一个人打车回了学校，她在操场走了两圈，冒出一个很荒唐的想法，她心跳加速，没等冷静，迅速打开了和林兆东的对话框。
　　然后有了这通电话。

　　肖雯菲酝酿半天说：“虽然有些突然，但如果你想结婚的话，我们去领证吧。”
　　林兆东说不震惊是假的，把玩着打火机问：“你想清楚了，别是因为一时的刺激而冲动。”
　　“我想清楚了，”肖雯菲定定地问，“你是什么想法？”
　　林兆东风轻云淡道：“我都可以，因为结婚证对我来说不过是一张纸，但对你不一样，可能面临的困境不比现在少啊。”

　　“没事的，”肖雯菲又加一句说，“还有件事我想先跟你说明，这个结婚是以离婚为目的的，你介意吗？”
　　林兆东眉峰挑起，转而笑着说：“我说我介意呢？”
　　肖雯菲有预料到，毕竟对他没好处他凭什么陪她玩，她垂了下眸说：“那就算了。”

　　“算了？”林兆东说，“连下周六的见面没了的意思？”
　　肖雯菲说：“是。”
　　她现在完全不想再和谁相亲了，根本没意思，还不如早早结婚，堵悠悠众口。

　　林兆东靠在墙边：“我想了想，你都不介意我介意什么，结婚了我也不用再听我爸念经了。”
　　肖雯菲说：“好，希望这次结婚对你也有好处。”
　　林兆东失笑：“不过周末民政局不开门，你还可以考虑一天。”
　　肖雯菲说：“你也是。”

　　林兆东：“那明晚再联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