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贺糯米皮》耐巫

4、第 4 章

　　艾夏集团是以服装生产起家的企业，起初主要从事代加工业务。随着市场需求的变化，艾夏集团开始自主设计推出各品牌男女时装，迅速获得了市场认可，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随着业务的不断拓展，艾夏集团开始涉足其他行业，比如影视传媒和教育领域。

　　齐顺是艾夏集团的一名主播，卖男装的。在男装销售这个赛道里，他能排进前十。工作之余，他还和夏逸群有着被包养和包养的关系。也不算工作之余了，抱紧集团公子的大腿，工作机会和资源少得了吗？

　　总体来说，夏逸群挺好的，没什么七里八怪的折磨人的癖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爱掐人脖子。齐顺不知道是专爱掐他的脖子，还是也掐其他人的。他应该没时间再包养其他人吧？每次想到这里，齐顺还有点小满足，虽然两人并不是可以见光的关系，可至少睡在夏大少爷身边的也就他一人。

　　夏逸群选齐顺确实是因为此人生得跟夏健康有几分相像。

　　进行亲密行为时，夏逸群要求齐顺喊他“哥哥”，并告诉齐顺，不要尖着嗓音，要带点哭腔，要带点求饶的意味。

　　齐顺演得越来越熟练了。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清楚自己是谁的替身，他的存在只是为了填补别人的空缺。虽然他并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代品，谁会愿意成为别人的替代品呢？但他无法离开。没有文凭，没有家世，没有人脉，也没有一技之长，只有这具身体罢了，还有断不尽的欲念——想过好日子，特别想过好日子。由奢入俭难啊。

　　像往常一样，齐顺每被掐一次就会收到来自夏逸群的两千块。他自嘲，这比去当群演来钱快啊。

　　被掐着的时候，齐顺真觉得自己要死了，心想着这回要是死不了一定得离开这里。可活过来的时候，他便不这么想了：看吧，就说这人知道轻重，怎么会让我死呢？

　　趋利避害。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大串道理在齐顺的脑子里滚动播放，嗯，任何决定都有合理之处。

　　杨中和邵亚周组团开黑，两人一边打游戏一边讨论即将到来的国庆七天假期。

　　杨中：出国玩吧，国内能玩的地方肯定人挤人，出去都得戴个氧气罩。

　　邵亚周：那咱们是不是得雇个翻译？

　　杨中：雇啥雇啊？不有手机么？

　　邵亚周：那我雇人，到时候你可别找我帮忙。

　　杨中：切，找你帮忙我是狗。

　　邵亚周：那去美丽国吧，恰好给一我老李叔他儿子带点年货。

　　杨中：年货？这也忒早了吧。

　　邵亚周：我春节又不一定会过去，可不得提前张罗。

　　杨中：对了，你李哥是不是念的斯仨字那大学？

　　邵亚周：嗯是。咋了，你想去念啊？

　　杨中：那我得背上炸药包。

　　杨中无意中听说过，夏健康就读的那所学校。

　　老李叔是邵亚周家的司机。他儿子学习特好，凭借自己的努力去了美丽国一流的大学，还年年拿奖学金，如今是博士在读。

　　邵亚周还真雇了个翻译，男翻译。

　　杨中看着他的一堆行李，悠悠开口，“邵亚周，你这不得给人开双份工资？又当翻译又当劳力的。”

　　男翻译咧着嘴一笑，“邵兄大气。工资已经到账，我们谈妥了。我是贺天明。”他伸出手来。

　　杨中伸出手掌轻拍了他的手掌，算是握手了。“杨中。”

　　三人办好登机牌，往国际出发口那去。

　　美丽国第一站就是去老李叔的儿子李佳聪那。邵亚周说要一鼓作气，要不然心里老有个事，玩不踏实。别说，还真得贺天明这么个人，要不然这三大行李箱东西，得多折腾个把小时。

　　坐了十几小时飞机，又坐了快小时的车，这一路，杨中都觉得自己快成僵尸了。这会儿，他手里拎个苹果都嫌烦，更别说还得时不时提一下二十几公斤重的行李箱过小坑小槛了。“你这是把56个民族的特产都带来了吧。”

　　“人读博士的，不得给导师同门分点吗？做人的道行，你还是浅了点。”邵亚周他爸就是这么提点邵亚周的。

　　“亚周，亚周！这边。”李佳聪小跑着过来。

　　邵亚周一边叫着哥一边和李佳聪开了个大拥抱。拥抱过后，邵亚周盯着他茂密的头发，调侃道，“哥，你行啊，还没秃。”

　　李佳聪则开玩笑地回道，“说不定是假发呢？”他看向杨中和贺天明，“辛苦了。饿了吧，一会儿带你们吃东西。”

　　他们把东西搬到了李佳聪的宿舍里。

　　李佳聪问，“你们想吃什么？”

　　杨中饿极了，“找个最近的地方随便吃点。”

　　其他两饿人也是如此想法，齐齐点头。

　　“学校里有餐馆，离这最近的是汉堡店，味道还不错。吃吗？”

　　“吃。”邵亚周抬脚就往屋外走。

　　杨中和贺天明占着桌，李佳聪和邵亚周去点餐。

　　“你个体啊？”杨中自来熟，想起什么就问什么。

　　“以前在旅行社干导游，走国外线。后来不干了，就自己接活。自己干自由。”

　　“那收入稳定吗？有合适的我给你揽点活。”

　　杨中妈是村里长大的孩子，到现在他姥姥还在村里住着，说什么也不愿搬进城里。老人家觉得在城里头四方块的楼房窝里吃窝里拉，不如住这农村房子，抬头就能看到天。在村里，确实能看到好的风景，但也能看到生活的艰辛，所以杨中听贺天明一个人干，就还挺操心的，怕他过的是那种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日子。

　　“收入是不太稳定，可是家里拆迁了。”来自贺天明的坦诚。

　　得，杞人忧天了不是。

　　李佳聪没吃，三个男青年咔咔炫着汉堡喝着可乐就着薯条。

　　别说，还真别说，饿了吃啥都是顶级美食。仨人一边吃一边感叹，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汉堡可乐薯条了吧！！

　　李佳聪和吃饱喝足的三人起身离开了。

　　餐厅是玻璃屋设计，屋外的人可以屋内的人，屋内的人可以看到屋外的人，互为风景。杨中不经意地往餐厅里头瞄了一眼——咦？那人不是……是夏健康？

　　“你们先走，我看见我校友了。”杨中刚交代完，就原路返回到餐厅里头了。

　　邵亚周看向李佳聪，“没听说他有什么关系还行的学霸校友啊。”

　　李佳聪笑了笑，“你不知道，我们更不知道了。”

　　于是，这三人也不走了，三道眼神跟着杨中移动。

　　“夏健康。”

　　夏健康抬头，看着眼冒惊喜之光的杨中，蹙了蹙眉。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开心？

　　坐在对面吃薯条的姜溪也抬了头，“朋友？”她看夏健康的样子，没觉得俩人有多熟啊。

　　紧接着，夏健康开口就是“我们不熟”四字。

　　杨中会尴尬吗？杨中当然不会尴尬。他依然洋溢着笑脸，“你不觉得这是缘分吗？有两年多没见了吧，我到老美这的第一站就碰到你了。”

　　屋外的邵亚周摇了摇头，“我看咱老杨是热脸贴冷屁股了，甭看了。他哭着跑出来的话，咱也得装着没看见。”他心里头琢磨着，瞅那样子，杨中指定是没对人家做过什么好事。

　　三人继续往前走去。

　　缘分？夏健康吸了口可乐，“你有事？”

　　“我没事。在异国他乡，突然碰到认识的人，这不就‘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吗？”杨中说的都是实话，就像一堆不认识的英文单词里头看到个认识的中国字，能不激动么？

　　“你是要哭一个再走？”夏健康是不愿意见到他的。有些事是可以烂到肚子里的，可一旦碰到知道这些烂事的人，便不自觉地想回避，即便对方不说出来。

　　“我这就走。”杨中见夏健康确实不想搭理自己，也没生气，而是说：“你脾气还这样，不过，人长更漂亮……好看了。”

　　姜溪捂着嘴噗嗤笑了一声，心下当即冒出一个判断：这哥们不会是深柜吧？

　　“谢谢夸奖。”夏健康对着姜溪瞪了瞪眼，“怎么，男人不能漂亮好看？你别刻板印象。”

　　“不是，当然可以，完全可以。”姜溪知错就改，立马道歉，“我错了。”

　　“你们吃，那我走了。”

　　“拜。”姜溪朝他摆了摆手。

　　夏健康就不礼貌了，根本没打招呼。

　　杨中想也是，人俩好端端地谈着恋爱，自己突然跑过去当电灯泡，不合适。何况他长得也不赖，夏健康心里头警铃大作，对他有所防备了吧！还有，夏健康真的是更漂亮了呢，刚才他就只想用“漂亮”那词。

　　夏健康不懂，二十多岁的人怎么还跟个哈士奇似的？

　　“你走神了。”姜溪用手指敲了敲关节。

　　“说到哪里了？”夏健康赶紧问。

　　姜溪盯着他的眼睛，“夏健康，你不对劲。”

　　“想多了，我和他之间没有故事。”人和狗，两个物种。

　　“我觉得那人不错，看起来没什么烦恼。真好啊！”

　　夏健康抿嘴笑了笑，“没烦恼？是没头脑吧。不聊他了，继续说说去看你家人时，该怎么演。”

　　三人走走停停，没走出多远，杨中很快就跟上去了。

　　邵亚周见他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见校友挺开心的啊。”

　　“数学试卷里碰到1+1=2的送分题，你不开心？”

　　学霸李佳聪有点宕机，真诚发问，“就是见校友和数学题有什么相似之处呢？”

　　“可以无障碍沟通，说中文的老乡啊。”

　　邵亚周叹了口气，“杨中，算了，中文英文数学都很行的学霸不需要懂这个。”

　　杨中点头，“对，哥，你不需要理解。”

　　相同高度的云才能相遇。

　　杨中和邵亚周处得好，是因为他俩的脑子比较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