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迷途】人生游戏》烟歌行

10、第 10 章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尤尼锁上了诊所大门。

　　即便已经关掉了一楼的灯，诊所里也并非一片漆黑。新城的夜晚，繁华的街道依旧灯火通明，虽然尤尼的诊所藏在偏僻的巷子里，外面的灯光也依旧不会忽视这间小诊所。

　　外面的光亮透过玻璃射在镜子上，在昏暗的光线下，尤尼走近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个拥有着和自己相同面容的人，语气变得柔和起来：“晚上好，姐姐。”

　　镜中人没有回答，她注视着尤尼，就像尤尼注视着她一样。

　　“我又收集到一部分五官，就快能拼好你的脸了，就快了，再等一等。”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完整地回到我的身边呢？”

　　尤尼紧贴着镜子，想要触碰镜中的那人，可镜面就像一条不可跨越的分界线，阻断了她的妄念。

　　抚摸着镜面，尤尼逐渐变回了平时冰冷的语气。

　　“闯进来的那几个人，他们好像发现了那些东西，想要阻止你回到我身边，我不会让他们得逞。”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尤尼凝聚出锋利破碎的镜片，准备去彻底解决那些人。

　　与此同时，你把头从镜中探出，转告身旁的两位同伴：“尤尼准备上楼了，快！”镜面如水纹般波动起来，你们瞬间便隐匿了踪影。

　　尤尼推开门，屋子里的镜子摆放没有任何变化，镜中的人数也没有增加，看来他们的那个同伴没有来救人，没能一网打尽啊，尤尼遗憾地想，真可惜。

　　“回头告诉那个议员一声吧，别让这个漏网之鱼再惹出麻烦。”这种事情向来不用麻烦她，总会有一些有求与她的人代劳。

　　见还有漏网之鱼，尤尼反而没那么着急了，她在两面镜子前来会踱步，最后停留在其中一面前。

　　“尽管并不像姐姐，但你的眼睛也有收藏的价值。”她用手中的镜片敲敲玻璃，等待镜子将人放出来。

　　镜面并未如往常一样乖巧地将人吐出，而是像一面普通镜子似的毫无动静。怎么回事，尤尼用另一只空闲的手去触碰镜子，不想镜面中突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就开始向镜子里拉！

　　这只手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尤尼的反抗可以说是有心无力，即便镜片刺中了那只拖拽她的手，那只手也依旧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继续紧抓着她不放。

　　不等尤尼做出更多挣扎，她整个人就被拽进了镜子里。

　　还没等她开始观察周围情况，伴随着破空声，一根撬棍正中准头地砸在尤尼的腰腹间，事发突然，尤尼根本没时间防备，被你打了个正着。

　　躲开她挥出的锋利镜片，你拉开距离退后到奥利弗身旁，挑衅地向尤尼吹了声口哨。

　　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尤尼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更别提将她拉入镜中那手的主人也开始攻击她——那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无神的双眼，还有血肉模糊的下半张脸，明显是被人用刀硬剥下了皮肤和五官之一。

　　尤尼非常清楚，因为动手的人正是她自己，而那个少女在被她活生生地剥下皮肤和五官后就已经死了，现在她面前的不过是具尸体罢了。

　　难怪没有痛觉，她四肢关节上系着的丝线，是被那个禁闭者操控着的……尤尼的视线投向了你身边正在牵纵丝线的奥利弗。

　　啧，她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

　　浸染了狂厄颜色的数面镜子环绕在尤尼周围，她向你和奥利弗掷出手中呈不规则状的破碎镜片。

　　看来无论是谁都懂先打后排薄皮法师的道理，你抱起奥利弗侧身躲开这飞刀般的镜片。奥利弗也没闲着，手中的傀儡线一收紧，操控着的少女便向尤尼直扑而去。

　　“咔嚓！”少女尸体撞在尤尼召唤出的镜盾上，发出了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大片的伤口反馈在她身上，她依旧不知疲惫地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继续攻击。

　　就像你猜测的一样，尤尼镜子的反伤只能伤到直接攻击她的家伙，这种间接性的攻击她就没办法了。

　　商量对策时你给奥利弗提议的这个方法果然派上了用场，奥利弗的能力也使得受害者本人可以通过傀儡的形式参与到这场战斗中来。

　　确保尤尼的镜片攻击不到这个距离的奥利弗，你趁势追击，迅速近身后手中的撬棍如狂风骤雨般向尤尼发起攻势，尽管被她身体周围的镜盾一一挡下，但只要尤尼的盾不是无限续，那她就总会受伤的。

　　终于，在你们的合力攻击下，尤尼召唤出的镜盾全都碎掉了，她本人也受了伤，密密麻麻的细长伤痕遍布在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鲜血顺着低垂着的躯体滴落在地面。

　　你身上相同的位置上也出现了数条带血伤痕，但明显比尤尼的程度轻很多，在尤尼周身的镜盾全碎裂后，你可是挑准了那个时机肆无忌惮下了狠手。

　　相比之下，你一开始攻击尤尼时并不是盯着她的薄弱地方打的，而是专挑手臂位置打，这样你的手臂虽然会受伤，但只要有你的操控技能在，就不会拿不起武器，尤尼可就不一样了。

　　现在，受伤严重到拿不住镜片的尤尼已经开始想要逃跑了。

　　你对奥利弗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地驱动着傀儡向尤尼追去，这里的空间一片空白，出入口只有一个，那就是尤尼进来时的那面镜子，少女尸体已经将尤尼追赶到那附近了。

　　尤尼后退至入口镜子前，临走前她阴沉的红色眼眸扫过你和奥利弗的脸，似乎是想牢牢记住你们的模样，以便日后报复。

　　但很可惜，事情并不像她所想的一样顺利——鬼魅般的人影悄无声息穿过镜面，一把匕首从背后刺入了尤尼的胸膛。

　　持刀之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刀尖从胸口透出，然后被迅速拔出，鲜血瞬间就从伤口出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衣服。

　　“——谁？！”

　　尤尼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想要回头看袭击她的人究竟是谁，身体却开始不受控制，再加上重心失控，她面朝下地扑倒在了地上。

　　“不可以…死…露娜……”尤尼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开始随着流出体外的大量血液而流失，她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这不对，不该是这样！尤尼紧握住碎裂的镜片，镜片刺入血肉的疼痛让她强行唤起意志，她还不可以就这样死去，还没有带回露娜，她的姐姐，她的半身，那是她永远的遗憾，也是她存活至今的意义……

　　尤尼凝视着手中被染血的镜片，镜中倒映着她破碎的脸庞，还有那双血红色的眼睛。

　　“就差一双眼睛……”就能带回她了……

　　你看着她不甘心地想要挣扎着堵住流血的伤口，但最后还是逐渐没了声息，血泊在她身下蔓延开，尤尼终于死了。

　　“啪嗒。”匕首从手中滑落，撞击在玻璃般的地板上发出脆响，持刀者——维罗妮卡捂住自己的胸口，掌心下的心脏在奇异地跳动着，她感到一阵没缘由的难过，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消失了。

　　背包里，新收入的异方晶正在散发着浅蓝色的光辉，你的任务奖励已经发放，任务列表一片空白，这个任务彻底结束了。

　　奥利弗收起能力，丝线也随之消失，他抱着玩偶完全不顾形象地仰面躺在地上，整个人像极了脱水的幼苗：“好累，奥利弗已经累到完全不想动了。”

　　狂厄能力用起来还是很耗费力气的，更别说他操控傀儡时还需要格外专心，这种操控受害者尸体让其本人亲自参与复仇的体验，奥利弗还是第一次尝试。

　　简直就像是游戏里的死灵法师一样，奥利弗莫名联想着。

　　“是吗，那奥利弗需要我背吗？”

　　“不要。”见你身上满是鲜血的衣服，不想沾上血迹的奥利弗果断拒绝了你这个想法，恢复了些许体力，他又开启了日常的茶言茶语：“哥哥也很累吧，奥利弗不想让哥哥更辛苦，奥利弗坚持一下也没问题的。”

　　你确实挺累的，尽管【傀儡戏法】技能能够让你的身体随心所动，做到你自己平时完全做不到的行为，但你的身体该累还是会累，受伤的地方也依旧会疼。

　　现在你身上的肌肉还在隐隐作痛，用脚趾头猜就能猜到是运动过度，估计你接下来的几天都要在这种疼痛中度过了，果然还得想办法增强体能啊……

　　急需补充能量的你剥了一颗糖塞进嘴里，那是你从二楼某个抽屉里翻出来的，系统鉴定无毒可食用。

　　“……？！”

　　你若无其事地又掏出一颗同样包装的糖递给奥利弗：“吃个糖补充下能量，咱们一会就要抓紧时间跑路了。”

　　奥利弗接过你的糖，丝毫没有怀疑地吃掉了。糖进嘴的一秒后，他的表情瞬间拧作一团：“好难吃！”

　　劣质糖精混合着草莓香精在舌头上跳踢踏舞，而且没几秒就能扩散的满嘴都是，这种味道的确是非一般人能够忍受的。

　　“好啦，不喜欢就吐掉，试试这个，这次我保证绝对不会难吃。”你把之前在店里买的枫糖棒棒糖递给奥利弗，这个糖你不久前试吃了一根，味道挺不错的。

　　奥利弗将信将疑，但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他再次接过了棒棒糖。

　　这次的糖没让他失望，味道的确如你所说的一样好，只是他看你的眼神透着一股幽怨，似乎是在谴责你这种情况下也不忘恶作剧。

　　一只手拍上你的肩膀，“两位，玩的很开心啊？”维罗妮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你们身后，她的微笑中明显带着一丝杀气。你不由打了个寒战，讨好地给她也递上一根棒棒糖。

　　相处的这两天里，你差不多也摸清了维罗妮卡，性格温和偶尔会白切黑，精通女仆应有的技能，你现在每天的饮食都靠她；身体素质高，不靠能力的话绝对是你们中战斗能力最强的；有一定的随机应变能力，道德底线不高，毕竟她才成为人类不久，用人类的道德约束她还是太勉强了。

　　就这样吧，反正你本身的道德感也不是很高，只要同伴道德底线不低到像尤尼这种人一样，你都可以接受。

　　“啊哈哈哈……我突然想起来有事还没做，就先不聊了哈。”你找借口迅速开溜，维罗妮卡看起来没受什么伤，甚至体力也没怎么消耗，真是可靠的队友。

　　尤尼倒在不远的入口处，你向那边走去，身后还能听到奥利弗给维罗妮卡的安利：“这个糖味道很好……”

　　之前坎贝尔夫人那次你忘了摸尸，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你在尤尼血条清空的尸体前蹲下，她身上果然有可互动的标志，虽然不知道会爆什么东西，但明显是错过一次摸尸机会的你心里简直在滴血。

　　点击光点进行互动，你收获了一堆狄斯币和狂厄结晶，还有一个光点的位置在尤尼手的位置，不能直接获取，看来是需要触碰拾取的东西。

　　你掰开她紧握着的手，拾起了那个物品，是一片破碎染血的镜片，镜面沾染着污渍，什么都没有倒映出来。

　　放进背包后，镜片被分到了道具物品一列，这是你除了绷带酒精那些加血物品外第一件道具，你迫不及待地点开了详情描述。

　　【欲望之镜：你在渴求什么？追寻财富之人会看到金银珠宝，贪图美色之人会看到绝美容颜，而你，我的朋友，你又会看到什么？嘘，镜中正倒映着你的欲望。】

　　说起来，当时奥利弗就是被尤尼类似的能力迷惑了心智，才主动踏入了陷阱，你很好奇自己会在相同能力的镜子里看到什么，要试试看嘛？

　　危险的想法在大脑里一闪而过，好奇心驱使着你把镜面对准了自己。

　　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你清楚自己并不是那种无欲无求的人，可镜子却没有照出任何东西。你把镜片拿近一些，结果还是一样，难道是不会对拥有者生效吗，详细描述里也没说这一点啊……

　　算了，你不是个喜欢考虑太多的人，收起这个小道具，你把目光对准了地上的尤尼尸体。

　　尤尼用镜子空间藏尸体和活人的行为给了你启发，同样是储存物品，那你的背包能不能装下尸体呢？你决定一试。

　　其实你也可以像尤尼一样用【镜中世界】来装人，但它对你来说更像是一个空间，一个穿梭于现实世界和镜中的通道，正常人都不会把杂乱物品堆放在安全出口，你当然也一样。

　　“居然真的可以……”手下的触感消失不见，你成功将这具尸体收进了背包里，原本最担心的尸体会导致你们暴露的问题也解决了，你彻底松了一口气。

　　要是之前坎贝尔夫人那次也能这么解决就好了，但那件事的结果就纯看运气了，听天由命吧。

　　站起身来，你回到维罗妮卡和奥利弗两人旁边，他们俩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你们也是时候准备离开了。

　　“请等一下，”离开前，维罗妮卡抱起艾薇拉因为战斗而破破烂烂的尸体，她转向你，“能帮我把她也带出去吗，我想找个机会好好安葬她。”

　　就当是彻底告别，告别她，也告别【瑞伊】。维罗妮卡把这句话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没问题。”你伸手接过艾薇拉，然后把她放进了背包，旁边的奥利弗已经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你这么多次拿取东西并没有特意避开他，他当然也猜到了你可能是有个特殊的放东西的空间。

　　其她少女的尸体你就留在这里了，在尤尼的能力消失后她们会回到现实世界里。一来她们都是尤尼的受害者和犯罪证据，你没必要特地带走她们，二来你根本不知道她们的姓名身份，也没法通知她们的亲人，倒不如等你们离开后找个机会通知警局或者MBCC，这样查案的时候也只会寻找失踪的尤尼，不会牵扯到你们头上。

　　左手牵着奥利弗，右手拉着维罗妮卡，你们三人跨过镜子，终于回到了现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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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主角出的主意来源于一个梗图，如下
战士的弟弟被杀害了。
战士：弟弟，我对我的剑发誓，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弓箭手：我的弓也会帮助你。
狂战士：还有我的斧。
死灵法师：还有你死去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