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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雨中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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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空气随着坠落的雨丝压弯本就摇摇欲坠地芍药花枝,一只白猫站在廊下等雨停。
“嗯对,我们明天就回来。”穿着咖色风衣的青年站在白猫旁边,朝电话那头的人说。
挂掉电话后,青年蹲下身,摸了把白猫的脑袋:“小家伙,咱俩也算同病相怜咯。”
白猫呜了一声,盘在脚边的尾巴翘起,脊背弓起,猛的跃过雨帘。
青年重新站起身,等待着雨中的一把伞。
不多时,芍药花瓣被风吹落在地,雨丝被刮得倾斜。
“我来了。”雨中出现一个模糊身形轮廓,撑着一把伞,撩开雨帘。走到周言面前。
流水顺着锃亮地黑色薄底皮鞋,滑到地面,隐没在天地之间。
“走吧回家。”周言走到伞下,挽着男人的胳膊。
“我跟我妈说,我们明天回家。”坐到副驾驶,周言脱掉风衣,丢到后座。
“阿姨怎么说的?”宋闻璟递过来一个保温杯,看着周言打开喝了一口才打开雨刷,发动引擎。
“我妈说,我爸在旁边偷听,现在去超市买菜去了。说给我们做好吃的。”喝下可乐生姜水后,顿时感觉整个身体都暖了。
“那我准备点东西。”宋闻璟说。
“是该准备点儿。哎对了,你爸妈什么时候回国?”周言拧上保温杯盖,捧在手里。
“下周三。”宋闻璟说。
“你爸妈都喜欢什么啊?第一次上门我得好好准备一下。”周言思考着,这久居国外的,是不是喜欢点儿跟国内人不一样的东西呢?
宋闻璟说:“不用麻烦,不用准备。”
“那怎么行!”周言说。
蒋晴和周以桉在接到儿子电话时,就等在家门口。
普拉多越驶越近,最终停在他们面前。
副驾驶门打开,“爸妈!我回来了!”
“哎呦!瞧着没怎么瘦。”蒋晴摸着儿子的头笑着说:“真好。”
“小宋呢?”周以桉问。
“后面呢。”周言眼底还留有残留的笑意,转身指了指车。
蒋晴和周以桉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手都拎着满满当当东西的帅小伙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这就是小宋啊。”岁月无情,蒋晴眼角已经生出些许细纹。
她目光慈爱,唇边带着柔和地笑。
“阿姨好,叔叔好。”宋闻璟局促地朝二老鞠了个小躬。
“哎!好好好。”周以桉接过他左手上拎着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宋闻璟一番。
身高,过关。
礼貌,过关。
面貌,非常优秀!
“走吧走吧,别愣着了!到家里说。”周以桉招呼着。
这栋小别墅是夫妻二人前年决定退到二线时买的,把年近七十五的两位老人也接了过来。
此时,周则安正坐在象棋桌前跟对面穿着古风短衫的老头对弈。
“老李,你不行啊!”马走日,吃掉对面的车。
“这局我肯定赢。”老李手里捏着兵,往前推了一步。
可乐跑过来咬着他的裤腿,往外拽。
周则安轻拍它的嘴筒子,朝对面啧啧啧地摇了摇头,“不玩了,孙子喊我回家吃饭。”
周则安背着手悠悠往回走,可乐跟在他身边,摇着尾巴。
姚滢兰站在院中浇花,看他们进来后停下动作。
宋闻璟走到她面前,喊了一声:“奶奶。”
“你怪我吗?”姚滢兰抓着他的一只手,眼底的愧疚藏不住。
宋闻璟摇摇头。
就算当时姚滢兰不说让他们分开的话,在那样一个处境下,最终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蒋晴眼神示意儿子去缓解气氛,她跟周以桉拎着东西进了门。
周言笑得轻快,一把抱住姚滢兰撒娇:“奶奶,我想死你了!”
姚滢兰拍拍他的背,笑着说:“多大人了,还撒娇。”
杏眸抬起,周言左看右看,疑惑地问道:“奶奶,爷爷呢?”
“下象棋去了,可乐去叫了,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姚滢兰看到两人手上戴着的情侣戒,说:“先进去吧。”
进到客厅,蒋晴坐在红木沙发上,周以桉炖了一锅肉,香味四散,非常诱人。
饭桌上倒也其乐融融,除去蒋晴时不时问一些问题外。
翌日下午,周言在院子中央拿了个水壶给花浇水。
一串串饱满的紫色葡萄沉甸甸地垂在藤条上,周则安自从过上养老生活后,买了套练功服,整天在院子里打打太极什么的。
“言言啊,下午你跟小宋打算去哪啊?”周则安右脚往后一撤,腰部发力,打出一拳。
姚滢兰喜欢养花,院子里种满了不同品种的应季花,这个季节,院子里花香浮动,吸引了不少蜜蜂蝴蝶。
“打算去趟孤儿院。”周言半个身子隐没在绣球花后。
“是应该去看看了。”周则安说。
两人没开车,穿的很休闲,坐了一班公交。
正逢学生上学时间,公交车停在站台前。
哗啦啦——
穿着不同校服的学生涌进车门,叽叽喳喳地聊天声瞬间充满整个车厢。
“嚯。”周言被一个小胖子一屁股挤的差点贴窗户上。
宋闻璟伸手拨开小胖子,“小心点,挤到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胖子扶了下椅背,回头看了眼被自己挤到角落里的男人,连忙将屁股挪开。
“没事没事。”周言摆摆手说。
孤儿院大门换了新的铁门,旁边还设了一个保安亭。
看起来比以前正规了不少。
“我跟院长打过招呼了,她让我们直接进去。”周言嘴里叼着一颗棒棒糖,从八角杆旁边的小门走进去。
“好。”宋闻璟抬眼望了望天,一片晴朗。
院子里的娱乐设施也高级了不少,颜色种类也变多了。就连墙都从原来的死白刷成淡蓝,墙壁上还画了彩虹,跟上方的天空相映衬,很是好看。
这个时间小孩儿们都在教室里上课,院子里很安静。
周言带着宋闻璟到处转了一圈。
“这个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活了超级久的银杏树。”周言指着一树金黄,介绍着。
“这树得有一两百年了吧。”宋闻璟想过这颗银杏树很大,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大,几乎站了楼后面院子的一半。
“不知道,院长说从建院开始这颗树就存在了。”上下牙碰撞,咬碎硬糖,此刻周言的心情就如同从窗户里传来的阵阵歌声一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