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下的柳叶刀》春山书愤

14、“加班”

　　第二天早晨，从急诊长椅上醒来的孟家军不见欧阳秋水的身影，于是便自己办理住院。
　　可办理完住院手续，换上病号服。当他准备走入他的病房时，只听见阵阵哀鸣。
　　究竟怎么回事？让我们来到20分钟前。
　　“嘿。”欧阳秋水悄摸地跑到护士站，并对护士长说到：“托你点事。”
　　“诶呀，欧阳主任哪，吓我一跳，什么事。”护士长说道。
　　“那个，17床的孔长天知道不。”
　　“嗯，知道。”
　　“到时候你叫几个实习的，先骗他血管好，然后让实习的扎几针。”此时，欧阳秋水还一脸坏笑。
　　总结：想整蛊一下孔长天。
　　“可别，医生的初衷你忘了，希波克拉底誓言忘了，用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这护士长可不一般，出生在中医世家，针灸啥的样样通，扎100针愣是啥事没有。
　　“姐，你错了，他也是大夫。”见护士长还没有回心转意，于是欧阳秋水说道：“一顿烧烤。”
　　“行。”听到这，护士长一口答应了下来。

　　5分钟后
　　“先生你的血管太好了。”护士长进门只是走个流程，便“违心”地说出了这句话。
　　“行行行，让实习护士来吧。”孔长天诧异地说道：“我毕业10多年了，都不知道我血管这么好。”
　　结果，那些实习护士就如同预谋好的，“唰”地一下全进来了。欧阳秋水也混在里面跟了进来，但眼尖的孔长天一眼便发现了他，于是喊道：“那个男护士，给我出去。”
　　欧阳秋水眼瞧计划暴露，便准备回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办好手续的孟家军，然后大笑道：“先别进去。”
　　到病房门口，便听到了来自孔长天的哀鸣。
　　孟家军曾经这样整过孔长天，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走入病房，孔长天也埋好针了，只听孔长天说道：“来了，你不知道，就这个，护士长说我血管好，叫来7、8个实习的，结果跟针灸似得，扎了我呀40多针，最后还是护士长进去的。”
　　这时，护士长从门外跑出来，说道：“孟主任来了，来，我看看血管。”看完之后，护士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道：“您的血管比他的好多了。”
　　“诶，我不支持实习生……”
　　“那您这……”
　　“别介，你寻思，来都来了，打一针再走呗，再摇几个人，多累呀。”
　　“我不……”
　　“诶呀，不是什么不是，不行的话我过年回家总给我们村诊所帮忙，我自己打。”
　　“不是……”
　　“我知道，咱们这行都不容易，你忙你的，我打我的，反也是埋针吗，到时候把铁丝抽出来就行了，我会呀。封针也小case，我们秋水都不用刻意封，你们滕王也一样吧。”
　　“不……”
　　“你忙你的，我叫人拿。护士……”
　　听到这，护士长也坐不住了，上去就把嘴给封上了，毕竟老吴干一辈子也只是个科护士长，区护士长惹不起，毕竟看消耗严。
　　“行行行，我给你封。”
　　最后这件事以护士长妥协告终。
　　这件事刚过，豫章医院心外张主任走了进来，笑呵地说道：“听说你化了。”
　　俗话说的好：“主任一笑，生死难料。”但面对主任的压迫，孟家军只得笑呵答道：“小事。”
　　“你都说小事了，那给你排点班，不远，就滕王。号呢，也不放太多，一天30个，隔一天一去，那天咱也别闲着，查查房，手手术，没事，都小手术，你当一助。”
　　正说着，张主任从包里掏出点东西，这孟家军也懂事地说道：“来都来吗，还带啥东西。”但当看到带来的东西时，傻眼了。
　　“你的大褂，咿呀，这梓萱也太不懂事了，怎么把你前两年元旦文艺汇演说相声的大褂带来了。孟主任御用听诊器，血压器。呦呵，徐江同款AD钙奶。还是霞姐懂你，知道你东北的，沟帮子尹家熏鸡。还有我给你的一点心意，20块钱，给你的加班补助。”
　　“听诊器血压计你带他干嘛，这都有。”
　　“家军御用，这不你当年贴的吗？”
　　说到这，孟家军想到当年的闹剧。

　　2014年，孟家军当时是一个研二的学生，带教老师是一名55岁的主任医师。插一嘴，现在的心外主任的带教老师也是他。
　　当时，他初入医院，他以为血压计与听诊器都需要自费，为此还特意问了欧阳秋水。欧阳秋水是什么人，那是孟家军的“跪人”，于是骗他说是自费，买不到就替他买，一共299.99。一寻思不到300，买，后来才知道，市场价100，而且也不用自费，但他这个质量也很好，于是总在同事之间借来借去，当时的他可不干，于是吧便贴上了“家军御用”的小条。虽然后来撕去了，但也成为了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聊天素材。

　　“你总查房，也别埋针了，直接穿刺。”
　　“那孔长天为何可以不用门诊？”
　　“人多少年不干了，让他干，庸医误人。对了，秋水那边我说了，他用你都长时间你就呆多长时间，16~19床。”
　　“那……”
　　“你那个噬菌体疗法成功了，现在人好好的，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不是……”
　　“走了，我还有事。”

　　就这样，上午扎针，下午门诊、查房，晚上扎针，一天两针，血管都要扎没了。一般都早上查房，这搞得患者摸不清头脑。得亏查的是心外的房，不然就得败露。
　　但有个好处，护士长亲自扎针，这个待遇是一般人享受不到的。但一连10天也没人查他的房。于是，他想到了下午先挂自己的号，给自己开个CTA（非创伤性血管成像）检查。可当打开挂号软件一看，呵，怪不得这两天几乎没有患者，堂堂副主任医师竟标成了住院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CTA（非创伤性血管成像）检查没有问题，他便质问心内主任道：“我没问题你咋不让我走。”
　　“哦，我寻思着给我们医院增加几天劳动力。”
　　“怪不得孔长天比我严重出的比我早。”
　　要不这么一闹，这不一定何时出院，这一闹，第二天便出了院。

　　第二天回去的路上，与刚出院的王雨琪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