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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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看着远去的背影，钱明光精神恍惚。
徐照行上前，“一夜没睡，你要不先去歇息吧。”
钱明光摇头说不，“守了一夜辛苦你了，你还是回去吧。”
想着白日晴天不会出什么事，徐照行不再推辞，再次劝说几句让陈阿婆将人带下去休息，他翻墙离开了钱家。
若光明正大从大门出去，被人看见也不好。
今日是迎夏节的最后一天，同时时间来到了七月廿九。
万华街上大多数商贩皆已撤离，只剩下了零零散散几户。
他办成谢寻穿着官服再度出现在商行司的理事主位上，池在和李承绪已经在这里等他了。
几人在现场理事之时，徐照行正对着一家当铺。
看见钱同至和赵允秀从当铺出来，赵允秀捧着钱袋子数钱，钱同至盯着走在前头的人眉头紧皱。
今日升堂审理昨夜的案子，事情其实很简单，钱同至一大早就被赵允秀拽着去了。
若钱盈光说得是事实，她顶多在里头关十天半个月就出来了。
宋培安今日要入公堂理事，万华街这边的理事点就换成了县尉来守着。
因好奇结果，他道：“今日宋县令怎么没来？”
池在很上道说过去问问，没过多久便回来了，并且很兴奋地同他分享听八卦的快乐，说昨日钱家举办宴席，情况如何，最后家中妹妹嫉妒火烧库房，然后钱家大女郎大义灭亲，将两位嫌犯送进大牢，按律处置。
“现在已审理完毕，但钱家养女在公堂上并不承认自己恶意纵火这事，只说自己是无意的，一口咬死不承认，无奈又没有证据，最后只能将她关在牢里三个月，以示惩戒，钱家二女郎则是关押十天，赔偿欠款，若逾期未还，就关到赔偿清楚为止，否则钱家大女郎有权带人去抄家。”
这样的结果昨天他面对钱明光时早已料到。
就算有小厮瞧见，也只是看见从韶院这边来，并不知道她真正做了什么。
韶院无人看守，就算两只白雁看见发生什么事，总不能两只白雁能凭空说人话，为没有证据只有猜测的事证明经过。
赵允秀和钱同至从当铺出来，看样子是准备钱财尽快将女儿到期放出来。
没想到晌午的时候，又意外看见钱同林从钱庄鬼鬼祟祟出来，出来后没多久朝东边去了。
万华街正好在南州的中心，南州各大街坊都会路过万华街。
赵允秀夫妻两回到钱家正好瞧见急匆匆出来老夫人，江婆子伴随左右。
钱同至这回是真见着自己亲娘了。
眼眶一红，直接噗通跪在脚跟前，“我的娘嘞！”
薛定跟在她们二人后头，路过时不忘拱手行礼，“见过老夫人，二郎，赵大娘子。”
陈阿婆昨日嘱咐过他，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现在薛定见谁都是笑眯眯的，还很有礼貌，老夫人醒来，他便将江婆子放了出来，“老夫人休养许久，身子发虚，我家女郎说了，等老夫人醒了一定要赶紧将好消息告诉给她，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先走了！”
江婆子朝薛定离开的方向狠狠剜了一眼，昨日发生的事她原原本本跟老夫人说得一清二楚。
一定是钱明光在她喝的茶里下了药，才让她昏睡不醒，错过晚上宴席，让她胡作非为，沦为南州的笑柄。
设置成灵堂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她办丧事，简直晦气。
气得老夫人醒来听说这件事，险些又要厥过去。
急得江婆子狠狠掐几下人中才拉回来。
一夜的时间，钱家简直要变天了！
出了景福堂，自己的二儿子又跪在跟前。
眉心直跳，“这是又怎么了？”
“娘啊，你要救救孩儿啊！”钱同至发福的身躯跪在跟前，哭得眉毛不见眉毛，鼻子不见鼻子，“我们二房欠了韶院一百一十五万钱，现在这钱我们二房根本凑不出来，拿不出来啊，家里能当的都全部当了，只凑了十五万钱，娘啊，若还钱不上去，盈光就要一直在牢狱里蹲着啊娘，求娘你念在盈光也是您孙女儿的份上，救救她吧！”
老夫人两眼一黑，听到这天文数字，当场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午时，饥肠辘辘，想吃个饭等半天不见厨房传菜。
江婆子喊来孙管家，“孙盛，你这管家怎么当的？午时都快过了，都不见后厨传菜过来，你是想饿死老夫人不成？”
孙管家苦着个脸，“我这也没办法，昨日沉光盈光两位女郎将大女郎的库房一把火烧了，东西全部折在火里头了，大女郎说日后钱家各房各院自己过日子，她无能力接济了，只下发每个月府里下人的工钱，至于吃穿用度都不管了，后厨今日没钱采买，也就无法做饭。”
他悄悄打量老夫人，试探道，“老夫人您若想吃饭，得自己出钱给后厨，奴才好歹也能喊人出去采买做给您吃。”
老夫人捂着胸口直喊天爷造孽，“那如今后厨还剩什么食材，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孙管家道：“不管吃喝，我们也就只能回自己家吃，只是人在府里做工，若家里没人，上报给韶院，由韶院那边负责。”
他没提若是回家吃的，工钱又涨了三十文，这说出来，不给人直接气病了。
也看明白了，大女郎是不愿继续供着钱家这群人了，才顺水推舟，大女郎又怎会缺钱，不过都是借口，韶院也叮嘱过不许说出去，否则就遣散出府。
世上哪还有这样的好事，现在后厨都成了抢手位置，谁能想到本该心惊胆战忙碌的后厨，一下子清闲起来。
那几个厨子从今早开始就搬着凳子坐在坎头儿聊天。
老夫人只得让江婆子将她的钱匣子拿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不放心地又问了句，“那二房三房大房午饭如何解决？”
孙管家如实回答：“他们都出去吃了。”
老夫人又直骂造孽，“这些个出去吃也不知道念着我这老婆子，真是造孽。”
她从钱匣子里取出五两银子递给孙管家，“去，置办几个好菜，让后厨给我补补。”
等着后厨做饭的功夫，老夫人又去了趟韶院，不出意外院门紧闭，想见都见不着。
实际情况是，钱明光睡下，现在都还没醒。
等她醒了已经是申初。
晚上的时候，徐照行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前段时间他派人下去查的元若水已经有了结果。
这次直接省了拜访，他从后院翻墙进来了。
“这元若水还真不简单。”徐照行开门见山。
陈阿婆为他添茶，钱明光坐在摇椅上静静听他说。
“元若水并非南州人，而是长安人，住在永宁坊，后许给一位安西军的将军，本以为过得太平日子，谁知边关战事再起，这位将军战死沙场，她也成了寡妇，将军家后继无人，偌大家业全落在了她手里，后来她变卖家产从长安来了南州，住在南州永承坊，她也并非为将军守寡的性子，永承坊知晓元若水的，都知道她有位十多年的老相好，一直在外做生意，每月初一十五，廿五会回家一趟，并未改嫁。”
“可有人见过那位商户是何模样，姓甚名谁？”钱明光追问。
若商户是南州人，她定然知晓，因为南州别的不敢说，商户她最熟悉。
若知晓商户身份，她也能利用手里的关系网，将人找出来。
徐照行摇头，“不知，商户很少有白日回家的情况，每次归家都临近晚上，天色昏暗，加上他马车装得东西甚多，大车小车往家里搬，猜测应当也是南州的大户。”
钱明光微微皱眉，若是南州大户，她不可能不知道。
南州除了对家几位，剩下的大户都与她较好，逢年过节互赠伴手礼也是常有之事，不管常年在外还是落地南州发展的。
有这样一位商户，她竟然不知晓。
南州还真是能人辈出。
心中暗暗感慨，“可曾查出元若水住于景兰坊何处？”
有将军留下的钱财，住在景兰坊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徐照行不负众望说有，“元若水就住在距离这往东的芳兰街十五号宅子里。”
景兰坊的的宅子出售不归牙行管理，因这一带有不少官员的宅邸，所以一直都归县衙负责。
将军遗孀，若来了景兰坊，也该由县衙分派住所。
“可惜已过廿五，不然定要去走一趟。”钱明光感到惋惜，“若想再见，只能等到初一了。”
距离初一还有两天。
钱明光觉得，自己距离永安巷五十三号宅子的真相已经很近了。
这段时间她派人蹲守在宅子附近，就怕钱同至回到宅子发现端倪，打草惊蛇。
“说来也怪，据说元若水从前有位青梅竹马，是南州人，十年前匪乱那日，有目击者看到她的马车上还坐着一个人，马车并非往常她常坐的那辆，元若水从前酷爱招摇，奢侈惯了，就连马车都打造得异常豪华，出城那日她乘坐的马车还是往常自己的，回来却换了。”
徐照行将打探来的情报，详细说给身旁的人听，“可能匪乱她也担心自身安危，不便过于招摇，从哪换了马车，马车里的人穿着看上去文质彬彬，有人因此猜测是不是她在外养的小白脸。”
下人将饭菜摆好在水榭，祝余喊他们去吃饭。
吃饭时徐照行还在按照自己的猜想分析元若水是否值得怀疑的可能。
毕竟两个大事，她都出现在场，也不排除巧合。
有钱的寡妇，为自己找点消遣也在所难免。
饭吃到一半，刘叔神色慌张的来了，并且还带来了一封信，“是李郎君的信。”
看情况是为传话。
徐照行看到信的内容脸色大变，将碗里剩下的饭尽数吃干净，又往嘴里塞了块排骨，手上拿着一块急匆匆告辞后离开了钱家。
路上他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李承绪所说当真？”
刘叔点头，“郎君你问我也不知道啊，这不等着你赶过去看看么，唉唉唉走慢点，忘记易容了，我的祖宗！”
徐照行离开的步子又折返进了徐家大门。
而韶院这边，钱明光吃完饭，再次迎来了客人。
孙管家通报说是安清羡来了，还递交了拜帖。
拜帖说昨日情况危急，担心她身体是否有碍，还带了府上对咳血特制的药来。
钱明光将拜帖收下，自从上次她突然装病吓得徐照行连滚带爬的，她就甚少再装病了。
现在徐照行好像也习惯了她时不时咳血，时不时又生龙活虎的模样。
她并未主动说明白，两人彼此皆是心照不宣，默认了这件事。
“让他进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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