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中花心》酉小星星

4、吃果子吗（完）

　　第二天的正午我在家门口纠结了半天要不要带她一起去和我的朋友们吃饭。我就从来没带过其他人出席这样的场景，也不知道我的那群狐朋狗友会怎样地起哄。

　　于是我问顾卉，问她晚上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去的人都是双双姐姐的朋友吗？”顾卉剥了一颗葡萄，他们那边习惯把所有的水果都统称为果子，于是她问我，“吃果子吗？”

　　为了果盘里的水果数量能保持平衡，我只好吃掉那一颗她亲手剥好的葡萄。

　　“是，都是我的朋友。”顾卉家的葡萄很甜，汁水也很多，吃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拿纸巾擦了擦，接着说道：“不过他们不太好对付，到时候他们要是对你八卦起来了，你别理他们就行。”

　　“那双双姐姐会帮我吗，帮我应对他们。”顾卉傻笑了起来，她似乎很期待见到我的朋友们。

　　“会的吧。”我伸了个懒腰，回到屋里又将空调开了起来，然后躺在沙发上闭眼问她：“今晚我们睡一床被子好不好？”

　　这么没脸没皮，恶心又流氓的问题，也亏我能问得出口。

　　“开玩笑的。”我改口道，“去补会觉吧，昨天晚上都没怎么睡，下午出发的时候我会叫你起床的。”

　　顾卉点头，什么话也不说，红着脸就往房间里跑去了。

　　下午我敲房门的时候她刚好起来，她那天穿得是一件牛仔长裙，吊带款的，发带是一条长丝巾。

　　然后我发现，她的嘴巴，变成橘调的了。

　　“化妆了？”我问她。

　　顾卉把嘴巴抿起来，眨巴着眼嗯道。

　　“双双姐姐。”顾卉把她的马尾挽到锁骨上，问我，“好看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浪费，太浪费了，浪费到我一点都不想回她。

　　所以我抱了上去，没有分寸地贴住她的耳朵说：“感觉还缺一条项链。”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顾卉的心跳在变得急促，还有努力憋住的呼吸。

　　我抵在她肩头笑了笑，耍完流氓后我将她请到我妈的饰品柜前，问她，最喜欢哪一条？

　　顾卉不说话，但我能看见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最中间的一条。

　　“这个吗？”我指了指，然后将项链托在自己的手上，让她在镜子面前坐好。

　　那面镜子只有堪堪手掌大小，而我又是站在她身后，所以从我这个角度看，只能看到她的脖颈。

　　白皙，纤细，让人忍不住想用指节磨一下。

　　“池...双双姐姐，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后知后觉地道歉，着急解释自己刚刚是走神了。

　　顾卉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脸说没关系，然后抬手扯下发带，换了一个适配这条项链的发型。

　　接着她又问我：“好看吗？”

　　她真的好甜，甜到我希望这世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缓了缓，假装正经起来，说：“好看与否要自己感觉，但如果你想我有一个评价，那我会觉得，简直美死了。”

　　其实还有更美的，比如顾卉的笑容。

　　五点左右我和顾卉赶到火锅店，我的朋友们都已经到齐了。他们看到我没提前打招呼就带了一个人来，于是纷纷疑惑，问我这位漂亮妹妹是谁，又问我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你们想什么呢，我和顾卉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朋友，一方对一方图谋不轨的那种。

　　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举起杯来让这锅汤烧得更旺了。

　　我有时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好奇妙，这桌上一共六个人，一对男女一对gay，还有一个女同，还有一个不知道身份。但大家都掩藏得很好，其乐融融地跳进一个又一个的话题，在摆在明面的言语和行为上，每个人都很相似。

　　直到有人撞见了一些在当时还不能够窥见天光的事。

　　顾卉在回去的路上问我，那两个男生是情侣吗？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我问她。

　　“嗯。”顾卉点头，深吸一口气说，“看到他们接吻了。”

　　“那你有什么感觉吗？会觉得恶心吗？”我又问道。

　　顾卉摇头说：“我不恶心。”

　　“但是我害怕，双双姐姐，我怕他们哪天被其他人撞见，我怕他们就这样因为世俗不能爱了。我怕我自己，怕我自己哪天也会是这样......”

　　红灯前我是刹住了车，但好笑的是我没能刹住自己的冲动。

　　我把顾卉拉过来亲了上去，满天的余晖都在见证我们的亲吻。

　　“所以要不要抛开世俗，和我试一试？”

　　顾卉红着眼睛，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