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明华中学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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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谢东对自己那个态度，合着他们认定了自己是内鬼了？
贼喊捉贼啊，鹤洵回忆了下三个男玩家和自己不多的几次接触，怀疑是曾见过跳楼现场的谢东作出的判断。
毕竟从那件事之后，只有谢东对自己的态度来了个大幅度拐弯。
想必真正的内鬼在听到谢东的结论的时候要笑掉大牙了。
读完消息的下一刻，右上角信号图标上多了个“×”。
鹤洵收起手机，眼前的雾气已经浓得像一锅炖到入味的鱼汤，他抬起手，红线影影绰绰，伸向无尽的未知方向。
“梅菲斯特？”
声音似乎只传出一点点距离，鹤洵安静等了几秒还是无人应答。
『这片雾是特殊领域，你们还在同一片雾里，只是互相看不见。』系统出声。
『好吧。』
看来这片雾是笔仙搞的鬼了。
暂时摸不清笔仙的想法，鹤洵干脆随意挑了个方向，闲庭信步一样走着。
“徐纪委，你想找我说什么吗？”鹤洵朝着雾开口，“我还赶着上早读哎。”
他瞥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我快迟到了哦。”
话一说完，浓雾便如滚水沸腾一样，在鹤洵眼前的不远处有一点深色，如兑了水的墨点晕开一般。
扩散，拉长，洇染，成为一道灰色影子。
鹤洵停住脚步：“徐纪委。”
影子沉默几秒，开口：“不要这样叫我。”
“为什么？”鹤洵微笑，“我感觉你似乎挺喜欢这个身份，很喜欢审判别人的样子。”
灰色影子向前走了几步，可怖丑陋的面容便呈现在鹤洵眼前。
“你在惹怒我。”影子用嘶哑的气声说道。
鹤洵抹了把发梢的水汽，有些无奈道：“哪敢啊纪委，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我可是才答应了别人不让自己扣分呢。”
笔仙——徐晓抬起头，他的皮肤在潮湿窒息的雾气中似乎更加肿胀了。
他缓缓道：“我的确……有话要跟你说。”
鹤洵清晰地看见对方空洞的眼眶里盈起两点幽幽鬼火，从初见起只是小打小闹试图附身的鬼物，此刻终于毫不遮掩地露出了森森杀气。
『系统。』鹤洵忽然在脑子里喊了一声。
系统没说话，但鹤洵知道它在听。
鹤洵说：『涉及隐私部分你能不能回避？』
系统沉默两秒：『你指什么方面的隐私？』
总不至于他要当场脱……
鹤洵表情不变地盯着对面如同液化一般开始脱去人皮的鬼物：『我需要你现在关闭视野。』
『……是否涉及隐私须由系统判定。』
『是吗。』鹤洵脸上是那层不变的柔软亲和笑意，『我可不是在和你商量。』
就在脑中话落的那一刻，已经脱去人形的古怪扭曲鬼影攻了过来。
周围雾气越发翻腾，自发地为鬼影清出一片攻击的场地。
鬼影两只纤长如巨型蜘蛛腿般的手骨屈指成爪，带着腐臭腥朽的潮湿气味朝鹤洵抓来！
与此同时。
雾气的另一端。
梅菲斯特分出的一半视野忽然陷入黑暗！
AI被强制下线了？
植入鹤洵脑中的系统是梅菲斯特灵魂的一部分，此刻被不知名的力量关闭，给祂的灵魂带来一波不小的震荡。几乎在断开视野的一瞬间，梅菲斯特那颗总是缓慢泵动的心脏忽然加速。
眉心出现一道折痕，祂下意识抚上心口，却察觉手指处微妙的不同感受。
祂抬起手掌，小指处已经熟悉了那份微妙重量的地方，总是若隐若现的猩红光芒，消失了。
恶魔瞬间现出兽类的针状瞳孔！
“鹤洵！”
脱口而出的下一刻，祂后知后觉地发现魂契并未消失，甚至比之前更加稳固了。
向来处变不惊的恶魔缓缓地，发自真心地疑惑了。
祂这个神秘的契约者，到底又在搞什么名堂？
“你这个小礼物又做了什么啊？”
与思想同步出现的是熟悉的黑发恶魔，啧啧称奇：“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能自主断开系统链接的玩家呢。”
《七夜谭》是黑发恶魔能力的具象化，以数据和游戏形式呈现。
此刻在黑发恶魔的脑海中出现一份无数玩家的姓名和头像，属于鹤洵的那一份，现在是灰色的。
在《七夜谭》里，这代表着死亡。
但，既然梅菲斯特还能活蹦乱跳地用眼神凌迟自己，说明鹤洵并没有死。
“……喂，别看我啊。”Neh耸肩，“我可感觉不到灰掉的人的状态。”
此刻梅菲斯特已经完全恢复恶魔本相，一双血红熔岩般的恐怖眼眸冷冷扫了眼Neh，Neh发自内心地胆寒了一瞬。
祂缩缩脖子，小声嘀咕：“我可是一察觉他掉线就来看怎么回事了，是你自己的人类有问题，不至于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吧……”
梅菲斯特发出一声冷笑，两颗冷锐的犬齿反射着森然的寒光：“坐享其成这么多年，脑子吃退化了？”
既然鹤洵是在和BOSS对峙时断联，定位BOSS不就可以了？
其实上句话说完下一秒已经想到这一点的Neh：“……”
打不过，我忍。
祂不爽地“咔嘣”嚼碎一颗硬糖：“找到了，走吧。”
两名恶魔只用了半秒不到就传送到了BOSS最后所在的地点。
恶魔之眼的视野里，浓雾不再阻碍视线。
在梅菲斯特即将看清现场时，小指处传来熟悉的微微热感。
祂低头看去，曾短暂消失的红线再次彰显着轻微的束缚感。
另一半灵魂之火在鹤洵脑中重新燃起。
祂心有所感，抬起头看向浓雾中被清出的一片空地——
原本沸腾的冰冷雾气围绕着某个中心狂乱地卷起漩涡，此刻已逐渐平息，露出中心一坐一趴的两道身影。
趴着的灰影扭曲不成形，仅能通过头骨和四肢的分布勉强看出原来的人形，四肢的部分以诡异的角度歪歪扭扭地折断，叠放于原本的肢体上。
脖子与身体处只剩一截裸.露的颈骨连接，只剩几个洞的脸上更是生生凹陷进去一大块，腐臭的脑浆和其他成分混合着从凹陷的裂缝和七窍处缓缓流出。
Neh：“……”
Neh：“May，你确定当初契约的是人类吧……”
梅菲斯特轻飘飘看了祂一眼：“是你把他拖进这里的。”
言下之意：你问我？
Neh：“……我记得拖他进游戏的时候确实没有察觉他身上有任何特殊之处啊！”
总不能是比祂等级还高，所以祂才察觉不到任何奇怪之处？
但问题是就算瞒过了自己，又是怎么瞒过梅菲斯特的？
这人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梅菲斯特皱眉看向坐着的那道身影。
青年盘着腿坐在BOSS尚且完好的后背上，柔软的红发因沾染雾汽而一绺一绺黏湿在额头和脖颈处，衬着他病气的肤色，更显羸弱。
不知是否因为“运动”过的缘故，两汪绿湖泊般的眼睛沾了层潮润水汽，弯弯地翘着。
“真的快迟到了哎徐纪委。”鹤洵拍拍身下的BOSS，“扣分的话还会再见到你的吧？”
他带着温和的笑意俯身看徐晓，意有所指的扫视了下他目前的情况：“我是无所谓，倒是你……”
还抗揍吗？
BOSS：“……”
徐晓面露怨毒：“呵，打得过我又怎样？不找出‘核’是无法结束这场噩梦的，你杀不了我！”
噩梦？
一丝灵感从脑中划过，但并未抓住。
“唔，别这么倔嘛。”鹤洵叹息，“你就帮帮我，同类之间互帮互助才能维持种群的延续啊。”
这可是他为数不多听课时光里从生物老师那里听来的知识呢。
BOSS面部缓慢披上不甚完整的人皮，冷冷道：“谁跟你是同类？”
“难道不是吗？”鹤洵起身，“死亡之前，你也是人，和我一样是纪委，是转学生，甚至……也一样是记者，对吧？”
徐晓沉默不语，鹤洵知道自己猜对了。
鹤洵摊手：“看，这么多共同点，难道还不算同类？”
“强词夺理。”徐晓嗤笑一声。
不过他确实杀不了这个碍事的转学生，他的继任者，他只能认输。
冷冷地盯着鹤洵看了片刻，徐晓打了个响指，手指落下时，鹤洵已出现在教室门口。
鹤洵眨了眨眼，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06:26。
还有4分钟早读开始。
刚走到门口的五名玩家看到鹤洵瞬间出现均是惊了一下，然而这份惊讶远没有见到他身后面色怨毒的鬼影时深。
五人：！！！卧槽！！！
徐晓深深地盯了鹤洵一眼，不甘不愿地消失。
鹤洵面色如常地抬脚，朝玩家们的方向走出一步。
他本意是要进教室，只是玩家正好堵在门口，于是看起来就像是朝玩家们走去。
就在他往前踏出一步时，对面五个玩家齐齐后退一步。
鹤洵：……？
礼让行人也没必要由行人礼让吧。
赵昭和明心兰对视一眼，目光复杂。
谢东则双臂拦在秦学和邢旦面前，沉声道：“我没说错吧？他就是内鬼！”
鹤洵：“……”
差点忘了这茬呢。
角落处恢复了人形，正准备显出身形的梅菲斯特：“……”
契约者似乎又被误会成NPC了啊。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明华中学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