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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塞上歌》(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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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惊鸿一面
意琦行瞬间挥出拂尘,术法封住了门窗,酒肆内还是一片宁静,但是帷帽终究是落在了地上。
九千胜十分镇定地理了理头发,转头对意琦行微笑:“我就知道这位兄台是不简单的,他会解决这样的小事的。”
意琦行闻言回身看他,眉一挑,心内一空。暗道:果然是绝世倾城。
毫无疑问,他的面目是柔美的,可是气质并不柔弱,反而带有一种矜贵威仪。他的发如雪如瀑,发间有一双碧玉珊瑚耳。整个人似一朵不染尘埃的白牡丹,粲然盛放,香气宜人。
牡丹之爱,宜乎众矣。这句话说的没错,人人都爱牡丹。
是的,每个人都会记得初见九千胜的惊鸿一面。
黑翳风刀恍然片刻,赞道:“大人果然不负美名!”
他却似乎对这样的赞美已经熟悉非常,只是点头致意,然后走到意琦行面前。
明媚紫眸含笑,折扇轻摇。端详意琦行许久,他缓缓开口:
“这位兄台,不也是一代风流人物?你专美我一人,自然是大大的不公啊。”
店主人闻言上前打量,立刻附和道:“没错,没错啊,这位客官丰神俊朗,如玉如松的,您二位是英雄惜英雄!”
九千胜转头笑道:“店主人,您倒是会说话。”
店主人道声不敢。意琦行看他挥洒自如的模样,自是有超然魅力,也不由得好奇,有心结交,故而出言:“九千胜,汝过奖了。外貌仪容,粉饰所得,不需赞誉。”
九千胜摆手道:“非也。外貌仪容,取自天然,虽加粉饰,亦属难得。若不是,怎会有恁多的人,倾慕于不才的惊鸿一面?”
意琦行眼光闪烁:“所以我等应以此矜夸吗?”
九千胜亦摆手:“非也。外在表象,为英雄锦上添花。内在情操,才是英雄的本色。”
意琦行正色道:“汝说得极是,意琦行也是这么认为的。”
九千胜合扇在掌间,面露喜色:“如此,算是兄台自我介绍了吗?”
“非也。尘外孤标意琦行,才是吾的答案。”
九千胜微讶道:“汝的名字,妙极。”
意琦行拂尘一甩:“如何说?”
“尘外孤标,云间独步;瑰意琦行,超然独处。这些都是极好的典故,也是极其适合阁下的。”九千胜以扇敲手,说道。
“何以见得?”意琦行目露探寻。
九千胜执扇,隔空在意琦行身上比划了一番,嘴角笑意自信潇洒:“欺霜赛雪,渺若山川。又有助人好施,嫉恶如仇的美德,你怎么不是如玉的君子,如云的仙人?”
“这是你的剑吧?”他又注意到放在桌上的澡雪。
“是的,它名澡雪。非是冠世名锋,让你见笑了。”意琦行说着将剑拿起,递给九千胜。
九千胜双手接过,细细端详。
“好剑,却又非好剑。”
“怎么说?”
九千胜将剑双手奉上:“于世人来讲,它是好剑;于你而言,绝对不是。”
黑翳风刀闻言,摇头:“唉,大人,你这样说不太礼貌吧!”
意琦行却面露嘉许:“不,九千胜说得很对。”
他接过剑,眼神却不曾离开对面的人:“你……很擅长鉴赏兵器吗?”
九千胜摇头:“不擅长,但很会识人。”
意琦行依旧看着他,却乍然绽出一抹笑:“你,确实识得我了。”
忽然,混沌的酒肆外,风沙渐渐息止,竟露出了长空朗月,大漠荒烟的奇丽美景。九千胜欣然道:“哈,好个黄沙夜月!不知意兄可否陪我到外一观呢?”
他说着,看向意琦行。眼中竟有些热情和天真。意琦行心中莫名一动,便道:“如此雅事,又有你盛情相邀,我没有推却的道理。”
九千胜又道:“你会吹箫吗?”
意琦行回答:“会一点,不算专精。”
九千胜笑道:“那就够了,走吧。”
他二人身影翩然,转瞬就来到了荒凉大漠的中心。九千胜衣袂纯白,似雪花染尘,意琦行的白衣却带深色镶边。随风飘舞之间,恍若白纸落墨。也不知是他们的仙气侵进了凡世,还是凡世的景物稍减了仙气。
圆月离他们很远,但是清辉昳丽。九千胜仰起头,月光柔柔地洒在他的脸上,一时分不清谁才是眼前的月亮。
而远处的沙丘,绵延起伏,暗沉沉地无语,好像藏着许多说也说不尽的故事。意琦行张目四周,所见尽是沙丘,无穷无尽,仿佛象征着人生的困局罗网。他说:“果然,人的一生,一定要去过江南,到过塞北。”
“怎么说?”九千胜摇扇轻笑。
意琦行道:“去过江南,见盛世繁华,见缠绵悱恻,见悠然山水,能够得自在宽心,绮丽美梦;到过塞北,见旷古辽远,见百世沧桑,见肃杀悲壮,能够思索无常人生,忧乐兴亡。”
夜风吹着九千胜的头发,他慨然道:“好见识。”
良久,于萧肃中,他道:“吹箫吗?”
手中已是玉箫在握。
意琦行爽快接过,道:“那就献丑了。”
一时间箫声幽咽,攀着夜风蜿蜒而上,追着月光而去。如泣如诉,缠绵悱恻,似是委婉诉说心事。
九千胜静静聆听,忽然打断他。
“意兄,多情自古空余恨,莫投入了。”
意琦行道:“实在抱歉。良会佳期,委实动人。”
九千胜笑道:“以后多的是良会佳期,你不用分外珍视。”
“不,你还是不清楚我在这个世上的处境。”意琦行若有所思,“我的孤独,既是我所爱,又是我所恶。我是有矛盾之处的,也是有不得已之处的。”
九千胜轻笑:“你放心,我不多问。能不能继续吹箫给我听?”
意琦行刚想拿起玉箫,变数忽生。
“那边的两个人,交出稀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