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明华中学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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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梅菲斯特的脸色淡了下来，“你要用自己的牺牲去换取线索？就因为一句真假难辨的请求？”
鹤洵眨了眨眼：“这样通关会快一点吧？”
梅菲斯特嘴角的弧度完全拉直。
脱离了惯常的懒散，完全失去表情的梅菲斯特简直比头顶的灯还冷，整个人像一柄薄而锋锐的刺刀。
『或许你还记得你和他有个同生共死的约束？』系统此刻再度出声。
那条可有可无的红线算是魂契的具象化，魂契代表的不止是同生共死，只要一方受到损伤，疼痛一样同等传递到另一方。
这也是祂自愿跟在这人类身边的最重要的原因。
——祂暂时还不想在深渊睡着睡着就在梦里去世。
不知是否是鹤洵的错觉，这AI的语气莫名尖刻了许多？
鹤洵和梅菲斯特对视几秒，败下阵来。
“……好吧，我的错。”
他揉揉额头：“抱歉，我想快点通关，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梅菲斯特这才收起那副难得一见的冷漠态度，轻描淡写道：“放轻松，这只是个游戏，慢慢玩才有乐趣。”
给Neh上了这么久的班，轮也该轮到祂休息了。
鹤洵：“……”
只有你把这里当成游戏玩吧。
短暂的争执以鹤洵主动低头结束，熄灯铃适时响起。
五秒后，全楼熄灯。
鹤洵在梅菲斯特隔壁床睡下。
凌晨01:44。
一道瘦长影子翻出男寝围墙，没多久，另一道影子随着它的痕迹而去。
……
周四到来，进游戏的第一个大雾天气。
鹤洵和梅菲斯特满头露珠地一起走进食堂，远远便见到其他玩家已经齐聚大饭桌前。
男女玩家泾渭分明地坐在两边，赵昭时不时抬腕看表。
梅菲斯特率先过去坐下，物理隔开众人和鹤洵。
“有事？”梅菲斯特的蓝眼睛淡淡扫过去。
鉴于契约者前一晚差点因为这群人就决定牺牲他们共同的一部分生命，梅菲斯特短暂撇去了懒怠的态度，血脉里深藏的兽类气势占了上风。
众人瞬间感觉脸上仿佛被风刀刮过。
秦学商人本色尽显，迅速调整好心态，笑着打了个圆场：“没事，就等你们俩来统一讨论信息了。”
“妹妹们已经跟我们交流过，说是昨天已经跟你们交换过消息，就不再多说了。”
他伸手扯了扯邢旦：“小旦，你昨天不是去了办公区吗，跟大家说说你的收获？”
邢旦烦躁地抢回袖子，撇嘴道：“没什么可说的，办公区除了卷子和本子还有什么？”
鹤洵问道：“有没有见到一些两年前的资料？”
邢旦顿了下，在秦学暗地的拍抚中不情不愿地开口，硬梆梆道：“没注意。”
“那麻烦你今天还是在办公区多注意一下两年前的资料。”鹤洵弯弯眼睛，“多注意一下‘徐晓’这个名字，可以吗？”
如果是冷漠或嘲讽，邢旦或许还有法可解，可是看不顺眼的对头这么低声下气地请求……
邢旦看了他一眼，又移开，干巴巴道：“哦。”
然后又补充：“知道了。”
秦学欣慰地拍拍他肩膀，道：“轮到我了。”
他从校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而泛黄的纸张，看大小像是宣传海报。
“这是我在图书馆里的宣传栏最下面找到的。”秦学神秘地眨眨眼，“和‘我’最久远的前任有关。”
『全校通报』
『高一（1）班：徐晓同学，任职校报社社长期间因公徇私，多次在校报刊夹藏私人不正言论，屡错屡犯，行为恶劣。』
『特此，全校通报批评。』
『记大过，扣除5分表现分。』
落款是校长办公室。
等待大家看完，秦学抬起头：“小鹤，你刚刚也提到徐晓这个名字，会不会我们的线索就在这个人身上？”
鹤洵口袋里的手指开始抚摸冰冷的手机外壳，如果实话实说必然要扯到笔仙的事，但他直觉这件事暂时还不适合拿出来公开说。
他不由得有点后悔多嘱咐邢旦的那一句。
但属于他本人的情绪半分没有漏出，鹤洵唇角微勾，一个略带羞赧的笑毫不费力地勾勒出来。
“嗯，昨天去参加纪委大会，其他班的纪委告诉我，我们校报社第一任社长很厉害，只是下|台得太快。我有点好奇会不会是线索之一，所以记下了这个名字。”
说完，清澈的视线柔和地看向秦学。
他会将方向对准两年前的记录是因为日记，秦学没有半点途径得知自己这边的线索，他又是为什么会留下这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通报单？
秦学讶异地睁大了眼：“哟，那这可不就赶巧了？这通报批评上说他是夹带私货，总不能是发表什么政|治|意见被警告了吧？”
赵昭撇嘴：“还意见，这个年纪的学生看点动画片都能奉为圭臬，能有什么意见。”
秦学笑呵呵的也不恼，收起处罚单看向谢东。
谢东原本侧着半边身子似乎在发呆，被秦学这么一看回过神来。
他环视了一圈，目光经过鹤洵时顿了一下。
鹤洵在心中皱眉。
第二次了。
谢东对他的态度有问题。
梅菲斯特瞥了眼微笑越发温和的契约者。
谢东缓缓开口：“昨天我去的人工湖，根据鹤洵提供的信息找到了被人挖开的部分的土壤。当我挖到50厘米左右时，土层明显变硬，即使被湖水泡了两年也没有泡软。”
他扯扯嘴角：“实不相瞒，我脑子笨，没想明白同一个地方都是人工造的，为什么土层的土质会不一样，所以想问问大家。”
明心兰若有所思：“土质大概是什么样子？”
谢东回忆了一遍『放大镜』给出的分析结果，说了出来。
赵昭疑惑：“总不能是地壳运动单独影响了人工湖？”
众人：“……”
“既然是人工造的，为什么不能是人工原因呢？”鹤洵开口。
见众人都有点迷惑，鹤洵反而扬起眉毛：“将土层压实，这是很明显的‘隐藏’行为吧？”
都没看过电影吗？一点想象力都没有？
赵昭面色一白：“啊。”
不会跟黑|帮|片里演的那样吧？
鹤洵看向谢东：“正常的土里不会有石炭吧，石炭吸味，你觉得是什么情况能让工人在施工时拌石炭进去？”
结合副本属性，不用他再多说，所有人都想明白了——埋尸。
谢东记得那一片的花朵灌木确实都特别茂密，再想起之前学生们跟自己说的『树林会吃人哦』『因为有养料嘛』，额头冒了一层细密冷汗。
不过，如果这个推论属实，那么到底是谁在校园里做下了这样一起凶案，又是谁半夜想去把那具尸体挖出来？
是否前几天他们已经有人触犯到行凶之人的底线，所以那人顾不得被发现的危险，要去案发现场重新确认一番？
邢旦默默往谢东身边靠了靠，脸色发白：“我怕这些东西的，还是别说了……”
众人止住话头，收拾东西离开。
明心兰不慎掉落了书本，落后众人几步，梅菲斯特正好路过，将书本拾起交还。
明心兰低声道谢，从书里不动声色抽出手机塞进兜里，拉着赵昭快速离开，隐入雾中。
“好大的雾。”鹤洵眉间皱出一道浅痕，翻起卫衣兜帽戴上。
他讨厌湿漉漉的感觉。
也开始厌烦这个分明不像学校还强行让他们遵守学生身份的副本了。
身侧的男人在雾中也影影绰绰起来，就像进副本时的公交车上时一样。
“你认为谁是内鬼？”
出乎意料的，一直对游戏进程不太关注的男人开口询问了一句。
鹤洵笑笑：“你要开始玩游戏了？”
之前梅菲斯特一直在作壁上观，既不参与也并不主动提供帮助，鹤洵有时候都要相信他是被自己强行拖进来的别扭哥哥了。
刚才也是，察觉玩家间氛围不对劲，率先将那些气氛和自己隔开。
为什么？
鹤洵思来想去，虽然觉得有点自作多情，但似乎好像确实是因为自己昨晚说了那个自损八百的决定开始，梅菲斯特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非要比喻的话，就像老父亲终于看不下去熊孩子靠自割腿肉获取口粮的行为，终于撸起袖子下场了。
嗯，鹤洵很有自觉，他就是梅菲斯特眼里的熊孩子。
梅菲斯特伸手拽了他一下，以免他再走一步就撞上行道树。
鹤洵：“……”
唉，既视感更重了。
男人如沉香质地的嗓音穿透浓雾：“你还没回答我。”
“内鬼啊……”鹤洵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不是很明显吗，那个说了‘真话’的人。”
因为是真话，反而骗过了所有人。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就像自己一样。
鹤洵等待着梅菲斯特的下一句话，然而过了许久，雾气越来越浓，浓到伸手不见五指，声音似乎被水汽吞噬。
贴着皮肤的手机振动两声，鹤洵仗着视野掩护直接堂而皇之掏出来。
是明心兰的好友申请，点了通过后，明心兰发来两条消息：
『小心，他们说你是内鬼。』
『他们结盟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明华中学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