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猫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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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里面的另外一个重要特色就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神出鬼没的猫。
每到饭点，校园里各处都能看见爱心泛滥的学生们在宿舍楼下教学楼便喂猫，直把那一票猫们养得毛光皮亮的，都快达到需要集体减肥的地步了。
楚溟内心其实很喜欢那些柔软的小生命，但动物们人类敏锐得多，更何况是传说中能够通灵的猫。楚溟周身的阴气远重于常人，学校里的猫们见了楚溟不是“喵”地尖叫一声就跑，就是浑身炸毛龇牙咧嘴地死瞪着他。
与楚溟相反，顾辰念对猫的喜爱溢于言表。他的口袋里总是装着一两包小鱼干，又拖着楚溟和齐平到沃尔玛买了不少猫粮，然后乐此不彼地投入到喂猫的大军中。
楚溟很明智地没有掺和进这件事，随后毫不意外地发现齐平手上时不时地会冒出几道抓痕。顾辰念倒是没有被猫抓过，因为据齐平透露喂猫的是他，顾辰念只是负责玩而已。话音刚落，齐平手背上又多了一道红印，不是猫爪，是顾辰念的爪子。
看着两人在客厅里打闹，楚溟勾起一抹微笑，整个人一下子生动起来。
顾辰念扑上来，勾住楚溟的脖子，说：“楚溟你就是应该多笑笑，干嘛成天那么严肃，活像别人欠你八百万似的。”
楚溟把自己的脖子从顾辰念爪子里解救出来，似笑非笑地说：“可不就是有人欠了我一笔么？”
顾辰念飞速遁走，他最近买了许多外文原版书，手头一时紧张，问楚溟借了几百，现在还没还。
后来的几天宿舍的闲谈中，“陈静宜”这个名字在顾辰念的口中开始频繁出现。
陈静宜是经院的研二学姐，可以说是喂猫大军中的主力成员，除了喂猫之外，她寝室里也养着几只，并且成功让宿管阿姨对她睁只眼闭只眼。
最让顾辰念津津乐道的是陈静宜的猫缘。楚溟也曾远远见过那个学姐，宿舍区旁的小树林前，大的小的黑的白的棕的，一堆的猫围着那个长发披肩，神色温柔的女生，“喵喵喵”地争相凑上去，完全没有面对其他人类时的机警与戒备。
随着顾辰念与陈静宜越走越近，楚溟也得知了有关陈静宜的一些传闻。陈静宜在整个研究生院都是出了名的。一方面是因为陈静宜人长得漂亮，个性温婉，家境又富裕，可以说是学校里许多大龄男青年们的梦中情人。可惜人家早就名花有主，都快谈婚论嫁了，跌碎了不少玻璃心。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的爱猫了。然后就有人打听出，她还有一段传奇性的经历，据说她那么喜欢那些猫咪就是因为猫曾经救过她的命。顾辰念因为好奇，加之与陈静宜的关系不错，就拿这事直接去问当事人。彼时两人正在食堂边的花园里喂猫，陈静宜柔柔一笑，一下一下抚摸着趴在她怀里撒娇的一只小黄猫，说：“这事是真的。那时我才五岁，有一次奶奶带我去公园散步，她有事一时走开了，留我一个人在公园里的小池塘附近玩。一不小心没站稳就掉池塘里了，当时周围也没其他人，是一只路过的野猫看见了，跑去找了我奶奶，咬着她的裤子把她引到池塘边，我才被人救起来。”
“那那只猫呢？”顾辰念又好奇地问。
陈静宜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怀念，“当时我被救起后发起了高烧，没人注意那只猫，它就一路跟着我奶奶回家，然后就一直留了下来，直到寿终正寝。说起来，我家的生意好像也是从那时起开始逐渐做大的。”
陈静宜的眼神越来越柔和，怀里的小猫露出了舒服的表情，引得其他的猫咪争先恐后地争相往陈静宜身上爬，陈静宜一时手忙脚乱地安抚争宠的猫咪们，这个话题随后也就不了了之。
事实证明，顾辰念的喂猫大业并非三分钟热度，特别是在有美女相伴的情况下，尽管那个美女早已有主，而且每次回来都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楚溟再度在齐平处得到事实的真相，因为有陈静宜在的时候，那些平时心高气傲的野猫们总是特别乖巧，能最大限度地满足顾辰念喜欢把猫咪们摆出各种造型拍照留念的恶趣味而不是狠狠地给他一爪子。
“真是太过分了！”
伴随着开门声进来的是怒气冲冲的顾辰念。
楚溟正在书房整理他那堆书山，听见顾辰念的声音，他从书房探出头来，问：“怎么了？”
顾辰念却没有理他，而是回过神向门口招呼道：“静宜姐，你先进来吧，我去拿东西。”
楚溟这才看到顾辰念身后低着头的陈静宜。他朝陈静宜打了个招呼，陈静宜抬头冲他礼貌地笑笑，笑容很是惨淡。楚溟注意到她两只眼睛都是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她的手上捧着个小纸箱。一只小黄猫跟在她脚边，看见楚溟也只是瞟了他一眼，一反常态地一门心思盯着陈静宜，不时发出一声声“喵呜喵呜”的声音，像是在说些什么。
见顾辰念还在自个儿屋里翻箱倒柜的，楚溟放下手中的书，先请陈静宜坐下，然后又帮她泡了杯茶。
陈静宜放下手中的纸箱，淡笑地道谢接过，似乎已经克制好了情绪。纸箱本来就是敞开的，楚溟瞥见里面是一只成年的黑猫，只是黑猫原本应当顺滑的毛皮现在纠结在了一块，身上隐约有着干枯的血块，已然没有生命气息。
见陈静宜坐下，原本围在她脚边的小黄猫几下跳到了桌子上，凑到陈静宜面前舔她的手。陈静宜摸摸了小黄猫，然后就盯着手上的茶杯不出声。
楚溟和她本就不熟，想了想，从柜子里拿出顾辰念买的小鱼干，拿出一两块递到小猫面前。
小黄猫警惕地看着楚溟，楚溟慢慢放下小鱼干，又退后了一步，小黄猫嗅嗅面前的小鱼干，又瞪了眼楚溟，然后一口咬住小鱼干，啪嗒啪嗒跑到陈静宜跟前，放下小鱼干，把小鱼干使劲往陈静宜这边拱，还急促地叫唤着。
陈静宜一愣，柔柔地笑了，这是她进屋后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她拍拍小猫的头，示意小猫自己吃，小猫还是继续叫唤着，直到陈静宜接过小鱼干放进嘴里才罢休。
这是楚溟第一次见到如此人性化的猫咪和陈静宜那不可思议的猫缘。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摸摸小猫，然后被毫不留情地一爪子拍开，锐利的猫爪还在他的手心里扎出几个血洞，不过伤口并不深，血很快就止住了。见陈静宜再度低下头没有注意到，他也就没说。
这时顾辰念拿着几块木板和钉子锤子什么的从他房间里出来，这些都是齐平在这里做模型时留下的。
“静宜姐，你看这些行不行？”
“真是麻烦你了。”陈静宜回过神来。
顾辰念有些笨拙地把木板锯成合适的大小，然后钉上钉子，做出一个简易的小木盒，边做边向楚溟解释说：“今天我和静宜姐去老地方喂猫，发现平时领头的那只大黑没来，静宜姐担心大黑会不会生病或是受伤了，所以我们两个就一路找到它平时住的小树丛，却发现大黑被人打死在树丛下面，全身都是伤口，明显被哪个混蛋虐待过。到底是谁干出这种残忍的事，我要是知道了……”
陈静宜的眼眶又红了。
木盒很快就做好了，顾辰念把大黑的尸体装进木盒，钉上盖子，低声安慰着陈静宜。
陈静宜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顾辰念和楚溟说了声：“我们去把大黑埋了。”就和陈静宜一起出门了。
顾辰念是晚上才回来的，一回来就义愤填膺地打开电脑上了校园BBS，发帖控诉那个虐猫致死的不明份子，并很快就有了大量回帖。同情者有之、声援者有之、事不关己者也有之。虽然顾辰念自己也知道，想找到打死大黑的凶手根本就是大海捞针，何况即使找到了凶手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在道德的层面予以谴责而已。
顾辰念的帖子没有向平时那样沉下去，而是一直占据着第一页，因为虐猫致死的事件又发生了几起，也引起了不少学生的关注。可依旧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可能是连续的几只猫被虐待致死，陈静宜的情绪很糟糕，整个人一下子憔悴起来。顾辰念也没有什么办法，几天来几乎一直陪着陈静宜，把那一只只小生灵装进自制的棺材然后掩埋。齐平好几次来宿舍找顾辰念都扑了个空。
这样一来，顾辰念自己的课程和他手里导师的项目进度就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他只能每天晚上加班加点。楚溟曾隐晦地提醒过他陈静宜有男友的事实，顾辰念略有尴尬地笑笑，然后说了声“不是你想得那样”，楚溟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半夜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格外突兀，顾辰念笔下一错，在笔记本上留下一条长长地墨色划痕。拿起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顾辰念皱着眉接通：“喂？哪位？”
电话的那端是个略带焦急的女声：“你是陈静宜的男朋友吗？我是她室友。陈静宜现在在长海医院，你快点来一趟。”
顾辰念刚想否认就听到后半句话，他连忙起身，抓起钱包钥匙就往门外冲，心急如焚：“我这就过来。她怎么了？”
“她吞了好多安眠药，现在正在急救，总之你尽快。”
顾辰念一路狂奔出宿舍，打车直奔医院，他到的时候陈静宜已经抢救完毕，人还昏迷着，送到了病房里观察，等人醒后还要再次洗胃。
顾辰念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
送陈静宜来医院的是她的两个室友也是她同专业的同学，见到顾辰念的时候都“咦”了一下，她们见过顾辰念送陈静宜回寝室，但都知道他不是陈静宜的男友。
顾辰念看见她们，忙问具体情况。给顾辰念打电话的那个短发女孩说陈静宜这几个礼拜都因为猫被虐杀的事睡不好觉所以就配了点安眠药，今天晚上她有事回来得晚，进客厅发现陈静宜的安眠药瓶子开着放在桌上，她就顺手把瓶子盖上，结果发现整个瓶子都空了，一想不对，冲到陈静宜房间时陈静宜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了。
短发女孩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知不知道陈静宜和她男友分手了？”
顾辰念一愣。
“前几天静宜回宿舍大哭了一场，问她她也不说，但第二天她房里所有和她男朋友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我们就猜到她感情方面大概出了什么问题，再加上最近这猫闹的事……”她顿了顿，眼中有着恻然：“我们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一时想不开的。她父母联系不上，手机里最近联系最多的号码就是你的，所以我才打了电话，我以为……”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孩拉了拉她又摇了摇头。
顾辰念却明白了，他苦笑道：“我承认我对静宜姐有好感，但我把她当姐姐的，我没想过……总之你们别误会。”
女孩眼中明明白白写着怀疑。
顾辰念知道这种事是越描越黑的，不再辩解，只是向两个女孩道了谢，随即走进病房。顾辰念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苍白虚弱的陈静宜，心里有着自责。如果他再细心点，能早些发现陈静宜的异常的话，说不定她就不会寻死了。
幸好……
天亮后，顾辰念打了个电话给楚溟和齐平，把事情大致向他们说了下。楚溟去帮顾辰念交稿、请假，齐平则赶到医院帮忙。
陈静宜清醒后顾辰念不知道和她谈了些什么，不过精神倒是好了很多，看样子是不会再做傻事了，
陈静宜坚持不愿惊动她的父母，所以后面的几天都是顾辰念替她忙进忙出，看着陈静宜脸上重新出现的温婉笑容，顾辰念只希望她能尽快走出这段阴影。
关于陈静宜自杀的确切原因，顾辰念没提，但楚溟和齐平多少能猜出一点，一方面大概就是陈静宜花了太多时间在那些猫咪们身上，另一方面顾辰念的出现也加深了她男友长期以来的不满吧，哪怕事实可能并非像他想的那样。作为朋友，楚溟和齐平是相信顾辰念的人品的。
令人高兴的是，前段时间猖獗的虐猫事件总算消停了点，不再有牺牲的猫咪出现，陈静宜总算回复了以前的样子，再加上现在回归单身了，引得研究生院里面一片狼嚎，而顾辰念本人则成了院里的头号男性公敌。更重要的是，陈静宜本人似乎也有这方面的倾向，顾辰念对此烦恼不已，就连齐平和楚溟也丝毫不同情他。
风平浪静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十一月末的一天，楚溟照例窝在寝室看书，却见齐平驾着顾辰念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子酒精的味道。
楚溟挑了挑眉，下论断：“喝多了。”
齐平一边把顾辰念放到床上，一边对楚溟说：“他今天拎着好几瓶啤酒跑到我寝室，一言不发开始喝，劝都劝不住，然后就变成这样子了。我趁着他不清醒的时候问他怎么回事，他含含糊糊说了一堆，大约就是陈静宜向他表白被他拒绝了。”
“那不是好事么？”楚溟奇怪道，转念一想，又问：“他和陈静宜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平闻言耸了耸肩：“天晓得。不过这家伙拿她当姐姐估计是真的，据说这家伙应该有个姐姐的。”具体的事齐平不愿意多谈，又或者他也不知道。
楚溟倚在门边看着齐平细致地用毛巾帮顾辰念擦脸，换上睡衣，再把他塞进被子里，还替他倒了杯水放在床边，总觉得有些怪异。不过顾辰念的酒品倒是很好，直接倒下睡觉，不耍酒疯。
齐平安顿好顾辰念就走了，临走时还告诉楚溟今晚不用管顾辰念，他要第二天早上才会醒。
楚溟点点头送齐平出去就回到自己房间继续看书。
当天晚上顾辰念那里果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是睡得极熟。楚溟按照自己的进度表看完当天要看的书后，也很快睡着了。
夜里忽然下起大雨来，还夹杂着一下一下的闪电，湿冷的空气从窗缝中弥漫进屋子。楚溟躺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
又是一道伴随着“轰隆隆”雷鸣的电光过后，楚溟“倏”地从床上翻坐起来。他右手手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楚溟抬起手，右手手心里赫然是几个血洞，正往外流着血。
这分明是上次陈静宜的那只小黄猫抓的，可早些时候就已经彻底好了，怎么会……
楚溟拿毛巾堵住伤口，但血一直止不住，染红了小半幅毛巾，而就在这时，楚溟听到了声音。
那是猫叫声。
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让人为之战栗。
渐渐地，嘶叫的“喵——”声越来越凄厉也越来越密集，掩盖了雷雨声，听上去已经不止一只猫在叫了，而且，叫声仿佛近在咫尺，好像一群猫就蹲在窗台上往屋内叫唤一样。
但，这里是四楼。
楚溟慢慢转过头，死死盯着被窗帘遮挡着只能看见轮廓的窗台，除了猫叫，他已经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了。
感觉上过了许久但又没多久，楚溟僵着身子下床，他的手还在流血，随着他的动作，血滴在床上，地板上，又擦到窗帘上。
楚溟吸了口气，“唰”地拉开了窗帘。
窗外什么都没有，而猫叫仍在继续。
糟了，还有顾辰念！
猛地想起隔壁屋里同样也是灵异体质的顾辰念，楚溟忙冲到顾辰念的房间前，发现门被从内锁上了。
他使劲拍打门板：“顾辰念！辰念！”
门后一片寂静，只有凄厉的猫叫声如影随形。
楚溟低咒了声，退后几步，一脚踢开房门。
顾辰念房间里的窗户大开着，透过窗外一闪一闪的电光，能清晰地看见一只猫蹲在顾辰念的胸口，而顾辰念依旧昏睡着，只是他的表情极为痛苦，颈上挂着的白玉观音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明明灭灭的。
顾忌着顾辰念，楚溟不敢朝那只猫丟冥火。那只猫显然也发现了楚溟，它转过身摆出攻击的姿势，满脸凶狠地冲着楚溟龇牙，但仍牢牢盘踞在顾辰念的胸口。
楚溟小心地控制着冥火停留在自己两手的手心里，他右手手心里流血的伤口一下子不见了，来不及多想，楚溟扑上去想把那只猫从顾辰念身上抓下来。
那只诡异的猫速度奇快，也要比楚溟灵巧得多，楚溟完全抓不到它，连它的一根毛都没烧着，那只猫始终都没有离开顾辰念的身体。
眼看着顾辰念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连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楚溟一咬牙将一团冥火扔到了顾辰念身上，那只猫只能跳开。
这一行为显然将那只猫激怒了，持续不断的猫叫声一下子拔高了，幽蓝的眸子里射出精光，它亮出爪子抓向楚溟的脖子，楚溟堪堪躲过，却被它一口咬住了肩膀。
阴冷的气息从伤口侵入楚溟的身体，随之而来的是扩散开来的钝痛。楚溟全身冰冷，他动不了了。
确定楚溟无法妨碍它了，那只猫又转向顾辰念。
“楚溟？！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溟的冥火对活人没太大的效力，并且将原本缠绕在顾辰念身上那只猫的“念”灼烧殆尽，所以顾辰念醒了，他“啪”地打开了灯。
楚溟和顾辰念同时开清了那只猫的模样。
“小黄？！”顾辰念惊叫道。
那只诡异的猫正是天天跟在陈静宜脚边的小黄猫。
小黄猫极不甘心地瞪了楚溟一眼，“喵”地一声蹿出了窗户，消失在夜色里。
耳边凄切的猫叫声，瞬间停止。
顾辰念眨眨眼睛，愣了好久，才想起来把楚溟扶起来坐到床上。
楚溟冷得发抖，他颇为艰难的开口，声音里有着明显的颤音：“你去我房间书桌左边第三个抽屉里面找找，应该有一小罐糯米。”
顾辰念很快找到了。
楚溟让顾辰念扯开他的衣服，被小黄咬伤的伤口不出意料的一片青紫，糯米一碰到伤口就变黑了，几乎将那罐糯米全部用完之后，糯米不发黑了，楚溟终于能动了。他在顾辰念的低呼中将冥火一把拍向伤口。冥火幽幽地在楚溟肩膀上燃烧着，十几秒钟后才慢慢熄灭。
好半响，顾辰念才开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半夜两人都没睡，讨论了半天都觉得问题的关键都在陈静宜身上。两人好不容易挨到上午九、十点钟，正打算去找陈静宜，却先看见了一脸凝重的齐平。
齐平带来了一个消息。
虐猫致死的凶手找到了。
是陈静宜。
顾辰念一脸地难以置信，而楚溟已经隐隐有了这个预感。
据齐平说，是陈静宜的室友发现的。就是那个短发的女孩子。她昨天晚上半夜爬起来上厕所，回来却发现陈静宜在翻找什么，她叫了陈静宜几声没反应，才发现陈静宜状态不太对劲，像是在梦游。她不敢叫醒陈静宜，只能跟着陈静宜身后看她要做什么。结果看见陈静宜一手里拿着剪刀，一手抓着她平时最宝贝的那只小黄猫，一下一下用力用剪刀捅那只小黄猫，小黄猫被捅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陈静宜嘴角还挂着平时那种温婉的笑。那个姑娘被吓呆了，发出一声尖叫，结果把陈静宜弄醒了。看着手上毫无声息的小黄猫和那把作为凶器的剪刀，陈静宜当场崩溃了。由于前段时间虐猫的事情闹得比较大，学校方面出面通知了陈静宜的家长，当晚就把陈静宜接走了。现在外面谣言和各种版本的“真相”满天飞，虽然当时是梦游状态，但陈静宜的书是肯定念不下去了。
顾辰念下意识地打陈静宜的手机，但始终无法接通。
楚溟简单地把昨晚他们的经历告诉齐平，齐平沉默了一会说：“我是从陈静宜的室友那里得到消息的，陈静宜被发现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一点左右，那时那只猫已经死了，而你们遇见那只猫的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多左右……”
剩下的话不说也明白，三人面面相觑。看着顾辰念愈发苍白的脸色，楚溟心下重重地叹了口气。
陈静宜的父母为她办理了休学手续，据说被送去疗养了。而关于陈静宜与虐猫致死事件沸沸扬扬的各类传言也随着当事人的离开慢慢沉寂下来，很快便被新的消息所取代，只是偶尔会被当成奇文轶事提起。
顾辰念好不容易打听到了疗养院的地址，拖着齐平一起去探望陈静宜。
回来的时候，顾辰念的脸色很难看。
“我看见了小黄，”顾辰念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就趴在静宜姐脚边定定地看着我。”他顿了顿，补充说：“齐平看不见。”
此后，再也没有人看见过陈静宜。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猫女
