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桂花凋落》六月寒不寒

5、第五章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着。

　　又是一年毕业季。
　　龚煜走出考场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林清婉。她穿着旗袍抱着一束花，见他出来兴奋地扑向他。
　　“终于熬过了！恭喜恭喜！”左浠也穿着旗袍走上前。
　　“辛苦啦煜哥。”林清婉贪婪地闻着龚煜身上的木檀味，这个味道令她感到安心。
　　“林小猫，现在爷能带你吃遍所有桂花糕啦！”龚煜将林清婉抱起。他已经十八岁了，个头比林清婉高一个半头，身材也因常年锻炼变得很结实。林清婉最喜欢他的眼睛，内双，瞳色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林清婉笑眯眯地说到：“煜哥最好了！”
　　三人寒暄片刻后便打车到了饭店。龚煜和另外两人没有被分在一个学校，考完后三人也是迫不及待要见面。
　　“煜哥！清婉！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陈钰已经在饭店门口等了一会儿，还好今天不太热，陈钰只是额头冒了几颗汗珠。
　　“哟，终于舍得请我们来你家大饭店过过嘴瘾啦？”龚煜上前卡住陈钰脖子调侃到。
　　“那必须的！解放后第一顿饭必须请你们好好放松。之前那不是怕你们吃了对我家菜念念不忘影响考试吗？”陈钰挠了挠头，随即带着他们进入包间。
　　陈钰家不算富有，但也说不上贫困，标准的小康家庭。陈钰父亲亲自创业开下这家东明楼，算得上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大饭店，这里的川菜尤其出名。
　　见龚煜几人来，方祺打过招呼后便叫服务员上菜了。
　　“哎，你还别说，这两妹妹穿着旗袍还真像那回事。”陈钰打量着两个妹妹。
　　方祺看了眼左浠，又看了眼林清婉，红着脸道：“吃你的饭，就你话多。”
　　“切，我要有这么好的妹妹啊，肯定不会亏待她。”说着陈钰两眼放光看向左浠，“哎，这龚煜有清婉，要不你当我妹妹吧？方祺闷葫芦一个根本不懂情调……”
　　方祺沉着脸：“谁说我不懂，就算要当也是当我妹妹。”
　　“诶你小子今天怎么了，平时怎么没见你这样跟我抢人？”陈钰挠挠头。
　　“你俩说什么呢，什么你的他的，人家左浠又不是东西，说是谁的就是谁的？”林清婉气不打一出来。
　　“得得得，哎清婉，过几天你们是不是就中考了？”陈钰边嚼着红烧肉边问到。
　　“嗯哼。”
　　“诶，那你们分在一个学校了吗？我们三兄弟形影不离这么多年，高考居然还被强行拆分！我这心啊，真是疼得厉害……”陈钰一边说着一边向一旁的龚煜靠去。
　　“哎哎哎，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龚煜用手推开陈钰。
　　“怎么样，感觉难吗？”左浠看向方祺轻声问到。
　　“嗯，不难。”方祺淡淡回答到。左浠也识趣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从上次Ktv见面后，左浠对这个闷葫芦似乎充满了好奇，方祺的语言行为样貌无一没在吸引她。只是左浠认为人家对她没兴趣，所以她总是见好就收，不给人家带来困扰。

　　吃过饭后，左浠因为还要补课就先离开了。
　　“好饱啊。”林清婉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肚。
　　“好吃吧，今天我特意叮嘱让我爸亲自下厨，我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呢！”陈钰做了个咬后槽牙的动作。
　　“叔叔手艺真好，你怎么就没像叔叔那样会做那么多好吃的？”龚煜笑道。
　　“你！我也会做的好不好！”陈钰凑近龚煜，只是他没那么高，又是抬头又是踮脚的。
　　“得了吧，你上次做个蛋炒饭都差点把我家给烧了。”龚煜嘲讽道。
　　陈钰的脸不知是被热红的还是气红的，他咬牙切齿道：“我不用学做饭，饿了就来东明楼吃香的喝辣的！”
　　陈钰确实不会做饭，甚至可以说一点天赋也没有。陈家一连几代都是搞餐饮的，陈钰似乎是要打破这个传统，在做饭上一窍不通。刚开始陈父也不愿接受，陈钰怎么一点也没学到他，做饭不是糊了就是咸了。后来想开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他开到隐藏款了。
　　接受了不会做饭这个事实后，陈父在工作上更卖力了。“如果哪天他找不到工作，靠那张嘴来这当个大堂经理也可以啊。”陈父总是这样乐呵呵地说。
　　四人打算去网吧时，龚煜电话突然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时，龚煜脸色一沉，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先去，我接个电话。”三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来电人肯定是龚煜父亲，于是他们打了车与龚煜分头行动。

　　“方祺哥，”林清婉悄声叫道。方祺摘下耳机：“怎么了？”
　　“问你个事呗。”林清婉有些不怀好意地凑近了些。
　　“你说。”方祺不自觉紧张了一下。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林清婉试探性问到。
　　方祺愣了会儿，随即别过头：“没…没有。”林清婉看着他愈发红的耳朵，故意调侃道：“真的没有嘛？那你害羞什么？”
　　陈钰退出游戏结算界面，摘下耳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我去上个厕所。”方祺飞快跑向卫生间。
　　“哎陈钰，方祺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他？闷葫芦一个，哪有兴趣跟异性接触？除了你和左浠，他就没有其他熟悉的异性了。”陈钰思考了一下，“不过他最近好像确实有点怪怪的，经常对着手机傻笑……他不会是谈恋爱了吧？！”陈钰惊叫一声。
　　“不是吧！陈钰你得帮我！”林清婉抓住陈钰的手。
　　“帮你？你不会…你不会喜欢……”陈钰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快说出口的话又憋回去。
　　“哎哟你！”林清婉拍了拍陈钰的头，“怎么可能！是左浠。”她压低了声音，“最近她总想着方祺，都不能好好复习了，怎么着也得给她个结果吧。”
　　“哎，我有个问题。”陈钰突然一脸严肃起来，“左浠怎么会喜欢方祺那种闷哥？是我不够帅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陈钰吃了林清婉几拳，打脸的那种。
　　几人待了几个小时后突然想起龚煜还没来。
　　“我给他发消息没回我呢。”陈钰皱着眉毛。
　　“他也没回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清婉有些焦急。
　　“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去他家看看吧。”方祺起身道。

　　半小时后，三人来到龚煜独居的别墅前，里面没有任何光亮，也听不见有人说话。
　　林清婉熟练地输入大门密码，随着锁声响，门开了。
　　“什么都没有了…”林清婉看着空无一物的客厅。
　　“我去，这真是龚煜家吗？什么都没有了。”陈钰不可思议地说到。
　　“他这是搬家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林清婉有些恍惚。失联…搬家…
　　“清婉，”方祺扶住林清婉，她止不住地颤抖：“没了…全没了…”
　　“他可能有什么急事…”方祺安慰到。
　　“不……不会的……他真的丢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