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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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醒的时候，身上干净而清爽，虽然接受男人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连带着身体深处的难受劲也一阵阵地涌上来，但他安静地只是睁着眼，看了守在床前见他醒来立时喜上眉梢的孕人管家一眼，轻轻地移开视线，落在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花面上，那里一团枝繁叶茂的黛黛花开得正浓，大红大紫的花瓣好似要飘下来般。
“阁下……”尚只唤了两个字，便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望着明的双眼盛满了话，欲言又止，无从开口。
明眨了一下眼，很轻，视线上抬转到窗户那里，窗帘拉开挂了起来，明亮的光线斜斜地透过窗格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块白色的光区，空气中淡淡的尘埃在光线里跳动，半天，明才动了下嘴。
“我饿了。”
其实，他很饿，被男人做到累昏，又在昏迷中发起了高烧，一睡睡了两天，肚腹空空之前吃进去的东西全都消化完了，胃里只剩胃酸灼烧着胃壁，又冷又疼全身无力，可他只说饿，再不言其他。
尚是个细心的人，听了孕人医生的话估摸着明快醒了，便早早准备好餐点端来放桌上，用保温盖子盖着，即使再放上两个小时也还是温热能吃的。
“是，阁下。”尚揭开盖子，拿过碗来，那是一碗清淡的素粥，里面无肉无油，“阁下，您刚醒来，请先喝点杂粮粥暖暖胃，等会再吃别的。”
他的口味一向清淡，也不怀疑，就撑着身体想坐起来，尚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放下碗取枕头给他垫在背后，让他能舒适地靠着枕头坐起，又给他掖了下被子，明一脸冷淡地任由管家做完这些，双手交握在小腹上等管家喂他吃粥。
尚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拿着勺，舀起半勺熬得极浓香气四溢的素粥，白色掺了点点黄色黑色和红色，有种晶莹剔透的润泽感，看上去颜色就很诱人。
“阁下，这是白米，碎玉米，黑糯米和胭脂小米配在一起煮出来的，口感软滑而不粘，易消化又营养丰富，请您尝尝看可还合您胃口？”
尚一边说着一边把勺送到明嘴边，温温的粥刚好能食用，再放就凉了，自然也免了孕人管家为孕人吹凉粥的场面。明张口含入，那粥真如尚所说的软滑而不粘，谷物特有的天然香气浓郁地在嘴里回旋，那种清新的感受让明不觉点了下头，表示满意。
尚安心地道，“阁下，请尽量多吃些。”
明咽下，张口等着，又一勺送进他嘴里，明这回下咽用的时间更短，尚不慌不忙地总能在明张口前把粥舀好递过来，不多不少，总是半勺的量，让明含入口中不至于鼓起腮帮子来，却每次的量都很足。
明只用了五分钟就把那碗粥吃光了，尚放下空碗和勺，“阁下，请问还需要再送一份来吗？”
明只点了下头，也不说话。尚按下房间中的内线，交代几句，酒店客房服务处自会处理。
等着另一碗粥送来的时间里，明就闭上眼养神，尚还是坐在床前的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孕人看。
“阁下，其实……”尚看了很久，犹豫着开口，“其实您给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真实的您，是吗？”
明闭着眼，半晌没有动静，就在孕人管家以为他其实睡着了时，轻轻地笑了一声，接着低下头用手掩着嘴巴闷声笑出来。
“谁会给人看到真实的自己呢？”
尚正想反驳，蓦然看到明抬起了头，那双眼里透出他从来没有在孕人身上见过的自信与张扬的光芒，尚看得呆滞了一下，便只能听明又笑了一声，继续说：
“这个世界上，有谁是不戴面具的呢？人和人之间没有完全的信任，任何信任都是冒险。不要告诉我，你就把真心都掏出来对我，就算是我相信了，你也不觉得虚伪吗？”
尚无言，他确实，一开始没有全心全意地对待孕人，即使到了现在，他的心态改变了，也还是有保留的。
明说，“我只是想活下去，保留住自我地活下去。”
尚默了一默，问，“上将知道吗？”
“他啊……”明点头，“早就知道了。”想了想，看着管家带着故意的意味说，“他可比你们都聪明。”
尚笑道，“是的，阁下。”
“你也不生气？”明有些失望。
“不，我不生气。”尚说，“事实就是如此，上将是最先了解您的人。”
那个时候，明昏迷在沙发上，尚守着他有了为他守护的孕人去死的觉悟，却想不出有什么主意能保护孕人，就在尚一筹莫展之际，本该没有意识的人居然坐了起来，扶着额头晃了晃脑袋，对孕人管家吩咐了几句。然后，尚根据明的指示找到了通望楼顶的密道，尚抱起孕人进入密道，沿着密道斜坡爬了上去，这才能避开之后的热探——谁叫袭击者就偏偏没看屋顶呢？而那屋顶恰好隔了一层超强隔热层，能阻住一切热量。
“一切都在上将的掌控中吗？”
明不屑地哼了一声，“要不是我识别出了那个人，他会想到这些吗？”
尚觉得这句很孩子气，想到眼前的人才十六岁，也确实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就要孕育另一个孩子了……
“阁下。”
被孕人管家识破了，明也懒得再伪装，完全放松下来伸了个懒腰，挑眉瞧向管家，“我肚子很饿，去催一下，叫他们快点把粥送来。”
尚想说的却是，“阁下，有件事本该上将亲口告诉您，但是上将一直没回来……”
“我怀孕了，对吗？”明打断尚的话，低声说。
“阁下？”
“我知道了。”明的语气过于平静，尚不清楚一个孕人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且还是第一胎，出现这么平静的反应是好还是不好，管家学校教给他们的那些内容里没有提到这个，他的目光变得担忧。
“阁下，您……不高兴吗？”尚谨慎地选了个词。
“不，我很高兴。”明回答，“以后，吃的就拜托你了。”孕人的口味一向清淡，孕人最喜欢吃的是素食，但怀孕后必须摄取相当的动物性脂肪，这对孕人来说无疑是一项艰难的挑战，他必须忍受最初那种吃了吐，吐了吃的过度过程。
“请您放心，阁下，我的烹饪课是以满分通过的。”说到烹饪，尚相当有信心，似乎连语气都骄傲了不少，“我会让您满意的，阁下。”
尚话音刚落，门铃响起，尚去应门，回来时手上端了一只加了保温盖的方口碗，打开盖子就是杂粮粥，只是这回的杂粮粥里添加的食材与之前那份略有不同，胭脂小米换成了红豆，看得出来时间熬得很长，红豆都快成豆沙了。
“放下，我自己吃。”明说。
“阁下，您……”
“我能行。”明坚持。
尚把碗递到明手中，又拿勺给他，伸出一根手指不放心地稍稍托着碗底，被明瞪了一眼。
“阁下，小心烫。”尚不在意地提醒道。“请吃慢些。”
明想了想，就心安理得地随他出着力，挖了一大勺，吹了吹，看着差不多了吧，先小心地用嘴唇碰一下试试，温度不是很烫，这才张口含了。
大概是之前已经吃了一碗有点半饱的原因，明只吃了几口，就放下勺。
“阁下，饱了吗？”尚接下碗，搁到床头的桌子上，问。
“恩。”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
尚拿出手帕给明擦嘴，明擦完了嘴，还顺道连手指也擦了，之后随手丢还管家。
“后来怎么样了？”明忽然问。
尚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简略地回答，“在押送回警局的途中，逃走了。折断了看押警员的脖子，跳出警车落到闹市区里。警方全城戒备，派出精干拉网搜捕。”
原来男人是去处理这件事了。明想，真好，免得尴尬。
“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尚据实以告，“不过，上将亲自坐镇，应该也快了。”
明真想大笑三声告诉他，有没有进展和谁坐镇没有关系，因为那个袭击者不是一般人物，他逃走是在预料中的事，要再逮到他可就难了。
“我想睡会儿。”明挪动身体躺下，侧过身闭上了眼。不一会儿，管家就听到他呼吸均匀，是睡着了。
明做了个梦，他梦到从自己身体里掉出个蛋，他施舍般把蛋丢给男人，男人感激涕零捧着蛋几乎高兴昏了，明也愉快地登上属于他的太空船，开始新的生活……
明是笑着醒过来的，还没睁开眼就觉得有什么在他身上蹦达，抬手挥了下，好象真的拍到了什么，啪地一声，明感到那东西给他拍飞出去，他迅速睁开眼，就见一只三角鸟正顺着墙壁慢慢向下滑……
“是你啊。”明有些喜出望外的感受，坐起身朝撞得头昏眼花的三角鸟招招手，“过来，我看看你毛长齐了没。”
三角鸟摇头晃脑站了起来，蹦达了两下扑扇着翅膀跳到椅子上，再从椅子上跳到床上，叽叽地撒娇叫着，把脑袋顶在明的手心里蹭了几下。
明被它逗得呵呵笑起来。
“谢谢你。”明望向站在窗前的男人，此时夕阳时分，落日的金辉洒了上将一身，上将冷峻的面容更显无感情，他就象一具站立在窗前的雕塑，冷硬而没有温度。
“有孕的人不适合饲养宠物。”男人说，“再过十分钟，司会送它走。”
明咬唇，这些他知道。
男人皱了一下眉，“松开。”
“？”不明白男人的意思，明疑惑地抬头。
如同着魔一般，男人走过来，用拇指指腹轻轻按了下小孕人的唇，摩挲着刚才被主人咬到的地方。
“不要总咬它。”
明扭头躲开，两人都沉默下来。
“说好了只是交易的。”明说，“我完成了我的那半，你呢？”
“生下来确定能做继承人才算数。”伽语带陷阱地说，“到时候，我会履行承诺。”
“一开始说的是生……”
“生个‘继承人’。”
明闭上嘴，暗暗恼怒。他仔细地回想着两人定下协议的经过，回忆着两人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好象，他说过保证给男人生个继承人之类的话……
“我有不少优点。”男人平淡地说，“缺点也不少。”
明心里没底不知他想说什么，还在暗骂自己是个笨蛋的小孕人只是听着。
“至少我不是个花心的人，而我养得起你。”
明觉得手臂上开始冒出鸡皮疙瘩，这话不是应该对他未来的妻子说吗？
“所以，先试着相处一下，实在觉得不行，我会放你自由。”
“你……”明深吸口气，考虑了会儿，“我不知道。”
伽用两根手指捏住小三角鸟的脑袋，把它从小孕人怀里提了出来，随手丢到一边，小三角鸟在地上打了个滚灵活地站起来，回头仰起脑袋叽叽地叫了两声，被上将一眼扫去立时安静。
“现在就开始吧。”伽拉椅子坐下，倾身向前，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伽把手放在小孕人腹上。
“你干吗？”明刚动就被按住，伽的手正好覆盖在他平坦的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的部位，手心的温度透过睡衣布料传下来，暖暖的很舒服。明觉得有些怪异，“这样怪怪的……”
伽的手移动了下，从睡衣下摆钻进去，直接贴到光裸的皮肤上，明伸手去抓男人的手腕，却给男人捉住手腕捏在掌中。
“琉卡……”
“叫我‘伽’。”
“放手。”明顿了一顿，又说，“我不喜欢这样。”
伽却说得理所当然，“学着适应吧。”
明用力抽回手，抬起眼紧紧盯住男人，想从男人的眼中来判断男人话语和心意。
“让我摸摸它。”伽说着，又伸上手来，明干脆翻身避过顺势坐起来。
“你不是琉卡。”明皱眉，肯定地说出连自己都不太确定的猜测。
“小东西，你真敏感！”男人暧昧地笑，摊开手做了个“就是这么回事”的动作，双手爬上床单膝跪着把脸凑近了，近看他眼底并不是绿色的。“我是琉卡，另一个琉卡。”
“人格分裂？”明想到个词。
“不，不是分裂，而是与生俱来。”男人用食指挑起小孕人的下巴，垂下眼瞧着小孕人娇嫩的唇，慢慢低头吻了一下，是那种一触即离的方式。“我终于能亲到你了。”
明很乖顺，只依着男人的动作扬起下巴任男人亲了一记，“叫另一个出来！”
伽摇头，“只有他疲累过度我才能出来，一旦出来了，我怎么可能轻易回去？”
明别开眼，“跟我交易的是另一个，不是你。”
“他有什么好？不会怜惜你，心疼你，每回做的时候都让你疼。”男人说，“我就不同，我经验可比他丰富，要不要试试？”
明不掩嫌恶，冷眼瞧他。
男人笑了一声，“你一开始也奇怪，那种性格的人怎么还会有那么好的吻技吧？是我练出来的。”
明向旁动了下，男人笑着把另一只脚也抬到床上，把小孕人堵到角落里双手越过小孕人的肩膀撑着墙壁，明的眼珠左右转了下，似乎在思考什么。
“不论是我还是另一个，都很期待你肚子里的那只小东西。”男人把气息喷吐在明的唇上颊边，含着笑意说，“所以，你……厄……”
明察觉到男人的异状，只见男人皱着眉脸上表情瞬变，男人摇了下头，又用力摇了下，明趁机矮身从男人腋下钻了出去，一下子爬出老远警戒地望着男人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缓缓回过头，那种表情那种感觉都是明熟悉的那个伽。
“你……”男人迟疑着，问，“见到他了？”
明点头，“恩。”
男人似乎很烦恼，“他说了什么？”
明想了想，认真地看着男人的眼，“他说你们喜欢我。”
男人居然不怀疑，看上去更烦恼。
“他还说让我跟他试试，因为你总是弄疼我。”这句可是真是，他一点没有瞎掰。
“不行！”男人反应激烈，压不住声音暴喝一声，小孕人先是惊了一跳，继而嘴角微微上翘看上去心情不错。男人问，“这其实是你想说的？”
明脸红地转开目光，“你本来就粗鲁。”
男人低下头沉思，良久才说，“我明白了。以后会注意。”
“哪还有以后？”明尖锐地反问，“不是已经有了，怎么还会有以后？”
男人表情严肃地望着明，弄得明尴尬不已，倒是男人坦荡磊落，缓缓说，“孕人怀孕后体内激素分泌增多，需求会增加，这是正常现象。你不要压抑自己，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明认为，他一定是还在梦中，要不怎么会出现两个伽呢？要不怎么琉卡上将会对他说这种红果果的话呢？
明放弃了为自己辩白，嘴里念叨着诸如我在做梦这不是真的，爬到床上拉直躺好，闭上眼决定睡过去再醒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