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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醒悟 ...

  •   夕阳西下,一片红红的火烧云。整个小村,肃穆。安谥,街上的行人。匆匆,悲切。
      肖杰拎着一个大提包走进家门,又反锁上。打开了电灯。在地板上拉开了提包的拉链,取出一个小录放机。拿出一捆一捆人民币,放回地上,
      肖杰的泪如断线的珠子:“玲啊,你这是何苦啊,趴在提包上……当肖杰发现了提包旁的录放机,连忙拾起。站起身来,将录放机放在巧玲的遗像下,按了一下键:
      录音机播放出江水的冲击声、汽笛声,伴随巧玲微弱、颤抖,但字字浑圆清晰的声音:
      “亲爱的,我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一条路,我为什么要忍心离开最最爱我的丈夫,因为我也最最爱你呀,我亲爱的。
      肖三捧起巧玲那带有微笑的相镜子。
      巧玲的声音:“起码在咱们村,有多少丈夫外出打工,有多少弱女子义无返顾地挑起家庭全部重担,支撑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盼望自己的丈夫平安归来,平安归来呀。
      肖杰将巧玲的相片深深地搂在怀里。
      巧玲:“可是,有多少丈夫被骗,被抢,甚至拿不回家分文。而哪一个女人不是用一年的含辛茹苦,化为万种柔情去宽慰,去温暖丈夫那颗冻结了的心。哪一个女子不是用一年的担心,一年的企盼化为展望,化为动力的双唇。去抚平,去深吻丈夫那忧伤、苦涩的脸庞。
      肖杰哽咽着:“巧玲!”用袖头又擦拭了一下相片。
      巧玲:“是咱们的七嫂,揭开了这种人间真情的面纱。那就是夫妻是一个可以分离,但不可以分割的整体。一家人生活得好与坏,一家人行为的善与恶,妻子、丈夫都有不可推动的责任。亲爱的,我是妻子,既然我选择了你,你容纳了我,我就就深深地,毫无保留地爱着你,我的丈夫啊。
      肖杰嘶哑地喊道:“巧玲。”跪倒在录放机前,“你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吗!你完全不可走这条路呀!”
      巧玲:亲爱的,七嫂又说,亲情那只是两口子之间的事呀,实际上,就是一个人的事。我们要和社会上所有的人打交道,所以呀,千金难买的却是乡情,你难道一点体会没有吗?“
      闪进{哑剧}
      夕阳西下,落日溶金。
      一男子满脸痛苦,满脸汗水,弯着腰,捂着肚子,在院子里打滚。
      一女人跪倒院外,双手放在嘴上,东喊几声,西喊几声。
      闪回
      巧玲:“平日里,几家人坐在一家炕头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你教我针线,我教你纺织,你讲一个笑话,我出一道灯谜,互相祝福,互道平安,一旦哪家出了事,哪怕是昨天,还因一垅园子,两个孩子而大吵大闹呢,顿时化干戈为玉帛。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哪有一个袖手旁观的呀。”
      闪进
      东院房门开了。
      西院跑出几个男女。
      搬来木板,拿绳索,捆绑担架。
      一对年轻夫妇荷锄冲进院来。
      一辆四轮车停在门口,所能的人跑进院子空余一台颤抖的车身。
      男人们将男的抬上担架。
      女人们围住那个女人,一个个递过钱来。女人一一接过。连连作谢。又一老者掏出一包钱来,女人连连摆手(意思是够了)又一老太太将钱交到女人手里(意思是穷家富路)。
      担架抬起,又跑进几个男青年,替换下身体比较瘦小者,飞出院子。
      闪回
      巧玲:“亲爱的,为了拯救我这条贱命,多少乡亲主动地挺身而出。这其中有一直反对你,一直在诅咒你的人。这是为什么?亲爱的,这就是乡情所系呀。他们排着队去找大夫,要求献出就是给八万个宝藏也不能换的生命了源泉——肾脏啊,亲爱的,这又是为什么?这就是乡亲所系呀!”
      画上哑剧:

      担架飞也似的抬走了。一台四轮车旁,很多很多青年纷纷上车。身体条件差一点的被挤下来,还伸伸胳膊,踢踢腿,表示不服气。
      一名妇女将一筐馒头扔到车上。
      又一名妇女将一盒烙饼递给车上的人。

      一台四轮车后几个人飞快地卸下了五铧犁。

      一老汉跑进家门,正好妻子从锅里捞饺子,老汉端起盆一笊篱一笊篱接住,妻子一边捞饺子一边瞅着老汉笑(意思是今天怎么这么勤快,这么有眼力架)。当妻子将最后几个饺子倒入盆中,老汉端着就跑。
      妻子追出门外,老汉已不知去向,妻子双手一耷拉,摇摇头无可奈何的乐了。
      闪进
      巧玲:“亲爱的,妈,他老人家在临终前嘱咐的话,人啊,到啥时候都是有个好钱缘,不如有个好人缘,这是他老人家一生的总结,更是他老人家留给我们无价之宝呀。邱学义那发自肺腑的声音时时萦绕在我的脑海。如果一个人失去了亲情,尚可自强不息。如果失去了友情,也可以孤芳自赏。如果失去乡情,尽管他过得比别人好,但那是表面,实际上,他已经死了,甚至比死还难受。亲爱的,你不是也听到了吗!好好想一想吧,我最亲爱的。多么好的乡亲啊,现在他们的日子过得根本就不富裕,做为党支部书记,我的好丈夫啊,咱应把整个身心都交给他们。换回大家的爱戴,众星捧月也好,众人拾柴火焰高也好,共同奔向致富路,那才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呀,我的好丈夫啊。我们不应该从他们的嘴里往外掏食啊,我的好丈夫啊,我们已经越走离民心越远了,已经往私欲的泥坑里越陷越深了……

      肖杰跪趴在巧玲的遗像上号淘着:“玲,我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你应给我一个时间啊!

      巧玲:“亲爱的,宝二爷、车把式的话就是至理明言。我们应心服,口服,心悦诚服啊!一人一口吐沫能把你淹死,一人一把土能把你活埋了。众人捧你,能把你举到天上。要踩巴你,能把你踩到地河里去。爱戴你,拥护你,你是个人物。不理踩你,像狗屎一样臭着你,你就算是龙,也得盘着,就算是虎也得卧着。实际上谁行,谁有能耐?都是两肩膀扛一个脑袋,别得地就装屁。给你点凉水,你就炸翅。青蛙呀,你别忘了,你也是小蝌蚪!亲爱的,老人家骂得多好呀,爱得多深啊,咱不能不把它放到心上啊。况且,咱们呀,除了狂妄自大,啥也不是啊。”

      又一哑剧画面:
      祥发镇党委常委会议。姜丙刚在滔滔不绝地讲述。各个精神振奋。
      王永江镇长而是怀疑、惋惜、不服气的神态。
      高书记面呈愧色,内疚。

      村办公室。
      田力、刘方、关山、宝二爷、王朝石、车把式、王老实人、大嗓门等在倾听张强的细说——

      付博家。
      付氏兄弟,杜仲夫妇、肖强夫妇、夫妇、李建平夫妇、小翠、赵兴宇、高文等在听韩铁的讲述……
      闪回
      巧玲:“亲爱的,兵吞六国的秦始皇安在乎,力拔山分气盖世的楚霸王安在乎?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李元霸还活着吗?佛法无边,可能连原子弹都奈何不了的如来佛祖来灵验吗?咱们村过去的韩大捧子,马大巴掌的后代为什么搬迁到一个没有任何一个村民知道的地方,隐姓埋名去了。他们啊,不是英雄更不是好汉,因为他们失去了乡情,只不过是历史的过客而已。”
      哑剧:
      闫洪录、闫洪祥、闫洪富三大家子,郝杰、张七、侯七等聚集在洪富家在听兴旺的板着指头的叙述——

      陈明一伙、沈建平兄弟、柴青父子、赵氏三杰、刘喜一伙、田宝、万杰、于力集结在陈明的饮料室仍在听二蹦子按图指指点点的讲解。
      闪回
      巧玲:“亲爱的,把这五十万元钱还给乡亲们吧,拿出诚意来,乡亲们会谅解你的。可能不够,把我个人的存款,房子卖掉了吧。再不够,只有靠你一个人孤苦伶丁地慢慢地挣,慢慢地还啦。我住院的费用由洪雨父亲、母亲,由洪科长一家均摊了。因为我的儿子在他们那里,有道是父债子还嘛。亲爱的,我最亲爱的人呀,你千万不要生气呀。”——

      肖杰趴在地上号淘大哭:“巧玲,我不是人,是畜牲,是我害死了你呀。”——

      祥发镇党委常委会议。夜以籍日。
      王永江发言:“处理肖杰这样的干部,我们决不能手软,决不能姑息。一定要严惩不贷。真想不到这小子城府这么深,品质这么恶劣。也说明了人的工作这么难做——
      高书记打断了王永江的话头:“对不起,王镇,肖杰的事,已经是铁板一块了,但不能最后定性,还要看他本人的态度,对吧。关于触犯了刑律,怎样量刑,那是法院的事。我要说的是,我们党委负什么责任,我们党的干部负什么责任?我们哪个人能脱得了干系。如果没有我们的瞎指挥、乱摊派,如果没有我们这帮酒仙菜虎的横征暴敛,肖杰会越陷越深吗?所说的被逼上梁山,是谁被谁逼上梁的,好好反思一下吧。现在我决定,从我做起,吃元吉村的谷子,一定要还人家小米,差一粒也不行。否则以一当十,给予严肃处理。丙刚,这事还由你负责——

      夜,粮油贸易公司办公室。
      顾英莲、刘兴旺敲门而入。冷经理、金升太、□□笑脸相迎。冷贵增笑着说道:“顾总驾到,蓬荜生辉呀,请坐。”顾英莲严肃地:“冷经理,您太客气了,请原谅,占用了你们的卿卿我我的宝贵时间,就十分钟,然后,我必须得走。”冷贵增苦笑了一下:“哪里,哪里。接到您的电话,我们俩一直等候在单位。德胜,沏茶呀。”
      顾总:“不必了,我今天来,就是一件事儿商量一下,关于您方买我方土地四十垧,啊,六十垧耕地一事。”冷贵增问道:“怎么?我方违反了合同规定吗?”刘兴旺严肃的说道:“没有违反合同规定,但触犯了土地法。”
      冷贵增;“是嘛,我倒想听听。”刘兴旺:“无原则的说,您方买的是四荒,可接受的是耕地。严格一点说,您方接收的就算是四荒,也必须是在本村村民没有能力开发,又必须有三分之二的村民同意的情况下,在法律上生效。”顾英莲:“好了,兴旺,有些话,咱们法庭上说给他听,报纸上写给他看,或者电视上播给冷总慢慢咀嚼吧。冷总,关于这六十垧地,今秋,我代表元吉村村民依法收回,至于说您的投入或损失,请您三天之内算清。我们会弥补给您,再见,三位朋友。”然后头也没回的走出门去。
      金升太赌气的说道:“必要时,武力解决,让她们知难而退。”□□:“武力解决,追悼会上,你没听那个邱学义说吗?”金升太:“好虎架不住群狼。”□□:“人家一术学校,别当陪练哟。”冷贵增不耐烦的说道:“好了,尽管咱们是古城市四大局之首,也必须活动在政策,法律的范围之内。况且这个顾英莲已经很历害了,又加上刘兴旺这个拼命三郎,什么人能够抵挡得了呀。”□□:“冷总,元吉村的村民也够利害的呀。”

      村办公室夜,繁星满天,一勾弯月。
      坐满了上年岁的老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连呼吸都是轻轻,没有一声咳嗽没有一个吐痰,更没一个眨巴眼睛的,一至听闫文会讲完,仍在持续着。
      二鎯头将一张图轻轻展开,老实人第一个走过来,打破僵局:“哎呀,啥这比画好看多了。”二鎯头讲解道:“你们看,沿五干线,一排十五个大池塘,付总说,这叫糖葫芦水库。池塘上首是示范种植区,再上岗是葡萄、五味子示范区,再上岗是花卉、林木试验区,看,这是第一别墅小区。来年五月一月竣工,交付使用。这是百亩大棚,温室……
      路明插嘴道;“好是好,咱这穷乡僻壤,谁来住啊?” 二鎯头把眼一瞪:“谁来住?有些人手托着钱还来不了呢。” 二涛:“这时代呀,连农研所都搬到城市去住了。他妈的,跑五十节楼的顶盖上去研究马铃薯栽培、水稻杂交育种去了。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能来吗?”二鎯头:“错,错,为了这事,七嫂、文会姐跑了一个月的时间。听说有大棚可以承包,省农学院、园艺所那些退了休的老专家、老研究员,老技术工人一下子预定了二十五套别墅,一百亩大棚,并交了预定金。你信不?听说正在谈判,研究用咱们村的土地育苗、育种、繁育、制种,推广生产的风险所属,利润分配等问题呢。”
      陈明笑道:“这回呀,说不定哪家的土地被选中,一下子发起来呀。”—— 二鎯头:“你等等,还有一个水产研究所,一下子买断六个大鱼池。一个水稻育苗研究所一下子承包了二百亩水田。葡萄园被园艺所的课题组一下子弄去三百亩。你信不?就连省建筑公司那些退了休的老专家还预订了十套别墅并自行设计,自己监工,修一个健身广场、娱乐广场,可供散步的小花园呢。”
      石柱子高高兴兴地说道:“这回咱们可要眼望房巴,情等掉馅饼了。”二鎯头骂道:“屁,都说傻子过年看邻居 。你没有科学头脑怎么看,你学去吧。来咱这都是老专家,他们有丰富的理论知识,深厚的实践经验。但筋骨无能了,你干去吧。以后呀,商店、学校、餐饮、旅游兴盛起来,你忙去吧。我还听说省政策研究室农村部还要在咱这设点呢,我还听说,省里呀,还有大批退休人员争着要来咱这养老呢。他们能来,他们的子女、学生肯定要来。是不?消灭城乡差别,怎么消灭咱不懂。总之那时候呀,咱元吉村不比城市差,咱这农业肯定得恢复本来的面貌。七十二行,庄稼为王嘛,是不是呀。”
      付英接道:“我听我二哥说配套工程就交给咱们村了,是不是二哥呀。” 二鎯头;“对,光从西南崴到公路这段水泥巴路就够咱大干一场了,四里多长啊。还有别墅区里的自来水管道,水暖管道,电力、污水、消防、管道。还有,还有,总之,干吧!”丁三说道 :“对,干,让城里人看看,咱屯子人哪个也不是孬种。” 陈明;“咱也好好合计合计,投他一标。”二鎯头:“好!但这事儿,得听七嫂的。”

      夜,寂静的夜,不忘初衷的夜,良知复苏的夜,波澜壮阔的夜
      一便衣警察悄悄地走进付家,汇报道:“韩书记,肖杰听罢录音,痛哭一阵后。拿出两个日记本,又写了两大张字后。拎着提包,夹着两大捆烧纸,又带了三瓶白酒朝莹地方向走了。小王在后紧紧地盯着呢。”
      韩铁:“好,继续监视。”
      一小伙子跑到闫洪富家:“兴旺哥,不好了,肖杰八成是寻死去了。”
      刘兴旺笑了:“不会的,他有好多事没处理呢。”

      老四屯屯经济联合体会议室。
      顾英莲讲道:“付铎、邱会夫妇的畅想,文会的建议,还有付博、张强的补充,仿佛一个集生产、加工、销售于一体的经济特区,集休闲、疗养、度假、娱乐、观赏、参与、体验于一体的别墅小区就矗立在我的面前,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喊,顾英莲,冲啊!”——
      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
      孝文走进村老二屯经济联合体总经理办公室报告说:“肖杰是不是要携款逃跑。”
      七嫂微笑着说道:“现在呀,他的良知肯定已经被唤回,所以,根本想不到逃跑。孝文,替七嫂再跑一趟,去付博家告诉韩铁,执行第二方案。”
      孝文:“是!”拔腿就走。
      七嫂笑呵呵的说道:“那老先生、佟老先生、阿姨我也告辞了,我得去肖金家,我估计,老肖家的人肯定集中在康杰哪儿。”

      东方现出鱼肚白,莹地一片寂静。
      肖杰爬在巧玲坟头,慢慢抬起头来,慢慢站起来。拎起一大捆烧纸,一个书包,朝一个石碑走去。石碑上刻:郝万年之墓。
      肖杰跪在石碑前,先将烧纸点着,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白洒,慢慢倒在烧着了的纸上,火更旺了,照着肖杰那苍白、浮肿的脸。

      沈老太太之墓碑前
      一捆烧纸烧完,三瓶白洒倒毕。肖杰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最后朝石碑、朝火堆连嗑三次头。然后朝付克俭的墓碑走去

      远处,肖老四带领肖家六十多男女并排站在那里,犹如一堵墙。左侧:闫氏家族,兴旺父母,韩铁父母,李建民父母,老头湾所有的老人并排站在那里。右侧:车会计一家,柴青父子、沈氏兄弟、邱氏兄弟、刘喜一伙、陈明一伙、赵氏三兄弟、莫言夫妻、莫大夫妻、姜丫、小翠等站在那里。左侧二:田力、孙仁、刘方、关山、刘玉、赵兴宇、高文、二蹦子、田宝、于力、付克明父子并排站在那里。

      公路上三辆高级轿车,闲烁着红灯……
      那老先生、佟老先生、李莫云、佟佑仪、张强夫妇、付博兄弟夫妇、肖强夫妇、杜仲夫妇、兴旺冬梅、韩铁夫妇、张七、英连、文会、李法、文秀、并排站在那里。
      再远处,三辆印有公安、检察、法院的白色吉普,闪动着红灯……

      太阳冒红了,霞光万道
      肖杰,朝着付克俭的墓碑嗑了三个头,又走到自家坟前,跪在母亲坟前嗑了三个头。站起,回到巧玲坟前,作了三次揖,嗑了三次头。将提包端端正正放在坟前,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两本日记,两张白纸。将白纸折好夹在日记本里,放进提包,拉好拉练。站起,朝人群走去。

      肖杰在距人群七、八米地方跪下。冲着人群朝正中嗑了三个头,又分别朝左右各嗑了三个头。站起,平伸双手,越过人群,木然地朝公路走去,朝警车走:去。
      人们跟在肖杰身后,慢慢移动脚步。
      万道霞光,透过薄云。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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