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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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正坐在会客厅中，与查尹长老品着茶，谈说着各国风土人情。
石抱着福至慌慌张张从外跑进来，正要开口，忽见查尹长老也在，匆忙一礼，站于一旁，却不言语了。
玲珑看他神色不对，很是惶急，必是有急事，遂道：“查尹长老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就说吧。”
听玲珑如此说，石也不再顾忌，惶急开口：“主子……风……不……不见了……”
玲珑一愣：“不见了？他不是和你们一起出去的，怎会不见？”
石都快哭出来了：“我们是一起到的街上，本来是要一起先去玩偶店给福至买玩偶，再到如意阁买点心的……后来，到了玩偶店，福至贪玩，怎么也不肯走，风便让我们在玩偶店等，他自己去如意阁，买完点心再回来找我们。可……可我们一直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见他回来。我就带着福至去如意阁找他，谁知……谁知那老板和小厮们都说……他们都说……没有见着风……”
“你各处都找了么？”玲珑很是镇定。
“都找了……没有！”
“风出去时有戴纱帽么？”
石点点头，已是说不出话来了。
查尹长老在旁道：“有没有可能是被人劫去了？”
石一听，更是着急，玲珑安慰道：“长老也是猜测，可能他临时起意，去了别的地方也说不定。”
话虽如此说，她也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风是从不会擅自行动的。
打发石带着福至下去，玲珑将木音叫来，命他带人出去找风。
查尹长老对玲珑道：“主师也不必太着急，也不过是个小子，丢了再买一个就是了。”
玲珑摇摇头，没有说话。查尹长老又劝慰了她一番，便告辞离去。
送走查尹长老，玲珑回到卧房，仔细思量这件事：此事看似简单，仔细想来却如乱麻一般，她需要更多的线索。
“今日，可有派人跟着？”她对着虚空说道。
话音未落，云从暗影中走出，躬身行了个礼，回道：“是。”
“人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
“怎么说？”
“风确是在去如意阁的路上被人掳走的。对方黑衣蒙面，伸手甚是利落。”
“有人跟着么？”
“是。但对方很是狡猾，我们的人跟丢了，也未找到更多的线索。”
“能查出对方的来路么？”
“属下无能……”
沉思良久，玲珑出声道：“此事……你如何看？”
“属下妄测……会不会是……王上……”
玲珑沉默一会道：“不会。那日他向我讨要风雾二人不得，今日若是他掳了风去，必料到我第一个便疑他，他是个聪明人，断不会做这等蠢事。”
顿了一下，又问道：“鬼面愁查得如何？”
“那鬼面愁只是一个地方上的恶霸，无甚本事，此事不像他所能为的。”
“能躲得过暗卫跟踪，确是不简单。看来，此事背后大有文章啊！前段时日，让你查的事情，怎样了？”玲珑若有所思。
“属下派人去查了，无甚收获。只知他父母双亡，亦无亲友，十五岁入的训育院，一直是院中的头名。本是定了要送进宫的，却在入宫前，发生了一件事，未能入宫。不久后，即被送到了怡红院。”
玲珑挑挑眉：“哦，入宫前发生了何事？”
“据查，当时的院长垂涎他的美色，欲行不轨，正好被到训育院挑人的尤金长老撞见，救了下来。虽说清白未失，但也不宜再入宫。长老看他聪明伶俐，也是可怜他，便让他进了怡红院。”
“那个院长呢？”
“当日，即畏罪自杀了。”
玲珑点点头。是个聪明人，动了宫中定下的人，死法恐不是自杀那么爽利的。
但转念一想，又疑惑了：这人既是宫中定下的，那院长必知是动不得的。既垂涎于他的美色，为何不在被宫中定下之前，反在定下之后做出这等事来，当真是色欲蒙了心？且做此等不齿之事，必选天时地利人和之处，又怎会被人撞见？若撞见的是查尹长老，必会上报宫中，将那院长法办，将那人赶出训育院了事，但却是面恶心善的尤金长老撞见，这也是巧合么？
云打断她的沉思：“主子让属下顺便派人跟着他，倒是有些发现。”
“有何发现？”难道……
“每月初一日，风必会在半夜外出，去到一处宅子里，直到天将亮才离开。属下派人去查，发现那宅子是空的，主人不知是谁。”
“每月初一，这日夜里是没有月光的……”玲珑抚着下巴道。
“是。且自到王都后，风常到如意阁，每次皆会到四楼临窗的位子喝茶。”
“如意阁？云，侍从的月俸够在那里喝一壶茶吗？”
“回主子，差很多。”
这事越来越可疑了。风，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何人为何将你掳了去？
“主子，您看……”
玲珑打断他的话：“云，这暗卫有多少人知道？”
云一怔，回道：“回主子，查尹和尤金两位长老必是知道的，恐怕王上也知道。且……各国祭司皆有自己的暗卫……所以，知道暗卫存在的恐是不少，但也仅限于此。”
“两位长老也是如此？”
“不，两位长老还知道我的存在。”
玲珑点点头：“除了暗卫，你手中可还有其他？”
“回主子，没有。”
略思片刻，玲珑轻声道：“你附耳过来。”
云立即上前。
“从今日起，将暗卫中的精干抽调出来，组成‘鹰眼’，专做情报搜集用。”
停了片刻，又道：“天目近来又收留不少孩子，你派个可靠之人，去指导一下孩子们”，想了一下，“这么多孩子聚在一起，总是惹人注意，务必得分开来，此事也交由那人来办。”
“是，属下遵命。”
“你去吧。”
云隐在了暗影中。
直到晚上，木音才带着人回来，依然是没找到。
让木音带人下去休息，玲珑在屋中踱来踱去，雾、山、石苦着脸站在一旁，欲言又止。都陶也带着众小子伺候着，片刻不敢稍离。
走了几圈后，玲珑停了下来，吩咐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三人打起精神，立刻准备起来。
舒服的泡在热水中，她将众人都撵去休息，独自泡澡。
见雾等三人不情不愿地离去，玲珑叹了口气：往日风在时，她若撵四人离开，风必会微微笑着，不动声色地留下来，帮她擦背、抹香精，为她擦干头发……
长久以来，她已习惯了对他的依赖，习惯了从他身上汲取那微少的温暖。她已经让自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在水中泡了很久，泡得手上的皮肤苍白起皱，她才慢慢地从水中爬出，擦干身子，披上睡袍，随意擦了擦头发，便爬上床睡去。
正睡意朦胧间，忽觉有人动作轻柔地擦着自己的头发，玲珑翻了个身，含糊道：“风……”
“主子……”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看，又合上了：“云，你怎么出来了？”
“主子，头发不擦干就睡，会头疼的。”云答非所问。
玲珑轻轻笑了，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玲珑很早就起来了，看雾进来，问道：“有消息吗？”
雾灰着脸，摇了摇头，上前帮她穿衣。
洗漱过，玲珑慢慢地用着早膳。石性急，再也忍不住，不顾雾的阻拦，出声道：“主子，风到现在还没回来……您看……”
玲珑喝了口茶，道：“不用急，已经有线索了。”
“真的？”三人一听，六只眼睛齐放光芒。
玲珑点点头。当然是——假的，只是为了安慰他们罢了。不过她也确实有了一个不算好的主意。
虽说高阳很可能与此事无关，但既然他曾打过风的主意，她就不能让他置身事外，必得拉他下水才行。
想到这里，玲珑不禁嘴角上翘。
看到她的表情，雾等人也是精神一振，只觉风不久就要回来了。
用过早膳，命木音、都陶都带人出去继续找，令山石留守等候消息并照顾福至，玲珑带着雾就进了宫。
到了宫门，正好碰到议事完毕出来的大臣们。看见玲珑，众人立马围了上来，个个表情暧昧的与她寒暄。
首辅大人上前，携着她的手，一副好事将近的口气：“牡丹姑娘近来可好？今天这是来找王上的吧？”
玲珑含笑点头。这群老人们的心思她岂会不知，只是不好点破。
众大人在旁哈哈笑道：“王上在书房呢，牡丹姑娘快去吧，快去吧。”
首辅大人拉着她向前行了几步，笑道：“牡丹姑娘，快进去吧。”
玲珑向众大人告了辞，转身进了宫门，脸上已经能淌下黑水了。
侍从通报后，将她带到书房。
高阳正在房中批阅奏章，看见她进来，放下手中的奏章和笔，笑着走上前来：“难得难得啊，牡丹姑娘竟然想得到来看望孤，真是……”
不等高阳发表完高论，玲珑俯身行礼，朗声道：“牡丹见过陛下，愿陛下安乐康福！”
高阳笑道：“牡丹姑娘何须多礼，快请起。”说着欲上来搀扶，被玲珑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高阳倒是不尴尬，伸出的手一转，指着旁边的椅子道：“牡丹姑娘请坐。”
玲珑行了一礼：“不敢，牡丹还是站着好了。”
高阳看了看她，也不再坚持，自己回到桌案后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牡丹姑娘，今日来，恐怕不是专程来看望孤的吧，有何事不妨讲来。”
玲珑再一礼，回道：“陛下英明，牡丹确是有事。”
“哦，何事会令牡丹姑娘如此为难？”高阳双手交握。
“禀陛下，昨日牡丹的侍从风上街买东西，至今未归，牡丹来是想问问陛下，可是见过他？”
听了这话，高阳面有怒色，看着她道：“你这可是在怀疑我？”
玲珑低头道：“不敢。”
“不敢？你分明敢得很！”高阳冷笑。
玲珑低了头，不吭声。
高阳离开座位，走向她：“为了一个侍从，竟然就这样来质问孤，看来你是真的对他动了情了。”
“他们都是牡丹的家人，牡丹担心，是以如此，还望陛下恕罪。”玲珑站着不动。
“好一个‘家人’！你将他当家人，他可也当你是家人？”高阳咄咄逼人。
“是。”玲珑回答的坚定。
“好，为了你这个所谓的‘家人’，也为了证明孤的清白，孤这次就帮你。只是……牡丹，有一天，你是否会后悔？”
“牡丹孤身而来，必将独自离去。此间之事，只为尽心，必无后悔。”
高阳盯着她，久久未移开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