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落枫叶林》歆霂

5、No.05 我可以追你吗

　　——夏末、夕阳、微凉、晚风，吹散了一天的燥热，给予了少女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

　　夜晚，在独属于自己的时间里，叶初落再次翻开了那本速写本，那片翠绿的枫叶被完好的夹在那里，很轻易的，初落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对着那片叶子在速写本上写写画画，回过神来，将近12点。速写本上赫然呈现的便是今早主席台上那模糊的身形。阳光斑驳，一切都很美好。

　　“睡觉了啊，明天上课了。”随着妈妈催促的声音，初落合上了本子。只不过也是睡不着，又拿起了新买的那本《百年孤独》胡乱翻着。真是高深啊！这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一向喜欢简单没啥技术含量的初落看到这些读起来都过分绕口的人名发自内心的感叹，迷迷糊糊的竟也睡了过去。

　　只不过不踏实罢了。
　　“你昨晚又熬夜看小说啦！”当悠然看到一脸无精打采头发乱糟糟甚至隐约还能看见黑眼圈的初落发出了开学第一天的第一声惊呼。
　　“嗯，算是吧。”《百年孤独》也算小说嘛。

　　有女生在的地方，向来八卦都不会少，更何况是帅哥，楚枫自然是女生热点讨论的话题人物。这不，以方悠然、夏晴为首，女生们几乎都在讨论关于楚枫的话题，初落自然也被划分到其中。与以前很快睡过去不同，这次初落即便哈欠不断依旧撑着精神，努力听着关于楚枫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和他是同一个小学的，这臭小子从小就很讨人嫌，仗着自己有副好皮囊，又会学习，最会装了。”悠然瘪了瘪嘴，嫌弃的很。初落想起了昨天见到的两人针锋相对的模样倒是笑出了声。

　　“真哒？好帅哦，想追。”
　　“我听说，他初中成绩好到可以跳级，但是家里人不让。”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神嘛！”
　　“他原本要直升市一中高中部的，好像因为家里家长工作调动的原因才来的我们学校。”
　　“我就说嘛，这么一个超级大学霸怎么回来我们这儿。”
　　“他爸妈好像也不在乎他成绩，这方面属于是放养。”
　　“嗨，人家成绩学不学都那么好，还能管啥。”

　　“哎，我还听说，他初中没混社会，可市一中校霸却从来不敢招惹他诶。”
　　“哇！真的假的，黑白通吃。”
　　“好强哦，偶像剧男主照进现实。”

　　三言两句，一个学校超级风云人物的形象赫然建立。
　　方悠然瘪瘪嘴，“想不到这臭小子，这么招人喜欢啊。”
　　“不意外，不过你以为你的风头比他小很多吗？尤其现在越来越漂亮了。”初落捏了捏悠然这张倾国倾城的脸。

　　从初中到高中，虽然只过了一个暑假，女生们很明显的褪去了原本的青涩，就像方悠然，原本还有的脸颊肉，一个暑假都没了，举手投足间隐约已经展露出独属于女人的小性感。
　　“你到没什么变化。”来自悠然的捏脸反击，叶初落的脸本就圆圆的，加之她没怎么刻意注意过自己的体重，所以也有些肉肉，整张脸配上再配上那双圆圆的杏仁眼，显得更加幼态，说是小升初估计都有人信。

　　“哎哎，宁子熙说，11班向1班楚枫下战帖了，看热闹去不。”夏晴一脸八卦的从旁边冒了出来。
　　“哈？什么东西？”悠然被提起了兴趣，“这开学第一天，楚疯子惹谁了。”
　　“好像是11班班花姜粒，今天早上被楚枫弄哭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估计是告白被拒了吧。姜粒也是挺厉害一人，刚来城南，就将11班那些个刺头体育生给制服了，跑去给她找场子去了。”夏晴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啥？这才开学第一天，我都还没下手，姜粒这么着急？”
　　“大小姐，你不会也看上楚枫了吧。”夏晴眼睛瞬间瞪大，”这什么修罗场啊！”
　　“什么鬼，我不是给我下手。……”话还没说完，悠然心虚的看了看旁边的叶初落。

　　姜粒和方悠然早就不对付了，不过因为姜粒以前是市一中的，不在城南，所以相看两厌基本集中在校外和舞蹈上。只不过这种还算和平的摩擦在姜粒来到城南上高中进一步激化。

　　“在哪里，什么战帖啊？”初落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艺术班就是这样，行事乖张的人不在少数，更何况楚枫确实算是极品。
　　“3v3，斗牛，在篮球场。”
　　“走吧，看热闹去。”初落兴致勃勃的拉着两人就往篮球场去。

　　人很多，毕竟都是风云人物，看八卦的人从来不嫌少。方悠然仗着自己在学校还算可以的影响力拉着初落站到了1班前排的加油位上，“毕竟也算是楚枫的旧识，他初来乍到，新学校给站个台，总不至于让他太难看。”嘴硬的解释，初落看破不说破。
　　修罗场这种狗血场面从来都过时，大家都很好奇会发生什么。

　　少年大老远的就看到了方悠然以及她身边向来恬静的女生，新学校开学第一天就被下了这种中二幼稚的战书，形象怎么也不会好吧，楚枫扯了扯嘴角。
　　“楚枫，看上谁了？”宁子熙顺着楚枫的目光看了过去，“啊，方悠然啊，怎么样，是不是比姜粒好很多，要不要哥们儿给你介绍一下？”
　　楚枫扯了扯嘴角，“不怎么样。”

　　随着斗牛双方的上场，篮球场被围的水泄不通。场内六个男生脱掉校服外套正在热身，楚枫又感受到了那极具侵略性的目光，还是她。
　　楚枫不免好奇，今天一天他听到了班里男生对各种女生的评价，除了姜粒，方悠然是讨论最多的一个，只是两次见面，方悠然身边都有个她，却没人提及。

　　明明长得也很好看，况且这种存在感极强的注视，让他怎么也无法忽略这个女生的存在。自认为对方悠然还算了解，能和这位大小姐做朋友的，应该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吧。

　　初落对比赛属实没啥兴趣，看帅哥很有兴趣，她真的毫不掩饰自己对楚枫的欣赏。悠然看得出来，心里也在偷笑，“喏，一会儿你给他。”掏出来一瓶还未开封的矿泉水递给初落。
　　“嗯？不应该是你给吗？我又不认识他。”让初落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属实有些为难。
　　“我嫌弃。”悠然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初落失笑，”你们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宿敌。”

　　赛程过半，双方打得很是焦灼，下半场开始之前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楚枫这种一出场就是焦点的人，身边自然不会缺少献殷勤的人，男生女生都有。楚枫倒是也是好脾气，很是耐心的与之交流。
　　方悠然对此评价“花蝴蝶。”
　　初落对这个评价还没笑完，一个充满运动完后燥热的身形就出现到了我们的面前，楚枫就这么穿过献殷勤的人群对着方悠然就伸出了手。
　　“水呢？你不会忘了吧。”
　　悠然努了努嘴对着初落就疯狂使眼色。
　　“这里。”初落看着悠然别扭的样子，乔笑嫣然的将水递了出去。
　　楚枫有一瞬的僵硬，酣畅淋漓的比赛，让他原本已经忽略了这个女生的存在，“谢谢……”有一点不自在的回答道，不过细微到应该不会有人察觉出来。

　　身边的女生们都发出了不满的声音，仿佛什么优质猎物被人抢走一样。
　　“放学后，出去吗？”楚枫努力忽略那一点不自在对着方悠然问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基本在附近的人都听的清楚。
　　悠然转了转眼睛，那一脸别扭更是又加深了一层，然后点了点头。

　　场上众人一脸了然的样子，对面姜粒的脸色更是直接黑了一个度，原本就因为被拒绝而哭红的双眼更是再次充满几近夺眶而出的泪水。初落有些差异，从悠然的口中初落自然也听过姜粒，根据悠然的描述，姜粒应该是一个很骄傲的女生，怎么会因为被男生拒绝而显得如此狼狈。

　　“看谁呢？”夏晴抱着几根雪糕挤到叶初落身边。
　　“对面，那个就是姜粒吧。”叶初落看人很准，只不过看她想不想了解一个人罢了。
　　“没错，就是她。”姜粒真的很漂亮，不同于方悠然那种极具冲击的混血美感，而是极具东方意味的古典美。一双柳叶眼，让她的眼睛双眼含泪，却显得更加波光潋滟。因为跳舞，气质极佳，整个人原本应该像一只优雅高傲的白天鹅，令人心生向往。可是现在她一脸哀怨的看着台上打球的楚枫，怎么看怎么变扭。

　　“我跟你们说哦，我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夏晴一脸神秘兮兮的。
　　“有话说。”
　　“楚枫和姜粒原本在市一中是同班，姜粒中考爆冷被下放到城南的。据说姜粒很早以前就喜欢楚枫了，一直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关键是楚枫似乎从来也没有否认过。所以今天姜粒就又去找楚枫了，结果被楚枫拒绝，说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

　　听到这儿，方悠然的脸色不由得变了，看来赌约还是进行中啊。叶初落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悠然，“然后呢？”
　　“然后？姜粒就走了，我听11班的人说，当时姜粒其实情绪挺稳定的，也不知怎么的，好像是听说了楚枫女朋友的名字才哭了。不过楚枫女朋友是谁我还没打听到。”

　　“是悠然。”叶初落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方悠然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看向对面的女生，姜粒更是一脸愤恨的用眼神回击回来，“楚枫好样的啊，看来他早就知道有姜粒这个麻烦鬼，所以才找我转嫁仇恨啊。”

　　“哈哈哈，我们有好戏看了。”夏晴也反应过来，“不过，方悠然同学，你什么时候和这么个男神勾搭上了。”
　　“屁，谁想和他产生关系。”

　　“落落，你要加油追到他，不然你看，我迟早会被楚疯子给坑死。”方悠然转身拉着叶初落一脸的撒娇乞求。
　　“我说了，我只是感兴趣，想认识一下。没说要追他啊。”初落眼睛依旧盯着场上张扬的少年，缓缓开口，带着思考。

　　“不管，这就是胜利，比起你以前只专注于纸片人来说，有进步，放心，我来帮你。”方悠然郑重其事的拍了拍初落的肩膀。
　　初落没有拒绝，反正以悠然的性子，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不可能拒绝的了了。
　　“什么情况？”夏晴有点摸不到头脑，不过方悠然一心沉浸于要怎么暴打楚枫，没有再理夏晴。

　　比赛结束，比预想的时间要久，但结果还算不错，楚枫、宁子熙、蒋承彬和11班的那三个男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场斗牛比赛的热潮还未完全褪去，就已经在约着下一场的篮球游戏。比赛结果似乎也没什么人介意了，只有姜粒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初落看了眼记分牌70比56，11班没赢，不过对于他们这种找场子还输掉的人来说，这种皆大欢喜的局面似乎保住了不少面子。

　　“切，楚枫一个人就足够打11班那三个屌丝了，他们又不是主攻篮球的体育生，对楚枫没威胁的。”悠然虽然不喜楚枫，到底还算是朋友。
　　“这么厉害！”
　　“这场比赛会打的焦灼不过是因为楚枫和他队友还不算熟悉。”

　　“挺了解我嘛，方随便。”好听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楚枫看到初落递给他的水的同时不正经的声音下意识的正经了几分“谢谢。”
　　“不客气，水是悠然买的，我只是帮忙拿着。”这是楚枫第二次听到听到初落的声音，少女的声音自带软糯，相比起昨天的自我介绍少了丝僵硬，但同样没什么情感。
　　“是悠然，不是随便！”方悠然在碰上楚枫时好像总是容易显得暴跳如雷。
　　“一个意思。”

　　叶初落看着近在咫尺的楚枫，脑袋空白，只是机械的跟着方悠然，看着他们之间的各种幼稚但亲密的互动。
　　有个大胆的念头在疯狂滋长，即将破土而出。

　　伴随着放学的铃声，年轻的少年少女们结伴而行。
　　快走到校门口时，不知是谁手滑，篮球朝着初落的前方滚了出去，校门口就是马路，车来车往，有些危险。初落跟着篮球追了出去，在马路边上阻止了篮球的独自行动。

　　“谢谢，帮我追上了篮球。”少年温润的声音带了点急促。
　　“嗯，那我可以追你吗？”初落脱口而出，说完后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但也仅一瞬便恢复了原本淡定，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因为自己一句话有些呆愣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