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桂花凋落》六月寒不寒

2、第二章

　　这几天林清婉都没睡好，每天天还没亮就醒了。
　　“清婉，你这几天晚上都干嘛去了？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左浠刚与林清婉见面便忍不住叫出声。
　　“最近有点失眠，过几天就好了。”林清婉无精打采道。
　　“你失眠都有段时间了，要是还有其他不舒服一定要去医院！”左浠叉着腰，一脸严肃道。
　　“知道啦，哎，大会要开始了，快走吧！”说罢林清婉拉着左浠向操场跑去。
　　“啊，你慢点！别摔了！”

　　这里是市里最好的私立学校，几年来升学率一直稳居第一。
　　今天是学校一年一度的学习交流大会，许多同样出名的学校派了学生代表来本校参加大会。操场上挤满了学生，林清婉和左浠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诶，你说今年学校会不会有特招生啊？”左浠挽着林清挽的手问到。
　　“应该...有吧。”
　　“此话怎讲？”
　　“你没发现今年来的外校生比以前多吗？”林清婉指着面前预备区的外校生。
　　“你这样一说，”左浠皱了皱眉，“好像是哈，我记得去年外校生...有十个，今年...十一个？”
　　林清婉扶了扶额，“十点钟方向，有个穿我们学校校服的同学。”
　　左浠慌忙从包里掏出眼镜戴上。“哦！对对对对！我还以为那是一中的校服，没看清楚。”左浠干笑了一下，随即向前倾了些。“诶，你还别说，看背影这个特招生还蛮帅的诶！”
　　林清婉叹了口气，无奈到“又来了。”

　　预备区的人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减少，林清婉觉得无聊极了，每年外校生的发言都是千篇一律。她边起身边说到：“我去走走。”“诶！”左浠急忙拉住她，“马上该那个特招生了，再等等嘛。”林清婉挠了挠头，思考了几秒，又坐下了。
　　“各位同学好，我是来自高一（6）班的特招生龚云澈，希望以后大家多多关照。”话音刚落，龚云澈便下台离开了。
　　场下一片喧哗。“哇清婉，这特招生不简单啊，这可是大会诶，就发表这么几句话，卿叔叔知道了不会气炸吧。”这位卿叔叔是林清婉和左浠父亲的好朋友，是这个私立学校的董事长。
　　林清婉虽然也好奇，但她总觉得在哪见过龚云澈。“我有点事儿先走了，等下放学别等我。”“诶！你又这样！”

　　后山桂花树下，林清婉气喘吁吁道：“是你吧。”龚云澈似乎知道她会来。“学姐，好久不见。”林清婉走上前，“我说了，下次见面会告诉你的。”“我没那个能力，连特招生都认识我。”林清婉有些嘲讽。
　　“学姐，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比那些流言蜚语先认识你呢？”龚云澈凑近林清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林清婉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你到底是谁？”
　　“学姐，别那么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龚云澈摊开手耸了耸肩。
　　“呵，你当然不是坏人，能以特招生身份进来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不过还没见过哪个特招生能进重点班呢，你家里花了不少心思吧？”林清婉冷眼道。
　　“学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林清婉看着眼前的少年，左思右想，感觉在哪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龚云澈叹了口气道：“那你总记得龚煜吧？”
　　林清婉一愣，“你怎么知道龚煜？”
　　龚云澈轻笑一声：“他昨天回国了。
　　林清婉心跳漏了半拍，那段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脑海中。他过得好吗？为什么突然失联？他现在在哪......林清婉一下冒出许多问题，但突然想起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呢。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被看出破绽。“是吗？你想说什么？”
　　龚云澈轻哼一声：“清清姐，我哥说想见你。”
　　想见我？这么突然？我最近气色不好，龚煜会不会嫌弃我？他现在怎么样？他有想我吗？林清婉颤抖着肩膀：“见我？等一下......你哥？你是龚煜弟弟？”她有些不可思议。
　　“清清姐你终于想起我了！”龚云澈激动地晃着林清婉的肩膀。林清婉没反应过来：“等...等一下！”她又仔细看了看龚云澈，“就算你是他弟弟，我们也只见过一次啊，还是在我高一的时候！你怎么还记得我？而且......你也变了好多......”龚云澈笑眯眯地说到：“因为印象深刻，因为记得，清清姐的声音。”

　　林清婉有些忐忑。她和龚煜相识于几年前。那天林清婉在学校被人欺负。“他们说我没有妈妈...”她跪在林母碑前哭诉着。自七岁那年林父带着林清婉来过这里后，她每天都会来这里，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会找林母说上几个小时。
　　傍晚来了一行身穿黑色丧服的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他手里捧着相框，更具体的林清婉就看不清了。她小心翼翼往前挪了挪，才勉强看清男孩的模样。许是这几天都过度悲伤，男孩的眼睛肿得不像样，潦草的发型和扣错位的衣扣，他看上去疲惫极了。“回家吧。”男孩旁边的男人极其平静_地说到，“你唐阿姨还有身孕，不能太累了。”
　　林清婉随即看向男人身后的年轻女人，看样子有五六个月的身孕了。
　　“不用你管。”男孩用沙哑的声音说到。
　　“你！”男人刚想说什么，深厚的女人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小煜也需要时间接受。”男人跺了跺脚，“哼”了一声便扶着女人离开了。其他人见状也跟了上去，现在只剩下那个名叫小煜的男孩。林清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过年幼的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喂，”小煜突然开口，“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林清婉以为他发现了自己，刚要想上去解释就见男孩蹲下抱起一只猫。林清婉赶紧收回刚抬起的脚，却不想一下失去平衡倒在落叶堆里。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