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依旧，桃花笑春风》拙匠人

72、新帝病重

　　霓烟想想先点了点复又摇摇头道：“此时正是皇上悲伤之时，却忽然又想起了你在这里祈福的小事。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刻意提起你，皇上又特意让人来传口谕。”
　　杨见霖听了出了一身冷汗，忙道：“那我们如何是好？”
　　霓烟道：“以不变应万变，我们现在在这里反倒安全。这里虽然没有荣华富贵，咱这也安稳。皇上克扣你的俸禄，把亲王俸的俸禄降成郡王的俸禄还砍去一半，可见并不喜欢见到沂王。只是这一半的郡王俸禄，也够沂王在此安然度日了。”
　　杨见霖道：“再这里比在宫中快活。只是见不到父皇，母妃，心中略有遗憾罢了。”
　　霓烟道：“沂王我跟你说过，你与皇上太妃必有相见之日。沂王你定能等到那一日。”
　　杨见霖点头道：“虽说我只有一半的郡王俸禄，也比这里的普通百姓好了许多。就这样在此生活也是一桩美事。”
　　霓烟点头道：“沂王能随遇而安，也是一种修行。”
　　那传口谕的太监回到宫中。元喜将其叫过来，问道：“沂王在宫外如何呀？”
　　那太监尖着嗓子道：“回公公，您老是不知道，沂王如今哎呀，住着一个三进的穷酸小院。除了那个叫罗霓烟的宫女之外。好像就找了一个小丫头帮着做饭。听说还是村中野丫头，出俗不堪。那日子过得，哟，简直没法看。”
　　元喜哼了一声道：“一个被废的前太子，还想住什么高楼殿宇不成？能保住性命就该烧高香了。既然是废人一个。也就用不着我再费心派人看着了。”
　　随后来到新帝面前将传口谕太监的话，添油加醋转述新帝。
　　说完道：“依我看这沂王就让他在宫外呆着得了。何必让他回来碍您的眼呢？又不是什么讨喜的人，皇上眼不见心不烦！”
　　新帝因皇贵妃的话心中隐隐对杨见霖产生了怀疑。如今听元喜如此劝解，心中又放下想道：“太上皇和众太妃都圈禁在安荣院，他一个七八岁的稚童又能掀起多风浪？不如就这样将他远远的扔在宫外，不闻不问倒也是件好事。”
　　想到此对元喜道：“沂王的俸禄和一应用度记得不错时发放就是了。”元喜听罢，忙应下。
　　静妃听说，杨见霖郡王俸禄减一半之后心中有所忐忑。生怕自己与杨见霖之事，被新帝知晓。环珮见状安慰道：“娘娘莫要担忧。娘娘若是不喜就派人将那所三进小宅要回来。”
　　静妃道：“我不是心疼那套宅子，我是害怕皇上知道，杨见霖那宅子是我送的。恐怕要对我发难！”
　　环珮道：“娘娘不用担心。娘娘那所宅子是写的王管家远方侄儿的名字，皇上又如何查得到？况且当日杨见霖出宫之时，是栖霞负责来往。栖霞对外也说是见旧主出宫送的礼物，与娘娘无半点干系。”
　　静妃想了想道：“你嘱咐他们，以后沂王与我无有任何瓜葛。我从来没有过那所宅子。”
　　环珮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安排。”
　　众人皆知新帝不喜杨见霖。元喜就撤回了暗中监视杨见霖的人手。每年除了应有俸禄送到杨见霖的小宅外。沂王与皇宫并无半点瓜葛。
　　少了宫中的监视。杨见霖每日里与狗儿上学读书放学与狗儿在田间戏耍反倒快活自在了许多。渐渐的身量也长高了，人也结实，脸上亦洋溢出了笑容。
　　王三儿把沂王与霓烟的情况，隔三差五，告知林亦清。林亦清也暗中关照地方保长，护者他二人周全。每半年霓烟就仿周太贵妃的口气写一封信，让王三交给杨见霖。每次杨见霖见到信都两眼放光，急忙跑进屋内抽出信贪婪的读着。读完将信小心翼翼的收好。
　　转眼六年过去了，杨见霖已长成一个翩翩少年，与一众乡野孩子站在一起除了长得稍稍显白皙瘦弱些，竟然与村中孩子无异。霓烟未对他的功课有过高要求，每日只要完成钱先生所教，就不在要他读书。杨见霖在乡间田野奔跑，和一群乡野孩子在山里采山果，挖草药。偶尔还会被一众孩童嘲笑他只会子乎者也，不会爬树游泳。每次狗儿都站出来大声维护杨见霖，甚至动手打架，杨见霖也是孩子心性跟着也打几下太平拳，却终究敌不过那群天天下地干活的孩子，一次居然被人打破了鼻子。小菊看到了，狠狠的将狗儿骂了一顿。霓烟十分心疼问他道：“你可疼的厉害。”
　　杨见霖笑道：“没什么，打的真痛快。”见他是少年心性霓烟倒也不过分拘着他。时不时杨见霖还到狗儿家中去住上一日，与狗儿的家人甚是熟稔。日子虽然清贫，倒也快活。
　　皇宫之中。新帝六年来宵衣旰食，勤政不辍。深得百官拥戴但如此拼命，终是病倒了。先是身体困乏无力，慢慢的微恙难愈，多梦盗汗，咳中带血，一样样的病症都出来了。新帝的身体日益消瘦。新帝一病倒前廷后宫，都暗潮汹涌。
　　孙鼐文看到新帝的身体每况愈下，心中有了计较，随唤来林亦清与他商谈道：“皇上如今眼见身体不行。恐怕时日不多。你觉得何人能继承大统。”
　　林亦清思索半天道：“如今四皇子已经十四，后面几个皇子年纪尚小。只是不知道皇上心中属意谁。”
　　孙鼐文看着林亦清，半晌未言。
　　林亦清说完，看着孙鼐文，半晌孙鼐文方缓缓开口道：“太子原本就有。又何必再在众皇子中推选。”
　　林亦清听完这话，直直看着孙鼐文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与猜测。
　　孙鼐文看看林亦清笑了笑，却并不开口。林亦清开口道：“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大人的意思？”
　　孙鼐文站起身，来到窗口，看着窗外一片翠竹莹莹缓缓道：“这是天下的意思！”
　　林亦清也站起身来走孙鼐文身旁，眼睛也看向那片翠竹，道：“既如此，又何必是太子上位。太上皇依然安康。”
　　孙鼐文看了眼林亦清忽然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
　　林亦清复又问的道：“不知太后是何意？”
　　孙鼐文道：“吾不日进宫面见太后。”
　　某日晚间孙鼐文进宫面见太后。
　　太后在小偏殿内与鼐文对坐喝茶。
　　孙鼐文道：“皇上身体渐渐不行，估计是撑不了太久了，如今太后当拿个主意出来才是。”
　　太后面上一哂道：“我拿什么主意？前朝这么多官员，后宫这么多嫔妃，偏偏让我这个老婆子拿主意。我又有什么主意？”
　　孙鼐文道：“太后此言差矣。皇上一旦龙归西去，没有定下储君这朝堂就要乱。放眼如今大周除了太后，又有谁能稳住局面。太后隐居福寿宫这么多年冷眼旁观，这前朝后宫哪一件事竟能逃得过太后的法眼。就是新帝若没太后一力助他，他又怎能稳稳的，坐在这位子上这些许多年。太后忍辱负重这么多年，难道就是打算看这大周乱了不成？”
　　太后叹口气道：“事到如今，我又能怎样？”
　　孙鼐文道：“放出太上皇。让太上皇重新执政。稳国家之局面。”
　　太后疑虑道：“只是这满朝的文武，这后宫的嫔妃、这悠悠众口将如何堵得住？”
　　孙鼐文道：“当年新帝登基之前是在太庙中起过誓言，一：封皇上为太上皇，一旦归朝吾毕好好待之，保其安稳无忧。
　　二：皇兄之子杨见霖太子之位不可动摇。吾若违背誓言，让我根脉断绝，不得善终。可是新帝上位不久，废了太子立了亲子。后来新太子薨了，新帝又病体缠身。这就是应验了新帝说的违背誓言，让其根脉断绝，不得善终。这就是老天要还政与太上皇。又有何疑虑？太后一向是女中豪杰，凡事都英勇果决，如今为何如此迟迟拿不定主意。难道福寿宫连胆子都小了不成。威臣已然决定助太上皇复位。”
　　太后叹口气道：“说什么女中豪杰 ，英勇果决。不过都是被逼的罢了。事情到了那一步，你不做如何活得下去。这后宫之中，进来是只兔子，都能把他逼成只狼。罢，罢，罢，这么多年了，太上皇的脾气也磨的差不多了。现在这位也做到头了。看看他的那几个后宫，也是各怀心思，蠢蠢欲动。可都是些心思狭小，目光短浅之辈。皇后得了七皇子，爱如珍宝，将七皇子惯得不知天高地厚；皇贵妃，一门心思要给已故太子报仇，每日里疯疯癫癫的；静妃守着四皇子，揣着小心思。自从太子薨逝，他就没有一日得闲也是手段有限。这也翻不出大的浪来。也是因为她新帝才迟迟选不出太子人选，既然没有合适的人选，就让振乾出来吧。”
　　孙鼐文出宫之后开始四下活动。不就就联络了王义芳，卢振源等朝中大员。又约了陈峰来府上喝酒。四下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