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依旧，桃花笑春风》拙匠人

73、审问栖霞

　　太上皇被禁在安荣院内。每日里读书写字，时不时也在院中疏散筋骨。蔡太后因太上皇被俘那一年每日以泪洗面，终是将一只眼睛哭瞎了。太上皇心中感激太后，与太后情谊更深。周太贵妃只是守着儿子杨见霂，杨见霂一直在周太贵妃的身边长大。周太贵妃的一番心思都在儿子身上，倒也少了与蔡太后争宠吃醋的戏码。
　　这日太上皇杨振乾正伏案练字。忽然一个纸条扔到了的案上。杨振乾疑惑不已，捡起纸条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只有一个孙字。心中疑惑半晌，忽的明白过来，随将纸条用火折子烧掉。
　　杨振乾心中忐忑坐在榻边思索半晌。忽的明白过来，守卫自己的禁卫军中，有人已经被孙鼐文收买了。孙鼐文让此人来给自己传递消息。
　　复又转念一想，又怕史是新帝派来来试探自己的。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又觉得都是老幼妇孺，一个商量不对，再吓住了对方走漏风声反而不美。只能自己知道此事心中忐忑。独自再房中。
　　第二日，杨振乾在院中散步时忽听到墙外有两个禁军在小声议论：于是杨震，乾故意放慢脚步走墙边偷听二人谈话。
　　只听一个禁卫军道：“如今皇上病重。却又没有立太子，这帝位要传到何人之手？”另一个禁卫军道：“你没见那几个有子嗣的娘娘时不时就到皇上病榻前嘘寒问暖。只是皇上一直未决定。”
　　第三个禁卫军道：“哎，是哪个上位都不要紧。这事与我等有何关系？我等只要按时发放饷银过好日子即可。”
　　另一个道：“此话不假不论是谁，只要能让我等过好日子，我等就拥立他。”
　　杨振乾听到此方知新帝已经重病。随后又想道：“新帝重病，自然无暇顾及自己。因此，这送纸条之人，定是孙鼐文收买之人。想到新帝重病，孙鼐文收买人与自己传递消息，究竟是为了何事？，杨振乾心中就突突直跳。难道是要将我迎出去，重新即位？”思索半晌又觉得不可能。就这样胡思乱想，独自呆坐了半晌。
　　到了晚间吃完晚饭。杨振乾依旧朦朦胧胧，若有所思。抬步走道书案前。随手拿起笔打算写几字舒缓心情，抬头却发现砚台之下压一张纸条。
　　杨振乾环视左右见几个宫女正在收拾打扫。并无人注意到他，于是抽出砚台下的那张纸，打开细细读起来。上面只有几个字，写道：“迎汝归位，汝有备之。”后面坠了个母孙氏。
　　杨振乾看完几次，心中突突直跳。看到那个母字两眼发热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明白孙太后与孙鼐文联手欲将他迎出复位。又怕自己表情失常被几个宫女注意，慌忙捂着嘴，将手中纸条，藏在袖中。
　　皇贵妃，自从被新帝要求永宁宫养病之后疯癫了两年。第三年的一日皇贵妃无意识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头发蓬乱，满脸憔悴。自己都没认出自己来。于是皇贵妃静心坐下，开始梳妆换衣，精心装扮。以此挽回帝心。
　　新帝时不时来看她，见她病情大有好转，也是满心欢喜随渐渐解了皇贵妃的禁足。皇贵妃表面恢复如常，心中却一份执念把杨见霖当做害死杨见霆的凶手。之后几年天天处心积虑想法察杨见霖。
　　皇贵妃先是在新帝面前献媚，随即表示自己的病已经好了，可以替皇后分担一些六宫琐事，新帝本不欲给她，可是耐不住皇贵妃苦苦哀求。最终新帝从皇后手中将各宫宫女太监的责罚权要了，交给了皇贵妃。
　　贵妃掌握了各宫宫女太监的责罚权，就开始去查沂王杨见霖身边的宫女。一番查找下来，发现除了罗霓烟一直跟着杨见霖外，其他几个宫女分都被分到其他宫中。有趣的是静妃身旁的一等宫女栖霞，曾经在杨见霖身边做过二等宫女。而偏偏杨见霖出宫之前，栖霞曾去裕泰宫送过礼物。
　　皇贵妃身边的芍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贵妃后，皇贵妃冷笑道：“离开裕泰宫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回去看过沂王，怎么偏偏在沂王即将出宫，反倒回去看望前主人了？这事情要没有人指使，哪个相信？去想办法，找个机会，把这个栖霞弄过来，叫我好好问问她。”
　　芍药听到吩咐下去准备，在一次后宫嫔妃共聚的小宴上，找了栖霞一个错处让她到慎刑司领罚。
　　栖霞本以为到慎刑司受杖责之刑，不想去被单独带到了一间屋子，只见屋中坐着的人竟然是皇贵妃，心中大骇，忙跪下叩头。
　　皇贵妃笑道：“不用这么多礼，我只问你几句话，你只要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保你毫发无伤的回去做你的一等大宫女，你若是有话不说今日就走不出这慎刑司。”
　　栖霞听罢浑身打颤，忙不迭道：“娘娘，但请问话奴婢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贵妃道：“是个知道轻重的人。难怪能做到一等大宫女。我开门见山，我问你沂王出宫前你为何要裕泰宫送礼物？”
　　栖霞心中一慌面上故做镇定道：“奴婢是觉得与沂王主仆一场，沂王一旦出宫不知能否回来，于是就去送些薄礼。”
　　皇贵妃笑了一下道：“你前后公去了三次，有一次还带了两个宫女，三个人都没有空着手，这只是薄礼？你要一早就顾念主仆之情。沂王正艰难之时，你与裕泰宫半点瓜葛全无。为何到沂王即将出宫了，反倒大方起来？”
　　随手又将一张纸扔到栖霞面前道：“这上面是你往裕泰宫送的礼物清单。你自己看一看可有什么遗漏。”
　　栖霞又嘴硬道：“禀皇贵妃，奴婢并不识的字，上面写的什么，奴婢不认得。”
　　皇贵妃也不气恼，笑道：“不认识我就叫人念与你听。”于是一招手唤来芍药。
　　芍药走出来一把捡起地上的纸张就念了起来：“端砚两方，徽墨两锭。宋纸十刀…”
　　皇贵妃打断芍药道：“你一个小小的二等宫女，居然送得起端砚，徽墨这种名贵之物，这钱又是从何而来，你又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从实招来，不然就以盗窃宫中之物论处。”
　　栖霞词穷道：“这、这是、这是静妃娘娘赏赐给奴婢的。奴婢转手送给沂王。”
　　皇贵妃笑道：“此话甚是可笑。静妃娘娘赏你一个不识字的丫头笔墨纸砚做什么？还是这般名贵的笔墨纸砚。还是说，是静妃送沂王的礼物，借你之手送与沂王？”
　　栖霞听罢知道自己的话出了破绽便闭口不言。
　　皇贵妃见状对芍药道：“她既然不肯再说就拿烙铁烫红来烙她的嘴。我就不信他不说。”
　　芍药应声去了，栖霞哭着抱住皇贵妃的腿道：“奴婢说，奴婢说，请皇贵妃，手下留情。”
　　皇贵妃面目狰狞道：“还不快说！”
　　栖霞边哭边道：“当年太子得了天花，皇上要从皇室中选一皇子，出宫替太子祈福。皇上属意四皇子，但还未明说。静妃娘娘不想让四皇子出宫，左思右想觉得沂王正合适，就让我去裕泰宫劝说沂王。
　　沂王本不欲去，静妃娘娘给我了一笔银子收买了沂王身边的罗霓烟。沂王对罗霓烟万分信任，罗霓烟说动了沂王。沂王同意出宫替太子祈福。静妃娘娘的意思是让沂王主动要求出宫祈福静妃娘娘在旁助力。后来皇上答应沂王替太子出宫祈福。静妃娘娘就放下来心来派我送去礼物。”
　　皇贵妃听到问道：“沂王出宫所居之处，是谁给的？”
　　栖霞看了看皇贵妃，皇贵妃用眼神狠狠刺了她一下。栖霞浑身一抖道：“是静妃娘娘的一处小宅。”
　　皇贵妃忽的冲到栖霞面前道：“你可知道那处小宅在何处？”
　　栖霞见躲不过去就道：“那所小宅在净业寺邻村李村，村子西南角的一处三进小宅。”
　　皇贵妃点点头道：“嗯，我若再有什么事要问你，你可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栖霞忙点头应道：“奴婢不敢。”
　　放走栖霞，皇贵妃回到永宁宫中。芍药上前端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小几上。随后问道：“娘娘，咱们是不是派人去李村除了沂王，为太子报仇！”
　　皇贵妃道：“莫慌张，你先派人去李村盯着杨见霖。看看他周围是否有人暗中护卫。要是有人护着他，先去查查护着他的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就是要除掉他也要知己知彼。”
　　芍药点头道：“娘娘顾虑的周全。奴婢这就去派人跟着杨见霖，把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告诉娘娘。”
　　皇贵妃点头，芍药出去安排人去了。
　　这日小菊正在家做饭，听有人敲门。狗儿和杨建林去私塾了，霓烟和王三去集上买些用粮食菜蔬。小菊以为是霓烟回来了。忙开门，见是一个陌生男子。男子满脸带笑手中拿着几把丝线道：“姑娘，可要丝线？这是上好的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