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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禁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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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你什么意思” 吕川候一脸怒色,抬手掐住报信府兵的脖子
“我…我们把禁塔里外里翻了三遍了,真的,真的没有找到大妖” 府兵双脚离地,脸色憋得通红
吕川候怒道“那大妖贯会隐身,你们这群蠢货不会是让它趁机逃了吧!?”
“没,没有,困妖的大铁笼谁也没敢…没敢打开过,我们往里面射了剑,十数只剑,各个角落都射到了,确定是……”府兵拼命去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侯,候爷,求您…”
“全府护卫,带上兵器,去禁寺!”不等府兵说完,吕川候轻轻一捏,也算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禁寺外围,灯火亮如白昼,将古庙四周的近百米空地照的分毫必现。这百米空地铺满细腻的白沙,平日美名为枯山水景,但只要有人踏进一步,必留下脚印。此时,白沙上依旧是规律的山水纹图,密密麻麻的精兵手持利刃,盯死了这空地,却不敢向前一步。
吕川候率领一众府兵浩浩荡荡的赶来,见此情景,下令合围,自己先带头一步走入禁寺。
夜深天寒,但靠近禁寺,却感觉热浪蒸腾,禁寺是个偌大的青砖大殿,四周不见一个窗户,唯一的石门此刻虚掩着,透出殿里的不详红光,吕川候毫不犹豫,推开门大步迈进。
禁寺殿中并无地面,整个大殿除了四周柱子,就是个深至幽冥的大火坑,一个三米见方的铁笼被几根粗大的铁链拴住,架烤于烈火之上。铁链之上挂着许多银铃,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发出声响,但吕川候熟门熟路地在这滚烫的铁链之上走着,竟能如履平地,不惊银铃。
十数个手持弓弩的羽人蒲扇着翅膀,布满了大殿的各个方位,拉满弓弦蓄势待发。待吕川候稍一挥手,便又齐齐向铁笼射出一波箭,利刃划破空气,虚虚坠入火海。变化角度,又射了两三次,却无一次射中活物。吕川候这才稍显出点怒色,攥紧手中长剑,咬牙道:“死狐狸,当初我就不该留你那条贱命!”
吕川候话音未落,半数羽人竟毫无预兆地齐齐坠落,惨叫声伴随着一女声从四面八方威压而来:“夫君,你是不舍得我的贱命还是不舍得我这圣妖之血?”
吕川候惊得手心微微冒汗,却不妨碍他凭着本能就挡下了数个飞袭而来的暗器:“我知道你不会跑远,十年了,你的血对我早已无用,今天是你先不听话的,别怪我无情”
“哈哈哈哈,情,你竟然提情字?真是天大的笑话,那今日,就让我们夫妻好好叙叙离别情!”剩下的数个羽人试着听声辩位,胡乱的射箭试探,但无一命中,女人带着无尽恨意的声音似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火球从各个方向延绵不断狂怒砸下,吕川候立于钢索之上左突右击,严防死守,却也渐渐不敌,缓缓向后退去。
“有本事,你别躲着,我们明面上定生死” 吕川候长剑一转又击碎一个火球,动作轻盈流畅,只有他自己察觉到虎口痛麻震颤,惊讶于这困了十年之久,快被他放干血狐妖,哪来的这么大力量。
“生死生死,夫君不知我早已死,今日是来拉你下地狱的!”
话音未落,又是数个硕大火球兜头而下,吕川候提剑匆忙抵挡之间,背后狠狠挨了一脚,顿时五脏六腑都搅作一团,一瞬飞出十数米远,坠入火海,他急忙集中心神,幻化出双翼,一下腾飞而起,冲破禁寺。而后灌注全身之力,长剑直劈而下,偌大的禁寺竟在三剑之后轰然倒塌。幽冥火坑也在这一击之下又扩大了十数丈,砖瓦石柱连带着围在禁寺外未及跑远的几十精兵一并坠入火海,惨叫连连。
吕川候命令剩余的列兵合围,自己飞至队伍正中盘腿静坐,暗暗调匀气息,拼死压下心口的血腥气。这下,总该了解了吧。
待至尘埃落定,火光更胜。四周安静的落针可闻。
“精彩,精彩,几年不见,你竟然连翼族的本事也学到了,看来采补的血灵还真不少啊!”从不同方位传来的拍掌声并女人的笑声犹如索命幽魂,越逼越近。士兵们茫然四顾,举着兵器火把却无从下手。只要稍不留神,就有队友毫无预兆地遇袭倒下,皆是被暗器封喉,鲜血如柱从断了一半的脖子上涌出,他们大张着嘴,满眼惊恐,却发不出哀嚎。
“呸”,吕川候吐出一口淤血,狠狠地擦了擦嘴角:“只有血灵是不够的,得食其心,饮其髓,方能得其秘术。我当初嫌你这隐身的本事太过低贱,今日看来,我也不防尝尝味道!”
队伍越来越慌张,大家渐渐发了疯一样胡乱攻击着空气,像是真的和冤魂在战斗。数只请求增员的穿云箭呼啸着上天,但谁也不知道是援兵来的快些还是自己的命长些
“那就要看你本事了,我看你这缩头乌龟还能当多久”女人的声音依旧云淡风轻带着笑意,但人死的速度比先前又快了数倍……
宴会厅里,两个百无聊赖的矮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忽见一队人马急匆匆地往偏厅去了,为首的胖妇人钗发散乱,边狼狈整理,边快速与管家交谈着什么,正是方才醉酒的夏轻清,须臾,原本安静的偏厅重又吵闹起来
两个矮人对了下眼色,急忙竖起耳朵屏息听着
“老太太,老太太” 夏轻清跪坐在老太君的贵妃榻前,急切而轻柔地呼唤着,半醉假寐的老太太这才幽幽转醒
“老太太,侯爷那儿派人送信回来,要调府兵,我一问,才知五百府兵已调去了四百,只剩一百守着粮仓未动,还得请您示下,可否动用?另外,我怕侯爷那情况危急,这点兵捉襟见肘,是否要军营里的兵将增援呢?”
“侯爷这大晚上的去哪儿了,外面不是闹虫灾么?”老太太慵懒地捻着佛珠,稳如泰山
夏轻清俯在老太太耳边又说了几句,只见老太太脸色一变,忙传侍女取出一令牌交予夏轻清:“快去快去,一切以保侯爷安危为要”
夏轻清这才又点了府中几个青年随行,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宴会到这儿只能散了,管家客客气气将两个矮人送走。刚登上马车,只听不远处一声尖利的野兽哀鸣直刺天际,随之大地震颤,俩人慌张抬眼一看,禁寺方向,一巨型七尾白狐正和一三头狼身的怪物扭打撕咬在一起,所过之处,房屋尽毁,烟尘弥漫。两只巨兽斗红了眼,离府衙越来越近,矮人大惊失色,赶紧命人驱车逃离。管家及几个下人也急匆匆奔回府中。
须臾,近百只巨鸟从各个高门大宅中振翅飞出,满载着逃难的贵人们冲向高空,遮天蔽日。安静的街道上也涌出无数马车并着一群群抱着包裹拼命逃跑的下人。城门外是乌压压疯狂冲撞火链的虫潮,城门内是被大妖吓得慌不择路的老幼妇孺。但内城城门紧闭,躁动不安的人潮越来越拥挤,更有些疯子直接化成兽形横冲直撞,惊得人潮互相碾压踩踏起来,不受控地往城门涌去。
城墙之上的总指挥使被此情此景气的骂娘,终是扔了羽扇,喝到:“都愣着干什么!所有鸟人们都给我集合,乱剑射死那只狐狸!还有城楼底下,有胆敢冲撞城门闹事的,也一并灭了!”
“不可不可,不可射箭,你们要是误伤了侯爷,我跟你们没完”夏轻清这会儿也顾不得体面,慌忙跑出来阻止,几个家奴拉也拉不住,指挥使被这胖夫人缠住,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混乱之中,谁也没注意到一辆富贵非凡的马车上蹿下了两只山猫大小的灰老鼠,一溜烟窜进了城墙脚下的鼠洞中,俩只老鼠在黑暗的鼠道内拼了命地往前跑着。忽然,前面的老鼠一个急刹停住了
“大哥,怎么了这是,这都乱套了,快逃命啊!”
被叫大哥的老鼠在狭窄的鼠道中很是艰难的转头“老小,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么,今年可是百年一遇的大灾年,大灾大荒赚大钱”
老小似是会意“您的意思是……”
“粮仓现在可是无人把守”
“城里这么乱,总有流民匪寇趁火打劫的”
两鼠稍一合计,又即刻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