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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又是一场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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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灯光逐渐减小,直到全无。周南竹翻来覆去,很久过去才睡着。
又是那种梦无时无刻缠着他,也就惯了,可那孩子要是有了脸,就不惯了。
幼年周南竹手持一把刀放在胸前,面前血淋淋的画面本不该是个孩子该看的。血泊里躺着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是他的父母。
周南竹恢复意识般,受惊吓地往后退去,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刀落地。
啪!
他抱着头蹲着,眼里满是惊恐。
这时,有人推开门。周南竹艰难颤抖的抬起头。
是文墨,竟然能看清他了!一副娃娃样,清澈的紫蓝色瞳仁,像是闻墨的幼年版,不过是长发变成短发,多了分稚嫩可爱。
文墨怔了下,紧张地开口:“哥……哥……?你怎么了……?”
眼里的惊恐稍变得平缓,嘴巴还是一张一合,被石头卡住一样说不出话。
文墨笨拙地跨过那些血,走到他身边,轻轻抱住,嘴里安抚道:“哥哥不哭,墨墨陪着你。”
周南竹缓缓放下手,刚碰摸到。文墨不见了,在他眼里化作尘埃,随着风飘过便消失在这黑夜。
周南竹猛地惊起,揉了揉太阳穴。窗外只剩下虫的叫声和微弱的月光。
他揪了揪头发。偏偏是这个梦,最讨厌了,早应该忘记。
门口传出“吱呀”的开门声,透过玻璃窗能看见一个人跑出来。周南竹意识到不对,连忙起身,顺手拿了件衣服。
外面,周南竹靠着月光朝着刚刚那人跑地方向前进。跑进一处小道,月光微弱,一片漆黑,他还是胆怯的向前走去。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只好扶着墙。一会儿,便走到尽头。
他轻敲两下,确认是扇门。“吱呀”一声,门自动打开了,他把头向里探去。
里头与外面截然相反,这里则是明光普照,他眯眯眼。对面只有面白墙,上方牌子刻画了字,“王氏家府”。他将身子探进去。
这时,有人用胳膊绕住他的脖子,用刀抵住。
那人冷冷地开口,问道是谁?
周南竹惊了下,不过从声音听出这是闻墨,便放下心,回道:“我是周南竹啊,巫师大人。”
闻墨听此话才将刀放下,收起来,问:“你怎么在这?还是说,你跟踪我?”
周南竹不在意的抱起双臂,挑眉道:“我只是好奇,那你呢?为什么在这?”
闻墨不回话,转身径直走向“王氏家府”的刻牌前。只见他跳起来,应该是想拿下刻牌,但很明显身高不够。周南竹捂着嘴憋笑,还是没憋住:“哈哈哈哈!”
闻墨回头瞪了他一眼,不爽地说:“不帮忙就请滚回去。”
“行啊。”他推推门,门没有丝毫移动。
两人:“……”看来只能进不能出。
“操。”周南竹现在心情复杂。闻墨没多少在意,道:“别操不操的了,想出去就只有这边了。”他指指刻牌。
周南竹上前,没好气的将刻牌取下。虽说比闻墨是高了那么半个脑门。
牌子有点重,一只手没多大力,刻牌边掉在地上。周南竹道:“看来巫师大人也有不足的地方。”
“人不是完美的,都有不足之处。”他蹲下,检查了刻牌,喃喃道:“没坏吧?坏了就出不去了。”检查完没有破损就好。
他把刻牌竖着靠在墙边,然后站在原地深呼吸。周南竹怪懵的,能到要施展巫术了吗?
静静等待几秒,闻墨抬腿,将刻牌踢成两半。周南竹不解但紧张地叫道:“你刚刚才说坏了就出不去!你现在在干嘛!?”
随着沙灰散去,里面什么都没有。
周南竹:“你搞什么?”
闻墨微微皱眉,然后轻笑一声:“一次不能说明什么,你来打碎它。”
“……哈?你怎么不打?”
“没力气了。你想出去的话就听我的。”
周南竹无奈,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照办,谁叫他没脑子呢。他抬腿踢下去,一次,两次……直到刻牌全碎。
掉落一颗珠子,黯淡无光的珠子。
周南竹:“怎么就颗珠子?”
闻墨拿起来端详一会儿,说道:“这可是你出去的重要东西,哝。”他把珠子放在周南竹手上。
“给我干嘛?”他不解道。
闻墨指着刻牌刚刚掉下来的位置,那里刚好有个小孔。他道:“我身高不够。”
“……”将珠子放上,刚好卡上。
突然,地面升起白烟,烟雾缭绕,周南竹向后退去几步,用手拍开白气。面前的白墙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寺庙,刻牌碎石也不见了。
周南竹:“这庙不是那时看到的那座吗?”烛光昏暗,无论是物品摆放,字画样式,残花位置都与那时一模一样,或许就是。
闻墨:“你猜的没错。”
周南竹:“那为什么它在这?前面不应该有那面墙才对。”
闻墨猜测,要不是那时那个是假的,就是这两个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周南竹愣是没听懂,闻墨懒地和他解释,毕竟和猪脑袋的人解释不清。
没有贸然进去,环看周围并未发现什么便放下心往里走。
“慢着!”闻墨突然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周南竹被吓得撤回来。
闻墨指着地面,道:“这里有口棺。”
周南竹向所指方向看去。确实,地面被挖出一个洞,棺材正好放进里面,颜色和地面类似,在灯光昏暗的环境下真的很难分辨出来。
闻墨上去摸了摸,棺面的凹凸处平整,不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周南竹将一旁的烛台拿过来,闻墨轻笑道:“不错,你还是有点用的。”
“呵,谢谢夸奖。”
光把棺面照明,两人大惊。这是关孟碎梦的那口棺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明明已经被抬出去了。
周南竹:“我去……真有鬼啊……”他打了个寒颤,往后缩了缩。
闻墨:“抬出去的应该只是个棺材,看来她早就计划好了,要不要打开看看?”
周南竹更是抱紧双臂,就怕旁边冒出只鬼。他道:“别别别。”
“你害怕?”
“没有。”故作坚强道。
“你不好奇她的衣服为什么似血那样红吗?”
说真的,他的确有点好奇,不过只爱嘴硬道:“不好奇。”
闻墨叹口气,道:“行吧,我告诉你,衣服是用血染的色,如果你当时看见她脖子,手腕上的伤口就知道了。”他说着,准备打开棺面。
“等等。”周南竹语气忽然变得异常平淡,手也放下来,身体有点摇摇晃晃的。
闻墨起身,拍拍肩上的灰,道:“怎么?你想来……”一转头,周南竹突然掐住闻墨的脖子。他的眼几乎看不见眼白,青筋暴起,血管深红偏黑。
“你干什么!”闻墨大喊道。见对方一点反应没有,心想,他被鬼附身了!
“周南竹!”又一次喊,周南竹直接将他按在棺面上,头砸出很大的声音。
闻墨头被撞得迷糊,咬着牙,用力想要拨开手,可现在他几乎没一点力气,这样只会让力气消耗地更快。
闻墨被掐地难受,无法大口喘气,掐得太紧了,身体开始有些麻木,脸上也涨红了些,不停冒出汗。周南竹突然在他肚子上打了一拳,疼痛感刺激着神经,感觉下一秒就要吐血死亡了,忍着无法动弹。
棺面似乎变软了,闻墨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向下沉,正在被棺材吞噬。
闻墨恍惚间,看见有人拿着木棒冲来,一把砸在周南竹头上。
周南竹渐渐松开手,倒在闻墨身上昏了。一团黑气从周南竹身体里窜出来,飞到闻墨耳边停留几秒,然后从缝隙里钻进棺内。
闻墨大口喘着气,他们贴地太近,用仅存的力气把周南竹推开坐起。
抬眼一看,那人正是付瑶琴。他只穿了套睡裙,披着件外套,银蓝的头发凌乱,看来是急急忙忙跑出来没准备。
闻墨摸着脖子,还没等他开口付瑶琴就先训斥道:“你们大半夜搞什么?跑来这没人的地方把你压着,我还以为……”突然停住了,“额……你还好吧。”
懂了。闻墨强颜欢笑道:“人挺好的,别多想,没有那层关系。”说着重扎起头发。
他把周南竹推到墙边靠着,问道:“话说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再晚点我可能就要交代在这了。”
付瑶琴:“有点睡不着,然后就看到你们跑出来就跟上了呗。”她看向周南竹,还在昏迷,“他到底怎么了?”
“被鬼附身了。”
付瑶琴略微震惊,自言自语道:“怎么又被附身了?”
闻墨耳朵敏锐地动动,道:“他之前有被附身过吗?”
付瑶琴点点头,然后思索道:“他小时候被鬼附身杀了他的亲生父母,招鬼体质,所以经常被其他人孤立说是怪物。”说着,担忧地撇向他。
回过头,看见闻墨腕上的手链,惊奇地说道:“你这个手链周南竹好像也有一条。”她突然一拍掌心,道:“对!他之前是把手链送出去后当晚被附身,这中间有关联吗?”
闻墨盯着腕上的手链,左看右看,道:“桃木做的可以辟邪,说不准真的和这个有关。”
过了会儿,多半待地方久了,付瑶琴打了个哈气,揉揉眼,道:“有点困了,能回去不?”
闻墨尴尬地回道:“只能进不能出。”
瞬间醒了。“啥?那我也要待在这了?”付瑶琴大惊道。
“嗯哼。”他拍拍身下的棺材,调侃道:“困了来这上面躺躺?还挺舒服的,亲身体验。”只要胆子够大。
“……”
她躺倒一旁的干草堆上,躺尸般的动作,忽然她坐起来,道:“马觉严呢?他和我一起来的啊。”环顾四周,又道:“说实话,马觉严的弟弟是被鬼杀害的,不过他当时年纪尚小,未能告诉他实情。”
沉默了,要是马觉严在这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马觉严的弟弟叫马觉翔,是双胞胎。父亲在他们出生后消失不见,至今都不知去处。母亲后来上山采药意外失足,逝在了那山下。他们本该好好生活,马觉翔玩耍时走丢,最后被狗叼回一块沾血的衣布。所有人都告诉他是被野兽害的,甚至为了让他信以为真,还专门抓一只野兽为马觉翔“报仇”。
这时周南竹微微动动睫毛,缓缓睁开眼,伸个懒腰打哈欠,道:“后背咋这么疼嘞?”
闻墨看他那样,似乎只是睡了一觉。付瑶琴插手道:“我打的。”
“付姐你打我干嘛啊?”
付瑶琴脸抽着,半疑地问道:“你不会忘了你做了什么吧……?”
周南竹一脸懵,挠挠头,一本正经的道:“什么?我就感觉头晕然后就有一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回荡。”说罢,闻墨急切地问道:“什么声音?”
他想想,道:“空灵的女声,很像孟碎梦的声音。她说:杀了他,我就能复活。然后一直重复,听得我头疼。”
片刻后,付瑶琴轻声对闻墨道:“为什么要杀了你?你们不认识吧。”
周南竹听罢,有些许惊讶。
闻墨片刻犹豫后摇摇头,道:“或许我身上有什么她喜欢的东西吧。”不在意的挑眉。
虽说只是猜测,周南竹却想笑。
喜欢什么?上面的,还是下面的那个?
这个话题算是一带而过了。
天一直暗着,暗的不正常,只有烛火的光亮。
周南竹仰面朝天盯着天空,看云飘走,看久了也会无聊。盯着一会儿,周南竹感到不对劲,坐起来又盯了会儿,扭过头,皱眉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闻墨微闭双眼,懒懒地道:“在这里这么久了还这么黑,外面八成都亮了。”
什么意思?
闻墨解释道:“这是一个空间,从我们进来时就与外面隔绝了。”
周南竹:“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闻墨摊摊手:“进来时就知道了。”顿了下,又道:“我们现在在那个雕像后面。”
周南竹浅浅嗯了声,回想一下,道:“那雕像呢?我问什么没看到?”
闻墨竖起食指,道:“简单,它会动,不然我那时不会在那,也不会遇见你。”
一旁默不作声的付瑶琴忽然开口:“说真的……”她捂着肚子,“我有点饿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周南竹手动了动,碰到东西,撇了眼,这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红色布袋。布袋鼓鼓囊囊的,周南竹被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吓到,迅速缩回手。
付瑶琴抱着腿无精打采地道:“你干嘛呀?”撇头看过去,看见那个袋子依旧无神地道:“那是什么?能吃吗?”看来饿的神志不清了。
周南竹较为谨慎:“这种地方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别看了。”
见周南竹推开布袋,闻墨抬眼道:“哎呀,可以吃的。”付瑶琴听这话有了精神。
周南竹大声道:“你想让我们死啊?喂!付姐!”说这话的功夫付瑶琴已经拿起布袋打开,三个包子。她拿起一个道:“闻墨说的可信。”
“……”他厌倦地看向闻墨。
闻墨懒散的躺在干草上,翘着腿,注意到他的眼神,便道:“我说的可是真的!不信你问她。”他指着那口棺材。
???
闻墨正经地道:“我听到鬼说话了,行了吧?”
周南竹还是不信,不过看付瑶琴吃了没事,有点心动。闻墨看见轻笑道:“想吃就吃呗,死不了。”
周南竹微笑着,内心却:不说话会死吗。
虽然这样,还是拿起一个吃起来,还是肉馅的。他给闻墨也拿了一个,闻墨却说不要。
一会儿,付瑶琴饿得吃了两个才好点。她搓了搓双臂,嘴里颤抖地说道:“你们不觉得有点冷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玛卡巴卡,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