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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生 ...


  •   花梓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清明,没了昏迷前的浑浊以及沉重之感。

      她先是适应了眼睛在光亮下正常视物的状态,而后缓缓从床上爬起,迷糊间打量着四周的布置,瞬间清醒不少。

      此时的她好像回到了和鸣乐坊,不仅如此,她现在就坐在她自己的房间里。

      门外传来了极其熟悉的对话,鬼使神差间她走到门口处,侧耳听着外面人的对话。

      “怎么又来了?不是三天前刚带走三个姑娘吗,怎么这样快便腻了?”

      “可不是嘛,据说这次挑了五位姑娘呢,今晚便要来验人。”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还也听说这花梓姑娘为人呆傻,又容易顶撞人,这被挑过去不出几日就会被折磨死吧。”

      呆傻?这是在说我吗?

      花梓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脸上写满了不悦,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这些话不就是她逃跑那天扒在门口偷听到的吗?

      只不过这次花梓没再出去,压着心里的不快,继续听着墙角。

      “可不好说,我那群姐妹们都说,万一那乱世魔头是个好色的老男人说不定还能留她一命呢,毕竟这花梓姑娘的容貌摆在那里。”

      待两人结束对话离开后,花梓才转身做、坐到桌子旁,猜测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个景象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随后她便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种种,可每每想到自己饿死后化成鬼,她的头就好像被注入了千斤的巨石般,压得她喘不动气,奇怪的是肚子开始变得空空的,甚至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梦里难道也会饿?

      敲门的声音将她从前不久经历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她转头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顺下了胸口的闷气。

      “花梓姑娘,坊主说贵客马上便到了,叫您快些准备好。”

      手下的动作顿了一下,花梓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如果现在的场景是梦,那自然是不能再去像上次那样选择逃跑了,毕竟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梦醒,反正她不想再品尝一次当鬼的痛苦了。

      “花梓姑娘?”门外的丫头半天没收到回复,又敲了敲门。

      “好,我马上。”

      门外的丫头走后,花梓来到梳妆镜前,梳起了随云髻,并用几支金钗固定好,又从衣橱中拿出面纱,一起准备好便推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行事的丫头见到她都毕恭毕敬地行了礼数,她看着这些面上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心里一阵冷哼,越过她们便去了一楼的金玉堂。

      和鸣乐坊的金玉堂一般都是用来接待达官显贵之人,但最近残昭楼楼主成了这里的常客。

      来到门口发现月芜已经等在那里了,几天挨饿的惨痛经历让花梓一瞬间委屈涌上心头,小跑了几步直接扑到月芜的怀里。

      “月芜姐姐!我好想你啊!”

      月芜的双手有些无措地举在空中,若不是因为自己多少也是练过的,刚才花梓那个猛冲,自己也好栽倒在地上了。

      “这是怎么了?昨晚不才刚见过吗?”

      花梓没有理会,依然抱着不松手,心里想着:这梦竟如此逼真,就连月芜姐姐的怀抱都是温暖的。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松开手,看向眼前这位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刚想开口解释刚刚的行为,便瞧见月芜皱着眉头,关切地问道:“阿梓,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适?”

      听着月芜的话,花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啊?

      金玉堂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坊主看着两人,一脸嫌弃:“命可真好,被人残昭楼楼主看上了,倒是摆脱了这妓子的身份。”

      说完将两人引了进去,月芜先为自己戴上了面纱,后又拿起花梓手上的面纱帮她戴上。

      很快其他三人也都到了,花梓歪头看了看,有些不可思议,虽说她已经算是乐坊里年纪小的乐女,但也是及笄快一年了。

      反观来的三人中,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扎着双螺,穿着绿罗裙的小姑娘只是来乐坊不足十日的,好像才十二岁。

      这么一看,花梓只觉得心中一股恶寒,没想到这残昭楼楼主还是个有这般口味的恶霸。

      几个人站成一排大概站了一柱香的时间,才把那位贵客等到。

      门打开后,走进来将近十个人,那扑面而来的刹寒之气,让她不得不低下头。

      领头的人走过这五人,在年龄最小的前面停下脚步,花梓稍稍抬头,看到此人的站位,心里暗骂了一句:猪狗不如。

      “这个丫头多大了?”男子看向坊主问道。

      坊主不知为何有些心虚,连忙上前说道:“自然是按照楼主的要求,已经及笄了。”

      “嗯。”男子转过身看着已经有些发抖的小丫头,“你亲自告诉我,你多大了?”

      “我……”

      后面穿着银白色长衣的男子走上前,宽慰道:“小妹妹不必担心,你只要说了真话便不会被楼主割掉舌头的。”

      “我、我十五岁了,只是从小生活不是很好,个子便小小的。”说完话瞧瞧扭头看了一眼坊主,身前的两只手似乎因为害怕紧紧抓在一起。

      身边的阴冷氛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迎面而来的温暖,本还沉于自己死后化为鬼的失魄感,很快便消散。

      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花梓也自然地抬起头看向他,那张脸她还记得,是当时她从房间的窗户跳下来后接住自己的那位公子。

      花梓有些惊喜,但面具下的那双眼睛依旧是和那次一样的神情,没有感情,像是在看一个毫无作用的物品一般。

      如此看来,那日救下自己的便是这残昭楼的楼主,既不像坊间传闻的色中饿鬼,也不是几个嘴碎丫头说的老头子,这么一看倒还算能接受。

      男子并没有在她面前停留很久,很快便往旁边逛去,转头对着那一身银白色的男人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这几位姑娘我们便带走了,坊主,希望我们下次也能合作愉快。”

      坊主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应下,连忙客套道:“愉快愉快!楼主和凌公子下次再来哈!”

      话音刚落,她们几个便被突然冲上来的护卫赶着离开了。

      花梓还莫名被推了一下,踉跄地差点摔倒在前面的月芜身上,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在站稳后转头瞪了一眼那个护卫。

      眼神相撞的瞬间,护卫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表情明显微微一怔,下一秒若无其事地撇开了头,头上不知为何慢慢沁出一些汗珠。

      残昭楼是整个昌州地域最家大业大的商楼,只不过是一个楼便在洛城占了近一半的面积。不仅如此,残昭楼业务范围十分广阔,横跨商业的各大产业,应有尽有。

      几人坐着马车来到主楼,抬眼便看到直入云端的残昭楼,虽说是个楼,但一旁还有些同其他大宅类似的屋子,便显得没有传闻那般威严可怖,倒是感觉有了些民生的气息。

      花梓走在五人中,探出头看着远远甩开她们的楼主,心里想着虽然是个梦,但之前救命的恩情是断然不能忘的。

      很快,她的视线被一抹红色遮挡住,花梓抬头看去,没想到是熟人,但仔细想来也没有很熟。

      “岐蓬姐姐,好久不见。”

      “是花梓妹妹啊,也没有很久,只不过三五日罢了。”

      说完便要走,领着自己身后的姐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等……”花梓拦住几人的去路,要是以前她可没这个胆子去惹坊里曾经魁首地位的岐蓬,“各位姐姐别急着走,我们几个也是刚来,几位姐姐难道没有什么要同我们说说吗?”

      岐蓬皱着眉看着她,她若是没记错,这花梓从前在乐坊里是个很无趣面冷嘴巴又毒又欠、做事作风很不聪明的丫头,平日里只同月芜亲近,其他人都很难与她搭上话,如今这般,又是在唱哪出戏?

      “妹妹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身后几人掩着嘴偷偷笑道,以前在乐坊就瞧这丫头一副自视清高的模样,如今像个小哈巴狗一般蹦蹦跳跳地蹭上来,几人便有了一种嘲笑意味。

      花梓倒是不在乎她们如何想,因为在她的角度来看,此时只不过是她过奈何桥前的一场美梦,曾经如何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想了解一下咱们楼主平日里都喜欢什么?”

      这问题问完,花梓突然感觉面上一股寒气袭来,按道理说在梦里自己应该是感觉不到冷热的。

      抬头想要得到答复,当她看到岐蓬的表情后,她有一瞬间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觉,但她依旧不死心,还想要继续问下去,身后的月芜看出对方的神情不对,立马上前拉住花梓,和几位曾经共事的姐妹赔了不是后,五人一起离开了此处。

      花梓鼓着腮,面上很是不乐意,本来想着自己赶紧报完恩,这样梦醒后也算是没有遗憾地去投胎了。

      身旁依旧拉着她的月芜嘴里絮絮叨叨,让她自己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原来武将出身的女儿也会这么啰嗦。

      其余三个姐妹跟在身后,一声也不敢出,直到那些个护卫将她们带到她们的住处。

      几人在新屋子前转了一会儿,也还算满意,护卫将她们送到后便离开了,五人中的个子比年纪最小的苗枝还矮的姑娘掐着腰,一脸不服气:“我们在怎么说也是楼主后院的女人,他们也不为我们安排几个婢女服侍一下什么的。”

      说完也不进屋看一下,拉着另一个不爱说话的伴儿便要出去逛,月芜没拦着她们,只是拉着花梓便往里屋走。

      苗枝一路上也是安安静静的,就连花梓问她为什么要撒谎自己的年龄时,她依然说自己没有撒谎。

      本就是别人的私事,花梓也不好再过问,可是过了晚饭的时间也没见别人送来晚饭,几人的肚子也都叫了起来,月芜只好自己去询问。

      月芜的前脚刚走,白天出去到现在天色已昏暗才回来的两人,进门便拿起桌上的茶想要喝水,可现在她们住的屋子除了几床被子,什么也没有。

      个子矮的那个撇了撇嘴,倒是没再抱怨什么,拉起花梓的手很是激动。

      “花梓,你知道我打探到了什么吗?”花梓被她晃得有些头晕,只能摇了摇头,“这残昭楼楼主是个绝世的公子哥,我本以为他身边那白衣的凌公子已经是绝色了,未曾想楼主更是一绝,楼里的姐妹都说他的容貌世间仅此一张!”

      还没等花梓说话,她又继续道:“今日,瞧你同岐蓬姐姐打探的那个劲,想必你对楼主是有些想法的,不如今夜我们瞧瞧潜入进去看看。”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想要报恩罢了。”花梓被她的话术吓到,立马为自己辩解。

      “报恩?你是说楼主对你有恩?别逗我了,你是坊里最不讨男子喜欢的乐女,更是没出过乐坊,他能怎么对你有恩啊?”

      刚要继续说,便被她死死拽着想带她出去,跨出门槛后,花梓也只好妥协,转头对屋子里的苗枝嘱咐了几句,便很不情愿地跟着那两人离开了。

      花梓以为就是偷偷去看一眼,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两人是要带她去偷偷看楼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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