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春》苏春和

22、25.6.13

　　杜春雅至今没出过远门，也没有自己的手机、电脑，了解外界的方式大多是通过阅读和电视。
　　姜时常和几个男生结伴在镇上的唯一一家网吧上网，知道的信息比她宽泛，但他也没真正接触过，有点纸上谈兵的感觉。

　　季明峰是杜春雅结交到的第一个城里的同学，他不像他们这些在村里长大的小孩，他穿着整洁，不随口说脏话，上课听讲都坐得笔直，而且有想法，对老师提出的问题能侃侃而谈，以致他一来就受到老师同学的欢迎。

　　杜春雅对未曾踏足的世界充满期待，虽然坚信有天会亲自达到，但在有了参照物后，更迫不及待地想去接近，所以她会主动向季明峰请教——不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遇到的困惑。

　　“想跟他一起走？“姜时问着话儿，一改单纯地握她掌心，换成十指相交。

　　杜春雅看他道：“我说是你会生气吗？”

　　姜时嘴角下拉说：“你猜。”

　　杜春雅笑他幼稚，说：“我是有道数学题想问他。”

　　“哪道，”姜时听了她的解释更不开心了，“怎么不问我？”

　　“问你了，我还想问问他有没有做题时更容易想出的法儿，”杜春雅说，“你那个方法除非天才，我是一下子想不到。”

　　因为“天才”俩字，姜时翘了翘嘴角。

　　他说：“你去找他叫着我，我也想听平庸之辈的思路。”

　　杜春雅：“行了吧你，小心眼。”
　　“对，”姜时压近她，“我就小心眼了。”

　　杜春雅错开他的视线，看向前路：“你觉得季明峰抢了你的光环？”
　　姜时轻嗤：“我在乎那，老子有他没他都第一。”
　　“对对，”杜春雅半敷衍半恭维道，“你天下第一。”
　　姜时抬手钳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问：“现在想的谁？”
　　“想你啊，”杜春雅瞅他一眼，“笨蛋。”
　　姜时被骂也舒坦了。

　　昨晚熬太晚，杜春雅很困，午休时她没学习，去了姜时班。

　　姜时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看见杜春雅说：“聊得挺开心？”

　　杜春雅想他是看见她和季明峰说笑了。

　　学校有做饭的食堂，但没餐厅，每个班都是安排值日生去打饭回来大家在教室里吃。她班上午最后一节是语文课，老师由作文提了一嘴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吃饭时有人念念不忘，问季明峰看了没，他说看了，然后一波人兴致勃勃地抱着饭盒围着他，一边吃饭一边听他讲，杜春雅是个故事迷，自然不能例外，而且她不求甚解，对一些细节打破砂锅问到底，问得季明峰都有点抓耳挠腮了。

　　杜春雅实在要睁不开眼了，没力气和姜时斗嘴，她说：“好困，给我靠会儿。”
　　姜时板着脸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再把拥她进怀。
　　杜春雅没骨头似的依偎姜时，他宽阔的胸膛虽不及床铺舒软，但也缓解了她的疲劳。

　　教室里的吵闹声渐小，有人看书有人小憩，这半个小时没有管束，代表解放。

　　“动什么？”姜时垂眸看着露出半张开脸的女孩儿。
　　杜春雅小声说：“痒。”
　　姜时喉咙滚动：“哪痒？”
　　杜春雅说：“后面。”

　　姜时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没有方位地停到她后背，挠了挠她问：“这儿？”
　　“再往下点。”春雅说着耸耸肩膀。
　　姜时移动手指，抵达她的痒源，听到她的嘤咛一声，明白她舒服了，但他还是问出来：“不痒了？”
　　“嗯。”春雅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表示感谢一般。

　　姜时弯着唇，指间的滑腻令他迟迟没有拿开手，指腹甚或不听使唤地继续摩挲她。
　　像这样的私密接触，他们习以为常，只是每次都让姜时魂牵梦绕，他极度渴望再重一点，再深一点。
　　所以，表面看起来再正经不过的拥抱，实际上衣服下面已着了火。

　　杜春雅睡了一刻钟，做了一个梦，不知是最近太累还是怎么了，老是做奇奇怪怪，引人遐思的梦。
　　可能是由他睡前挠痒引起的，这梦挺真实，以致春雅睁开眼就打了姜时两下。

　　姜时一脸懵，也刚醒来。

　　在杜春雅看到身上的衣服无恙后，才恍然错怪他了。

　　姜时问：“没睡好？”
　　杜春雅轻嗯了声。

　　姜时拨了拨她脸上的碎发，说：“晚上来我家睡，我爸妈今天去亲戚家帮忙做饭，周末也不回来。”
　　杜春雅说看情况。

　　杜春雅起来就不睡了，起身回自己的教室。
　　看见站在门口的季明峰，杜春雅揉揉眼，和他打声招呼，往教室里走。
　　季明峰叫住她问：“你和姜时在谈恋爱？”

　　在那时，恋爱是春雅不常听到的词，她反问：“恋爱是什么？”

　　“你们牵手，还拥抱……”季明峰把自己说脸红了。
　　杜春雅坦然道：“一直这样。”
　　季明峰说：“一直不代表是对的。”

　　杜春雅瞥了他眼，季明峰的心紧了紧。
　　他好像踩到她的底线了，她还没用这么犀利又带生气意味的眼神看过他。

　　“你成绩下降有没有想过是因为……”季明峰不怕死地开口，但没说完被杜春雅打断，她说：“你不了解我们的关系，也别妄加评论。”

　　牵手拥抱算什么，他们晚上还睡一起呢。

　　杜春雅写完作业，父母已经关灯睡觉了。她走出家门去到隔壁，姜时也换好床单被套等着她了。

　　杜春雅不讨厌他的味道，只是姜时知道她喜欢新东西，他看着她在被子里满足地扭来扭去，别提有多开心了。

　　姜时穿着件横格背心靠在床头，他掀起衣摆说：“给你摸着睡。”

　　杜春雅初中追剧，喜欢上一个有腹肌的男明星，姜时便每天高强度运动，硬生在一个月内练出薄肌的轮廓，然后在每天要给她看一眼的动力下，现在已经有四块了。

　　杜春雅不摸，直接枕上去。

　　姜时捏捏她的脸：“别流口水。”
　　杜春雅哼一声，在上面留了一记牙印。

　　姜时笑。

　　待她睡着，他揽起她，将她脑袋放在枕头上。

　　杜春雅咕哝了声他的名字，姜时应完，她又没了下文，一整个缩进他怀里取暖。

　　姜时抱了抱她，问冷吗。
　　杜春雅又摆摆头，进入睡眠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