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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以民为天 ...


  •   ” 丨民
      兴宇,高文,孙仁,付克明,闫洪富,吴清,等人边喝茶边聊。
      莫言,乔哲微笑着倒茶点烟,小明紧紧偎依身边。
      莫言笑着:“赵队长,哦不对,赵叔,高哥,孙哥,付叔,闫叔,还有我的兄弟们.你们都能来,我莫言有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扑通跪下,沿着四个方向叩首后抬起头来,眼泪流了下来,“谢谢你们,没有放弃,谢谢你们,没有遗忘,谢谢你们良好的祝愿,谢谢你们殷切的希望。”乔哲赶紧拉过小明跪在莫言身边,也跟着叩首——
      另一客厅是元吉村的女客,有老有少。
      莫成,邱丽,边发糖,边斟茶。
      莫成:“我姐一家住在猪舍,这楼一直空着,所以就被我们哥俩利用上了。看到大家都能来参加我弟弟的迟到的婚礼,我莫大感到心里甜呀。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没有一个好政策,我姐能住上楼吗,没有老二屯的乡亲们,我莫大、莫二能有今天吗。”
      走廊传来郝万玉的大嗓门:“老二屯的老寿星,老祖宗们到!”
      莫二夫妇迎出来,跪倒。相扶。
      莫大邱丽迎出来,跪倒。相扶。
      郝万祥:“请到南客厅。”赵兴宇,高文等起身相迎。巧玲,田力媳妇等也相簇进屋。
      郝万杰:“大家落坐,一会车回来就开席。”
      闫洪祥也扎着围裙站在门口笑着问道:“大家知道今天的掌勺师傅是谁吗?”众人望着闫洪祥。莫大虔诚的站在屋门前:“乡亲们,今天我代表莫氏家庭,莫氏列祖列宗给大家,给我们胜过父母的乡亲们,鞠躬陪罪了。”莫大,莫二,邱丽,乔哲,小明深深向众人鞠躬。
      莫言说道:“原来我们打算备几桌酒席招待一下我们的近亲,互相认识一下。”莫成:“再放几挂鞭,敬告一下我们的在天的父母双亲,咱老莫家后继有人啦。”乔哲:“今天让我们认识了我丈夫的这么多实实在在的,可亲可敬的亲戚,我感到无比的荣耀,无比的幸福。”邱丽:“可是,一串串爆竹迎接来的是莫成,莫言真真切切的胜似在天的、胜似父母之情的活祖宗们,我更感到自豪,更感到温暖。”
      莫言的姐姐莫琴携姜丫与云儿来到莫成面前。姜丫:“云儿,跪下,认干爹,干娘。”云儿顺从在跪在莫大、邱婶面前:“爹,娘!”逐个嗑头
      莫成急忙扶起云儿:“干姑娘,云儿,干爹认下你这个女儿啦!”泪如雨下。
      老实人立刻说道:“揍姜丫,揍有些话不好明说,揍不要怨恨你的父母啦。”宝二爷:“我错似的,那时候天底下有哪一个父母愿意将女儿嫁给,嫁给,啊,愿意往火炕推呀。”
      老学究:“在心的巷子里,思念的藤蔓缠绕思念。也是一种美丽。孩子,路很长,很曲折。以阵痛与牺牲为代价,拥抱下一个日出吧!”
      莫成:“二舅,老叔,大伯,无论前边的路多长,多难,我一定走好。”莫言:“为了老二屯,为了我的乡亲,我的亲人,我莫氏兄弟今天就把自己交出去了。”乔哲:“今天鞭炮响过,第一个迎来的是七嫂,还有付博,张强。”
      顾英莲满脸洋溢着喜笑,边解围裙边从厨房里出来。走廊顿时发出:“七嫂!七嫂!······”
      人们边喊边让出一条路。
      七嫂走到客厅的门口:“听到莫言、乔哲的爱情叙达,令我万分感动。充斥中国文化市场的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们与乔哲莫言比较起来,他们就是鼻屎骡子老秧子猪,马尾串豆腐,不值得一提。我敢说,有莫氏兄弟的胸襟,一百个杜十娘也不会去怒沉百宝箱啦。我们整个社会就是太平的,亲密的,积极的,进步的,所以,我们应该去尊重,去赞同,去模仿,去发扬。这就是我们老二屯的精神。这就是我们经济联合体的宗旨,最后,我希望是老二屯的人就要勇敢地去保护,去捍卫老二屯的田,老二屯的水。”
      “顾总,顾总!”走廊中间,四个老板模样的人,冲着顾英莲喊着。顾英莲望去:“哎呀,对不起,赵总,刘总,洪老板,何老板。”赵总:“方才听了赵夫人,还有康杰女士的介绍,我们是不请自来呀。”
      顾英莲笑道:“欢迎,欢迎,我代表莫氏兄弟热烈欢迎!”。赵兴宇等齐声说道:“热烈欢迎!”
      刘总:“贵村,哦,请允许我说咱们吧,咱们村两个兄弟历尽坎坷,喜结良缘,我们四位深受感动而硬要前来祝贺(”拿出四个红包,“按当今社会的俗气,”举过红包,“敬献红色的庆贺,交给两对新人。”莫言双手做拱:“朋友,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赵总笑着说道:“顾总,我们提一个问题,可以吧?”顾英莲:“可以,完全可以。”
      刘总:“请问顾总,你再三要求并定我们今天来考察。可是您却投身于一个小小的婚礼,为什么?”洪老板:“顾总,我们投资数额可是巨大的呀。”何老板:“顾总,我们的收购数量对你来说,完全可以解后顾之忧呀。”赵总:“好,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们不要求您过多的解释。”
      顾英莲笑了,笑得十分自豪:“没见到付总,张总吗。”赵总:“付总,张总给我们留下非常好的印象。可是,我们问的是您。”
      顾英莲:“赵总,刘总,洪老板,何老板,任何事也没有我的乡亲们的事大,以人为本,是我的宗旨,因为只有在我的心里,民大于天。”
      爆发一阵:七嫂!七嫂!七嫂!
      赵总欣然笑道:“有这样一位带头人,我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对吧!”刘总:“下午,我们正式签定合同。”洪老板:“顾总,您提出的任何一项条款,我们不做任何修订。何老板:“顾总,我决定,谈好的收购价,我再加10%,收购日期,我再延长十年。”

      兴隆饭店,稀稀疏疏几桌客人,品味着时间的蹉跎,体味着人性的冷暖。
      陈辉,延军,延河,牛夕笑嘻嘻地走进来。
      老板笑脸相迎:“几位朋友,啊,元吉村的吧,请单间雅座。”陈辉笑问道:“我大哥到了?”老板:“啊,肖书记呀,马上就到,马上就到。”
      四个人单间坐好,老板随即倒茶后,将一盒烟扔到桌子上:“四位稍等,马上上菜。”
      陈辉:“好说,好说。”/

      镇政府门前,各村党支部书记陆续走了出来,各种各样的笑脸溢了出来了。彰显着和谐,标榜着团结。肖杰走在最后,与送行的镇长张永江打招呼后头也不回的直奔兴隆饭店。

      兴隆饭店,单间。
      桌面上六个吃碟,六双筷子,六个大杯已摆放整齐。老板与牛夕抬了一箱啤酒进来。
      陈辉:“就放桌子底下吧。随用随拿,不更方便吗。”老板:“好,马上上菜!”乐颠颠的走出屋去。陈辉左看看右看看,说道:“哥们,看这阵式,今天这饭菜说不定谁花呢?”延河自信满满的说道:“嗨,这怀疑啥,哪次不是肖哥,人家拨个汗毛比咱腰都粗。”
      牛夕:“那他打电话让咱十一点必到,啥意思?我说呀,沥青厂没用咱,他有些过意不去。”延军:“我估计,肖哥肯定没有想到,刘喜子他们每个班能挣六、七十元。”陈辉:“就算是块肥肉,你也得付出那么大代价。”
      女招待用盒盘托来四盘凉菜,熟练大方地放在桌上,又拿出一个瓶启子。
      陈辉:“放桌上吧。”肖杰笑嘻嘻地走了进来:“别放桌上呀。”陈辉这个直性子人,这是瞎子扛口袋,进门便倒:“肖哥,顾总这么干呀,四年,咱老二屯全都掌控在她的手中。”延河这个傻小子也说道:“到那时,肖哥你怎么办呀。”
      延军:“嗨,他顾英莲舌头再大,还能大过嘴去。肖杰:“军子说的对,不过,我能让七嫂比下去吗。何况我有你们这么些干将呢,对吧,辉子。”陈辉:“我也寻思,那骒马驾辕谁买前拉火的呢。这沥青厂一办,我就看出来了,肖哥,谁也比不了您。说吧,怎么干,我哥几个没二话。”肖杰:“不说这个了,你们几个最次也是初中毕业生,镇里决定每个村都要设一名防疫员,你们哥几个合计一下,谁干,明天开始培训。”
      庄稼人常说‘厨房有人好吃饭,朝中有人好做官’,是不假,可是你要知道,这个饭,你怎么吃,这个官,你怎么去做?契合了,好事儿就是好事儿,坏事儿,也是好事儿。好事儿,坏事儿,都是针,都能够缝补沧桑,都能够让这个社会前进。

      天刚刚放亮,大地尚在一片朦朦胧胧之中,懒惰的人,第一次起这么早,可能分不出东南西北的时刻,肖杰大步走进联合体办公室,进门便喊:“七嫂,七嫂。”
      顾英莲站起来笑道:“啊,肖杰,肖书记呀。”肖杰几步走到近前:“哎呀,七嫂,你的脚步太快了,我随后就追,追了三、四个地方才见到你。”
      顾英莲:“肖书记,有什么吩咐,请说。”肖杰笑着说道:“什么吩咐呀,我是来求您来了。”
      顾英莲笑了:“行了,别抠字窟窿啦,直接说。”
      肖杰笑嘻嘻地说道:“是这么回事,沥青厂的产品,没地方放了,我准备运到村里来。”
      顾英莲仍然笑着说道:“那就运呗。”
      肖杰:“所以我来求您给我派两台车,咱元吉村有车的农户不是都投奔到您的麾下了吗。”
      顾英莲笑道:“肖书记,车是人家自己花钱买的,我怎么能来个一平二调呢,取笑了吧。”
      肖杰:“我找了几家,人家都说得您同意呀。”
      顾英莲和和气气:“肖书记,有车户也好,没车户也好,他们跟联合体签的是种植合同,养殖合同,还有加工合同。合同之外的事,如果我也管,那不是侵犯人权了吗。您还是找找他们。肖书记,您应从自身找找漏洞,是不是您给人家的运费太低了呢。”
      肖杰突然生气起来:“七嫂,顾总,您是在挤兑我呀,还是在挤对村委会。为什么不能和村委会的意志保持一致呢。哦,我明白了,走着瞧!看我肖杰为村民的贡献比不比您少!”

      一鸡舍门前,由于墙长门大,显得主人聪明。平整,干净,一颗草刺没有,显得主人勤劳。聪明、勤劳让太阳的光常驻。
      天将午,陈辉背着喷雾器,延河提个大兜儿,正与开门出来的吴月争论着。
      陈辉冷冷的说道:“我是村委会选拔,镇常委批准重用的村防疫员,我要为全村负责。”吴月挖苦道:“我不否认。可是我们养殖大户,完全在有计划、有步骤进行防疫。您就是中共中央□□派来的,我们也是张三哄孩子,信不着。再说了,我们有防疫员,初一、十五都过了,你算老几呀。”
      田宝从第二个铁大门走来,田力媳妇小梅也随后急匆匆赶来。
      延河挤到吴月面前:“吴月,如果元吉村发生疫情,你敢负责任吗?”吴月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眼镜蛇戴草帽,装什么苗条。客气一点说,您呀,再改一个大门去刮那股阴风。不客气一点说呀,哼。”陈辉放下喷雾器,冷笑道:“哈,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不知老婆婆也是妈。不防疫,行。骂人,说阴损话,你他妈的也看看黄历。”田宝上前:“哎哎,都是年青人,要搁旧社会都是仨孩子的爹啦,干嘛压不住五火呢。”又对吴月说道,“今天这事儿呀,就是你不对。人家辉子也是为咱好,防疫吗,没坏处,”对陈辉笑着说道,“来,背上。”
      鸡舍门前,越聚人越多。
      田宝继续说道:“吴月,咱应以大局为重,让陈防疫开始工作吧。”
      吴月:“不行,谁知他是从那个猫洞子钻出来的,他身上携带多少菌呀。我这五万只鹅可是我的身家性命,咱联合体的荣光与信誉呀。”
      田宝笑了,对吴月使了一个眼神:“老规矩,先消毒呀。”
      吴月心里笑了:“好吧!”假装十分不情愿地,“好吧,我去取药。”匆匆进院。
      田宝又说道:“陈防疫员,您也受过培训,对吧。我们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吧。哎,延河,您也知道七嫂、张总的脾气吧。”陈辉无可奈何的说道:“别说了,我倒想看看你们这驴屁股能拉出什么样的粪蛋?”
      田力媳妇小梅一眼看见了丁三:“哎,我们自己的防疫员丁三来了。”陈辉:“丁三?他是什么防疫员,一个配牛的,掏牛屁股的。”
      人群中的丁三立刻骂道:“陈大脑袋说话也太没水平了,肖书记是从那个炕洞子刨出这么个货,真是半夜找爹,丢老人啦。”
      门开了,吴月背着喷雾器出来:“来吧,陈防疫员。”
      陈辉正怒目横对人群中说话的丁三。丁三笑道:“陈大头,不用看,到什么时候我都是背着手尿尿,不服你。来,先给他们俩消消毒。”吴用一边压着压把,喷头对准陈辉喷了起来:“陈防疫员,实在对不起了,怨就怨这细菌太多,不但肉眼,就是左眼都看不见。”陈辉:“要喷你就喷,别废话!”转过身来,“我浑身都透了,我看你喷到什么时候为止。要开店就不怕你大肚子汉。”沉默一会儿,“哎呀妈呀,吴月,你喷的是什么药呀。”吴月:“火硷呀,可能是量大了点。”陈辉骂道:“量大了一点,是他妈大了一点吗。肉皮子都火烧火燎的疼啦。”龇牙咧嘴的用手一摸疼痛难忍的后背,顿时火冒三丈,骂道,“你奶奶的,玩我呢。”转身就是奔吴月,一拳冲出——吴月也不客气的骂道:“玩你,玩你不是目的!一闪,扔了喷雾器的同时,一脚飞起———
      田宝等人连忙抱住双方:“嗨,有话好好说嘛。”陈辉左挣右突地仍挣不开拉架的人的双手,气得哇哇大叫大骂……
      田宝训斥道:“陈辉,有什么大不了的。多一碗饭咱吃不了,多几句话咱还听不了吗?”吴月也被人抱住,不但不挣不扎,反而笑嘻嘻地:“陈大脑袋,要想养鸡,首先学防疫。你说你凑什么热闹呀,你来不来不都挣那么些钱吗,得了便宜偷着乐去得了。”田力媳妇:“陈辉,人家都这么说了,咱也别得理不饶人。是要找陈明他们来呀,还是找肖杰、马大甲呀。是找李法、张总来呀,还是找派出所来。你说,我去找。”
      陈辉骂道:“吴月,我这衣服要中毒——”田宝笑道:“行,就找吴月。”吴月呵呵笑道:“你死了,就当我的小鸡下了一枚软皮蛋。”陈辉气得:“延河,咱们走,穿长袍没有会不着亲家的时候。”
      陈辉走后,众人哈哈大笑不已。笑声过后,更多的是思索。什么样的事儿该做,什么样的事儿不该做?不该做的事儿,你非要做,就是找麻烦,做过头了,也是找麻烦。打狗看主人,也是找麻烦。关门做事,也是找麻烦。麻烦如影随行,只有抵御,睁大眼睛去抵御,人与人之间和谐才能确立,我们的集体经济组织才能蓬勃发展,我们的日子才能红火。

      省城,黑土地建筑总公司。会客厅中壁画愈发光鲜,气氛愈发浓烈,有一种让人奋发向上的感觉。更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
      闫文会、杜仲、高鹏、闫孝广、赵八级、肖强等人听完顾英莲的叙述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顾英莲:“文会,杜仲,你们从中看到了什么问题?”闫文会由衷的说道:“七嫂,肖杰的作为,让您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顾英莲严肃的说道:“文会,不是更重,是刚刚有了点兴趣。”闫孝广站起:“七嫂,我服了您啦。不,七嫂,您所说的句句话,你所办的桩桩事,没有一件不让我心服口服,心悦诚服的呀。七嫂,您的作为确确实实让我看到中国农民一步一步步入人间仙境的整个过程。”顾英莲:“孝广,七嫂根本没做什么。好听一点说,只是推波助澜而已。真正的弄潮儿是咱老二屯的子孙们呀。”

      元吉村住宅楼前的广场上。还是那么阳光明媚,时有微风袭来,让人身心顿时清爽。
      肖杰与赵铁、赵钢、马大甲、关山、刘喜、延河、牛夕等人边走边说:“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咱们村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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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会看着顾英莲那张坚韧的脸,宁静的说道;“七嫂,昨天,付铎打来电话。说有一位土改前就走出去的老二屯的子孙,那凯。在他表妹的游说下,准备回乡投资,以了却父辈的遗愿。”
      七嫂立刻思索起来;“那凯?表妹? 干妈? ”
      文会说道;“对了,前几天,还有一个名叫佟英来的人给我打来电话,也说在他姨妹的讲述下,勾起思乡的欲望,要求我给予帮助。”
      杜仲笑道;“我想起来了,这两位肯定是咱们村大地主佟老秧子,那邪神的后代。”
      七嫂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回去就知道了。文会,如果向我们所猜测的那样,将是对我们联合体全体员工的莫大激励。”

      肖杰与众人倘佯在元吉村西鸡舍、奶牛饲养小区及鹅塘、鸭塘、鱼池的中间的路上笑道:“这就是咱们农民的出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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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朋说道;“七嫂,你肩上的负荷越来越重了!”
      文会提醒道;“还有我的顾忌,就是你的顶头上司的狡黠。简单一点说,为了把你比下去,为了他的至高无上的面子,他会不择手段的。”
      顾英莲笑了笑:“所以我回去就要再一次地犯精神病。”
      高鹏感动的脱口而出:“七嫂!”
      顾英莲笑了:“高鹏,因为只有我犯了精神病,才能处于亢奋状态。只有我犯了精神病,才能洞察肖杰的真实目的,才能无所顾及地针锋相对地,去克制肖杰这颗灾星。”
      闫文会:“七嫂,我争取在十月一日前处理好公司的事。在韩铁,刘兴旺,李法,建平的集体婚礼时赶回去,做您的左膀右臂。”
      顾英莲笑了,笑得更响了:“文会呀文会,杀鸡焉用牛刀。我只求您将老七给我派回去,我只求您帮我照顾好张弘就成。”
      高鹏抿嘴笑道:“七嫂,让老七哥给您当保镖呀。”
      顾英莲笑眯眯的说道:“那里呀,不怕大家笑话俺没出息。俺也就实话实说了,俺就是想等俺困了,累了,躺在你七哥的胳膊上缓解缓解。”
      孝广取笑道:“行行,我也回去。”
      顾英莲骂道:“你小子可不行,我怕你呀,陷进去,爬不出来。”
      孝广:“不是,不是那意思,七嫂,我是说我跟七哥率领一个工程队,解您的后顾之忧。”
      杜仲笑道:“七嫂这精神病犯得也太快了。”
      肖强:“好的也太快了,是好是犯让人摸不到宝道。”
      赵八级:“他七嫂,神人也。”

      肖杰与众人回到元吉村办公室。尽管心境不一,余兴不减。
      肖杰笑问道:“赵铁,你说当前是钱大好,还是权大好!”
      赵钢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是权大,好啦。”
      肖杰笑着说道:“对,是权大,可我比顾总权大,可我利用手中的权,为乡亲做了什么呢。我又能做什么?”
      马大甲在旁献媚道:“嗨,打耗子还得有个油纸捻呢。”肖杰:“不对,大甲,我认为要想有一番作为,关键是得有人,有为你赴汤蹈火的人呀。所以我想,我要做出比顾英莲更大的成绩,我就得有我的四梁八柱,他们是谁,就是你们啊,我亲爱的朋友。”

      赵家的房,赵家的院,在元吉村是数一数二的,尤其是布局,既传统又科学。可以说是让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挑不出一点毛病的匠做。这就是农村的出类拔萃的人的标签。赵八级的妻子比较传统,五十多岁的年纪就挽了一个疙瘩鬏,穿着一边扣扣的棉袄坐在炕里。身前摆着一副小牌,两孙子伏在两侧,手支下巴看着。赵钢,赵铁,赵银兄弟三人或坐炕边或坐椅子上在跟老母亲唠嗑。
      赵母无限感慨的说道:“嗨,你老爸当初,为了我的身体不服水土,放弃了八级电工的职称,从山西太原回到咱们老二屯当了农民。如今呀,他是为了他那张老脸,为了咱一家的名声,一个人漂泊在外受罪呀。”赵铁:“我爸也是的,既然没做那亏心事,就不应怕那鬼叫门。真的砍不去,假的安不牢,要是有七嫂那一半的精神头,不就万事大吉啦。”赵钢:“老二,你不能埋怨咱爸,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再说了,凡是认识姜丫的人,哪个不是认为姜丫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又有哪个能与姜丫把事办明白,尤其是这没长腿跑的又快的埋汰事,惹不起,咱还躲得起吧。”
      赵仁气哼哼的说道:“妈,这回七嫂出头,姜丫把事说明白了,派出所也把案撤了,我估计就是肖三猴子搞的鬼。咱告他去,这个王八蛋,我要饶了你,我赵字倒写。”赵铁:“告他去,告啥呀,有证据吗?哑吧亏,咱先吃着吧,也不是天狗吃日头啦。”
      赵母看了看三个儿子,笑着说道:“老二说得对,虽然说你爸投奔了杜仲,又遇到了闫文会,因祸得福,但这口气不能不出,昨晚,你七嫂来说你爸这几天就回来了,你们当儿女的,不但不要瞧不起你爸,反而更要孝心些,懂吗?”赵钢笑道:“你放心吧,妈。”
      赵仁笑道:“对,大哥,上几天肖三猴子把俺哥俩找去,让咱哥仨做他的四梁八柱呢。”赵铁:“好,钻进他的肚子里,查一查他有几根花花肠子。”

      杨树鹅黄,柳树碧绿。人们卸下了笨重的御寒棉衣,换上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干净的衣服。揣着一身马上就要爆发的劲头,纷纷走出家门。去感受新的阳光,亲吻那浪荡的风。
      老二屯新楼,八道彩绸凌空而下,金黄大字耀眼生辉。二鎯头,田宝,吴月率领一大帮年青人在楼前广场穿梭般地搭设,布置主席台。
      赵兴宇,高文,孙仁率领一班同龄人在门前布置彩门。陈明,丁三,兴元等在门外各操乐器疯狂地演奏着。
      方音手持麦克向着围来的老人,小孩,以及来往进出的人们边歌边舞。老实人,车把式,宝二爷,老学究等老人站在人群中,张着嘴听着。

      元吉村北约半里地外一个约万米的废弃大坑,基本上已经填满铲平。几辆装满红砖的四轮车停在那里,车老球子与胳肢窝夹着摇把子的司机,围在被推倒的砖垜前。正与推倒砖垜的陈辉,李二屁等人争吵。莫成弯着腰默默一块一块的将倒在地上的红砖摞起来
      陈辉理直气壮的说道:“老哥,你应该知道呀,这个大坑是俺们哥几个承包的。她顾英莲不打鸣就下蛋,把她盖楼、建冷库的土都拉这儿啦 ,我们无话可说。他老莫家哥俩,一个大地主的儿子凭什么跑这来盖房,建什么大棚?”车来球子: “ 陈大脑袋,你他妈的也不撒泡尿照一照你那德行,花脸虎哨的什么蛋抱出来的呢。说啥都没有用,你必须把推倒的红砖给我摞起来,否则,我让你满地找牙。”
      几个司机同时喊道:“给我摞起来!”
      李二屁骂道:“喂呀,是莫大媳妇漂亮呀,还是莫二老婆美?招徕这么多绿豆蝇。是不是活腻味了。”其中一个司机一拳打在李二屁的面部,大吼道:“就凭你,没有三泡屎高,去了掐的就没有打的地方,也敢埋汰人。”李二屁倒退几步坐在地上。另一个司机骑在身上,又扬起巴掌,抽一下,骂一句:“我叫你不学好,我叫你缺德······
      陈辉也被打个乌眼青,跑到岸上。
      莫二领着马大甲赶到,急喊:“住手!”陈辉捂着半拉脸又跑了回来:“马主任,你都看到了吧!”
      乔哲领着七嫂来了,村里随着来的许多人跳到大坑里,马大甲站在人群,就像背书一样说道:“莫成,莫言,这个大坑是给乡亲们垜柴禾用的。考虑到年年失火,就承包给他们四个人啦。啊,只是负责看管。”车老球子当即骂道:“马大甲,啊,假打棍,你是吃柳条,拉粪筐,肚子里编的吧。拿出承包合同来,别装犊子。啊,我说年年失火呢,我明白了,这事儿以后再说。今天,陈大脑袋,你们必须跪着把我的红砖给我扶起来。扶起来!”七嫂走近,笑呵呵的说道:“好了,好了。都是一个村住着,何苦呢。大甲,有些话,如果说破了,就没有意思了,对谁都不好。另外,找茬也是最愚蠢的,因为是茬就扎人,对不。好了,都是误会。清满,卸完红砖去参加婚礼。”
      司机们急问七嫂:“谁的婚礼呀?”一司机:“快卸吧,肯定有酒喝就是了。”

      新楼前,无论是老二屯经济联合体的、还是经济联合体以外的元吉村的,凡是能够来的人,几乎都来了。庆贺伴着憧憬,将那些无形的烦恼与无奈压抑得严严实实。满腔的喜悦驾着四面赶了的风,拽住了太阳的光芒,荡漾在蓝天下。
      丁三接过方音话筒:“今天是李法、文秀,兴旺、冬梅,韩铁、春梅,李建平、刘灵新婚燕尔之日,也是老二屯第二号住宅楼入住剪彩之时。更是老二屯经济联合体的养殖业走上正轨,种植业蒸蒸日上的大好形势下,在这个诸多喜临门的黄道吉日,由我演唱一首我们乐队自己做曲,自己填词的乡土歌曲《嫁给我吧,城里的姑娘,》当然了,这是不可能的,仅以助兴而已,走!”乐起,丁三如醉如痴地跳了起来。
      乐队四周一片欢呼。
      丁三:城里的姑娘,快莫闪烁你那双大眼睛,
      美丽的姑娘,高处不胜寒,何苦弄清影,
      如果机遇对你总是那么吝啬那么陌生,
      如果良缘总是那么飘渺那么游离不定,
      来吧,俺这里,水又秀,山又青,会使你活力永恒
      来吧,俺这里,人又杰,地又灵,会使你受宠若惊。
      微微的一个 “哏”哟,胜却人间多少海誓山盟。
      轻轻的一声“哎” 哟,抵住众生多少脉脉柔情。
      相中了,就是伴侣,一生一世,相偎相依影不离形。
      认定了,就是宝贝,哪怕命运,将我们百般捉弄。
      嫁给我吧,城里的姑娘,我是风筝你是绳,
      嫁给我吧,美丽的姑娘,你是碧水,我是峰。
      台下也跟着唱了起来:嫁给我吧,城里的姑娘……
      站在人群中的老实人碰了一下身边的车把式:“啥你听这小子唱的是啥呀?”
      车把式:“揍你听出来了吗?”
      老学究:“啥揍你听出来了吗?”
      宝二爷搭腔:“我错似的,你们仨呀……
      王小个子:“城里的姑娘,嫁给我吧。”
      老实人:“啥嫁给你,啥你也不搬一块豆饼照照自己,啥小心点,别把你那垅沟垅台的脸挠成罗卜丝。啥死后进不了祖坟。” 宝二爷:“我错似的,那城里人要真嫁给咱庄稼人呀,那是她前世烧锄杠那么粗的高香啦。”
      老学究无限感慨的吟道:在抒情的瓦砾上,一粒沙就可以将我点燃。元吉村,老正蓝二屯,我的家亮了!
      张强跳上台去。丁三停止了歌唱。
      张强:“丁三,马上剪彩!”交给一张白纸。丁三接过细看:“太好了,太好了!”
      台下,赵霞、闫文倩扯着一朵大红花两侧的红绸将人们拦住。
      人们静静地望着,望着。

      一辆桑塔那、一辆吉普车在路上飞驰。
      甄书记坐在桑塔纳里,悄悄的对身边的肖杰笑着说道:“小肖呀,一会儿一这下要把韩铁同志介绍给我哟。” 肖杰顺从的笑道:“这是自然啦,哎,甄书记,韩铁这小子到底分配到公安局还是检查院呐?” 甄书记苦笑着答道:“据可靠消息已分配到公安局,任第五副局长。可是检查院、税务局又提出若干理由争着要他呢。”
      朱镇问道:“哎,小肖,我听说你们村那个刘兴旺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肖杰顿时嘴吐藐视:“他呀,连四个兜的军装都没混上。”朱镇:“那为什么外贸局来镇里商谈要招聘他的诸多事宜呢?”车到新楼门外,放慢了速度·······。
      肖杰马上回避道:“哎呀,鞭炮这么响,可能是剪彩仪式已开始了,这个顾英莲呀。”
      甄书记:“啊,没关系,下车看看……

      丁三在台上,对着麦克,激动的讲道:“下面请老二屯经济联合体总经理顾英莲,我们的七嫂讲话。”
      台下一阵掌声,一片欢呼声,人们边拍着巴掌边喊着:“七嫂、七嫂、七嫂。
      顾英莲笑微微的走上台,大声说道:“我们的祖先一辈一辈传承下来的教养、品德。一辈一辈遗留下来的咛嘱,希冀。让我们老二屯的优秀儿女,纷纷走出家门,四下求索。今天,乘改革开放的东风而发扬光大,所以,我特请我们元吉村还活着的老祖宗宝二爷、老学究为新楼入住剪彩。”
      鼓掌,又是鼓掌。
      掌声中。宝二爷、老学究站在人群,喜极而泣。
      老实人羡慕地:“啥还掉下两粒金豆。”车把式嫉妒地:“揍别乐疯了。”
      顾英莲:“请老实人、车把式为元吉村经济联合体、元吉村卫生所揭匾。”
      王小个子喊道:“哎,有一天,您们四个要是死了,这美事就轮到我了,是不?”(鼓掌)。

      肖杰立刻挑唆道:“甄书记、朱镇,这个顾英莲真是目中无人啊。”

      丁三:“剪彩开始,奏乐······。
      宝二爷、老学究从文竹、文兰手中的长盘拿过剪刀,嘴唇颤抖着剪下那朵大红花,又颤抖着将大红花放在托盘里。
      人们随着顾英莲朝楼门涌去……
      赵兴宇、高文、大嗓门匆匆来到乐队台下。
      高文喊道:“陈明,喜车已到屯外了,把音箱声音调大!”
      大嗓门、王朝石、侯七等五、六位老汉也气喘吁吁地跑了来。赵兴宇一见,笑了:“您老哥几个怎么来了,不是都说好了吗?”大嗓门嘿嘿笑着:“这不是那啥吗?你们看,”将一个大书包放在地上,“我们准备的鞭炮必须得送来呀” 王朝石笑道:“这不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有这么大喜庆吗?”
      侯七笑着说道:“老赵,您放心,俺呀,都有人顶替。”
      七嫂:“今天不是十月一吗,付博两口子、张强两口子,还有学校王校长两口子说啥也要去替换。”手机响,接电话,“好,好。我马上过去。”高兴的对高文说道,“这,交给你了,我去去就回。”跑向轿车]

      突然二踢脚空中炸响,又一阵鞭炮齐鸣,由远而近的唢呐声传来。
      大嗓门:“喜车回来了,咱就别进院了。”
      院子里的人又纷纷涌了出来。
      二鎯头、田宝、吴月、吴清、于杰,付英各挂一个塑料兜紧跟着郝万祥、孙仁随人群涌到大门口。孙仁:“鎯头,你们几个鞭炮手去公路上迎车。” 二鎯头:“好啦!”大喊一声,带领几个青年跑了!
      七、八个身着没有领章、帽徽军装的青年各自脖子上都挎着相机跟着田力从院里也随着人流涌了出来.
      又一阵爆竹。
      贺喜的人们在郝万杰的指挥下。站在路的两则,有节奏地鼓掌。
      青一色的轿车,一种装饰徐徐行进。
      李法等全部是一个打扮,文秀等也是一个装束。分别将上半身探出车门,摇动手中的鲜花。
      门口,康杰笑着对四个穿戴一模一样的李母等笑着说道:“你们几位老婆婆,千万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别把儿媳妇认错了哟。”
      大嗓门笑道:“没关系,都在一个楼里,认错了再换。” 王朝石骂道;“你瞅你那一脸栽绒,连个站岗的都没有。”
      第一辆喜车停稳,康杰一推李法母亲:“上!”
      李安民老伴瞅了瞅其他三个老太太:“谁也不要跟我争哟。”朝喜车急步跑去。
      韩老太太,刘兴旺母亲,李建平妈妈,撒开脚,朝轿车疾步而去。
      李母刚走到车门,车门便开了。
      文秀恭恭敬敬地:“妈,妈!”。郝万杰笑呵呵的说道:“文秀,第一次叫妈,声音大些!”文秀下了车大声地:“妈!”从伴娘手中接过一朵小红花,戴在婆婆头上,“妈!”李母激动得嘴都合不拢了:“唉,唉”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千元钱交给文秀,“好孩子,这是妈的见面礼,拿着,拿着。文秀瞅了瞅康杰,又看了看圈上来的老亲少友,双手接过:“谢谢妈,谢谢妈!”康杰急喊:“千里挑一哟,别忘了。李母抹了抹眼泪,从文秀手里的钱,拿过早已准备好的一元钱,攥在手心。
      康杰又喊到:赶快兜孙子呀,快呀。李法母亲、刘正旺妈妈、韩铁的娘、李建平的娘亲几乎一个模样,头上都戴一朵大红花。一个动作,双手扯着围裙底角。四个伴娘也是一动作,将一个包有洗脸盆等洗漱用品的包裹装到老太太们的兜里。
      李母掉头就往院里跑,刘母、韩母、建平的妈妈同等距离地在后紧追。
      四对新人,手挽着手,在伴娘、伴郎的陪同下。在康杰、郝万杰的指挥下。在欢快的民乐声中。在亲友的簇拥下。款款地朝新楼的楼门走去。四周中的孩子们跑着、跳着、紧紧跟在两侧拼命地朝新娘的头上扬金粉、喷彩条……
      老实人:“啥我的妈呀,这一对一对的,谁敢说啥是咱屯子的人呀。” 车把式:“揍分怎么说?” 宝二爷:“我错似的,怎么说咱屯子人也不比他城里人差。你服不?”
      爱情,农村爱情,不仅仅是气质、气味相投,不仅仅是欣赏、欣慰相投,不仅仅是认识、情感相投,不仅仅是志趣、意向相投。而是一捏盐,它完全可以让水与□□融,让性与格交融,让苦辣酸甜交融,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让社会变得有滋有味······
      款款行进的新人队伍中,突然发出嘀嘀、嘀嘀的声音。新娘新郎、伴郎伴娘都下意识地左顾右盼,唯李法头正腰直……
      文秀伸手从李法的裤兜里拿出了手机,一支手按键,紧紧贴在耳朵上。边听边随着队伍行进。

      进入楼门后,文秀惊喜地喊道:“李法,我大姐赶回来了,赶回来了,再有二十分钟就到。

      联合体办公室内,人满不为患,喜大不由人
      赵兴宇笑着说道:“安民大哥,您呀,就坐下吧。哎,您们老哥仨也快坐下吧。要抽烟,那盘子里有现成的,您们就别发了。”二鎯头调皮的说道:“因为,人家这四个老公公会算计。咱们都抽醉了,不是少喝了酒,又少吃了菜吗。这叫细水长流,是吧!”韩行武笑着骂道;“你个二鎯头,这烟都是十八元钱一盒批发来的。我不把你供醉了,你不长记性。”
      二榔头笑道;“醉了,也得等我把贺礼的喜钱交到帐桌子后。”李安民笑着说道;“榔头,你们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建平父;“我们啊,合计好了。不设帐桌子,不收礼!”
      高文哈哈笑道:“喂呀,那我们可要丢大了人啦。这个事呀,兴宇、高文,还有二鎯头,你们说能行吗?赵兴宇立马说道:“既然您们都这样说啦,那好,田宝、于杰,立帐桌子,收礼。”李安民笑着说道:“兴宇,咱们四家办事,实际上是八家。一家就是随五十元吧,五、八四百,,咱村各家各户现在正需要钱啊,。”闫洪福:“那么的,兴宇,像不像,作比成样,就设一张帐桌子。只记名,不收钱。咱们点到为止,好不?”
      高文:“那是您们四家的事,最关键是您们得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喝上一场。” 韩行武:“好了,阎大哥,听你的。”
      郝万杰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老闫大哥,文会回来了,文会回来了。” 闫洪福蹭地站了起来:“在哪儿呢,不是在北京参加什么会呢吗?” 郝万玉:“方才给李法打来电话,说再有十几分就到了。”
      李安民、赵兴宇、高文几乎同时喊道:“快呀……

      一辆黑色轿车减速,等待迎面驶来的轿车调头后,紧紧跟随。
      ,车内:闫文会对身边一位保养得非常好,比文会大许多的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干妈,您看呀,”指元吉村的楼、围墙,“咱们农村,马上就要变样了。小师付,要进村了,慢一点。”
      闫文会发现七嫂坐的车:“干妈,这要不出人接咱们呀,我还真不知怎么进村呢,变化太大了,太大了。”
      老太太感激的说道:“文会,我为你骄傲啊,我也为我自豪。文会,你知道吗,是你呀,了却了干妈难以完成的一项历史使命呀。”
      文会笑了:“干妈?”
      老太太:“文会,我父亲虽然十几岁就随我爷爷赴新加坡开厂经商。但他老人家总是说他就是庄稼人。他老人家的遗嘱里的第一段话是“是我的子孙,要想继承我的家业。就要首先继承我的、也是我父亲,我爷爷的思想。不管你们念多大的书干多大的事,做多大的官,不要忘了祖先,不要忘了我们的后代,更不要忘了我们祖先繁衍,生息的地方。”
      文会笑了,搂住了老太太:“干妈,我更要感谢祖爷爷,感谢爷爷呀……

      元吉村二号新楼的门都开着
      郝万杰走出了刘家,又进李家;“文秀,你姐是马上就到家了吗?”
      康杰走出韩家,又入李家:“建平,刘灵,是文会马上就回来了吗?”

      大门口。闫洪福、洪录、洪富、洪祥四大家子人,把赵兴宇、高文圈在核心。甄书记、朱镇、肖杰、田力等站在这一群人的身后。二鎯头、田宝、吴月、付英、付华、沈氏兄弟等站在左侧。老实人、宝二爷、车把式、王小个子、老学究等上了岁数的人站在右侧。
      郝万杰、康杰从院里跑了出来。
      郝万杰高声道:“年青一点的往前,站在道两侧。年长一点的,还有咱镇的领导就原地不动。”
      闫洪福老伴立刻高声说道:“万杰,这是干嘛呀。俺大丫头也不是什么高人贵客,还夹道欢迎。不必了,不必了。” 老实人接道;“啥不是高人贵客?啥我还没听说过呢。车把式:“揍她不是高人贵客,谁是呀。宝二爷;“我错似的,以前人们传说的闫董的许多事迹就是咱闫文会,就是大丫头,我还真有点半信半疑呢,这回呀……”老学究似在吟诵的说道:“我一定要较较真,一定要好好迎接迎接。因为“我很想触摸,她的饱满······
      康杰:喂,桂珍、凤兰,小梅跟我来。
      第一辆轿车驶过,直接进了院子。七嫂跳下车来;“乡亲们,看,谁回来了!” 第二辆轿车停稳,闫文会跳下了车,急忙回身去扶老太太。
      七嫂笑着走近,说道;“文会,老人家,我先去了.。”文会笑着说道;“好吧,够你忙的啦!”
      闫洪福老伴、闫洪录老伴围上来:“大丫,真的是你吗?”
      闫文会眼含热泪:“妈、二婶,是我,是我呀,”转身对老太太说道,“干妈,这是我妈,我二婶,这是我三婶、四婶·······
      老太太含笑说道:“老妹子们,您们好啊,我叫李莫云……闫洪福老伴上前含笑说道:“老姐姐,您辛苦了。” 闫洪福伸出一只胳膊,笑道:“老姐姐,快进屋吧,这一道,好累吧。” 闫文会介绍道:“干妈,这是我爸。”
      闫洪录老伴笑眯眯的说道:“老姐姐,快进楼里歇一会儿吧。” 老太太连连说道:“好,好。闫文会激动的说道:“妈,您们都进屋。”眼泪终于滚落下来了。
      闫氏妯娌簇拥着老太太走后。闫文会掏出手绢擦干了两只眼睛,笑着说道;“兴宇大叔、高文大姐夫,”握手,又握手。高文笑道:“文会,谢谢你啦,谢谢你啦,谢谢你的仁义理智信,谢谢你的温良恭俭让了。” 赵兴宇笑着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文会,四十九了吧。”
      宝二爷挤进来:“我错似的,当了那么多党员一点礼貌也不懂,大丫,是你吗?”闫文会恋恋不舍地:“二姥爷,是我,是我呀。”宝二爷:“我错似的,我是问,黑土地建筑总公司是你的吗?”老实人:“啥白活那么大岁数,啥见着孩子唠这屁嗑,大丫,那元吉村经济联合体是归你管吗?车把式:“揍你会说话,揍你说什么不好,揍大丫,那闫董、闫董,就是说你什么都懂,所以说什么都算吗?”
      众人哈哈大笑。
      闫文会面带微笑的说道:“老人家,不是说我什么都懂,但我说什么都算数,因为你们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们呀。” 甄书记站在人群后,朗声说道:“说得好,说得好,闫董事长,”边说边挤过来,闫总。您好。”握手。闫文会笑道:“您好,您好,谢谢您能来参加我们村人的婚礼,朱镇、您好。”握手。朱镇由衷的说道;“改革开放,造就大批能人啊!”
      肖杰挤了过来,笑道:“文会,近来可好!”伸出手来。闫文会见状:“啊,肖书记,您好啊。”握手。肖杰说道:“文会,您成熟了,老练了。”闫文会:“啊,谢谢您的夸奖。我更要谢谢你为我搭建了一个可以用武的平台,我替村民们谢谢您……。
      康杰走上前来乐滋滋的说道:“文会,”拉住文会的手,“行,行,不见老,不见老。”抬头招呼道,“哎,老亲少友们,赶快进院。新郎新妇等着典礼呢。”又对文会说道,“走吧。”
      康杰拉着文会的手,朝院中走去,众人在后紧紧跟随。刚刚在布置完毕主席台的、七嫂,巧玲、小梅等急忙迎过来。
      巧玲一下子抱住文会:“文会,文会。” 文会也抱住巧玲:“巧玲姐,巧玲姐,您好吗?”巧玲撒开手,抹了一下眼:“我好,好,走吧,咱别耽误了老弟老妹们的好时辰。”拉着文会的手,朝楼门走去。
      文会抹了一把眼泪,看了一眼巧玲,对七嫂笑着说道:“七嫂,我怎么没见到付老师、张老师,还有汪瑶、秀玲嫂子们呀。”七嫂笑着回道:“他们几位,还有学校的老校长,去鹅塘、鸭池替换了宝二爷、老实人、车把式他们几位老人去了。这不,我又派俺老七,还有孝广他们又去换他们去了,估计,快回来了,走吧。”
      鞭炮阵阵。
      唢呐声声。
      喊声、笑声、鼓掌声。

      天下本无事儿,好人自忧之。这里所说的好人,应该是那些自己认为自己是好人,是聪明、是有本事的高人。但是,越是这样的人,他的烦恼越多。
      马大甲扶着肖杰踉踉跄跄地走到自己家的房门。
      马大甲笑着说道:“我嫂子还没回来呢。”
      肖杰已经身不由己了,但是本性已经暴露无余了:“她回,回来,是母子,不回,回来是娘们。他奶奶的,”把钥匙交给马大甲侧身靠在墙上,“你看她闫文会那臭婊子那小样。还他妈的感谢,谢我给她创造了一个施展的平台。”
      马大甲开了锁打开房门,将肖杰扶到卧室的床上:“肖哥,别多想,睡一觉,醒来后就舒服了。”
      肖杰:“大,大甲,你以为我醉了吗?我他妈的是鄙视。咱们屯子所有的人啊,都他妈的势力眼。他一个老娘们能混到这样,不就凭他长得人模狗样那点优势吗。跟我装,我让他哭都找不到调门。臭婊子,闫文会,你能出卖□□,我就让你批发灵魂。大甲,咱哥俩可是多一个脑袋,差一个姓的朋友,一定要帮我,在群众威信上压倒她,在经济上比垮他……
      马大甲将肖杰脱去了鞋,盖好被子:“肖哥喝水不?”没待肖杰回答,转身去倒热水……。

      `一只大红公鸡跃上墙头,面向东方,引颈长鸣。声音比往日高昂、绵长。万道霞光,穿云破雾。似乎要一下子就肃清阴霾。

      第一住宅楼,灯火辉煌。
      莫言、乔哲笑着、说着走进房间。见莫成一个人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低头吸烟。
      莫言惊讶的问道:“哎呀,哥,吸多少支啦,你看这屋。”乔哲笑着说道:“别关门了吧?”转身又去开窗。
      莫言:“大哥,我怎么没见您坐席呀?” 乔哲:“大哥,没吃饭呢吧?”转身走出客厅。
      莫言笑着问道:“大哥,又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啦?” 莫成低声说道:“没有。”莫言:“没有?烟灰缸里这么多烟头,就告诉人啦。”
      乔哲走进客厅:“大哥,您吃了吗?”莫言乐呵呵的对自己的妻子说道:“问什么问呀,做去呀。” 莫成抬头看着自己的弟媳:“乔哲,你歇着吧。我吃过了,那一大盘子剩饺子都让我吃了。” 乔哲笑着说道:“我说没有了呢,要不我怎么能进来问一问呢?”
      莫成苦笑道:“老二、乔哲,你们信不信因果报应?” 乔哲:“都那么说,可又谁也没见着。”莫成:“我就在琢磨这个问题。乔哲,你是不知道呀,这个老二屯,开荒占草二十八户,咱老莫家是第一户。为什么到咱这辈,就容不下呢。”
      莫言笑道:“肖杰又下逐客令了吧?” 莫成:“怎么,你早就知道了?”莫言:“他把那十万红砖票送来,我就看出来了,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莫成:“人家都说拉完磨杀驴,可还没拉完磨呢,他就开始磨刀了。”莫言:“那是很正常的事,咱虽是老二屯的老户,可我总觉得在人家眼里是外人。”
      乔哲走近莫成,微笑着说道:“大哥,当初,我是怕您割舍不下姜丫,所以没敢跟您说,没关系。虽说是教会一个徒弟,饿死一个师付,可是,喜子、文洪这小歌四个,哪个也不是那种人。他肖杰奈何不了我们,况且还有顾七嫂他们可以收留呢呀。”
      莫言:“我跟乔哲都商量好了,过了新年,云儿上学后,您呀,跟邱娟就走。选一个好地段,开花店。我和乔哲、小明留下建花圃、苗圃。”
      莫成:“提起这个茬,我是怎么也想不通啊呀。虽说咱满族人上几辈子是这个社会的上等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干不尽的吃喝嫖赌,可是听老辈人讲,咱老莫家从没坑害一个良家妇女,从没拆散一桩美满婚姻,他为什么要报到咱哥俩的头上。”莫言:“报就报呗,早报比晚报强。”
      莫小明跑了进来,直扑进乔哲怀里。
      乔哲说道:“我小明行啊。”莫琴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是行,再行,我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回来呀。”拉过小明,亲了一口“。这回呀,咱们死后,可以理直气壮地去见太爷啦。” 乔哲笑了:“你看我姐,说得太恐怖啦。”
      莫成说道:“乔哲,您知道太爷吗?那可是个念大书,做大官的人呀。可惜现在一家四口在哪繁衍,谁也说不清了?”
      莫琴:“听爷爷讲,太爷五十多岁便辞官返回故里后。再三叮嘱爷爷散尽家财,都分给穷苦人家,而自己却带着太奶和最小的爷爷姑奶奶走了。是死是活,一直没有音信。”
      莫成叹了一口气,说道:“嗨,可怜的爷爷只听了太爷一半的话,留了三十亩好地,一挂大车换一个地主分子。一生挨批挨斗,闹得咱姐仨过着人不人,狗不狗的日子。尤其是大姐,整日泡在泪水里跟自己不爱的人长厢斯守。”
      莫琴勉强的笑了:“大弟,这句话你可说错了,姐是最幸福的人。村里人都说你姐夫长的气死画匠、难画难描,气死木匠,难雕难凿。我说呀,天底下最温柔的是你姐夫。”
      乔哲笑了,莫言笑了,一屋子人都笑了。
      莫琴笑得最响:“这叫丑夫近地家中宝。”
      小明突然喊道:“七嫂、七嫂!”
      乔哲打了小明一巴掌,笑着对走进屋来的顾英莲、文会,跟文会来的那个老太太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把这孩子纵坏了。”
      小明立刻叫道:“七奶奶、七奶奶,请坐。”
      七嫂笑道;“小明,又错了,叫七娘。”
      莫言笑着问道:“七嫂,文会姐。”微笑着面向老太太,“我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老太太笑着说道:“叫大姑,叫大姑,不然呢,叫李莫云也成。”眼里流出泪水,急忙拭去,笑着说道,你看我,有些触景生情。
      莫言笑着说道:“七嫂、文会姐、大姑,请坐。”
      乔哲急忙献茶:“请,请。”
      文会笑着对莫琴说道:“大姐,这是我干妈,他老人家非要到您们家走访走访。”
      七嫂似乎明白了一切,笑呵呵的看着李莫云,说道:“莫言,姑姑是省银行的行长,文会姐的引路人。也可以说是咱们老二屯人的,大恩人。”
      莫成也似乎感觉到什么,立刻鞠躬,语无伦次的说道:“失敬,失敬。”
      李莫云喜在心中,笑着回避道:“听顾总说您们哥俩正在筹备建花圃、苗圃。很感兴趣,特来拜访,不会打扰吧。”
      莫言喜出望外的:“不会,不会,您的到来,不知给我们增添了多么大的勇气和力量啊。”
      李莫云说道:“小莫呀,种花可是要科学、要技术的呀。”
      乔哲答道:“我在广州花圃干了近十年,我自信我能干好。”
      李莫云:“好呀,有自信才能自强。好,好,可是搞花棚可是要用钱的呀。”
      莫言:“我们只好量体裁衣,逐渐滚大了。”
      顾英莲又看了看李莫云,笑道:“姑姑说了,按照你们的能力,搞一个可行的规划,最好能带动十户、八户村民,一道致富。莫成,莫言,资金,他老人家包了,用地方面,我包了。”
      文会说道;“最好三天内,把你们的计划书交给我。”
      李莫云急匆匆的用手绢擦了擦眼睛:“那好,告辞了。”
      乔哲:“您老多坐一会儿呀。”
      小明乐颠颠的喊道:“奶奶、姑奶奶,您们·······
      李莫云并没有直接走向屋门,而是去拉住小明的手:”孩子,几岁啦?“
      莫小明:“十岁半啦,上小学四年级。”
      李莫云:“知道,知道,全学年考了第一名,对不?”掏出手绢。
      莫小明:“奶奶,我一定改掉毛糙的坏习气,期末我一定争拿双百。”
      李莫言眼泪流了下来:“看我,失态了,失态了,走吧,文会、英莲,”边走边说,“看到小明,让我想起我的大孙子呀。”
      众人送客。送走了客人,却迎来了传承,迎来了本性,迎来了动力。
      二十五
      当人类社会刚刚步入信息时代,那怕是穷乡僻壤,人们的正念就足以拒绝那些小巫小术了。日内,马大甲在前,老队长在后,乐乐呵呵地从一座老式砖房走出,到了大门口。
      老队长:“甲子,不送啦,回去跟肖书记说,不用跟我商量。我也是受党教育多年,干过这为了大家伙而得罪仇人过溅年的苦差事。虽说现在老了,可党的教育不能忘。”马大甲笑道:“您老请回吧,谢谢老队长的理解,谢谢老队长的支持。这十几户都像您这样开明就好了。”老队长:“十个指头伸出来还不一般齐呢,慢慢地做思想工作吧。”
      马大甲:“您老请回吧。”一转身,见王朝石进了另一家的院门,忙喊道,“喂,老王三叔!”
      王朝石站定,笑道:“大甲,叫我吗。啥事,说。”
      马大甲走近:“是这么回事,村里决定将沙石路南、紧靠元胜村那块地串换出去。”
      王朝石笑着回道:“村里的事,问我嘛使呀?大甲,你是不是搞错了,村长管着我,我可管不着村长呀。”
      马大甲:“啊,是这么回事,那七垧地里不是您六亩六分地吗?”
      王朝石仍然笑着说道;“那商量啥,咱一介草民。不过大甲,只要有红头文件,咱没二话!”
      马大甲:“这不是商量呀。”
      大嗓门从院里走出来:“吵吵啥呢。”
      马大甲笑道:“正好,赵叔,还有您六亩六分地呢。如果同意串,就在这合同按个手印,或盖个章.”
      大嗓门;“大甲,只有靴子啃袜子,可没有袜子啃靴子的。你给我串到岗地上去,要不然,您多给我几亩地,齐了。咱个人敢不听政府的吗?签合同嘛使呀。”
      马大甲说道:“土地政策不是三十年不变吗,不签个合同,日后反悔怎么办呀?” 大嗓门:“这么说,这六亩六分地归我使用三十年啦。”马大甲:“对呀。”王朝石;“要这么说,我不能按手印,更不能盖章。为什么呢,靠卖土地过日子,那不是正经人干的事。”马大甲耐心的说道:“不是让你卖地,是村里。大嗓门怒道:“那我更不能同意啦。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我按了手印,或盖了章,那不是跟你们党支部书记、正村长一样不是正经人了吗。这么的,三十年后,你再卖吧。那时,别说卖了,你就是把它煮熟了,撕巴撕巴,吃了,我也管不着。”
      人越聚越多。
      老实人赶来了:“啥庄稼人卖地,啥那不是比卖血还寒碜吗。啥血卖了,啥还有再生能力,啥地卖了,啥可就什么都没有啦。”车把式:“揍卖地不如卖老婆,揍老婆没了,揍可以再娶,揍还是一家人。”宝二爷:“我错似的,你卖了老婆,想再娶呀,除日头从西边出来,因为那老婆怕你再卖,所以你娶不着。” 王朝石:“卖地不如卖屁股,裤子一提,一盖,谁也看不到。”大嗓门:“肖三儿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是不是脱生差了,要是脱生老母猪,一窝准能下百八十个嵬。”

      村办公室。一个村的最高首脑机关。在物欲横流的今天,意志的一致,步调的一致,并非易事。
      肖杰把矛头指向了孙仁:“孙付,由于您的软弱,使村里损失了近千元。您能给我一个解释吗?”孙仁笑道:“我解释不出来。但我知道,那天如果闹起来,甚至打起来,别说近千元,就是近万元,十几万元也答付不住。” 关山兴奋地说道:“姜还是老的辣。实际上那几十斤鱼就是不被二鎯头、田宝拿走,也被那帮玩意拿走了。”
      肖杰却笑了:“孙村,我真佩服您的以柔克钢战术啊。大甲,关山,包括我,学着点吧。好了,别扯闲的啦,人已到齐了,开始研究下一步工作吧。”孙仁说道:“我认为,如果您考虑成熟了,就没有必要再研究啦。我们理解啦,好说也好办,不理解呢,又要费那么多口舌。讲通了,皆大欢喜。讲不明白,或听不明白,疑虑更多,做起来也难,莫不如还是下级服从上级吧。”
      刘妇女主任:“孙村长说得对。这是因为他生下来就比别人小三辈的缘故,所以能悟出下级服从上级、小辈服从长辈的道理。” 孙仁骂道:“刘主任,不要这样说话,生产队时我是排长,你是妇女队长,没办法。如果你是班长的话,那么,你生下的两个孩子,恐怕都得比人小三辈了。因为这是阶级服从。”

      联合体楼前空地。七嫂,付博,张强。李法等人,席地而打坐,但是身入定,心未入定。
      付博说道;“由于开发水稻。加上镇党委疯狂收税,咱们村的所谓草原已经变成名符其实的耕地。所以,肖杰卖地,已经触犯了法律。”张强说道;“是啊,肖杰有镇党委撑腰,我们奈何不了他,我认为只有针锋相对。”李法怒道;“只有面对面的斗争,”
      七嫂笑着说道:“肖杰卖地,表明了他在智力、能力,威望上,誓与文会,与联合体的较量态度,这事儿在短时期,对村民是一件好事儿。大家不要分心。当然了,只要他不误开发,还是要安定团结的。他毕竟是党支部书记嘛。不要留下另立政府的口实。”

      赵兴宇自加入经济联合体,家里也好事不断,奇事也不断。
      大风刚把桌子放好。高文、二鎯头便走了进来。大凤又端来碗筷放到桌子上:“你们俩怎么这么巧,一块来了。”赵兴宇笑着问道:“你俩吃没吃呢。”高文:“我刚到家,刘玉就到了,让我立马到您这一趟。”
      郝万玉、闫洪祥也推门而入。
      大凤惊讶的说道:“喂呀,今天这事可怪了,方才,豆腐匠给送来三十块大豆腐,王三媳妇又给送一个熟头肉,还有四、五斤黄瓜……孙仁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拎了一捆啤酒、一瓶白酒,笑嘻嘻地:“大凤嫂子,您看,我又送来十二瓶啤酒、一桶老白干。大风取笑道:“孙村长、村公议室挪俺家来了。”
      赵兴宇看着孙仁,笑着说道:“这都是你安排的呗。”孙仁笑呵呵的说道:“对,都是我的创意。” 高文也笑呵呵的说道:“我长这么大,真是头一回遇到这类事,你说算谁招待呢?”孙仁也笑呵呵的说道:“我长这么大,更是头一回遇到这类事,人在家中坐,官帽天上飞下来。诸位,不管他谁招待、酒是喝到咱自己肚子里,菜也吃到咱自己肚子里,对吧。”
      高文说道:’孙村,我高文此生净喝别人的酒、吃别人的菜。可是,没有一次是不明白的。” 孙仁哈哈笑道:“我孙仁实话实说吧,卖给李胜利那块地,他一搭手就赔进去两、三万,只好脱手转让给粮食局。粮食局为了讨好关系,给村里干部每人一千元钱好处费,或是操心费。这钱,我孙仁不该独吞,所以就请大家乐呵乐呵。”郝万杰说道:“孙仁,真是乐呵乐呵那么简单吗?我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村会议室,一屋子人都在大眼瞪小眼地听孙仁讲话:“大家先别说这地是串,还是不串。听我先嘞嘞几句,再做定夺,好不好。现在的古城市是谁改造的,是何市长吗,他从他的腰包拿出一元钱,还是从他家献出一块木料?市银行刚刚峻工,地下金库用炸弹都炸不开,告状到党中央又当什么,这都是天意,顺天者昌,逆天者亡,咱是谁呀,你有孟姜女那股神力吗,你有银行那股财力吗,一棵随风倒的小草啊。况且,李胜利与粮食局之间的土地流转是合乎政策法规的。我们现在反对,晚了三春了。”
      赵仁突然站起来:“孙仁,你这是狗带嚼子胡勒,卖我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就是卖血。”孙仁笑着说道:赵仁,现在研究的是串地,再说,卖血有什么不好。一能增加自身的造血功能,二能挽救别人的生命,三呢自己也不吃亏呀。为了我们的将来,都要做一点牺牲。我念初中时,语文课本上有一首诗:社是山中一枝梅,我是喜鹊夫上飞,喜鹊落在梅树上,石滚打来也不飞。现在怎么样,哗啦啦一下子,不飞也得飞,这就叫不同的革命时期,有不同的革命目标,也叫人随王法草随风。商场如同战场,有些话,我不能明讲。我只能说,我没有那老先生、付锋那么大的腰劲,我更没有付博、张强那么大的能耐。我还没有文会、七嫂那么好的机遇,但是我也是老二屯的子孙,我接受的也是老二屯的教育,他们已经给我开了先锋路。我也必须具备他们的思想、他们的精神。乡亲们,地你们该投入还要投入……

      烟囱浓烟滚滚,厨房里刀叉阵阵。农村人的答谢方式,有些时候是拼命。
      柴占君骑着自行车,一趟趟地运回来了鸡鱼肉蛋。
      院中,不少村民围着一台推土机看着,议论着。
      柴青笑咪咪地:“这是粮食局买的。我哪有那个闲钱呀。”青年甲:“哎呀,得两、三万元了吧。”柴青得意的说道:“八成新,主要是这台车没过力,还不得呀。为了他,我跟我大姑爷去了四趟省城。”
      中年甲问道:“这回德胜肯定是头头啦。”柴青:“哪呀,总经理姓冷”抬头见赵仁伙同几个青年人进院,连忙迎上去,“哎,老三,你过来一趟。”扯着赵仁就往没人的地方走,“老三,瓢紧点哟。”赵仁狐疑的问道:“什么事呀,这么神秘。”
      柴青笑眯眯的说道:“咱当真人不说假话,你跟大军又是吃喝不分的好朋友,我怎么能瞒你呢。这台推土机就是十天前咱俩去看那台。你表舅嫌旧,没要。”
      赵仁问道:“怎么样,到底是一万六,还是一万八。”柴青;“一万六,收据是两万七千。” 赵仁一吐舌头:“哎呀妈呀,德胜姐夫胆子越来越大啦。赵叔,这事儿呀,我宁肯烂在肚子里。” 柴青:“我还能信不着你吗。”
      赵仁笑道:“孙仁这个老家雀说的话没错呀。”柴青:“什么话?”赵仁:“啊,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俗话说“兔子满山跑,还是老窝好”这是真相。内涵是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养育一方人的脾气、秉性、性格、爱好、兴趣,尤其是语言、语音,都那么一致。你们说,有谁不恋家。因为家里有牵挂,因为家里有未了之请,未了之事儿啊。
      车会计提前一大提包,一副绅士打扮,尾随人流上了汽车。环视一下,没有了座位,便朝后走了几步,抓住车箱上方的把手站定。突然发现前方马路上,肖杰手提一个大皮文件包跳下了汽车,头也不回地朝中国人民银行,车站分行走去。
      车会计马上掏出一元钱:“师付,对不起。我不准备回城了,给你车钱。”
      司机刚把门关上,又伸手按了一下开关,车门哗一下子开了:“快下吧!”根本没瞅车会计手里的一元钱。
      车会计笑道:“谢谢,谢谢。”跳下车,尾随肖杰而去。

      肖杰伏在存款窗口看着查钞机飞快地运转。车会计伏在取款窗口,偷看。
      银行工作人员:“六万,身份证、密码。”肖杰笑呵呵的:“好,好。”将身份证交给银行工作人员,“死期,十年。”
      车会计看得真切,听得明白。急忙走出银行,朝车站方向走了一段路,又踅了回来,慢慢走着。
      肖杰从银行出来,慌忙地走着,正与车会计碰上正着。
      车会计笑着问道:“喂呀,肖杰,肖书记,”见肖杰愣在那里,“我是车会计,你大叔呀。”肖杰笑着说道:“车大叔,几年不见,发福啦。您不说,我还真不敢认识呀。”车会计也笑着说道:“发福?发个豆腐吧,都变成废人啦。怎么,出门呀。”肖杰真的笑了,谎说道:“我刚从省城回来,”下意识地将真皮文件包夹了夹,“正准备回家呢。”
      车会计笑道:“走吧,找个饭店,喝几盅,然后打的回去。” 肖杰笑嘻嘻的说道:“好呀,我作东。” 车会计:“管他谁坐东,走,你选地,我叫车。”

      柴青家院里,也是一个小天地,一个小宇宙。
      一辆汽车停在那里,装卸工正在往下卸农具及配件。柴青与徒弟张铁刚坐在七铧犁的铁架子上。
      张铁刚抱怨道:“真的师付,这么几年,您呀,骂得我好苦啊。您想想,你不干,我不干,总得有人干吧。”柴青骂道:“小子,你领会错了。我那不是当着肖三猴子的面,指你骂他们吗。铁刚,这孙子都他妈的没有人味。尤其是那肖三儿,如果没有我爸、没有我柴青,他能有今天吗。”张铁刚一本正经的说道:“师傅呀,你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呀。这次给粮食局开这台推土机,更不是我抢你的饭碗子呀。柴青无可奈何的说道:“行了,不用说啦。肖杰这个王八蛋比赵大楞坏千倍、万倍。这小子是什么人都玩啊,师傅的‘人性狗’、和这次不用我开车就是他设的圈套呀。我早晚得让他知道老公公也是爹,我要不扒他层皮,世人就不知道他是什么面揍的。”
      张铁刚说道:“师傅,别说他粮食局每月给我八百元工资,就是给八千,我也不干。如果我真的干了,那可真是成了王八犊子啦。柴青狠狠的说道:“铁刚,不是干不干的问题,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啊。明天,我就进城。”
      张铁刚讨好的说道;“对,找我大姐给疏通疏通。”柴青怒道;“疏通,疏通个屁,我给他挑黄。”

      肖杰、车会计从帝王阁饭店出来,都略带醉意、通红的脸,说话喘着粗气,嗓门也大了。
      肖杰乐呵呵的问道:“车叔,这趟回乡,能呆几天呀?” 车会计笑了笑说道,“说不准,有可能不走了。”
      肖杰笑道:“人家都争着往大城市跑,您还能不回去,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车会计:“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呀。肖书记,一呢,我看不惯城里人那种生活方式。没命地赚钱,没命地花钱。”
      肖杰笑道:“嗨,车叔,赚钱就是为了花钱嘛。光赚取不花,图的什么呀?” 车会计:“不对,赚钱的目的是什么,应该是往后看。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爹娘置马牛吧,那你也应当给后代留下些念性,留下点威望。再说,你把它存起来,积攒起来。在同龄人当中,你的人格,也随之高贵起来,是吧,肖书记。”
      肖杰笑道:“车叔,不是三儿说您,老脑筋呀。人家美国人都提倡超前消费,谁还存钱呀。”车会计:“说实在的,我真佩服城里人那种吃苦精神。早晨四点多钟,全部行动起来了,卖早点的,占市场的,去菜市、去菜园子上菜的,忙到七点多钟,马上回家梳洗打扮,上班去了了。你看上班那阵子,大多数骑自行车的,一手把把,上边吃着,下也蹬着。下班后,有的甚至连家都不回,直接投入到自己要干的行业当中去了,就连午休那么屁大一会时间,还要跑街口去修车、修表,摆个地摊,卖卖杂志、书刊、古玩字画什么的。”
      肖杰:“车叔,这呀,不是好现象。” 车会计:“对,我也认为,所以我看不惯。”一招手,一辆红面的嘎然停在面前,“去元吉村。”
      司机打开车门。
      车会计:“请吧,大侄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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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以民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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